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這帳怎麼算
真是怎樣，他沒有說下去，白素道：「真是殺不可恕！」
常有人問：衛斯理會不會是外星人？
就這一句話，我就知道他是真的亮聲了！
亮聲嘆了一口氣：「衛斯理，要知道口號越是好聽動人，目標越是偉大，實際上用它們來掩飾的真相，也越是醜惡！」
就是如此簡單——這種行為，三歲的地球人就已經非常熟練了。
在離開勒曼醫院之後，我立刻將我和亮聲直接以腦部溝通的方式進行溝通的經過告訴了白素。
我問了一句：「要多久才能完成？」
他在說了這句話之後，滿臉疑惑地望著我，我哈哈一笑：「你先說。」
我問：「打了沒有？」
假亮聲道：「不會，不會，只不過剛才衛斯理說——」
（工作到這裏，按照計劃，今天可以把這個故事記述完畢。）
而這個目的（毫無疑問可以稱之為「陰謀」），只怕連勒曼醫院都不知道！
杜良的計劃為甚麼會失敗，原因再簡單不過。當時，亮聲拼命要我不能答應杜良的要求，而杜良則努力要我答應他的要求。結果我答應了杜良。
在戰場上廝殺的雙方，本來不會無緣無故互相殘殺，他們都是被鼓動、率領、強迫來的，發動戰爭的是極少數人，而大多數人就被那極少數人所控制，成為極少數人喜歡玩戰爭遊戲的犧牲品。
他說到這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通過知識轉移，向勒曼醫院的那些『強人』的複製人，輸入同樣的知識，使他們產生同樣的認知，這是計劃的第一步。第二步是將這些複製人，替代他們的原身，將原身消滅，這一步實行起來會有些困難，可是也能夠克服。」
亮聲繼續道：「所以杜良——」
亮聲又嘆了一口氣，道：「勒曼醫院歡迎外星人加入，在宇宙中頗有名聲，所以有許多外星人來到地球之後，加入了勒曼醫院——我們以為所有的外星人對地球的想法都一樣，沒有覺察到有些懷有不同的想法——」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亮聲對我的指責，究竟是甚麼意思，白素已經道：「杜良的計劃，必須從衛斯理同意向他的複製人下達指令開始，所以衛斯理同意了，就等於是同意杜良的計劃，也因此這筆帳應該算在衛斯理身上？」
後來白素對我說不讓我告訴亮聲的原因，她說：「給外星人多少留一些好印象。」
亮聲道：「杜良也真了不起，很快就找到了失敗的原因和補救的方法——這些你都知道的了。」
當時我一面想到這些，一面提出來和亮聲討論，亮聲大表同意：「我激烈反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和白素同聲道：「反對得好！」
（那天發生的事情，大家都已經知道。等到能夠重新開始工作，是將近一個月之後了。）
（由於那天發生的事情，必然在人類歷史上佔十分重要的地位，而且不論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都證明歷來我在記述故事中一再反覆說明的人性，而恰好在這個故事中也有提到，所以非常值得記下這一刻。）
白素笑：「不過後來杜良的計劃，好像完全沒有能夠開始，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才是杜良真正的目的！
產生戰爭的原因相當複雜，可是原則上也不外乎亮聲剛才所說。戰爭本來只是「強人」和「強人」之間的事情，可是所有戰爭，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卻全是無辜的普通人。
等到一切都遵照一個人的意志行事的時候，會出現好的結果的和-圖-書機會，肯定等於零！
而根據我對杜良這個人的認識，我很可以肯定，他會將他自己的認知，轉移到那些複製人的腦部去——也就是說，那些複製人都會有和杜良同樣的思想。
然後，蓋子蓋上，出乎意料之外，並不是一片黑暗，而是有非常柔和的光，我手、腳以及身體各部份都在凹槽之中，無法動彈，只覺得有東西向我頭部套來，而且收緊。
白素很平靜地道：「我在這裏，會妨礙事情的進行嗎？」
亮聲苦笑：「我挨了兩拳、他給我踢了一腳。」
真如杜良所說，那是一秒鐘都不到的事情，綠光消失，隨即蓋子緩緩地揭開，聽到杜良還在叫：「大功告成！大功告成了！」
當然首先我還是必須弄清楚這個亮聲是真是假，不等我開口，他就大聲叫道：「差點沒給你嚇死我！」
看來，他是真的不知道杜良的計劃為甚麼會失敗，我很想立刻告訴他，可是白素卻阻止了我。
杜良要求我向複製人下達的指令是：接受轉移給你的知識。
亮聲繼續：「知道衛斯理和白素到了勒曼醫院，我知道事情一定要衛斯理在完全自願的情形下進行，他們一定會編造一個非常美麗的謊言，利用衛斯理一向希望地球人能儘快擺脫落後狀態的心理，使衛斯理被他們利用，所以我努力想和他接觸，將我所能發出的能量，儘量發出，總算終於接觸到了，謝天謝地，總算終於接觸到了衛斯理——」
亮聲冷笑：「工程順利發展，可以達到世界大同，甚至於宇宙大同的目標，對嗎？」
亮聲點了點頭：「我想到了你，你想到了我，這就容易接觸，不錯，就是這原因。」
我心中苦笑，心想現在就算套向我頭部的東西是傳說中的「血滴子」，我也沒有辦法，只好聽天由命了。
亮聲連連點頭：「是，我們想不出為甚麼會失敗，根據和杜良合作的那些人說，計劃絕對可以成功，可是結果衛斯理複製人，卻完全拒絕接受任何知識轉移，這種情形，難怪使一心以為計劃可以實現的杜良發瘋！」
我正想口出惡言，白素向我使了一個眼色，繼續道：「可是衛斯當時並不知道杜良計劃的真正內容啊！」
我第一個動作，是望向白素，只見她雖然神情鎮定，可是臉色非常蒼白，由此可知剛才那段時間，她心情的緊張程度。
照杜良的計算，如今地球上能夠發動戰爭的人，在勒曼醫院都有複製人，而如果能夠使這些複製人都有統一的認知，想法完全一樣，像是一個人一樣（事實上根本就是一個人），當然也就沒有了任何紛爭，不會有任何衝突。就算以後有新的「強人」產生，也可以用他的複製人來替代，使這種「意見一致、沒有紛爭」的情況長久維持下去。
我聽到這裏，忍不住哈哈大笑。
白素道：「你來，是想在我們這裏，了解一下杜良為甚麼會失敗的原因？」
亮聲大聲道：「這才更使我失望——衛斯理至少應該想到，杜良的計劃聽起來那麼偉大，就必然會有些不可告人之處，他就不應該同意。當時知道衛斯理同意了杜良的計劃，我真是驚駭至於極點，失望至於極點！」
我也不知道他這樣說法，對我是褒還是貶，只好苦笑。
我看出她是在掩飾，不想讓我知道當時她看到了我的複製人之後的震撼，我也沒有繼和-圖-書續追問。
可是在我想點頭的時候，我卻大搖其頭，因為我立刻想到：向那些複製人輸入甚麼樣的知識，由甚麼人來決定呢？
發生了這樣的情形，即使杜良是人格完全沒缺點的聖人，也不能夠接受——這種情形，等於所有人都成了奴隸，不單是生活上的奴隸，而且是思想上的奴隸。
（當時是美國西部時間公元二００一年九月十一日六時三十五分。）
她說著，向我俏皮地眨了眨眼，我立刻會意，搖頭道：「真是，我們不知道。」
白素向我道：「真是，你當時怎麼就完全相信了杜良，真叫人失望！」
亮聲顯然知道，如果他不先解開我心中的謎團，我不會讓他明白發生了甚麼事情。
戰爭是怎麼發生的呢？
在回家的旅程中和回家之後，我們一直在討論，在勒曼醫院之中究竟發生了甚麼事情？亮聲為甚麼要向我發出這樣嚴重的警告？為甚麼要阻止杜良的知識轉移工程？
我和白素齊聲問：「真相是——」
我冷冷地望著他，這才知道他剛才一進門就說「差點沒有給你嚇死」，是怎麼一回事。
亮聲向我們道：「已經想到杜良的計劃內容？那我說起來就容易多了。那些在勒曼醫院擁有複製人的地球人，儘管身份不同，可是統而言之可以稱他們為『強人』，而地球上自從有文明記載以來，全人類都由極少數極少數的『強人』所統治。不管地球人數目怎樣增加，這種情形不變。」
白素道：「我也不會想看到自己的複製人。」
我覺得匪夷所思，因為我從來不知道老蔡有這樣奇妙的分辨忠奸的直覺本領，這真值得好好研究——當然那不在這個故事的範圍之內，表過就算。
我聽了亮聲的話，哼了一聲：「本來這是大大的好事，不明白為甚麼你要我千萬絕對不能答應！」
假亮聲也表現體貼，向白素道：「等一會複製人會被帶到這裡來，衛夫人是不是要迴避？」
亮聲吸了一口氣，道：「在勒曼醫院中，有超過七百個複製人，那些全是地球上非常重要人物的複製人——」
知道假亮聲的真正計劃，是在亮聲又出現在我家之後的事情。亮聲再次出現，是在我們到家十天以後的事情。
他才講到這裏，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已經隱約感到他繼續會說些甚麼了。
亮聲繼續道：「所以杜良計劃是——」
想到這裏，幾乎已經可以明白杜良計劃的內容了！
照目前的情形來看，掌握知識轉移能力的，只有杜良，當然只能由他來決定。
（全書完）
我和白素假設勒曼醫院中發生了兩派的鬥爭，亮聲處於下風，事情必然和杜良的研究工程有關，所以亮聲才要我拒絕任何要求，使杜良的研究工程不能順利進行。
當時亮聲一定以為我不聽他的警告，他的失敗無可挽回，所以「差點給我嚇死」的說法，不算誇張。
我越聽越是心驚，問道：「那一派的意見是——」
那些極少數人，就是「強人」。
我努力保持鎮定，告訴自己，就算出了甚麼事情，白素一個人也一定可以應付。然而在這樣情形下，要保持真正的鎮定談何容易，在許多胡思亂想之中，我想起的是許多年前，記述在《頭髮》這個故事中的情形，我也有類似進入這樣容器的經歷。
我再問：「是怎麼樣的？」
戰爭是人類苦難的根源，ｈeｔｕｂook•ｃoｍ.com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在九十六小時之後，我並沒有得到杜良的任何消息，從此之後，一直到現在記述這個故事為止，還是沒有得到他的任何訊息，只知道他在我和白素離開之後，大約五天，也離開了勒曼醫院。
想起當時的情形，無論如何想不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想不受騙而不可得。
至於亮聲為甚麼要反對杜良的研究工程，我和白素百思不得其解，杜良的研究堪稱偉大之極，沒有反對的道理。我曾經想到過可能是外星人不想地球人有飛快的進步，然而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我始終認為外星人對地球人，不會不懷好意。
許多許多的問題，都無法有答案，只能夠假設亮聲在向我發出警告的時候，不能和我們見面，像是被限制了自由。他的警告之中又提到了「敗類」，可以設想在勒曼醫院發生了類似「政變」性質的事情，使得勒曼醫院和我的關係，起了變化，以致勒曼醫院要用陰謀詭計來對付我。
他說到這裡，白素也已出現，向亮聲打量了一會，點了點頭，承認了他真亮聲的身份，老蔡也走出來，毫不客氣盯著亮聲看，甚至於還去扭他，將亮聲嚇了一跳。然後老蔡自言自語，道：「這人真奇怪，一會兒忠、一會兒奸！」說著，他又向我點了點頭，道：「現在是忠的。」
白素笑了起來：「你只要照照鏡子，就知道了。」
我苦笑——地球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外星人只怕再研究也不明白。
當時杜良很有些急不及待的樣子，向假亮聲道：「請你招呼他們兩位，我這就去展開工作。」
我和白素都不由自主搖頭：實在太難以想像，在勒曼醫院中的全是知識高超之極的人物，卻也不免要用拳腳來解決問題，真令人嘆息。然而也由此可知當時兩派之間的爭論是何等劇烈。
他說到這裡，還是有筋疲力盡的神態。我向他解釋了我們能夠接觸的原因。
我聽出他竭力在開脫外星人的責任，就冷笑道：「你只要將事實真相說出來，帳算在誰的頭上，我自會決定。」
後來我問白素：「看到我的複製人了？」
假亮聲沒有再說甚麼東西，我就跨進了那個設備之中，躺了下來，杜良道：「合上蓋子之後，你看到眼前有綠燈亮起，就可以下達指令。」
亮聲道：「我當時還冷笑他們，說他們騙不到衛斯理，可是他們居然成功了！」
當時我們向假亮聲表示要回去，假亮聲很客氣地送我們離開，在和我們分手的時候，他很認真地道：「以後還有很多地方要借重兩位的能力！」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諷刺，我道：「確然可以。」
我們不由自主握住了手，我狠狠罵了一句：「杜良真不是東西！」
亮聲哼了一聲，顯然縱使不完全同意，也感到差不多應該如此。
我只有苦笑——因為我知道他接下來要說甚麼，也就是杜良的理論根據。
亮聲望住了我，像是想確定我這樣說是真正我心中有這樣的想法，還是言不由衷，過了一會，他嘆了一口氣：「也實在怪『知識轉移』這個項目太吸引人了，你不也終於答應了杜良的要求，向你的複製人下達指令了嗎？」
他頓了一頓，向我望來。
從這一點看來，那確然是消滅人類戰爭行為的最徹底方法。
他說著，匆匆走了出去。
在我頭部收緊的東西，在套緊了之後和*圖*書，我感到好像有甚麼東西在隱隱流動，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很難具體形容。
所以他開口道：「我先說，事情從杜良回到勒曼醫院開始——是由你所促成的——」
大家都是地球人。
大約是五分鐘到十分鐘左右，眼前突然有綠色光亮起，我立刻凝神，將指令傳送出去。
杜良的回答，充滿了信心，大聲道：「七十二到九十六小時——我會將成功的消息，第一時間通知兩位！」
亮聲望著我們，好一會不出聲，神情非常疑惑。
我補充道：「看來勒曼醫院中贊成杜良計劃的人，對於地球人性格中的可怕部份認識並不深刻——全人類如果由一個人來主宰，真是恐怖絕倫！」
亮聲道：「那一派的意見，是杜良提出來的，計劃相當周詳，必然是籌劃已久，他提出來，得到了很多同意，所以這筆帳，還是應該算在地球人身上。」
想到這裏，我應該點頭——因為人類行為之中，如果沒有了戰爭，那是最大的好事。
杜良的計劃於是根本無法開始。
複製人接受了我的指令。
亮聲點了點頭，表示這筆「帳」如何算，他還會和我討論。
我們的討論並沒有任何結果，所以當十天之後，我打開門，看到亮聲的時候，簡直是急不及待將他拉進來的。
我接了上去：「結果就出現了假亮聲！」
白素很不經意地回答：「看到。」
亮聲說到這裡，停了一停，才道：「兩位都應該知道我現在說的，是轉述杜良的意見，那是他計劃的理論基礎。非常諷刺的是，我雖然劇烈反對他的計劃，可是卻無法在理論上反駁，因為我也認為他的理論並非虛擬，而是——而是頗有事實根據。這也是為甚麼大多數人贊同他計劃的原因。」
亮聲繼續道：「結果我失敗，而且和一些支持我的人被軟禁，失去了行動自由，杜良他們就照計劃進行，卻不料連衛斯理的複製人都能使他們失敗，難怪杜良聽到衛斯理的名字，就像見鬼一樣！」
亮聲的神情非常疑惑，道：「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情，一開始就失敗，杜良在失敗之後，受不了指責，老羞成怒，甚至於放火燒掉了醫院給他準備的實驗室，真是豈有此理！」
聽得白素也指責我，亮聲更是理直氣壯，道：「是啊，而且在接到了我拼命的瞥告之後，還是答應了杜良的要求，真是——真是——」
杜良以知識轉移為幌子，而實際進行的卻是由知識轉移開始，而達到思想轉移的目的。
在我和亮聲有了接觸之後，發生的事情已經敘述過，而最關鍵性的問題是：杜良真正的計劃內容是甚麼？
我哼了一聲——亮聲如果這樣想，當真豈有此理至於極點。可是對於白素的話，亮聲竟然不置可否，來了一個默認。
亮聲道：「你知道計劃失敗的原因？」
果然亮聲接下來說道：「戰爭之所以產生，就是因為有一部份『強人』有侵略、統佔的野心，企圖無限制擴展他強權所及的範圍，於是發動戰爭——這種情況下，必然有反抗、抵制的戰爭行為同時產生。另一種情形是雙方或者多方面的『強人』發生了意見或者實際利益的衝突，就毫無例外的通過戰爭來解決。」
他道：「當時，杜良的第一次轉移工程還沒有失敗，同意杜良計劃者以為一定可以成功，我卻感到事情非常不對頭，一定要先聽聽你的意見，建議請你到勒曼醫院來參加爭論，可是杜良劇烈反對，說你成事ｗｗw.ｈeｔｕｂooｋ.cｏm•ｃoｍ不足敗事有餘，絕對不能讓你參加，我和他幾乎大打出手——」
我吃了一驚，失聲道：「有外星人想對地球不利？」
白素保持鎮定，我也差不多，不過卻不能控制的發出了一些古怪的聲音。
我再回頭看去，看到我身邊的那容器，蓋子並沒有打開，正在自動移向牆上的一扇門，移進去之後，門就關上，所以自始至終，我沒有看到自己的複製人。
（忽然接到來自太平洋彼岸的電話：「發生大事情了，快看電視！」）
他要將他自己的思想，轉移給那些複製人，然後用那些複製人，代替原身，如果他的計劃實現，等於是他，杜良有了七百多個化身，而這些化身，是如今人類的「領導」，也就是說，等於是他杜良一個人，從此控制了整個人類，他的思想，可以決定全人類的命運，全人類都在他一個人的思想控制之下！
聽亮聲說到這裏，我已經完全可以明白杜良計劃的內容了。
我剛想說「當然知道」，白素已經搶著道：「勒曼醫院那麼多外星人都不知道，我們怎麼會知道？」
他在離開勒曼醫院的時候，放了一把火，將勒曼醫院撥給他的研究室全部燒毀，而且連帶燒毀了勒曼醫院一部份設備，造成很大的損失——詳細情形，我沒有深究，因為從這件事情之後，我幾乎和勒曼醫院沒有任何聯絡，我不想和他們再有甚麼聯絡了！
亮聲繼續道：「幾千年人類的歷史，可以說是一部戰爭史，戰爭是地球人苦難的最大來源，戰爭是阻礙人類進步的最大原因，戰爭是最大的破壞，而戰爭的產生原因是——」
目前，這些「強人」在勒曼醫院都擁有複製人。
從這件事情上，就完全可以證明，衛斯理是地球人，百分之百的地球人。
而我對複製人下達的指令卻是：絕對千萬不要接受轉移給你的任何知識。
後來我們知道，他並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在他的計劃完成之後，確然有需要利用我們之處。而當時我們對於假亮聲的計劃，是完全不知道的。
非常簡單，在勒曼醫院的時候，亮聲警告我千萬絕對不可以答應杜良的要求，可是在杜良問我考慮的結果時，我卻在剎那之間改變了主意，一口答應，當時連白素都有嚇了一跳的感覺，亮聲當然在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同樣意外。
我點了點頭，亮聲哼了一聲：「他們知道我和你是朋友，就要我來說服你到勒曼醫院去，向複製人傳達指令。我告訴他們，衛斯理如果知道了真正的計劃內容，絕對不會同意。而如果要我去欺騙衛斯理，我絕對做不到，因為衛斯理是我的朋友——我還向外星人詳細解釋了『朋友』這種地球人之間的關係，結果由於我堅決的態度——」
我神情很嚴肅地點了點頭，和杜良目光接觸的時候，可以感到杜良目光中的興奮，真正出自他的內心。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是應該點頭呢，還是應該搖頭？杜良對人類過去和現在不斷產生戰爭的原因分析得很正確——不論是大規模或者小規模的戰爭，都是由極少數、甚至於只是一個人所發動的。
亮聲道：「在他們的理論立場來說，並不是對地球不利，可是我們卻反對——於是在對付杜良的研究工程上，就分成了兩派，起了激烈的爭辯，我所屬的一派，佔少數，所以議決照他們那一派的意見行事。」
（放下工作，打開電視，當天一整天視線就無法離開電視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