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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白縈糾結地趴在桌子上，把心裏的小本本合上了。

白縈把自己的購物車塞得滿滿當當，就等著獎金髮下來后一次性購入。

這一行本來就少不了加班，24小時陪伴式改方案都是家常便飯，好在秦眷書作風強硬，自己也有底氣，不會容忍甲方反覆變更要求，白縈在甲方那受到的折磨少了許多。

而次日天蒙蒙亮，白縈便和在自己家樓下等著的路長鈞會合。因為能和前輩一起出差，四點就起床的路長鈞神采奕奕，白縈換了一身方便行動的便裝，清晨的霧氣讓他頭髮微潮，柔軟地垂下，白縈小小打了個哈欠。

長時間不變回原形就會情緒低落的小蛇，心情提前沉重起來。

如果失敗……路長鈞不願去想那個可能。

路長鈞問：「地方可以我來挑嗎？」

林思最後說道：「他好像在忙著教訓什麼人。」

他們只知道即便中禾擔任的是輔助角色，這樁中禾建立以來接到的最大項目依舊需要全體員工全力以赴，中禾工作室下的三個小組只被林思留下一個負責常規業務，剩下兩個組今年剩下的所有時間，都得跟進電影的宣發工作。

直到聽見路長鈞的聲音。

譚銘那裡很久都沒有回消息，也不知道是在忙還是山上剛好沒信號。

然而譚銘一宿都沒能回復，一場夜戲從太陽落山一直拍到次日天明，因為現實原因邊拍譚銘邊改劇本，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機是什麼時候沒電關機的。

這倒不是假話，白縈在柳公館的晚宴上出了m•ｈeｔuｂoｏｋ•ｃom.ｃom事，雖然最後全須全尾回來了，但敢下手的人不可能不用付出代價，方鵬當場就被打了個半死，打折了兩條碰過白縈的胳膊。他自己被打得半死還不夠，他後頭的方家，幫他下手的小明星，小明星背後的娛樂公司……聽說這段時間過得非常精彩。

林思欲言又止。

路長鈞看著白縈神情專註的側臉，放在桌上的手掌收攏，像是想要抓住什麼還不在他手裡的東西。他聲音放沉了一些，沒有以往那般開朗，顯得很鄭重：「前輩，實習結束后，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回家的地鐵上，白縈給鄰居發消息：【譚銘，我也要進山啦！好巧啊，你前段時間才因為工作去山裡，沒過幾天我也一樣。】

正在和一隻格外難撕的麵包包裝袋做鬥爭的白縈茫然抬起頭。

林思抓抓頭髮，覺得這樣安排還是不太妥當：「第一周總是最忙的，我再派個人幫幫你吧……就小路好了，年輕人精力旺盛，估計對電影拍攝興趣也比較大，讓他頭個星期和你一起去。」

林思給大家畫餅，年終獎起步就是五位數。

現在是午休時間，但白縈在等一個對接的博主回消息，沒法睡覺。他趴在辦公桌上，臉頰貼著冰涼的桌面，看著桌角的仙人掌，雙目漸漸放空。

白縈全然不知這事情還和他有關係，林思也不在他面前多提，秦眷書說了，這些事情不要擺到白縈面前髒了他的眼睛。林思從自己的冰箱里找出一塊小蛋糕投喂白縈，和-圖-書同他說道：「正好，我也有點事想要找你。」

該怎麼說好呢，秦眷書表面上站在秦持那邊幫著秦持斗他的叔伯兄弟實際上和秦嫻暗中結盟成為了扎在秦持一方最深最要命的一根釘子，且不說這些東西能不能往外說，秦家家族內鬥的情況也太複雜了吧。

白縈抬起頭來，先前貼著桌面的臉頰紅紅的：「小路，你回來啦，答辯順利嗎？」

「不會的。」路長鈞心想，他一定不會像上次那樣搞砸的。

有的是因為害怕蛇，有的是因為喜歡大蛇，有的是因為還不知道喜不喜歡蛇，有的是因為讓童年時的小夥伴照顧自己感覺好奇怪啊，還有的是因為怎麼能讓一條蛇養另一條蛇……

中禾談下了一樁前所未有的大業務。

白縈專心投入工作中，忙碌的工作讓時間過得飛快，臨近下班的時候，林思突然來到辦公室宣布一件事情。

白縈神情凝重地敲字：【譚銘，你進的哪座山？】

「前輩，我給你帶了奶茶！」返校多日的路長鈞忽然回到辦公室送溫暖，一大袋奶茶甜點放在空著的辦公桌上讓同事們自己拿，但專門按白縈口味點的一杯被他親自拎了過來。

「當然不可能全權交給我們，主力是明鴻設在京城的一家影宣公司，我們就是打輔助的。」林思說道。

算了算了，找飼主的事情不急，秦眷書剛給他漲了工資，就這麼辭職感覺不太好。

雖然有獎金在前面誘惑著，但在忙得想上弔的時候，白縈還是會悄悄在心中盤點自ｍ.hｅｔｕｂook.ｃom.ｃｏｍ己的備選飼主名單。如果這份名單是在現實里存在的，一定早已被他塗塗改改得亂七八糟，有幾個名字加上去又劃掉加上去又劃掉。

「行。」這段時間代替秦眷書完全負責中禾工作的林思拍板決定了此事，「小白，你今晚也不用加班了，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明天進組。劇組現在在山上拍戲，條件可能不太好，劇組採購的車一周只下山一次，你記得多帶些東西。」

林思一邊在心裏想哎呀好可愛，一邊說道：「我和劇組那邊溝通過了，打算派一個員工跟組，一方面能加強兩邊的聯繫，一方面能增加對影片的了解，一方面還能拍些花絮用於宣傳工作。我主張派你過去，你覺得怎麼樣？」

路長鈞從他手裡接過沉重的行李箱，輕鬆抬起放進後備箱，白縈小聲道了句謝。

最重要的是——獎金真的非常高！

譚銘作為編劇跟組，他也為了宣發工作進組，兩個人待的劇組還剛好都在山裡拍戲……不會那麼巧吧？

那是一部電影的宣發工作，名導演，名編劇，名演員，陣容豪華得令人咋舌，背後投資商力量也一個比一個大，明鴻亦是其中之一。林思分發下來的與電影有關的材料就有一大疊，中禾的小員工們惴惴不安：「我們負責宣發，真的假的？」

辦公室歡欣鼓舞，林思為曾經資本家的不做人瞠目結舌。

林思覺得自己的安排好得不得了。

照理說老闆的行蹤不能隨便透露，可誰讓眼前人是秦眷書特地叮囑要多加關照的和*圖*書。林思想了想：「秦總他……」

全體震驚，因為破公司以前從來不發年終獎，狗老闆一到年底就哭窮，公司被收購又換了老闆后，他們總算能體驗到發年終獎是什麼感受了！

等等。

他向來是上司吩咐他做什麼他就去做什麼的，沒什麼主觀能動性，但在服從安排這件事上一直是職場好員工。

沒想到白縈先找上她了，還是問秦眷書的行蹤，林思覺得待會兒可以告訴秦眷書讓他開心一下，指不定能給自己多發點獎金。

頹喪了一段時間后，路長鈞終於再度振作起來。眼見著實習即將結束，他沒法再順理成章地和前輩待在一起，路長鈞決心一定要在實習結束的時候，讓自己的和白縈的關係往前邁進一步。

白縈跟他開玩笑：「可別把我吃垮了啊。」

過了一段按時上班，按時下班的生活后，隨著以前堆積的業務全部結束，秦眷書或是林思親自談的新業務安排下來，白縈又開始日常加班。

他一定把小路誇得天花亂墜的。

「好啊。」白縈抽空側過臉來向他笑了笑，「到時候請你吃飯，給你慶祝一下。」

白縈點點頭：「我沒問題。」

白縈捧著蛋糕看她。

說起來白縈已經好幾天沒看到秦眷書了，近期工作都是林思主持，如果不是辦公室時不時能收到秦眷書給他們訂的下午茶外賣，他們還要以為秦眷書被調走了。這日下班，白縈忍不住找林思問了問。

至於一直紮根申城的明鴻集團為什麼會有一家遠在京城的影宣公司，這其中又牽扯了秦家和_圖_書內部多少事情，就不是中禾的普通員工能夠知道的了。

然而剛歸國的林助理不曉得路家少爺竟然會紆尊來家破公司實習，也不曉得劇組裡的某些人士和自家老闆相看兩厭，原因還是因為同一個人……林思喜滋滋地想著到時候怎麼向秦眷書彙報工作，又給白縈塞了些零食，手一揮放人下了班。

誒，那他是不是，沒法偷偷變回原形了？

這期間，秦眷書一直沒有露面過。

白縈握著手機，忽然覺得不太對勁。

路長鈞搬來一張椅子坐下：「只是前期準備呢，論文終稿已經通過了，導師說沒什麼問題，正式答辯要等到五月份。」

路長鈞坐進駕駛座，踩下油門，語氣藏不住興奮：「前輩，聽說劇組那邊的臨時住所房間不多，我們大概要睡一個房間了！」

他會做好萬全的準備。

林思一直有幫秦眷書做一些私事，她扒那小明星黑料的時候發現居然還有好幾股勢力在一起動手，到後來大家跟競賽似的比誰挖得快發得早傳播得廣，弄得林思莫名其妙。

「是哦，現在才四月。」白縈畢業三年多，已經把自己畢業時的細節忘光光了。

和主力公司溝通、與上下游反覆對接、頻繁出差……都是可以預見的事情。

不是吧，這年頭替人出氣都得搶成這樣嗎？

電腦響起滴滴滴的消息提示音，找來做宣傳的博主終於回消息了，白縈連忙把目光放回屏幕上，一邊在聊天框里敲字，一邊對路長鈞說道：「小路，實習的評價是不是還沒有寫？到時候你把冊子給我，我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