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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聲笑：「我們為甚麼要在這件事情上對你隱瞞？」

我把「不明物品交易會」中有叫湯達旦的人的發現，詳細說給亮聲聽，然後道：「這容器我看是這件事情中的關鍵，希望勒曼醫院和我一起，將它弄到手。」

我道：「你說這些資料給我聽，有甚麼作用？」

亮聲還在笑：「明天這時候聯絡。」

我知道他口中的「我們」並不包括我在內，是指他們那些外星人而言。當然和地球歷史文化有關的物件，是地球人的瑰寶，可是在外星人眼中就一文不值。

亮聲顯然並不留意我的情緒，他在聽了我的投訴之後，道：「我立刻反應上去，更換負責研究者。」

有了白素的提醒，所以勒曼醫院在四小時之後才給我回音，使我的不滿程度增加了好幾倍。

亮聲道：「給我二十四小時去了解這件事，明天這時候我會向你提供有用的資料。」

我說得很客氣，可是對方卻毫不留情，竟然立刻道：「如果你不滿意，我們可以立刻將那不明生物交還。」

而所謂「蘭花亭子」當然就是蘭亭，而這件書法作品，也就是王羲之的「蘭亭宴集序」！

白素道：「還沒有。」

唐朝皇帝的陵墓，建築規模十分宏大，如乾陵、昭陵等等，都是駭人聽聞的地下建築群。可是一直以來，都沒有被發掘的紀錄，也沒有聽說是盜墓人的目標，應該是保留得最好的古墓群。

我把溫寶裕告訴我的「不明物品交易會」的一切告訴小郭。小郭道：「無論如何，湯達旦這個人值得去會一會。」

這時候白素給了我肯定的回答，我很高興，抱起她來轉了幾個圈。

我怔了一怔：「湯達旦這個人——」

我反問：「有不應該相信勒曼醫院的理由？」

在這裡我只想指出一點，這件作品有很多摹本，而真蹟在為唐太宗所得之後，這個在中國歷史上可以說最出色的皇帝，由於實在太喜愛這件作品，所以做了一樁很狗皮倒灶的事情，下旨在他死後，用來殉葬！

我點了點頭：「勒曼醫院會和我接觸，我會好好問他們。」

關於這幅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個字的書法作品，各位讀友如果有興趣想知道更多，可以自己去查——由於這件作品是著名和重要，所以很容易獲得詳細的資料。

如果說湯達旦是盜墓者之中的後起之秀，似乎也沒有可能。因為根據齊白所說，盜墓這種行為雖然見不得光，可是卻十分艱難，必須從小進行多方面嚴格的訓練，而且還要有天份，才可以成功。所以湯達旦如果是出色的盜墓人，齊白一定早已經知道有這樣的一個人物，他不可能一下子冒出來。

從此這件藝術瑰寶就長埋地下，不見天日，人間所能見到的只不過是摹本而已。

我道：「我還是想作進一步的了解，如果發現確然和那怪蛹有關，我還要和負責研究者聯絡，預先備案，免得你們說我麻煩！」

這問題很怪異，可是明顯存在，因為怪蛹如果不是千萬年之前已經被人弄走，就不會有鐘乳石在容器的凹槽中形成的事實。

我道：「還是有關那個不明生物，請問研究有何進展？」

白素望著我，有感到好笑的神情：「這些年來，你問了他們多少次？有甚麼結果？他們如果有心隱瞞，你再問，也是甚麼都問不出來！」

如果真有人發現了齊白的寶藏，那麼湯達旦出售的那些寶物也就不足為奇了。

然而在齊白的生活方式沒有改變之前，我也沒有聽他說起過他曾經在唐朝皇陵中有過任何收穫。

所以我在和*圖*書情緒經過了一番激動之後，吁了一口氣，道：「我知道這件作品，湯達旦兜售的當然是假冒貨——雖然就算是唐朝的摹本也極度了不起。」

然而問題是，齊白不但是盜墓專家，也應該是藏寶專家，他當然會把大批寶物藏在最隱秘、最叫人意想不到、最安全的地方。

我有點惱怒：「怎見得是騙局？」

我聽得白素這樣說，有些駭然，可是也在意料之中。因為現在的新發現是：「容器——鐘乳石——怪蛹」三者之間肯定有關係，而從鐘乳石形成需要的時間，可以推測容器和怪蛹在地球上出現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但即使如此，加上病毒死了之後，他又得到了病毒的一部份收藏，齊白擁有的寶物，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大的寶藏——可能比傳說中的任何寶藏都要豐富。

白素一再提到不可以太信任勒曼醫院，使我感到一定事出有因，所以我立刻問：「是不是你已經有了甚麼證據？」

我對於書法藝術並無認識，所以並不認同這種說法。可是無論如何，湯達旦出售的如果竟然是「蘭亭宴集序」的真蹟，這實在是不可思議至於極點的事情。

對方也客氣地問：「請問有甚麼指教？」

我在很不滿的情緒之下，反應很不客氣，回應道：「是地球人還是外星人？」

現在給白素這樣一說，回想班登醫生所說的一切，包括那怪蛹是他在那藏寶地點得到了方法之後製造出來的說法，都疑點重重，似乎都不能成立，真不知道當時是如何會接受了他的這種說法！

亮聲的這種說法，很是君子——他雖然還認定那容器是湯達旦的弄虛作假，可是還是把湯達旦真實的資料告訴了我。

亮聲道：「你是中國人，或者了解這件文物的重要和寶貴，我卻不甚了了，那是一件中國書法作品，作者是一位王先生，寫的是有關在蘭花亭子的聚會——」

我哼了一聲：「有何不可——你們來地球的歷史短，就不許別人早就到地球來！」

亮聲道：「這件作品的開價是每個字一百萬美元，結果售出的價格保密，肯定超過開價。你以為花了那麼高代價的買家，會在沒有確切的證明下來購買它嗎？當然經過了最嚴格的檢驗！」

我不禁氣往上衝，冷笑道：「我看不必改變那不明生物的狀況，需要改變的是對它作研究的人員。」

我苦笑，因為我完全舉不出理由來，我只好道：「現在事情有新的發展——」

亮聲嚇得頓了一頓，發出了很古怪的聲音——多半是他的家鄉話，然後才問：「你知道這件東西？」

我想了一想，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在甚麼樣的情形之下，事情會和齊白有關。

他竟然隨即中斷了通話！

亮聲吸了一口氣：「問題是那些寶物，來源十分神秘，他絕對不透露，有人懷疑是偷來的，可是那些東西卻又全是早已只有在歷史記載上存在，而實際上完全早就不知下落，也不知道他從甚麼地方弄來的。」

我吸了一口氣：「你在懷疑甚麼？」

白素緩緩地道：「有！那怪蛹交給他們那麼多年，他們不應該一點結果都研究不出。」

亮聲道：「不錯，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很多國家把他恨得牙癢癢地，卻又奈何不了他。」

小郭道：「幾乎人人都想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可是沒有人有肯定的回答，大部份人推測，他是由盜墓得來，或者是由盜墓人手裡得到的。很多人甚至於一口咬定湯達旦的幕後人就是齊白，我清楚知道齊白的去向，所https://www.hetubook.com.com以認為不可能。」

我道：「問題不在於誰負責研究，而是我想知道研究的進展程度——我感到在這方面貴院對我有所隱瞞。」

小郭道：「兩個可能，其一，錄影帶是齊白當時攝製的，和寶物放在一起，被他加以利用。其二，所謂發現過程的錄影帶，是電影製作。」

我又呆了半晌，才道：「你原來的意思是要我不相信湯達旦，可是現在你告訴我的資料，卻是湯達旦這個人確然有供應稀世珍寶的能力！」

我無話可說，只好請小郭盡量向我介紹湯達旦這個人。

白素絕少對一個人作這樣負面的評價，可知那個班登醫生給她的印象是何等惡劣。

我所知道的地球上三個最出色的盜墓人，單相早已死亡，病毒也已經歸天，齊白追隨他的所戀不知所終，卻還有誰有這樣的神通？

亮聲道：「太明顯了，難道你相信幾千萬年之前有外星人把這個容器帶到地球上來？」

亮聲再一次聲明：「勒曼醫院方面對這件容器沒有興趣。」

我皺了皺眉，想到有關那怪蛹的一切，我所知道的都來自班登的一面之詞。如果班登真是在欺騙我們，那我們對於這個怪蛹的認識就被誤導了很多年，事實是：我們對這個怪蛹一無所知。

在等待亮聲給我回音的時候，我越想越是生氣，同時也感到白素對勒曼醫院的不信任，更有道理。

所以我忍住了氣，道：「沒有關係。」

亮聲道：「歡迎之極。」

小郭繼續道：「唯一的可能是齊白在他幾十年的盜墓行為中，得到了無數寶物，都是稀世奇珍。而他將那些寶物放在一處所在，而在他不再做人之後，儲放寶物的所在被人發現，所以寶物被弄出來換取金錢。」

小郭所說的和亮聲告訴我的差不多，只是又例舉了湯達旦的一些買賣，買賣涉及的金錢都以億美元計，所以湯達旦此人是近兩三年來，最活躍的頂尖珍稀物品的出賣人。

白素好像感到事情相當嚴重，所以她想了一會，才道：「你不覺得在這件事情上，你太相信勒曼醫院了嗎？」

多年來，我不是沒有對那個怪蛹的來源發生過疑問，可是班登下落不明，也無從作進一步的追究。而且把怪蛹交給了勒曼醫院，基於對勒曼醫院的信任，我也就不再過問。

我問：「那些寶物他是從哪裡來的，有沒有線索？」

我感到相當迷惑，只好道：「如果有了確切證據，請第一時間讓我知道。」

我聽到這裡，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頭：「都是假的？」

白素這樣說，和我剛才的懷疑吻合，我也開始明白白素所說「懷疑一切」的意思是：在有關怪蛹的這件事情上，我們應該拋開以前所有的認識，而重新開始探索。

我對於白素對勒曼醫院的不信任，抱保留的態度，雖然我認為他們的態度多少有點曖昧，可是也想不出他們要欺騙我的理由。

白素道：「要重組整件事情，相當困難，我看把那容器弄到手，應該是整個行動的第一步。」

那個把怪蛹弄出容器者，又把怪蛹弄到哪裡去了？

那傢伙回答得簡單和直截了當：「沒有任何進展。」

而根據亮聲的說法，我隱隱約約想到了一些，卻又無法具體化。我問道：「你是不是可以舉兩件具體的例子，來說明他出售的是甚麼東西？」

我吸了一口氣，小郭的假設當然可以成立。而如果事情真是那樣，這發現齊白寶藏的人，收穫之豐富，簡直難以形容——這個天大的幸運兒，會不www.hetubook.com.com會就是那個湯達旦呢？

以我和他相知之深，他就從來也沒有對他的寶藏露過半點口風。或許我把他當朋友，他卻從來不把我當朋友，所以才不對我說。然而可以肯定，他連我都不說，當然更不會對別人說了。那麼他的寶藏是如何會被人發現的？

白素道：「當然合作——可以各自按自己的方法進行，但必須隨時交換意見。」

當然如果那是以千萬年計之前的事情，容器和推測曾經在容器中的怪蛹就絕對不會是地球上原有的東西，而是不知道來自宇宙哪一個角落的天外來客。

亮聲苦笑：「那個怪蛹，我們只能等待它本身發生變化，實在無法做些甚麼。就像小孩子弄到了一隻蛹，除了耐心觀察等待它自行變化之外，任何動作都只有對它不利，相信你能夠理解。」

我思緒紊亂，一點頭緒都沒有。

先後兩次和勒曼醫院的聯繫，都惹了一肚子氣。然而想想亮聲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尤其那個湯達旦一副油腔滑調的流氓相，就不折不扣是假古物製造者的典型。

亮聲嘆了一口氣：「我的看法是有人發現了一件形狀像人的鐘乳石——這是很普通、很尋常的事情，於是他靈機一動，覺得可以利用這件鐘乳石來製造超級古董，他就照著鐘乳石的形狀製造了一件容器，強烈暗示鐘乳石在容器之中形成，於是這容器就自然而然成為千萬年以上的古物了，自然會引起如同衛斯理這樣的人物大大的興趣，會花很高的價錢來得到它。」

我哼了一聲：「以貴醫院的人才眾多，設備超卓，那麼多年，還是沒有任何進展，這很難令人接受。」

亮聲道：「我不對任何事或人表示意見，只是提供事實。對於那件容器，是不是有如你所想像的價值，由你自己決定。」

我道：「這個人看起來其討厭無比！」

亮聲大聲道：「錯了，他出售的是真蹟，來自一個歷史上很著名的皇帝的陵墓，有進入這陵墓、取得這件作品的全部過程紀錄。」

我沒有把這兩次通話詳細告訴白素，只是道：「他們還是沒有說甚麼，我看我們要進行調查——是分頭進行還是合作？」

我把話說得十分婉轉，白素立刻道：「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才提醒你，在這件事情上，勒曼醫院的態度很值得懷疑，不能百分之百信任他們。至於具體證據，我沒有。只是根據他們的行為有所懷疑而已。」

亮聲道：「問題是他出售的古物和珍寶，都屬於國家級的寶物。他很聰明，在歐洲出售南美洲和亞洲的寶物，而在亞洲出售歐洲的東西，所以那些寶物原來所屬的國家，拿他無可奈何，只好密切留意他的行動。」

據熱愛書法藝術的人說，即使是摹本，也足以使欣賞者如癡如醉，如果是真蹟，只怕會使人瘋狂！

亮聲接著道：「這個人在國際刑警組織有詳細的檔案，他在過去三年曾經在二十多個國家和地區出售古物和珍寶，涉及的金錢數目十分驚人，而且出售的古物和珍寶，都不可思議——」

這時候我自然而然想到的一個人，是我的好朋友，盜墓專家齊白。如果說做這件事情的人是齊白，我還可以接受，因為齊白確然有出神入化的盜墓本領。

當然在亮聲這種外星人，或者對中國文化沒有認識的地球人來說，那只不過是一件中國文字的書法作品而已，但是稍為對它有一些認識的人都可以知道那是中國書法藝術的極品，是文化上的無價之寶。

第二天，亮聲果然依時來電話，他劈頭第和圖書一句話道：「衛斯理，真叫人難以相信，你竟然連查一查湯達旦這個人是甚麼底細這樣簡單的功夫都沒有做！」

我沒好氣：「我還想和你們合作把它弄到手，你們當然是沒有興趣的了。」

亮聲哄然大笑：「你真有趣，可以相信那容器在地球上存在超過一千萬年，卻沒有耐心等待幾年——或許那怪蛹要經過一百萬年才會有變化，這才能夠配合一千萬年的古容器啊！」

或許只是我敏感，可是自從白素成為非人協會的會員之後，我有這種感覺已經不只一次了，卻又無法說得明白，只好放在心裡，自己生悶氣。

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亮聲雖然說得古裡古怪不清不楚，可是我確然知道那件東西，所以才會有如此吃驚的反應。

我感到十分疑惑，最近我少在江湖上走動，甚麼時候出了這樣神通廣大的一個人物，我完全沒有聽說過。

我又像是挨了一記悶棍，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亮聲又道：「這是我的分析，只供你參考。」

聽得亮聲這樣說，我心中更是吃驚之極。

我催促：「請舉例。」

我像是挨了一下悶棍一樣，好一陣子回不過氣來。

我隱隱約約有一種感覺，白素在這件事情上，也有沒有對我詳細說之處，我也不想追問，因為我感到事情可能和她的「非人協會」有關，或者是非人協會方面要求她不能對任何人說，如果我追問，會令她為難。

白素當然明白我的心意，她沒有再和我爭辯，只是道：「這個容器的發現，可以完全從頭開始，重組整個事件。這個容器和在容器中形成的鐘乳石，證明容器在地球上已經有超過一千萬年甚至更久的歷史——久遠到無法追究的年代，那時候地球上恐怕連單細胞生物都沒有！」

我不禁呆了半晌——她不說「沒有」，而是說「還沒有」，這裡面實在大有文章，證明她不但有懷疑，而且有行動去證實自己的懷疑，只不過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而已。

對於他這種毫不留情的諷刺，我也無法可施，只好恨恨地道：「有甚麼好笑！」

那人怔了一怔，才道：「有甚麼關係？」

一時之間我不明白白素所說「懷疑一切」是甚麼意思，只好等她做進一步解釋。

我道：「如果那些寶物本來是屬於他的，或者他只是經理人，代物主出售，他的行為並不犯法！」

所以等到亮聲和我取得聯絡的時候，我的情緒雖然還不至於說是有敵意，可是也很不融洽。

亮聲道：「可以，對我們來說，這些東西其實根本沒有價值，可是對這些東西所屬的國家和民族來說，卻是無價之寶。」

可是問題在於那怪蛹本身顯然不能夠移動，不能自己離開盛載它的容器，那麼是誰在千萬年之前把它弄出容器的凹槽？

亮聲這樣的態度，我當然不能再表示反對，我答應了一聲，又道：「關於那個怪蛹，你們真的一點沒有進展？」

我想了一會，道：「據說湯達旦出售寶物，為了證明寶物的真偽，他都有發現寶物過程的錄影帶，這是怎麼一回事？」

對方的反應真正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立刻道：「好極！為了更快達成，你我同時向院方提出，再見！」

白素笑得很俏皮：「你太見外了，這還用說嗎！」

亮聲的反應很輕浮，他哈哈大笑：「想不到這樣幼稚的騙局，會令大名鼎鼎的衛斯理上當！」

在這樣情形下，那個容器的發現，當然更重要無比。

我想了一想，道：「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要和勒曼醫院打交道，當然希望知道和_圖_書他們更多，請你告訴我。」

白素望著我，我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我們可能真的上當了，正如溫寶裕所說，希望班登醫生這次會露面，就可以好好追問他。」

小郭補充：「據說他做買賣的手段也精明之極，而且錙銖必較，就算是三億美元的交易，他連三分錢的零頭也要算得清清楚楚！」

亮聲的話簡直無可反駁，我咕噥了一句：「等了那麼久，還甚麼變化都沒有。」

白素又道：「這班登醫生從此下落不明，也很奇怪——當年他放棄一切來追究，等到他有了那怪蛹，應該是追究行動的最高峰，他卻在我們把怪蛹交給了勒曼醫院之後無影無蹤，這種情形也完全不可理解。」

這傢伙態度如此惡劣，倒有理由使我相信他不是外星人。等我緩過氣來之後，我立刻再聯絡勒曼醫院，這次我找的是亮聲。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就叫了起來：「你見鬼了！」

我想了好一會，亮聲問了三次「怎麼樣」，我才道：「給人看的紀錄影帶，可以製造出來。」

亮聲頓了一頓：「很奇怪，他出售的並非假貨——」

當電話中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道：「衛斯理先生，我就是你要找的勒曼醫院中負責對那個不明生物進行研究的人。」

我聽了之後，默然半晌。齊白在全世界的古墓之中得到的寶物之多，是毫無疑問的事情。他曾經對我說過，早期和中期，他在古墓之中發現之寶物，當然取出來據為己有。到了後期，他估計如果除了他之外，不會有人能夠進入這古墓的話，他就會把寶物仍然留在古墓之中。

本來這樣的推測，很可以成立，可以接受。

小郭又道：「如果硬要說事情和齊白有關，我做了一個假設。」

在亮聲口中的「王先生」，當然就是中國歷史上最著名出色的書法家王羲之。

我把這一點提了出來，小郭道：「人算不如天算，你把東西收藏得再好，也有可能在偶然的機會下被人發現！」

白素吁氣：「我不知道，如果一定要我說，那麼答案是：在這件事情上我懷疑一切。」

我也很難相信湯達旦會有本領進入這樣的古墓，把殉葬的寶物取出來。

白素又道：「在和勒曼醫院打交道的時候，不妨記得一句老話：防人之心不可無！」

和亮聲通話之後，準備和勒曼醫院合作取得那容器的計劃自然告吹。我第一時間和小郭取得聯絡，向他要湯達旦這個人更詳細的資料。

小郭果然知道湯達旦這個人——由此可知近幾年來，少在江湖上走動，雖然得到了清靜，可是也損失了不少。我怪小郭為甚麼不向我提起湯達旦，小郭的回答很好，他道：「江湖上那麼多事情，每天都有出色的人冒出頭來，你如果人在江湖之中，每分每秒都有新的信息從四面八方湧來，自然會接收。人離開了江湖，要靠人報告信息，等於鯨魚離開了海洋靠人淋水來維持生命，怎麼會成功？」

這傢伙的語氣也不是很好，我沒有再往下發展——再發展下去就變成要吵架了。

我又插口：「既然不是假貨，國際刑警為甚麼要留意他？」

這一點，我的看法和小郭一樣，齊白的生活方式變成了非人非鬼的神秘境界之後，金錢和珍寶對他來說，已經毫無意義，當然不會再去進行這種和大量金錢有關的買賣。

我不知道白素對勒曼醫院採取了甚麼樣的行動，而我一直以為我和勒曼醫院有極其良好的關係，而且不想這種關係受到破壞，所以我必須了解白素的行動。而白素一直沒有告訴我有關的一切，她必然也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