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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戀的小美好

作者:林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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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翡翠玉墜

第十二章 翡翠玉墜

「好孩子。」他爸爸看都沒看他一眼,越過自己的兒子,徑直走到林枕書的面前,他將一個紅色的小方盒交到了她的手裡,「這個,你拿好了。」
諶崖說:「答應我,你永遠都不會輸給病魔,永遠健康地陪伴在你愛的人身邊。」
書房的大門外,鄭海用備用鑰匙將門打開了一道縫隙,林枕書將耳朵貼在門上,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聽覺上。
父親都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真正長大。
他看著這兩個貓著腰的女士,問:「你們……在幹嗎?」
諶崖沒有理會妻子的阻攔,他往前走了兩步,來到這對小兩口的身邊。
鄭海聳肩:「偷聽咯。」
諶崖看起來比鄭海要年老十歲,雖然頭髮染成了烏黑,但是臉上溝壑縱橫,鬆弛的皮膚藏不住歲月的蒼老。從走進家門開始,他便是一副極嚴肅的表情,初次見到他的林枕書不禁在心中生出畏懼感來。
他將對方的手揣進自己的口袋裡,說:「以後還會有更多。」
「珂珂呀!」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同意你的選擇。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諶珂嚴肅地說:「大腦是中樞神經中最大和最複雜的結構,是不可能在垃圾桶里的。」
「我這兒子也不是個讓人省心的人,既然他選擇你,那我也相信你。」諶崖低下頭,發頂泛著淡淡的白色,那是遮不住的歲月的痕迹,「往後,諶珂就拜託你照顧了。」
林丹青,就葬在這片墓園。冰冷堅硬的大理石墓碑,封印著她永恆的二十四歲。
自從上大學后,林枕書很少回襄津,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來看望姐姐了。
諶珂的家境比她預料中的還要好,不僅住在市中心的高檔別墅區,家裡還有專門的司機和幾個保姆阿姨。林枕書剛進門,兩隻活潑的柴狗就朝她撲了過來,不停地嗅著這個陌生人的氣息,圍著她轉圈圈,很是可愛。
「半個月前就回來了。」
小時候,親戚們總說,林家兩個女兒,大女兒像媽媽,美麗端莊;小女兒像爸爸,機靈活潑。林枕書那時候總不服氣,也想要成為最美麗的那一個,直到越長越大,她果真繼承了父親的樂觀天性,父親卻沒機會親眼看見了。
林枕書忙不迭點頭,附和道:「對對對!我們是來送飲料的,不是來偷聽的。」
走出墓園時,氣溫有所回升,陽光普照。
「你跟我過來。」
林枕書受寵若驚:「叔叔,這個給我的話,是不是太……」
沈淼穿著黑色皮衣,手裡一枝鮮紅的玫瑰花,背影單薄又堅韌,像是一位從遠方趕來的騎士。
鄭海也在一旁瞧瞧聽著,一邊聽一邊在線點評。
她什麼也沒說,好似全部的話語已在漫長的沉默中傾訴給了另一個世界的人聆聽,她從口袋裡抽出墨鏡戴上,遮住逐漸放晴的天光和泛紅的雙眼。
鄭海突然從家裡跑了出來,很不湊巧地撞上了這對小情侶正在親密,嚇得連忙捂住了自己的臉。
林枕書聽到「漂亮小姑娘」這五個字很是開心,主動地打招呼:「阿姨好!我是林枕書,是諶珂的……學姐!」
「有一次啊,他好像是替你投什麼票,花了一個晚上把你投到了第一名和*圖*書,結果發現第一名的獎勵是什麼男明星的簽名照,他就突然不開心了,又花了一個晚上把別的人給投到第一。」
鄭海迎了上去,替他接過公文包,問:「不是說今天要開會,很晚才回來嗎?」
「你不後悔?」諶崖冷冷地問,「哪怕離開了藥物的控制,哪怕有一天這病會複發,你也敢這樣說嗎?」
鄭海連連點頭,打開藥瓶,嘩啦啦倒出七八顆小藥丸,一股腦地吞了進去。
諶珂伸手扣住她的脖子,喉結上下浮動:「我……」
父親也常調侃她:「究竟是哪家的臭小子這麼沒福氣,把你這麼個討厭鬼娶回家呀?他要是敢退貨,我就揍死他。」
林枕書捂著嘴幸災樂禍地偷笑,她主動問:「諶珂小時候干過什麼蠢事嗎?阿姨,講給我聽聽吧。」
林枕書忍不住問:「諶珂有一個哥哥?我從來沒有聽他說過。」
林枕書捧著鮮花找到姐姐的墓碑時,有一個人早已經立在那裡許久。
她也歪頭笑了起來:「但是姐姐是不可替代的,我們誰也沒成功。」
「刺啦—」
林枕書垂下頭,蹲下身將香檳玫瑰仔細地擺放在墓碑前,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林丹青的笑容仍舊那麼明媚。
當年的林丹青正是法語系的研究生,母校也是渝城大學。
過了十分鐘,書房的大門仍舊緊鎖,鄭海有些不耐煩了,開始嗑起了瓜子。一旁的林枕書卻不能這麼淡定,她不停地踱來踱去,生怕會出什麼事。
他奇怪:「你翻垃圾箱幹嗎?」
「我哥哥早就去世了。」諶珂被她逗樂了,反倒不覺得悲傷,「我陪我媽來祭拜他。」
「年輕人嘛!阿姨懂的呀!」鄭海毫不在意,笑眯眯地說,「珂珂還說過有個姑娘強行親了他一口,那應該是你吧?」
可他沒能兌現承諾。
下一秒,一個女人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珂珂啊,我洗完手了,我們走……吧?」
「這個這個,紅棗阿膠,每天吃一點,對女孩很好的呀!
天邊的霧靄漸漸消散,冬日暖陽照在墓前的玫瑰花上,人工栽培的鮮嫩的花瓣綻放著剎那而耀陽的光輝,連風塵也為它柔和。
諶珂趕忙上前扶住她,將林枕書從垃圾箱的邊緣拉了回來。
「你說這個?」鄭海搖了搖藥瓶,「草莓口味的軟糖,你要吃嗎?」
林枕書拍了拍自己的大衣:「我沒翻。」
鄭海將裝滿了糖果的小藥瓶重新放回了包里,心滿意足地說:「呀,果然緊張的時候吃點糖果就立馬平靜了呢!」
林枕書:這家人怎麼奇奇怪怪的?
「什麼時候回來的?」林枕書問。
襄津的冬日濕冷異常,沒有太陽的天氣里如有無數根銀針鑽入人的毛孔,防不勝防。林枕書剛下了計程車,車內的溫暖乍然抽身,她不禁裹緊了灰色的圍巾。
沈淼聳聳肩:「思考我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去思考。」頓了一聲,又說,「有個人不圍著我問東問西了,我竟然會覺得冷清。」
鄭海先回過神來,努力挽回自己的尊嚴,笑嘻嘻地問:「我看你們談了這麼久,想來問一問你們要不要喝飲料來著呢。」
看到這樣的家庭環境后,她總算知道,為和-圖-書什麼諶珂受病痛折磨這麼多年,卻仍舊比常人還要堅強和純粹。
林枕書鄭重地將玉墜收下,她看向諶崖那雙漸漸混濁的眼睛,堅定地點了點頭。
沈淼將紅玫瑰插|進花束中,在明麗的黃色中如一抹血一般赤紅,不知是誰脖間一點硃砂痣。
「那你想把那個人找回來嗎?」林枕書想起駱銘,卻不明說。
「哇,珂珂這話說得太帥氣了吧!
結完賬后,司機立馬關緊車門,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個地方,只留下一陣難聞的尾氣。也不怪他覺得怪異,這個時節來墓園掃墓的人本就不多,更何況還是孤身一人的年輕姑娘。
不顧林枕書拚命地朝自己使眼色,諶珂故意不配合她的演出,一把攬過對方的肩膀,說:「不—她是我女朋友。」
沈淼走後,林枕書又往前走了一圈,來到了父親的墓碑前。
諶珂似乎還擔心自己的父親會對女友心存芥蒂,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麼,本能地就迎了過去:「爸,有什麼事情我們以後……」
林枕書將空的易拉罐扔進垃圾箱,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聽見身後依稀有腳步聲,她下意識地側過頭看去,卻嚇得她腳下踉蹌,差點栽進垃圾箱里。
諶珂握住她的手,手臂一發力,輕易地便將手足無措的林枕書拉入了懷裡。她半個身子都被禁錮住,紅著臉掙扎著要走,諶珂卻湊近她的耳朵,輕聲地重複了一遍父親的話,他呼出的熱氣像一根柔軟羽毛,他的聲音如同在糖漿里浸泡過。
聽見諶珂父親回來的聲音,諶珂和鄭海都同時放下了餐具,鄭海收起了笑容,站了起來。
她嘆了口氣,轉移話題:「那什麼,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諶崖凝視著他,很久很久,才再次開口。
林枕書是很機敏的人,諶崖一踏入家門,整個家裡的氣氛都改變了,她不可能沒意識到這一點。顧不上剩下的半塊蛋糕,她陪著憂心忡忡的鄭海坐在了沙發上。
林枕書慌忙將一個紅色的小包包拿了過來,翻了半天掏出了一個白色的小藥瓶,問:「是這個嗎?」
林枕書嘴裏塞滿了香甜的冰激凌蛋糕,一臉茫然地坐在椅子上,順著他們的目光,看見了一身筆挺西裝的諶珂的父親,諶崖。
「說說吧。」諶崖終於開了口,「你對那個姑娘是怎麼打算的?」
沈淼微微側身,卻問:「那你為什麼又來這裏呢?」
「我先走了。」林枕書扭頭就要逃跑。
那才是他的兒子。
林枕書臨走時,手裡被塞上了滿滿的食物。
「你平常喝不喝茶呀?朋友前兩天剛給我送的龍井茶,你拿回去給家裡人喝喝也很好的呀。
「我爸說……」
「兒子啊,這個漂亮小姑娘是……」她問道。
「你敢肯定嗎?」
她笑了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這麼多好東西,我得吃多少天啊。」
他,也是我絕不後悔的選擇。
諶珂直視著父親的眼睛:「我敢肯定。林枕書是我唯一想要共同生活的人,我願意賭上我的餘生。」
林枕書回憶了幾秒,想起了這件事,又氣又好笑:「我還奇怪呢,怎麼突然別人的票數這麼高?原來是你故意不想讓我贏流浪玫瑰的簽名照和*圖*書!」
林枕書認識諶珂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來他的家裡。
林枕書的眼皮跳了一下:「你……媽?」
「我不知道。」她的短髮被吹得凌亂,「所以想來問問你姐姐。」
別墅內很安靜,即使這父子倆說話的聲音不大,但也能大概聽個明白。
即便父親在天上,大概也會氣急敗壞地說一聲:「死丫頭!」
此刻轉過身,諶珂才發現,自己的父親一直站在家門口凝視著他們,或許是因為夜晚光線暗淡,那張嚴肅的面孔竟也變得柔和了起來。
他淋著大雨回到家裡時,幾乎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鄭海見她心中焦急,便提議道:「與其在外面等著,不如去聽聽他們說了什麼。」
「爸,敬你一杯。」她喝了一口,將剩餘的酒倒在了旁邊灌木的根部,頓了一下,思考道,「這樹不會被我澆死吧……算了,不管了。」
—「我要永遠健康地陪伴在你的身邊。」
林枕書打開盒子,意外地看見了一個精緻的玉墜,玉石色澤醇厚,晶瑩剔透,正面的中央刻著一個「珂」字。
鄭海嘆了口氣,解釋道:「還不是老頭子不準提。珂珂原本有個哥哥,長他八歲,剛拿到駕照沒多久,就出了事故……哎,都是我這個當媽的管不好兒子啊。」
諶崖沉默了幾秒,打量著這個獃獃地握著勺子的小姑娘。片刻后丟下一句話,徑直走向了書房。
「我家這個老頭子呀,就是從來不笑的呀。有點事兒就要找人去書房談話。」鄭海波瀾不驚地說,「上一次去書房還是當年珂珂要去美國治病的時候。上上一次……是他哥要離家出走的時候。」
只要握緊雙手就能心安,無妨濡沫比生死更難。
諶崖的最後一句話,不知為何聲音變輕,門口的兩個人都沒有聽清楚。
「不過。」她還是忐忑地問,「是不是我突然造訪惹得叔叔不高興了,為什麼氣氛這麼凝重?」
這一次,他又在諶珂的眼睛里看見了當年的那股韌勁—無論如何,哪怕是刀山火海也非去不可的那股勁兒。
「問她幹嗎,你應該問你自己。」
諶珂媽媽狐疑地看向兒子,問:「是你學姐?」
「完了,完了。」鄭海緊緊捂著胸口,「我不行了,快把我包里的葯拿給我。」
轉身離開,皮靴踩在地上,嗒嗒作響。
「等等別忙走!這個VIP卡拿著!以後去我們家館子吃飯都不要錢!」
「我記得,你高中的志向是成為一名醫生。」她將碎發別在耳後,又問,「那你為什麼最後又選擇了法語系呢?」
擺滿了書籍的書架,前幾年重金拍下的水墨山水畫,和一塵不染的紅木書桌。唯一的改變是掛在牆上的字畫,從之前的「寧靜致遠」變成了「知足常樂」。
「會議臨時取消。」諶崖說得極簡潔,他很快便注意到了家裡多出的一個陌生人,看了一眼林枕書,問,「有客人?」
還沒等鄭海和林枕書回過神來,諶珂已經走到了門口,一把拉開了大門。
許久沒來過父親的書房,仍舊是那副老樣子。
「即使你會和病痛糾纏一輩子?」
「先生,您回來了。」
「他問我,為什麼所有說喜歡他的人,最後和圖書都會離他而去。」
她想也不想就立馬否認,說得特真誠:「阿姨你肯定記錯了,我高中三年都是三好學生從來不逃課。」
「即使有一天你可能連自己都不愛了。」
「等一下。」諶珂拉住她的手腕,問,「你不想知道爸爸最後說了一句什麼嗎?」
諶珂尷尬地咳嗽了兩聲,打開音響,放起了音樂。
林枕書疑惑地望著她:「思考什麼?」
她這個老頭子呀,怎麼這麼會煽情呀。
林枕書疑惑:「怎麼聽?」
「我來看看我哥哥。」這似乎是他第一次提到自己還有個哥哥。
林枕書尷尬地從他懷裡跳了出來,縮在他的背後。
「即使有一天我連自己都不愛了,我也不會忘記她。」
鄭海理都不理:「開你的車!我講我的關你什麼事呀!」
他們這群人兜兜轉轉都在同一個地方相遇,並不僅僅是巧合。
鄭海不顧親兒子阻攔,徹底敞開了話匣子。
林枕書問:「他都提到我什麼了?」
他挺直了腰桿,器宇軒昂,目光如同一把利劍,在夜幕里閃著冷冽的光芒。他似乎毫無畏懼,無所謂前方是暮靄沉沉還是薄暮冥冥。
「爸,我現在有男朋友了。」林枕書朝著父親的相片微笑,「你還得接著保佑我發大財喲。」
諶珂笑了:「我沒說你偷聽。」
她席地而坐,從口袋裡拿出一罐啤酒,當著黑白相片的面打開易拉罐,泡沫咕嚕嚕從罐口噴了出來,啤酒的香氣頓時瀰漫開來。
「無論病情好壞,無論生命會走向何方,我都堅定這個選擇。」
而諶珂的媽媽鄭海女士顯然比她還激動,將開車的任務交給了夏天剛剛拿到駕照的諶珂,坐在後座拉著林枕書的手親切地與她交談。
「這是什麼葯啊……可以一次吃這麼多嗎?」她心中擔憂。
開著車的諶珂腳下打滑,差點撞上路邊的花圃,連忙踩下剎車,輪胎和水泥地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諶珂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別見怪啊,我媽就是太熱情了。」
諶崖說:「這是諶珂從出生起就一直戴著的玉墜,出國時摘了下來,一直保存在家裡。現在,我把它交給你保管。」
諶珂和他哥哥不同,不是會隨便帶女孩子回家的人。諶崖清楚這一點。
他的兒子,沒有一個是懦夫,無論對抗的是束縛還是病痛,想要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去選擇自己要走的路,就不能輕易認輸。
「她是我喜歡的人。」諶珂毫不猶豫地開口。
穿著白色大衣的中年女人走了過來,卻驀地發現兒子身邊多了一個人,目光都被林枕書給吸引了去。
諶珂生怕自己親媽把他老底都給揭了,制止道:「媽,別說了。」
鄭海雖然是快五十歲的人了,但是心態年輕又熱情開朗,林枕書和她相處起來一點都不費勁,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叫她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家裡哪裡不對勁。
林枕書看著後備廂里滿滿當當的東西,又無奈又感激。鄭海對她真情實意的關愛和照顧她都能感受得到,而這種關愛,自從姐姐走了之後,她很久沒有這樣直接地體會到了。
「啊?他們剛剛說了啥?」
和林枕書不同,她連林丹青的葬禮都沒資格出席,每次來祭https://m.hetubook.com•com拜,都要躲著林丹青的家人。
「即使我會和病痛糾纏一輩子。」
「哎呀,沒什麼事情,我就是想囑咐你晚上開車小心一點嘛……老頭子你站在這兒幹嗎,跟我回去。」鄭海說完,笑呵呵地拉著諶崖要往回走。
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地看過諶珂了。當年諶珂主動要求去美國治病,鄭海諮詢過沈淼後知道,短期治愈精神疾病會給病人帶來極大的痛苦,她大吵大鬧了很久不準兒子去。但是諶崖卻同意了。
鄭海滿臉慈祥地說:「你就是林枕書呀,珂珂高中的時候就經常提到你的名字呢!」
「哇,這算是告白嗎?
大概因為自己的父親很早就離開了,林枕書對於父愛這種情感反而更加敏感,她能夠感受得到,即使諶崖不苟言笑,自始至終都沉著臉,但是他仍是愛著諶珂的。
鄭海恨不得把整個廚房都送給未來兒媳婦,但凡看見點能吃的,都讓阿姨給她打包起來帶走。
他問:「媽,為什麼他們都說是喜歡我的,可是最後,還是都離開了我?哥哥是這樣,她也是這樣。」
諶珂咳嗽了兩聲,問:「媽,怎麼了?」
「那你剛才差點栽進去?」
「收著吧。」諶珂看向她,點了點頭。
「這盒芒果千層帶回去,今天早上剛做的,趁新鮮著趕緊吃哈。
諶崖端坐在書桌前,沉默了很長時間,只是注視著自己的兒子。
「他說班上有個漂亮小姑娘,成績很好但是脾氣很大,經常上課吃東西。每次逃課都得靠他幫忙。」
「這是……」
林枕書謹慎地鞠了個躬:「叔叔好。」
兩年前,林枕書不告而別,他在她的家門口等了三天三夜,卻等不到任何回應。
林枕書一時無言。
「最近在幹嗎?」
想到在墓園的相遇,林枕書噤了聲,不敢再問這一段傷心的往事。
鄭海實在太過熱情,由不得林枕書拒絕,直接命令諶珂將她載回了家裡,忙前忙后,親自準備了一桌子的飯菜。
「嘎吱!」
鄭海站在不遠處,不知何時早已紅了眼眶。
「什麼?」
「你哥哥……」她思考了一下,問,「是陵園的主管?」
「在思考。」
「那是珂珂的……」鄭海猶豫地朝他們看過去。
「是我的女朋友。」諶珂站了起來,直視著父親凜冽的目光。
鄭海是投資餐飲業的,自己的手藝也很好,親自煎牛排、煮奶油蘑菇湯,還備上了昨天剛做的甜點,飯菜口味與諶珂的愛好都基本一致。
「我……」她不知如何解釋,後退一步選擇人身攻擊,「對,我去垃圾箱里翻一翻你是不是把腦子掉進去了。」
上了車之後,對於方才諶珂的言行,林枕書仍舊耿耿於懷,懷疑他是不是反射弧太長,大學了才開始進入叛逆期。
晚上七點,當他們開始享用飯後甜點時,家裡的阿姨開門迎接,林枕書終於意識到—她自始至終都沒有看見諶珂的父親。
她瘋狂搖頭:「不想!我不好奇!我不關心!」
「嗯?你這是在暗示我什麼嗎?」林枕書踮起腳,身高差大幅度縮短,幾乎與他鼻尖頂著鼻尖。
鄭海笑著笑著,又似乎想到什麼,突然嘆了口氣,說:「不過,珂珂從前問過我一句話,我現在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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