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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斯理120:偷天換日

作者:倪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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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男女

第六部 男女

在撞了一下之後,她又發出了一下呼叫聲,也聽不清楚她在叫些甚麼,這才打開門,衝了出去。
一直到了第二天,甚麼事情都發生了之後,於放才告訴她錯在何處。
後來我和鐵蛋相聚,說起於放有夜視的異能,鐵蛋也搖頭,說是沒有聽說過,不過鐵蛋回憶起來,說於放大將軍確然十分善於夜戰和夜行軍,經常在晚間向敵人發動進攻,把敵人打得落花流水,在軍隊之中,人人佩服。
賽觀音沒有回答,而且臉上表情木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而我又不敢離開病房,因為不知道賽觀音甚麼時候又會開始敘述,我怕錯過了第一次聽的機會就再也沒有第二次了。她的敘述使人感到興趣,不想錯過,何況她還是沒有說到主題——她所謂的大秘密。
所以我後來又陸續問了不少人,都沒有肯定的答覆,後來還是遇到了年輕人和黑紗公主,他們說起亞洲之鷹羅開,聽說也是彝族人,不妨找他問一問。
其時,賽觀音的下墜之勢已經形成,力量相當大,於放抓住了之後,用力一扯,只聽得裂帛之聲過處,賽觀音的上衣下裳,全被撕裂。
於放來到賽觀音面前,吸了一口氣,突然跪下,向賽觀音叩了三個頭。
這不但是賽觀音原諒了於放的所為,而且還願意替他隱瞞,於放當時發出了一下歡呼聲,轉過身,將賽觀音緊緊擁在懷中,這時候自然甚麼也不用說了。
他說著,就睜大了眼睛向著我,叫我看仔細。他的眼睛其實並不很大,可是瞳孔卻明顯大得異乎尋常,而且有異樣的光芒閃爍,很是特別。
因為賽觀音就算是作為投誠人員,於放一個小小的營長,也不能就此將她據為己有,而必須向上級報告,聽從上級的命令來處理。
不過當時教導員和副營長以及上山來的人,都沒有說甚麼——他們一看到賽觀音,就個個傻了眼,這其實是很正常的反應,至於看到了賽觀音之後,在傻眼之餘,心中動了些甚麼念頭,也就不必深究了。
關於能夠在黑暗之中,人的視覺系統還能運作這一點,很有些匪夷所思,普通人當然沒有這樣的異能。當時我聽賽觀音說起於放有這樣的本領,也是將信將疑。
盛暑天時,衣服本就單薄,前半幅被撕開,後半幅自然落下,而賽觀音的下墜之勢,也虧得這一扯而止住,身子反而向前撲來。於放就在她的身前,所以賽觀音自然而然就撲進了於放的懷中。
賽觀音還是一動不動,這個多少年來機警百出的土匪頭子,自從事情發生之後,除了把身子縮成一團之外,完全不知道還有甚麼別的行動可為。
見到了羅開之後,我當然第一時間,就向他詢問有關夜視異能這回事。
我也正好在想,當年伏牛山上發生的事情,是不是可以算是於放強|奸了賽觀音。
於放道:「就算是你願意的,順軍法,我也難逃死罪。」
這時候玉人在抱,而且剛才賽觀音衣裡被扯脫之時,於放曾經在一瞥之間,看到了賽觀音雪白晶瑩的身子,而這樣的身子現在就在他的懷中,於放生理正常,心理也正常,在這樣情形下,接下來自然發生正常的事情。
他們後來是終於成為夫婦的,是不是等到了於放夠資格結婚了,才提出申請,這才成為事實的?照常理來說,應該如此,可是我卻更不以為事情會照常理發展。
這時候,葫蘆生仍然站在一角,一動不動。而賽觀音也一動不動地坐著,整個病房中的空氣好像凝結了一樣,十分怪異。
羅開雖然說他自己只屬於中等,可是接下來在我完全看不到東西的暗室中,羅開可以清楚地和圖書看出我的任何動作,當然他無法在黑暗之中看書,可是圖片卻難不倒他。
其次和故事有關的人物,個個性格鮮明,非常能夠反映現實環境——使人們明白這種環境滅絕人性的可怕,是說故事者應有的理念,必須盡量表達,而通過這個故事來表達,再現成不過,有這樣的機會,當然不可放過。
因為在賽觀音所說的往事之中,於放是不是有夜視的能力,佔很重要的地位。賽觀音後來所說的一切是不是可信,也可以說完全建立在這一點上。
下了山,到了部隊的營地,賽觀音才知道山上下來的兄弟,都已經被帶走去整編,而她也立刻被單獨監視,不能和於放見面,她在屋子裡,聽到於放和教導員大聲爭吵,教導員的話中,有許多她聽來對內容不是很明白的新名詞,她聽明白的是,上級已經有命令來,要把她送上去。
當時軍隊之中對婚姻的限制十分嚴格,不是團長以上的軍官,組織不會批准結婚,就算團長以上,也還有年齡限制。現在的青年人或者會說:大官可以結婚,小官就不能,豈非不公平之至。不管公平不公平,事實就是如此。
在天還沒有亮之前,天上的烏雲漸漸散去,就著星月微光,賽觀音可以朦朦朧朧看到於放抱著頭一動不動坐在懸崖旁的背影。也彷彿可以看到在於放寬闊壯健的背上,有被她剛才用指甲抓出來的血痕。
事後,於放雙手抱住了頭,在懸崖邊上,一直坐到了天亮。賽觀音蜷縮在一旁的草叢中,一動也不動。在經過了剛才的天翻地覆之後,天地間的一切彷彿都靜止了,連夏蟲鳴叫的聲音都聽不到,只有天際穿過密雲顫動的閃電,還是活的。
賽觀音在過了至少十分鐘之後,才又繼續:「如果不是部隊的教導員和副營長帶著人上山來找,我們自己也不知道會在山上多久——如果——可以——我看呆上一輩子都有可能!」
賽親音講到這裡的時候,停了下來,好一會不出聲。
然而她的身體雖然不動,心中卻是思潮翻湧,她看到於放向她叩頭,心中在問:你這算是幹甚麼,是向我賠罪嗎?若是知道有罪,為甚麼要犯罪?若是沒有罪,幹嗎要賠罪?
這問題看來只有當事人才能回答,而看現在的情形,賽觀音顯然並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部隊立刻開發,看守嚴密,賽觀音準備到了晚上才行動,可是就在當晚,發生了變故。
這一來,於放沒有能夠將賽觀音抓住,賽觀音身子想掉下去,已經成為定局。於放也不禁大叫一聲,他動作快絕,右手才被拍開,左手立刻閃電也似向前抓出,在這種緊要關頭,他當然完全無法考慮抓向何處,只求可以抓到賽觀音,這一抓,卻恰好抓在賽觀音的腰際。
我沒有想到賽觀音居然在留意我的神情,她也竟然猜到了我在想些甚麼,她輕輕嘆了一口氣,道:「當時我知道,他也知道,在山上是我們兩個人的天地,下了山之後,就完全不知道命運會做甚麼樣的安排。我們沒有商量,誰都不提下山這回事,而留在山上,過了九天——」
於是神情越來越激動,問了幾次沒有得到回答,她厲聲道:「不是爸爸強|奸你,是你勾引他!」
她說到這裡,又是很長時間的回憶——那九天,可想而知必然是她和於放兩人一生之中最值得回憶的時光了。
從於是奔出去之後賽觀音表情痛苦這一點來看,做母親的實在不想揭開傷疤,不想女兒再因為往事而產生椎心之痛。可是女兒對她這個做母親的如此反感,而且還提出了這樣嚴重的指控,她就不得不和-圖-書指出一個事實:在當時的情形下,她實在沒有反抗的能力。
正當她在這樣想的時候,只見於放的身子忽然震動了一下,霍然起立,而且轉過身,向賽觀音走來。
我自顧自在想,想到這一雙男女的前途,不免為他們憂慮,自然而然在神情上顯露出來。
在黑暗中,她聽到於放粗重的呼吸聲,呼吸聲一直沒有平靜下來,由此可知,於放在事後,在精神上並沒有任何放鬆,而是一直處於極其緊張的狀態。
賽觀音在這時候完全不應該地忽然有很滑稽的感覺——這些痕印,證明自己不是沒有反抗過,可是為甚麼反抗不成功,事情還是發生了呢?
教導員和副營長找上山來,雖然賽觀音和於放都在表面上裝得很好,像是甚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只說這些日子,兩人一直在山上鬥爭,剛好賽觀音被於放說服,決定投誠,於放正要帶了她下山。
她先從當時事情發生之後自己的感覺說起。
而於放的這種本領,在他們族人之中,數一數二,雖然不能在黑暗之中看東西和白天一樣清楚,可是賽觀音對地形熟悉的優勢也絕不存在,在黑暗之中動手,於放簡直像是貓耍老鼠一樣!
所以在於放向前疾衝出去的同時,賽觀音也已經一挺身,疾躍而起,撲向於放,就在於放離懸崖只有一步距離的千鈞一髮之間,撲到了於放的背上,雙臂雙腿,一齊纏住了於放。
賽歡音伸手就在於放頭上重重地鑿了一下,道:「你要是逢人就說我們的事情,我也饒不了你!」
照說在這樣情形下,賽觀音應該只想到自己的遭遇,可是事實上她卻不斷地翻來覆去地在心中對於放說話,她說的是:小伙子,你準備怎麼辦?你準備怎麼辦?
賽觀音這兩句話說來甚至聲音很低,可是於是聽了之後的反應,簡直如同遭到了雷劈一樣,整個人跳動了一下,然後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轉身向外就衝。病房的房門關著,她竟然不知道把門打開,而重重地撞在門上!
於放身上突然多了一個人,向前衝出的勢子自然緩了一緩,而賽觀音又用力使自己的身子向後仰,所以堪堪在懸崖的邊上,於放穩住了身子。
在賽觀音和於是母女二人衝突越來越尖銳的時候,我和白素面面相覷都不知道如何阻止才好,這母女二人像是兩個星球上的人一樣。她們之間這時候爆發的衝突,絕不是偶然事件,而是經年累月,由不同的思想方法所積聚起來的結果,我和白素都是外人,對其中的恩恩怨怨雖然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可是想化解她們之間的衝突,卻完全無從著手。
所以於是來找我,我和白素和葫蘆生一起去聽賽觀音講故事,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在沒有完全肯定賽觀音所說的一切可以成立之前,我完全沒有把這個故事記述出來的意願。而即使後來覺得賽觀音所說的事情,有發生的可能,我對於賽觀音所說的「由於有這樣的隱秘,所以才會發生現在這樣的情形」那種結論,還是不能同意,所以又考慮了很久,才把這故事記述出來。
在她一開口又說往事之際,我很想請她等一等,就算於是不喜歡聽,至少等白素回來再說。不過我又恐怕若是打斷了她的話頭,會妨礙她的回憶,所以並沒有出聲,由得她說下去。
而在打轉之間,於放反而將賽觀音引到了懸崖邊上,然後他突然改變了打轉的方向,由順時鐘變為逆時鐘,賽觀音在倉卒之間,跟著改變,腳步踏岔,一腳踩空,身子一斜,就向懸崖跌出去。
賽觀音回答得斬釘截鐵:「一起活!」和*圖*書
至於於是反應如此強烈,是不是在賽觀音的預料之中,我不得而知。當時事情突然發生了這樣的變化,我首先想到的是:於是已經知道了我們是誰,她這樣情緒激動他衝出去,必然引起注意,若是她一時口快,說破了我們的身份,對我和白素來說,卻是天大的麻煩!
我終於決定把這故事記述出來的原因是:這故事本身,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故事非常有趣,而且極富傳奇性,這合乎我記述故事的原則。
於放甚至一面動手,一面很輕鬆地發出笑聲,嘻嘻哈哈,沒有一點在黑暗中和強敵拼命的緊張,反而是賽觀音自己,雖然地形很熟,可是畢竟處於甚麼也看不到的黑暗之中,不免戰戰兢兢,十分小心,所以兩人一動上手,賽觀音很快就處於下風。
賽觀音誰都不看,緩緩地道:「他力大無窮,我沒有能力反抗。」
可是別說那教導員是老資格的政治工作者,這種話騙小孩子都騙不過去。
我盡量把她剛才所說的經過在腦海中化為畫面,發現賽觀音雖然沒有說,可是當她飛躍而起,撲向於放的時候,不但是於放,她身上也不會有任何衣服的,此情此景,真可以說風光旖流,至於極點!
這一切在賽觀音來說是意外,而對於放來說卻是完全在他控制之下的事情。這時候如果於放不是一心要活捉賽觀音,由得賽觀音跌下去,自然也就不會有以後的事情了。
我就開始尋訪羅開——要找這位仁兄的困難程度,大概僅次於把原振俠醫生從不知道哪一個空間找回來。一點也不誇張,前後足足三年,羅開才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相信後來一定又發生了一些甚麼事情,才能令他們順利成為夫婦的。
我吸了一口氣,等候事情的發展。
賽觀音的話再明白也沒有——昨天晚上的事情,只要你不說、我不說,除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之外,別人和軍法處怎麼會知道?
當於放在狂暴之後離開,她就一直把身子蜷縮成一團,彷彿想把自己擠成一粒微塵,就此消失在空氣之中。
原來於放是大涼山上的彝族人,是沒有開化的生彝,以原始的狩獵方法生活,而且習慣在晚上打獵,越是月黑風高的夜晚,越是他們打獵的好時光,千百年下來,彝人差不多都有在黑暗中視物的本領。
賽觀音美麗動人至於極點,於放和她在過去幾天雖然生死搏鬥,可是靜下來的時候,想起賽觀音的動人之處,也不免心動,要努力克制,然而血氣方剛的青年男子,總難免有些非非之想。
其時於放赤身裸體,賽觀音還是望著他,並沒有避開眼光。
賽觀音喘著氣,叫道:「要死,一起死!」
賽觀音在那時候完全沒有法子去想自己的事情,一片紊亂的腦中反而去想於放的事情。
於是立刻反斥:「你胡說!」
於放伸手抓向她,賽觀音一覺察,竟然立刻反手一掌,將於放的手拍開。
在下山途中,於放和賽觀音兩人,就被前後分隔了開來,於放也無可奈何,賽觀音覺得事情不妙,她那時候,不捨得離開於放,所以也沒有甚麼表示。
在營長上面有團長、旅長、師長、軍長,還有各種各樣的司令員,和各種各樣的方面大員,更有中央一級的首長和領袖,這些人都有結婚的資格——像賽觀音這樣的美女,過得了哪一關?觀乎就在差不多這個時候,一個三流電影演員,令得偉大領袖色授魂與的事件來看,我對賽觀音過不了這些關口,倒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根據的。
所以在說完這一段之後,賽觀音閉上眼,顯然在享受回憶這段時光的甜蜜。和圖書
然而也支持不了多久,於放先是圍著她打轉,賽觀音只好跟著打轉,百兒八十個轉打下來,在黑暗之中,早已暈頭轉向,哪裡還分得出東南西北。
不過這也不能證明於放有夜視之能,從生理學的角度來看,夜視這種本領違反人體生理結構的原則,所以我一直不完全相信——由於不完全相信這一點,所以對賽觀音的敘述,也有一定程度的保留。
原來那時候賽觀音已經二十七歲,比於放大了七歲之多。可是在外形上,二十歲的於放是一條高大壯健威風凜凜的大漢,而賽觀音卻是嬌柔萬分、秀麗無儔的姑娘。
在一開始的時候,於放顯然用強,可是後來呢?
賽觀音還是木然,於是叫道:「如果是他強|奸你,你為甚麼不反抗?」
言歸正傳,卻說當時賽觀音越動手越覺得不對頭,可是這時候於放已經完全控制了局面,賽觀音騎虎難下,心中連連叫苦,大是氣餒,仗著武術高強,所以還能勉強支持。
我一面聽賽觀音敘述,一面很留心門外的動靜,因為於是發瘋一樣衝了出去,雖然白素隨即跟出,可是於是在激動之餘會做出甚麼事來,難以預料。
這還是難以令我完全信服,我要求他證實,他居然很謙虛,道:「夜視這種本領,後天雖然可以訓練,可是主要還是靠先天有優異的生理結構,我在先天上的結構,只不過是中等程度。而照你所說的情形來看,那位大將軍的先天優異,應該屬於超等。」
然後於放一咬牙,疾轉過身去,向前就衝!
羅開回答得很輕鬆:「那有甚麼稀奇!我們族人之中,只要是好的獵人都有這樣的本領,只是本領高下程度有所不同而已。生物之中有很多都有夜視能力,野獸有、魚類有、鳥類有,人當然也可以有,我們族人的眼睛比較大,你不覺得嗎?」
賽觀音的視線一直在於放的身上,她這時候看到於放身上,不但有被抓出來的血痕,而且手臂上和肩頭上,還有許多深深的被咬過的牙印。
而於放既然存心活捉賽觀音:早已有了準備,賽觀音身子一斜,發出了一聲驚呼之際,於放已經伸手,向賽觀音手腕抓去——那時候賽觀音為了努力要平衡身子,雙手向上舉,於放可以很容易就把她抓住,將她拉向前,然後趁她還沒有定過神來的時候,在她後頸上重重一擊,將她打昏過去,就可以將這個江湖著名的女土匪頭子手到擒來了。
在這個時刻,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當晚和賽觀音動手之前,於放做了充足的準備,他赤膊上陣,在身上塗了油,本來是為了知道賽觀音身手了得,這樣做可以減少被賽觀音抓住的機會。然而陰錯陽差,這時候賽觀音撲進了於放的懷中,於放怕她再掉下去,自然而然把她緊緊摟住,這一雙青年男女,就變成了赤|裸裸地緊緊相擁在一起了。
在確定了賽觀音敘述中這一段的正確性之後,可以推斷她整個敘述的正確性,這一點相當重要,也是我不嫌其煩詳細說明的緣故。
兩個人就這樣耗到了天亮,當朝霞和沒有散盡的烏雲糾纏在一起,形成絕不調和、正反對比強烈的奇景,而當第一線陽光出現的時候,根本不理會是不是調和,就那樣毫無顧忌地衝了過來。
賽觀音最後所說的那句話,聽來好像很平淡,可是實際上內容不知道包含了多少屈辱和痛苦——在那瘋狂的歲月裡,於是完全沒有保護自己的力量,也不會有力量去保護她,而她又是那麼美麗,在人瘋狂到了和獸沒有分別的環境中,她的遭遇是如何悲慘,實在可想而知。
如果不是賽觀音在於放盯著她看的那一剎https://m.hetubook•com.com間,讀懂了於放眼光之中發放出來的信息,動作就不會有那麼快,以後的事情發展,當然也完全不一樣了。
我只好留在病房,在賽觀音閉目不語的時候,我在設想這一雙男女在下山之後,會有甚麼樣的遭遇。我根據當時的環境,無論怎樣都很難設想他們可以和正常的男女一樣,在兩情相悅的情形下,結為夫婦。
山上的岩石堅硬嶙峋,於放在叩頭的時候出了死力,當他叩了頭,抬起頭來的時候,額頭上鮮血併流。
在她思潮起伏間,於放又站了起來,盯著賽觀音看了一眼,那眼光就像是要把賽觀音的靈魂攝進他自己的腦中去一樣。
他們就在那裡動手,於放雖然不會武術,可是身手極其靈敏。動作快疾如同猿猴,而且最令賽觀音感到意外的是,在黑暗中動手,她雖然佔到了熟悉地形的便利,可是卻一點都佔不到便宜,一上來就處於下風。
賽觀音顯出十分深切悲哀的神情,道:「我沒有胡說,在那瘋狂的十年,你有類似的經歷,你反抗了嗎?你反抗得了嗎?」
過了好一會,賽觀音才長長吁了一口氣,也不理會剛才曾經發生過甚麼事情,也好像白素和於是仍然在病房中一樣,自顧自說當年發生的事情。
賽觀音掙扎,於放身上搽了油,這一掙扎,對於放來說,緊靠的摩擦,實在是天地之間最無可抗拒的誘惑!
如果於放的夜視能力和羅開一樣,那麼在黑暗之中,賽觀音和於放動手,吃虧之大,可想而知。
這時候賽觀音知道自己犯了錯誤——把於放引到這裡來動手,是一樁蠢事,可是無論她如何想,當時也想不出她是錯在甚麼地方。
所以賽觀音雖然身在綠林,在男女關係上,可以說守身如玉,絕沒有任何男性和她有過親密的關係。
而她和於放之間,竟然事情會有這樣的發展,很出乎意料之外,我和白素都盡量保持不大驚小怪。不過於是卻越聽神情越激動,終於尖聲叫起來:「你是說爸爸強|奸了你?!」
賽觀音自己也做夢都想不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她當時並不是不想反抗,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為甚麼當她想反抗的時候,會全身發軟,一點氣力都使不出來。
像娃娃營長於放的條件,是官也不夠大、年紀也不夠大,想要向組織申請批准結婚,是連門兒都沒有的事情。
於放算得很準,可是他卻沒有料到賽觀音在那麼危險的情形下,還是沒有放棄反抗。
於放這小子這時候福至心靈,疾聲道:「要活呢?」
賽觀音雖然早就在江湖中打滾,在她身邊的全是粗豪橫蠻的強盜,可是賽觀音自然有方法在他們之間周旋,當年連心狠手辣到了毒刃三郎這樣的狠腳色,雖然一心想得到賽觀音,也沒有敢對賽觀音用強。
我心念電轉之間,立刻想要白素追出去,見機行事,然而還沒有等我使眼色,白素已經有了行動,身行一閃,從於是出去之後,還沒有關上的門中,穿了出去。
她知道於放所屬的部隊,和那些亂七八糟草匪難分的部隊不同,一向以紀律嚴明著稱,像於放剛才的行為,一被覺察,哪管你是屢立戰功,令敵人聞名喪膽的戰鬥英雄,照樣也要判死罪,吃槍斃!
賽觀音並沒有放在心上,她知道自己如果要和於放一起逃走,非常容易,再多的人看守,加上教導員親自出馬,也一樣看不住她。只不過她需要和於放有聯絡,才能行動。
當賽觀音說到這裡的時候,她本身神情十分平靜,好像是在敘述別人的故事。
賽觀音當時接收到於放眼光中的信息,使她很清楚地知道,於放在叩頭之後,就準備跳崖自殺,以謝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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