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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失敗的小蛇恨恨地咬住了自己的尾巴，可惡的綁架犯！

小蛇在他掌心裏拚命扭著身子，一個勁地往外鑽。區區一頓晚飯，小蛇是不會賣身的！

瑤光搓了搓胳膊，柳清章提起他愛人時的語調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有種白日見鬼的感覺。她還是覺得難以置信，可柳清章都說到這份上了，且她也確實想看一眼末法時代誕生的妖，能迷得柳清章神魂顛倒的妖是啥樣，於是應了下來：「行吧，不過我這會兒在南極清修呢，估計得過個兩天才能趕來，你等等吧。」

末法時代來臨后他們還約定了一個能聯繫上彼此的法術，畢竟他們對電話這種新興事物都沒什麼興趣，哪怕麻煩的座機進化成智能手機同樣如此，柳清章如果不是有了一位戀人，他的手機可能現在還待在抽屜里當磚頭。

不指定內容的報酬才是最珍貴的。

術業有專攻，瑤光可以說是妖中的大夫，比柳清章這種只自學了一些醫理的蟒妖不知強到哪裡去。

小白蛇歪過腦袋，疑惑地看著柳清章。

他家小蛇乖得不行，絕不會在上班期間一聲不吭地離開，更別說連手機都不帶。柳清章立刻去調了監控，辦公區內沒有攝像頭，但唯一一扇門外的走廊里有一個。柳清章沒有工夫把一個下午的監控看一遍，急急忙忙趕過來的鍾繾被留在保安室查監控，柳清章則去往被他封鎖的辦公區。

柳清章開門見山道：「有事求你幫忙。」

他落回了男人的大掌里。柳清章也沒想到白縈竟然會直直往玻璃上撞，心疼不已地揉著小蛇腦袋，同時用妖力探尋小蛇的身體。

柳清章迫切地和_圖_書想要知曉原因，可是車上探尋無果，讓他明白這事情一時半會兒搞不清楚。他只能先把小蛇帶到餐廳，不管有什麼事等把小蛇餵飽了再說。

算了。柳清章又嘆了口氣，小蛇也不需要這些東西，鱗片弄髒了他擦乾淨就是。把餐巾扔在一邊后，柳清章把小蛇撈進手裡：「不要著急，丸子太燙了，我喂你吃。」

他的目光投向那扇打開了一條縫的窗戶，果然找到了上面殘餘的、十分微弱的屬於白縈的氣息。

然而他沒有查出任何異樣，曾經白縈因為體內紊亂的妖力無法從半人半蛇變回原形或是人形，可是此時此刻，白縈體內的力量有序流轉著，甚至要比以往更加充盈。

順著這若有若無的微弱氣息一路搜尋，柳清章終於在附近花園的錦鯉池裡找到他家小蛇。一開始小蛇乖乖讓他抱走，柳清章還沒覺察到異樣，只以為白縈因為什麼特殊原因化為原形，直至回到車上，喚了好幾聲白縈都不給出回應，柳清章才意識到不對。

小蛇聽不懂，扭頭又咬了柳清章一口。

但白縈就是變不回人，更糟糕的是，柳清章覺察到白縈現在似乎聽不懂人話，他遺忘了化妖后的一切，現在就是一條野性未退，心智只有幼童水平的小蛇。

柳清章摸摸他的肚子，雪白的腹部凸出了肉丸子的輪廓。

不行，他一定要逃跑！

「我沒與你開玩笑。」柳清章道，「他也是妖，是新生的妖。」

「白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柳清章喃喃道，眉頭皺得死緊。

適合小蛇吃的小肉丸小點心很快就端了上來，聞到食物的香氣后，小和圖書蛇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被男人從車上抱下來后，小白蛇難過地蜷成一團。他雖然遺忘了在人類社會生活二十余年的記憶，但腦子裡還殘餘著少許模糊的概念。據說有的人類會用綁架代替購買，又據說免費的不被珍惜，小蛇覺得自己從今往後要過苦日子了。

也不知能不能算朋友，他們這些大妖都有一些領地意識，彼此甚少往來，有點王不見王的意思。可世間的妖只剩下寥寥幾位，哪怕再生疏，妖和妖的關係，總要比妖和人親近一些。

他又要免費啦！

小蛇吃飽喝足，開心地用信子舔了舔他的手指，然後就要往桌下跑。

嘰里呱啦說什麼吶，小蛇聽不懂。

柳清章眼疾手快地把他撈回掌心，頭疼不已：「為什麼又要跑？」

「小蛇？」柳清章想摸小白蛇的腦袋，然而小蛇腦袋一矮就躲過去了。

壞人，不給小蛇吃的，還攔著小蛇出去覓食。

做完這些，他低下頭，輕輕抵在白蛇小小的腦袋上，今日的不知道第幾聲嘆息散在夜風裡。

再摸，再躲。這是從未有過的事，他們在一起后白縈幾乎不會拒絕柳清章的親近。不明緣由的柳清章只能將想要逃跑的小白蛇往懷裡又攬了攬，擔憂地問道：「白縈，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突然變成這樣，還能變回去嗎？」

趁著柳清章失神之際，小蛇用力一撲，成功從柳清章懷裡逃走。他迫不及待地沖向透明的車窗玻璃。

小白蛇才抬起腦袋，又被柳清章按了下去。

柳清章一時無言，實在想不通一個南海蚌妖為什麼會跑去冰天雪地的南極清修，難怪剛剛有聽到冰裂的響https://www.hetubook.com.com動。

柳清章跟在小蛇後頭，果然看見他逃出餐廳后直奔內庭花園，小蛇開開心心地往花叢里一鑽，趴下靜靜地消化他的晚餐。

變回原形的白縈不可能從正門離開。

那邊傳來噼里啪啦的響動，像是冰層裂開了。

可男人的大手一攔，才爬出去十幾厘米的小蛇就被攬了回來，眼見著自己離車窗玻璃越來越遠，小蛇氣得扭頭就咬了他一口。

而隨著夜幕降臨，白日的暑氣被驅散，柳清章看見花叢中的小蛇受了冷風，無意識間縮了縮身子后，立刻走過去將他抱了起來。

柳清章實在是怕他又做出那種往玻璃上撞的傻事。這麼小的一條蛇居然撞出了聲音，沒摸出明顯的大包全靠他腦仁雖小，但腦殼有點硬。

腦袋暈暈的小蛇軟軟地掉了下去。

「我我我沒聽錯吧，求我幫忙？」現存於世的另一隻大妖一下子激靈了，甚至有些結巴道，「你還會用這個字？」

現在的小蛇給不了任何回應，因為差點把自己撞暈過去，小蛇軟軟地躺在柳清章懷裡，無力掙扎了，就這麼被柳清章帶回了柳公館。

只是再怎麼急切，他也知曉現在的時代靈力不足，已經用不出縮地成寸的法術，最後只得嘆息一聲：「我欠你一次，事後無論你有何要求，我都會儘力滿足。」

而柳清章站在長廊里，一邊遠遠看著小蛇，一邊在空中畫下一個符文，聯繫上了某位老朋友。

「可他就是出現了。」花影綽綽，柳清章看著花間睡著了的小蛇，提起白縈時，聲音都不自覺柔和了下來，「他是一條小蛇，顏色恰好與我相反，是純白色的……今日和*圖*書他忽然化作原形，而且失去了所有記憶，我查不出異常，只能來拜託你。」

小蛇歡天喜地地撲向食物，他沖得太快了，柳清章都來不及給他繫上餐巾。

他掙扎得太厲害，柳清章無可奈何地鬆開了他。

他這麼一說，瑤光更加覺得她和柳清章之間一定有一個人出了問題：「這個年代不可能誕生新妖。」

然後，砰的一小聲，小蛇用力撞在了車窗上，把自己撞了個眼冒金星！可惡，這個東西，為什麼穿不過去，嗚……

瑤光：「……」

柳清章看著他咬尾巴的動作無奈嘆氣，這些小習慣倒是一模一樣，可白縈怎麼忽然之間就失憶了呢？

嗚嗚，小蛇好像被綁架了。

綁架犯……不對，好心人，小蛇錯怪你了，跟著你果然有飯吃！

從白縈桌子底下找出一團被小蛇藏起來的衣服后，柳清章就知道查監控查不出什麼結果了。

也不怪瑤光會懷疑自己聽力出了問題，蚌妖瑤光與柳清章年歲相差無幾，都是近千年的大妖，然而這八九百年瑤光甚至都沒聽說過柳清章有朋友，一個交了朋友都能叫她大驚小怪半天的孤寡老妖突然冒出一個愛人，瑤光甚至懷疑自己走火入魔都不懷疑柳清章說的話是真的。

關鍵時刻，還是法術靠得住。

小蛇讓你抱是因為覺得跟著你有飯吃，既然沒有吃的，那小蛇就要走了。

聽說白縈已經無緣無故失蹤了一個下午後，柳清章立刻知道出事了。

「白縈，快些變回來吧……」

哪有野生的蛇被抓著身體還不咬人的，白縈以前不咬，那是社會化后的結果。柳清章疑心白縈現在只有山裡生活的記憶，只能無奈地任他咬。

https://www.hetubook.com.com小蛇的牙很嫩，其實只咬破了點皮，出血量小到可以當作沒有。然而柳清章臉色驟變，白縈是不咬人的乖小蛇，平時玩鬧時咬上一兩口都會收著力氣，何時真用過力？

有吃的！

瑤光愈發好奇柳清章愛上的妖會是什麼模樣，打散傳音的符號就匆匆動身，往京城趕去。

小蛇吃飽啦，謝謝你好心人，沒什麼事的話小蛇就走啦！

柳清章先餵了小蛇一點魚凍和糕點，一有吃的小蛇就鬆開他的手，啊嗚一下張大嘴巴把食物囫圇吞下肚。現在的小蛇吃東西根本不嚼，不像長大后還要舔一舔，嘗個味道。等到肉丸子放涼了，柳清章又喂他吃了些半個小蛇腦袋大的肉丸子，小蛇順利地全吞了下去。

法術很快就連通了對應的妖，閃爍的符文後傳來懶散的女聲：「稀奇啊，柳清章，你也有主動聯繫我的一天。」

小蛇身上的泥土弄髒了他的衣服，柳清章卻渾不在乎，反用自己的袖子仔細地擦凈小蛇的鱗片。

瑤光：「我好像修鍊走火入魔了，聽到你在講一些怪話。」

罷了罷了，這麼小的一條蛇活動範圍大不到哪裡去。野生的蛇大抵不愛待在房間里，就隨他去吧，反正離不開他的視線。

小白蛇只看了柳清章一小會兒，見這人還不把晚飯拿出來，身子一扭又要逃跑。

他皮糙肉厚的倒是無所謂，只是白縈牙齒這麼小，希望別把自己的牙咬傷了。

對白縈毫無防備的柳清章，手上立刻多出兩個小小的血點。

有求於人，柳清章姿態放得很低——至少與他過去目中無人也無妖的態度大相徑庭：「我的愛人身體出了些問題，我查不出原因，瑤光，我想請你儘快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