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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伯聽李秋這樣說，微微一搖頭，也不再說什麼了。慢悠悠的車駕一路行了近一個時辰，才遇到一處集鎮。「東家的貨，就送到這裏，你們兩個要去天王壩，我就幫不了你們了。」

和家中的大鵝比，也未有多少明顯差距，不過烹飪的香料倒是下足了。李秋甚至懷疑在這種香料下，就算煮一個鞋底，也不會太難吃。

「車怎麼停了？」

一聽李秋這樣說，再看二人並不當回事的樣子，老闆就知道這買賣黃不了。既然錢能給足了，別的事就好說。是以聽到李秋二人的評價，他也不惱火。

留下幾文謝儀，李秋和五月，走在了友井壩。這地方和歸寧一樣，不在要道上，並沒多少氣派建築。但道旁一家看上去有些年歲的二層小樓處傳出的香氣，倒是有幾分誘人。

聽李秋這樣一問，車夫嗡著聲音答了起來。「輪子卡了，兩位小姐下來推一把吧。」二人下去，這車夫一揚鞭，馬車就和-圖-書從坑中闖了過去。

在這種有貿易往來的鄉鎮上，錢給足了，請人就沒有問題，用三百錢雇了一輛半新的馬車后，二人就任著車夫，駕著馬車向天王壩行去。

付了錢。

「姑娘有所不知，這鴻鵠體大，一隻就有十余斤，就算半隻，也足夠二人之食了。」

路邊的景色，平平常常，都是各種茅屋，木屋，磚石屋子搭配籬笆，只有少數體面一些的人家，才修有完整的院牆與大門。

「一日傍晚，小姑娘就像往常一樣，獨自出門去叫仍未歸來父母吃飯，沒成想撞到了幾個喪良心的，可憐的妮兒剛說了夫家，就跳進了河中尋了短見。後來被人救回，只嫁了個瘸腿的老漢，沒幾年，就鬱鬱而終了。」

二人繼續去尋車馬。

幾句話后，就忍不住有些說教起來了。「你們要去天王壩？是走親戚么？兩個娃娃生這麼俊，沒有得力的家人跟著，多危險啊。」

在這種商事不ｈetuboｏk.ｃｏｍ.coｍ興的地方，想雇傭一輛馬車，都找不到人家。

「為什麼不是一份？」

村中的半大小孩子，不時扭過腦袋，偷偷看著路過的二人，一旦二人目光掃過，就紅著臉跑開。

講了幾句出門的經驗心得之後，似是怕二人不信，這大件又講起了一樁故事。「我們那村啊，當年就有這一樁事，那小姑娘才年方十四，就生得貌美如花，雖不如二位俊俏，卻也是村中數得號上的娃娃。她膽子大，只仗著熟悉，夜路，野路，沒有不敢行的，但這夜路走多了，哪能不撞鬼？」

「大概看咱們只有二人，想漲點價吧，就是不知道啥時候開口了。」

「嗯，要是剛剛給你漲了，你還要直接搶嗎？」

「是是，不過到了天王壩那裡，就出了咱們少丘了，那種大點的地方還好一點，人多眼雜。小地方的人，可沒這顧慮了。少的地方，千萬不要去，就算是去，也要預先給熟人留好ｗｗw.ｈetｕboｏｋ•cｏm.ｃｏm信息。嗯，最好還是別去。」

見李秋這樣問，車夫獰笑一聲，朝地上啐了一口，在那摩拳擦掌。「車馬費才值幾個子？你們一頓飯就吃了近二兩，身上的錢還能少了？幹了這一票，老子這輩子也不用當車夫了。」

「多勞老伯了。」

半隻鴻鵠剩了一半，二人就決定結賬走人，一旁的老闆笑眯眯了走了過來。「承惠，一兩八錢銀子。」一聽老闆報價，五月吃了一驚，二兩銀子並不算太多，但用在一道菜上，就顯得有些昂貴了。

車夫比李秋猜得還直接，才走過一片樹林，他朝林中一停，人已橫著臉，站到了二人面前。「既然知道，還這麼不懂規矩？交出所有錢財，否則，別怪咱不客氣了。」

見五月這樣一說，老闆臉色快發黑了，李秋遮掩了一句。「這東西在天上飛的，沾點稀奇。差倒差不了多少，只是味道多少有些對不起這個價。」

二人才搭上順風車，駕車的是一位和圖書五十多歲，鬚髮已然花白的老農，他正駕著自己的牛車，要去前方的集市送一些貨物。這老大伯路上閑著無事，就尋兩人嘮叨了起來。

這種告誡，倒是正常，李秋也不嫌其話多，只是笑了一下，略做回應。「咱們少丘民風淳樸，哪有那麼多險惡之事。」

車夫嘟囔了一句后，又讓二人坐上了馬車，繼續向天王壩行去。每每遇到陷車，車夫就喊人下來。幾次下來，五月有些不爽了，她在李秋耳邊，小聲地說了起來。「你說，這坑又沒多大，天又沒黑，他怎麼老走到這坑中？」

「咱們去吃點東西吧。」

如小二所說，半隻鴻鵠，就盛滿了一瓮。蓋子一掀起，熱氣就伴著香味，飄開了一大片。李秋和五月二人趕路許久，也有些餓了。拿筷子試了一下，肉質倒是燉到接近軟爛了，但肉質卻有點意外地，並不如香氣誘人。

「這路年久失修，遠不如那些平整的官道好走。」

「才吃了一道菜，不是二百錢ｗｗw•heｔuｂｏｏk.ｃom.com就充足了么？要這麼多，難道你在開黑店？」

直到在一處長者那裡。

一見來了客人，還是兩位少見的小美人，小二立即殷勤地招待了起來。尋了一處乾淨的地方坐下，李秋看著倒茶的小二。「店中在做什麼，走在街道上都能聞到香氣。」一聽李秋問起，感覺要有不錯生意的小二，忙堆出了殷勤的笑臉，上前推銷了起來。「店中今日捉了兩隻鴻鵠，大師傅正燉著呢，姑娘可要來上半份？」

「瞧姑娘說得，寧吃飛禽二兩，一吃走肉一斤，各物有各物的價格與風味不是么。」

五月回憶了一下，沒想起當時的食樓中，有過這一號人，這麼短的時間，這車夫如何打聽得這麼清楚？「莫非那老闆，真是開得黑店？」

冬日的封河並未結冰，但水也應該很涼了，也不知那個臨時起了歹意的船夫淹死了沒有。「確實挺可憐的，不過天下，還是好人更多。」

老伯順手一指，言明那姑娘當時投得，正是不遠處的封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