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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多也不是都給你花的！」喬松立馬搶過菜單，「服務員，先來兩杯檸檬水。」

諶珂問：「我說的164cm是加上鞋跟后的高度。你如果不相信……隔壁有藥店，去測一測？」

諶珂摸了摸鼻子，靦腆地說：「我把我的那份，也塞在這裏面了。」

陶薇憤怒了：「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的男神？」

夜已經深了，居民樓幾乎家家燈火通明，守著即將到來的新年和最好的祝願。附近有幾個小孩在放煙火，小小的一團火光，如同遺落在人間的星光。

她沒跟任何人提這件事情，包括諶珂。陶薇和喬松在她的威逼利誘之下，也都答應替她保密，讓她一個人安靜地做抉擇。

說好了大家一起動手做飯，結果卻只有林枕書和傅叔叔兩個人在廚房裡忙活，劉琦在一旁忙著自|拍，照片曬到朋友圈裡，後輩們競相點贊，誇她逆齡童顏，討教保養皮膚的妙方。

今年，傅叔叔特意留在襄津陪她們母女倆過年，他們沒有去飯店，而是一大早就出門買了菜，在家裡親手做飯。

林枕書嘴裏叼著食物，擦了擦手把衣服給穿上，剛剛好，合身又保暖。她驚訝地問：「你怎麼知道我穿多大號的衣服？」

是啊，諶珂該怎麼辦？

林枕書看過去，餐廳外的馬路邊，陶薇正從一輛黑色的寶馬汽車副駕駛的位置上走下來，她衝著車內的人說了兩句話又揮了揮手，汽車走遠之後，她仍望著車離去的方向，發了好久的呆。

吃完飯後，劉琦和傅叔叔一起到廚房裡涮碗，他們並肩而立，一個涮碗一個擦乾，有說有笑，像一對恩愛多年的老夫老妻。

「你不是想要紅包嗎？」諶珂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印著生肖的大紅色紅包，「喏，這是我爸媽特意為你準備的。」

她接著說：「如果喜歡一個人，他是學生會主席也好，名牌大學的學長也好，銀行的實習生也好，只要是他，你都會想要和他待在一起。如果不管怎麼改變，你還能對他有那份憧憬，你又為什麼不敢相信，那就是喜歡呢？」

陶薇觀察到林枕書的表情，疑惑地問：「你不是早就想要去法國了嗎，怎麼一點都沒有開心的樣子？」

護士衝出手術室問誰是B型血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回應她。那個男孩子的家屬不停哭喊著，可是直系親屬不能輸血，他們也只能幹著急—就像現在的劉琦一樣。

林枕書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就看見劉琦火急火燎地從外面走來。

放假的日子實在過得很快。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春節真的來臨了。

林枕書覺得好笑，心底里卻很是感動。她接過紅包，摸了摸，好厚的一沓。

「可是我現在不想看見她。」林枕書憤怒地放下了雞翅，忽然就沒了胃口。

「安穩就意味著幸福嗎？我看不一定。」傅叔叔摟住她的肩膀，「孩子已經長大了，有些選擇，需要他們自己來做。」

「我只是希望，她能夠過得更安穩一些。」她嘆了口氣。

總算問到了點子上，但陶薇卻又縮頭縮腦，害怕地說：「有點吧……但是我不敢啊……」

喬松沒明白怎麼突然就轉移了話題：「什麼項目？」

她正猶豫著，喬松指著窗外，問：「外面那人……是陶薇？」

陶薇還在找各種話題和齊城聊天，每聊一句就要問問林枕書的意見，想辦法不把天聊死和圖書，最好沒完沒了地說下去。

她仔細琢磨了一下，又抓起了雞翅：「算了，一厘米罷了。」

今年，林枕書的春節，要比往常熱鬧得多。

其實連劉琦都快忘記了。

「這就是你喜歡諶珂的理由嗎？」陶薇這樣問，「所以不管他是不是健康，從前還是現在，你都毫不退縮。」

提起這事兒，喬松突然傻笑了起來，光顧著咯咯咯笑出鵝叫聲，露出了滿口的小白牙，卻一句實話也不講。

年輕人直接討要紅包，都是直接手機上打錢，走個過場罷了，哪有真的跑到別人家門口塞現金的啊？

本想要點頭，手機卻振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條簡訊。她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那是輔導員發來的消息。

林枕書挑眉：「哪位高中同學值得我們陶姐打扮得這麼粉|嫩？你竟然還特地用了粉色的眼影！絕對有事兒！」

他把衣服遞給她：「試試看，合不合身。」

陶薇不明所以。

諶珂看向劉琦，起身深鞠一躬，恭敬地說：「阿姨，我代表我哥哥，代表我的家人，向您說一聲謝謝。」

林枕書用叉子戳了戳杯子里的檸檬片，問：「所以，你想追齊城？」

大年三十那天，人們或返鄉或待在家中，原本熱鬧的大街變得十分空曠，大部分的店鋪都已休業，緊鎖著捲簾門。襄津宛如一座空城。

「這個眼影就是我上次跟你推薦的那一款，質感特別好，特別服帖，再搭配南瓜色和金色亮片，真的是絕了！」陶薇突然開始美妝推薦。

唯有諶珂，自始至終寬厚而冷靜地對待他人。

陶薇左顧右盼，估摸著這事兒肯定瞞不住，低下了頭扭扭捏捏地說：「是……齊城。」

高熱量食品總是那麼可口。

演唱會那天諶珂說的話，她仍記憶猶新，可仍不知該如何跟這個正在興奮勁兒上的人說起。

「目測就可以估計出來。」諶珂說得淡然，「你身高164cm，正常來講應該穿165cm的衣服，但是這家店的尺碼都偏大，這件衣服雖是160cm的碼數，但是衣長103cm，應該比較適合你。」

劉琦站在陽台上，沉默地看著相擁而吻的一雙璧人。

「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事情。」她淡淡地說。

她注視著他眼眸，柔情似水：「謝謝你的紅包，謝謝你贈給我的福氣。」

「你表白，還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可能；不表白，就完全沒可能。」喬松替她算概率，「你說該怎麼選？」

林枕書舉手招呼服務員：「您好！這邊點菜。把你們家所有的甜品各來一份！」

而就在她被關在家裡調養休息的這段時間，她的兩個朋友卻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兩個搗蛋鬼終於安靜了下來，認真聽她講述了這幾天的情況。

「我和曉冉在一起啦！」他突然抬高了音量大吼了一聲，恨不得全餐廳的人都能聽見這個好消息。

諶珂睜大了眼表示期待，下一秒，面前的人踮起腳，輕柔地吻了吻他的嘴角，好似沾著蜂蜜的羽毛輕柔地滑過。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她去了。

「嘻嘻嘻……」他樂了，「同學會那天我倆不是沒去嗎？其實是我在門口把她攔下來，約她去單獨吃飯了，嘿嘿嘿。」

服務員把兩杯檸檬水送了過來，林枕書搖了搖杯子，既沒潑冷水也沒附和他。

後半句話說得像蚊和圖書子哼一樣，但卻是個難得的握手言和的信號。

儘管剛才只有幾秒鐘，但他們都同時看見了那輛黑色寶馬里坐著的人是一個梳著三七分的年輕男士，這無疑就是那個中午和陶薇一同吃飯的「朋友」。

「我媽說，紅包多福氣多。所以我想把我那份福氣也都給你。」他不信鬼神，偏偏這一刻卻固執得可愛，好像塞進去的真的是滿滿的幸運值。

諶珂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道：「是我告訴阿姨的。你就這麼跑出來，她肯定很擔心。」

林枕書忙活了一下午，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她看見擺好的這一桌子菜，舉起筷子就要動手，卻被突然喊住。

陶薇瞪他：「這是重點嗎？」

喬松今天特大方，每一個紅包都是三位數起步，還在朋友圈裡曬自己和蘇曉冉的聊天記錄秀恩愛，那欠揍的得意勁兒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

林枕書站在不遠處遙遙望著他們，雖仍舊笑著，心裏卻是說不出的複雜滋味。

好在他的傻裡傻氣，她都懂得。

即使到了今天，劉琦再回憶起那一幕，她也並不覺得自己是偉大的。

林枕書和喬松兩隻老狐狸一人手上握著一隻叉子，眯著眼，目光不善地看著她。

像童話中的華美盛宴，像愛情故事的圓滿結局，像每一個想到你就會微笑的瞬間。

「這麼晚了，你怎麼跑我家來了？」她走到諶珂的面前，仰頭看著他。

林枕書鄭重地將紅包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眼眸中溢滿了被愛的幸福。

林枕書眨巴眨巴眼睛，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把你的紅包都給我了，你怎麼辦？我又不需要這麼多錢。」

林枕書湊近了瞧一瞧：「真的欸！你今天這個眼妝好好看啊！學的哪個教程啊，跟我分享一下！」

諶珂站在樓下，頭上戴著一頂深藍色的毛線帽，帽子頂端還有一個毛絨小球，深灰色的圍巾遮住了半張臉，溫暖又童真，好像一夜之間變成了那個高中時的少年。

今天的陶薇打扮得格外少女，粉色的毛絨大衣配上白色的紗裙，露出半截修長的小腿，梳得精緻的麻花辮，襯得她格外甜美動人。她疑惑地問：「你倆，幹嗎呢？」

聽到「八年前」這三個字，在場的兩個女士都不由得看向了他。

「那男的是誰？」他倆異口同聲地發問。

煙火在他們身後綻放。

林枕書在肯德基狼吞虎咽吃著漢堡喝著可樂時，不禁這樣想到。

「我在幹嗎？」林枕書猛地一拍自己的腦袋，這才想起來主題是什麼，「先別跟我分享眼妝，告訴我那個男的到底是誰？」

陶薇走進餐廳，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啊，中午跟朋友吃飯來著，來晚了。」

這才不是春節的意義。

那時她坐在手術室外，六月暑熱難耐，她卻手腳冰涼、渾身發抖。林丹青的狀況很糟糕，可是身為她的母親，劉琦卻什麼也幫不了。

剩下的一句「謝謝」到了嘴邊，猶豫了許久還是沒說出口。

劉琦看向他：「麻煩你了。」

同一刻，不知誰家的煙火掐得準時，「咻」的一聲，絢爛的煙花在空中綻放，七彩的光焰在一瞬間點亮了黑夜，轟隆的聲響彷彿悸動的心跳，光芒璀璨通通落入他們星河般的眼眸。

春節好像變成了一個萬能的借口，因為是春節，多吃一點也無所謂；因為是春節，不工作也無所謂；因為是春www•hetuｂooｋ.cｏｍ•coｍ節，放下誤解和偏見，好好地待在一起聊會天，也無所謂。

「那時候，我哥哥手術途中大出血，但是正巧醫院用血緊張，又來不及從別處調血來。只能臨時找人輸血。當時有一名女士，自己的女兒也在緊張的手術中，卻主動為我哥哥獻血。原本說好只輸200cc，但是因為根本止不住血，又連抽了300cc。儘管最後我哥還是離開了，但是我們家一直都很感謝這名女士。」

林枕書說：「我喜歡抹茶，所以喜歡一切抹茶口味的東西——抹茶蛋糕、抹茶拿鐵、抹茶餅乾……不管做成什麼種類的食物，我都喜歡。」

林枕書懶得管她媽媽，吃了幾口排骨，美滋滋地朝著傅叔叔豎起大拇指，對這個未來繼父的好感度直線飆升。

同病相憐最容易彼此理解，或許是因為這個，B型血的劉琦站了出來。

儘管早就對春晚的節目不感興趣了，但是林枕書仍是習慣性地把電視打開，耳朵里聽著主持人熟悉的聲音，眼睛卻一直盯著手機，不停地切換聊天窗口跟大家線上搶紅包。

林枕書張大了嘴聽他說出幾個數字，漢堡差點掉在地上，但她還是忍不住反駁：「我不是想懷疑你目測的能力，但是我身高165cm不是164cm，你不能把我說矮了。」

過了片刻，諶珂看了看手錶，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探頭朝門口瞧了瞧，像是在等什麼人一樣。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諶珂，忽然感到自己被他背叛了。

仔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后，她趁著劉琦和傅叔叔在餐廳里聊天，悄悄溜到了樓下。

他們對彼此說。

她兩頰緋紅，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般撲閃撲閃。他凝望著對方，第一次感受到，甜蜜的味道是會讓人上癮的。

「等一下！」林枕書卻突然叫住了她，「我……我把吃的打包一下帶回去……」

林枕書給諶珂發了好幾個消息討要紅包，對方只回了一個「好」字，就再也沒了下文。她只當對方有事沒在線，也沒在意，繼續跑到別的群里參与紅包大戰。

劉琦見女兒長久不語，只當她還不願意原諒自己，也不再報什麼希望，深深地嘆了口氣，挪了挪腳準備離開。

服務員動作很快，沒兩分鐘就端著一盤三角狀的雪域抹茶送了過來，這是冰激凌蛋糕，剛剛從冷櫃里拿出來，一刀切下去，軟綿酥口。

諶珂看著這對母女，心中總算鬆了口氣，他也微笑道：「那我等會兒送你們回去。」

林枕書操起筷子就在松鼠桂魚的中央戳了個大窟窿，氣得劉琦只好後期貼上一個貼紙遮擋，邊精修邊抱怨生女兒真是不省心。

他知道封建迷信要不得，可是偏偏不想管那麼多，只要能祝她平安喜樂，怎麼都值得。

此時，劉琦已經看見了他們，走到了餐桌邊。她看著女兒和諶珂，自己心中也有愧，雙手不住地攥著挎包的肩帶，咬著下嘴唇，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從前厭惡劉琦，厭惡得天經地義、理所當然，只因為劉琦是一個不負責的母親、自私自利的女人。也只有這樣，她才不會為自己對於母親的厭惡感到羞愧。

話題驀地繞回了自己身上，林枕書愣了一下，意識到她從沒這樣分析過自己。

林枕書出現時，他眼中的茫茫雲層頓時散開，眸子猶如今晚的皎皎星辰。

她hｔtｐs://ｍ.hｅtubｏok.ｃｏm•cｏm驚訝：「這麼厚啊，不用給這麼多吧。」

陶薇咳嗽了兩聲：「就……高中同學嘛。」

而林枕書看向自己母親的眼光，卻漸漸變得不一樣了。

林枕書伸出叉子指著她：「坦白從寬。」

林枕書突然抬手，招呼服務員：「你好，這邊要一份雪域抹茶。」

「什麼時候的事兒？」她一臉茫然，「放假前你倆不還尷尬得要死嗎？」

其實這樣也不錯。有時候，她也會這樣想。

不是吧？

林枕書一邊打著蛋，一邊看著老媽迎著夕陽拍照修圖，無奈地搖了搖頭，有時候她發自內心地覺得，她的老媽真是個嬌氣卻又可愛的人。

名單的最終確認要等到年後，林枕書作為法語系的專業第一名，突然放棄這麼好的機會，輔導員自然不解，只當她家裡有什麼困難，熱心地幫她申請了公費名額，又一次來通知她。

喬松皺眉：「這麼關鍵的談星星談月亮談人生哲學的時候，你點什麼甜品啊？」

傅叔叔做了糖醋排骨、松鼠桂魚和水煮肉片，林枕書做了番茄炒蛋、醋熘土豆絲和紫菜蛋湯，劉琦則拿出了她珍藏的紅酒，一人倒了一杯。

可現在，諶珂卻說，他十分感謝劉琦。

劉琦為了保持身材一向吃得很少，但或許因為今天吃的是年夜飯，她看著女兒大口大口地扒飯，嘴裏鼓鼓囊囊的，塞的全是肉，她忽然就食慾大開，顧不上什麼碳水化合物和卡路里，難得放開來吃了一頓。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在你家樓下。」

新年快樂。

劉琦是舞蹈家，十指不沾陽春|水，林枕書這些年自己練習做飯，手藝反倒比她好得多。唯一驚訝的是，劉叔叔竟然是個手藝很好的人，做起大菜來，口味不輸給餐館。

諶珂攬住她的腰肢，低下頭，重新吻上了她的雙唇，擷取那輕柔的芬芳。

喬松舉起餐刀：「抗拒從嚴。」

但那時，林枕書卻同輔導員說，她不想去了。

喬松斜眼看她：「我關心她都來不及呢！這次我肯定不會跟她分手了！」

煙火的光芒照亮劉琦的面龐，五彩紛呈的光束之中，她凝視著那對纏綿著不願分開的男孩女孩，許久許久。

陶薇也疑惑地看著她。

她說：「既然你給了我紅包，那我也送你一個禮物吧。」

都說善有善報，她不求別的，只求老天爺也能善待她的女兒。

「我警告你啊。」她做嚴肅狀，「蘇曉冉可跟你那些前女友不一樣，你別把那些花花腸子用在她身上。」

「不知道怎麼辦的事情就拖到Deadline（截止日期）再說吧。」林枕書嘆了口氣，說出一句人生格言。

她已經不是一個小孩子了，早該明白世間從沒有絕對的善與惡，她責怪母親對待諶珂的傲慢，卻不知自己也因對母親的偏見而固執地將對方勾勒成了一個罪大惡極之人。

半個小時后，諶珂打了通電話來。

劉琦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心中喜悅，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磕磕巴巴地說：「好，好。我，我等你，打包吧，多吃點。」

他聳了聳肩，縮了回去。

她合上菜單，謹慎地問：「你……中彩票了？」

記得去年，姐姐和沈淼都不在，陶薇和喬松都在各自的家裡，只有她一個人和母親尷尬地吃了頓飯，飯後，母親便匆匆回了酒店，只剩下她一個人在家裡看無聊的春晚。

三個人就這樣https://m.hetubook.com.com各懷心思地吃了一頓平常的下午茶。

喬松翻了個白眼：「你認識我這麼多年，怎麼還記不得？我，喬松，錢多。明白了嗎？」

人們總是在說別人的事情時冷靜明理，說到自己時反倒糊塗不輕。

「去法國？」喬鬆脫口問道，「那諶珂怎麼辦？」

林枕書冷漠地看著這個傻子，抬腳就要走。

她兇巴巴地瞪過去，問：「你今天到底找我來幹嗎？約我喝不要錢的檸檬水嗎？」

「高中時的學生會主席齊城！」林枕書瞪他，「雖然這個名字真的很像水果。」

陶薇奇怪地湊過去看了一眼，看到「法國交換生名額」幾個字后，驚喜地瞪大了眼：「你申請的那個項目通過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林枕書那一晚凍得不輕，一回家就發起了燒，在家躺了好幾天。

「就是我一直關注的那個美妝博主呀，你等等啊，我現在把視頻發給你。」陶薇坐到了她身邊，兩個人開始交流眼妝心得。

見她連外套都沒穿，諶珂從隔壁的商場里隨手買了件純白色的大衣，回到餐廳時她正開始吃第二個奧爾良烤雞腿堡，是真的餓得不輕。

喬松拍桌：「什麼臍橙？我還蘋果呢！」

輔導員發的最後一條消息是：「下學期開學前確定名額，你好好把握，千萬別浪費這麼好的機會。」

她忽然就陷入了沉默。

林枕書愣住了。

喬松問：「所以，最近銀行有什麼低風險的投資項目推薦推薦嗎？」

齊城高他們一屆，算是學長，陶薇是加入學生會以後認識的他。前幾天學生會也舉辦了同學聚會，他們兩個作為前幾屆的骨幹自然都來參加了。陶薇在聚會上聽說，齊城現在在一家銀行做實習生，隔天立馬找借口拉著她媽去那家銀行辦手續，果真遇見了對方。為了見齊城，她和她媽辦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卡和銀行業務，一來二去地，倒也果真和齊城重新聯絡了起來。

諶珂主動打破了沉默的局面，他說：「其實，我八年前，曾經聽我媽說起過一件事情。」

儘管知道今天是喬松請客，選的餐廳不會太差，但是翻開菜單看到價值三位數的甜點時，林枕書也不禁嚇了一跳。

「等一下！」劉琦阻止她，「先讓我拍個照！」

喬松約林枕書吃下午茶那天天氣極好，風裡都裹挾著暖意，她戴上圍巾和毛線帽，裹成一個粽子出了門。

林枕書猛地摔回了凳子上。

傅叔叔笑呵呵地說：「我看這個小夥子人挺不錯的，你要相信枕書的眼光。」

她從不知道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我，我不是害怕被他拒絕。」陶薇低下頭，「我從來誰也不羡慕，誰也不崇拜，也不知道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感覺。我怕我對他的感情，只是某種……憧憬，或者什麼之類的東西。反正……我不敢確定地說我喜歡他，所以不敢表白。」

渝大的外語學院和國外的學校一直以來都有很多的合作項目，交換生是其中之一。林枕書很早就申請了這個項目，材料也陸陸續續遞上去，經過層層審核，期末時終於把名額批了下來。

「你上次教我的，可不是這樣。」

直男喬松滿頭問號：「喂，你們是不是跑題了？」

躺在沙發上的林枕書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怎麼會有除夕夜跑到女朋友樓下的男朋友啊？

你說，要忘卻所有不愉快的片段，把美好事物純真地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