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第三個夢
伍路元聽得部長這樣說，想了一想，就點頭道：「好，你去說，最好一客不煩二主，請王主任自己來告訴他們兩位，省得傳來傳去，會出差錯。」
不過部長先生憋了一會，並沒有敢動手，喘了幾口氣，道：「爺爺你要是一定要告訴他們，是不是也應該問一下王主任，事關重大，王主任曾經一再叮囑過的啊！」
我和白素互望，非常之莫名其妙。
這真是意外之極——他上車，只不過兩三分鐘，那麼短的時間中，他如何能夠將在屋子中發生的事情說得明白？
一面說，一面就和他的孫子，走向車子，準備上車，甚至於連看都不向我們看上一眼，部長連半分表示都沒有，伍路元總算還背著我們，揮了揮手，表示向我們告辭。
事情又有了進一步瞭解——伍路元要成為和第三個夢有關的救星，他要我們的幫助，就像和第二個夢有關的時候，沙利文幫助他，使他成為古勒勒的救星一樣。
這其間還有不少曲折，主要是他的孫子反對，一開始就認為我們同樣無能為力，而且舉出了前兩個夢為例，說是在前兩個夢發生的時候，根本不用去找任何人幫助，自然而然難題就在最危急的時候得到解決，這次也一定一樣。
我剛想對他說，有甚麼困難，既然來了，就請對我們說，不要吞吞吐吐，我還沒有開口，伍路元忽然長嘆一聲，冒出了一句話來，道：「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救他啊！」
還虧他是個江湖人物，竟然過橋抽板，一至於此，實在是太過分了。
部長已經自行打開了門，向外走去，並沒有理會我的問題，伍路元回答道：「幾句話的事情，很快就行。」
而白素顯然早在發出哼聲的時候，就想到這一點了。
又是「王主任」！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看來這個王主任在事情中占很重要的地位——再聽下去，很快就肯定了這一點。
他們祖孫二人，可能在他們自己的國家中，肆無忌憚，旁若無人慣了，尤其是那位部長先生，更是如此，這時候他竟然當我們像是不存在一樣，聽到他祖父這樣說，大聲道：「我不明白為甚麼一定要找他們幫助！他們能有甚麼本事！」
若不是部長和伍路元起了爭執，我和白素就根本不可能知道還有王主任這樣一個人攙雜在事情中間。
我看到部長已經來到了那輛黑色大轎車的旁邊，而且打開車門，上了車，奇怪的是他上了車之後，車子並沒有開動，還是停在那裏！
我估計部長上車，去徵求王主任的同意，至少應該將在屋子裏發生的事情，我們之間的對話，向王主任報告才行，那至少需要二十分鐘時間。
這當然也就是伍路元所說「很快就行」的原因。
在那一瞬間，我陡然發動。
在這期間，他孫子又竭力主張不必再來找我們，他也沒有寄甚麼希望，可是他認為既然有三天之約，還是必須赴約。
部長道：「上車說，上車，王主任一說，就明白了。」
因為部長一出現，行動很是怪異，他人還沒有完全出車子，就大聲叫道：「爺爺！爺爺！好消息！好消息！」
雖然我們自認為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可是部長先生的這幾句話還是聽得我們面面相覷，莫名其妙，亂七八糟，莫名其妙，至於極點！
後來白素說她雖然想到，可是只是一個很模糊的概念，很難表達，所以沒有對我說，並不如我想到的那樣具體，而我之所以能夠想到，是因為在談話之中，一步一步突破伍路元不願意將事情說出來的防線，所以才成功的。
這個疑問，沒有多久就ｈｔｔps://ｍ.ｈｅtubｏok.cｏm•ｃoｍ有了答案，原來伍路元在最近發生了第三個夢的事情之前，離開了豹隱多年的島國，舊地重遊，到處轉了一轉。
關鍵還是在第三個夢的內容上。
本來那個人和伍路元根本不認識，能不能救他，和伍路元也沒有甚麼關係，伍路元不應該感到困擾。這其中必然還有些因素，是造成他如此困擾的主要原因。
事情其實很簡單：繼陳老和古勒勒之後，隔了幾十年，又有一個面臨生死關頭的人。做了同樣的夢。
我陡然之間，大聲問道：「誰做了第三個夢？」
這更加怪不可言——以伍路元和部長的地位，誰又會有力量控制他們呢？
他的答案，更令人摸不著頭腦，就在我想進一步問他是甚麼意思時，聽到白素輕輕地哼了一聲，看到她望向門外，部長走出去的時候，並沒有關門，所以可以看到門外的情形。
而一切的討論，又是環繞著命運之神來進行的。命運之神曾兩次要伍路元成為救星，既救了人，也改變了自己的命運，現在的情形，顯然是命運之神又有了新的運作，給了新的指令。
而事實上，他卻利用了我們的意見配合他的意見，使伍路元有所接受，而伍路元在接受了他的看法之後，還是堅持要我們幫助——要我們幫助，就必須將事情告訴我們，這樣的發展，顯然在他的意料之外，所以他才如此著急。
最主要的話題當然是「數江湖人物」，先數他們這一輩的，然後往下推，由於伍路元沒有多久就隱退了，所以後來江湖上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就成了只有白老大說，他聽的份兒。
白老大說到得意之處，說是「內舉不避親」，下一輩人物中，首屈一指的，當數他的女兒，就是白素。因為白素的關係，我也在白老大口中，算是一號人物。
在當時這樣的情形下，我忽然大笑一聲，顯得非常突兀，白素瞪了我一眼，我知道自己太忘形了，立刻收起笑容。
伍路元一聽到這樣說，竟然立刻道：「好！好！」
他在這樣做的時候，很希望還能夠可以和以前的舊相識見見面。然而這個願望卻落了空，時間隔得太久了，豈止是「訪舊半為鬼」而已，簡直就是「訪舊全為鬼」了。
聽到白素這樣的分析，我非常高興。
當然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大約，細節還無從想像。
當然其中還有許多細節問題，我目前還無法知道，例如這個做夢的人是如何遇上伍路元的——等等。
然而我蓄定了勢子之後，卻沒有立刻發動。
所以在那個短暫的時刻，我沒有留意部長先生的反應，直到忽然聽到了他大聲叫道：「爺爺！」
他只打聽出當年江湖上的風雲人物，只有一個白老大還在，他神通廣大，居然問出白老大隱居在法國南部，費了不少周折，給他見到了白老大。
我和白素使了一個眼色，心意一致，正準備向伍路元開口，卻就在這時候，車門打開，部長從車中出來了。
當時並沒有任何實質的理由支持我產生這樣的感覺，可是就是有這樣感覺的產生，就算不是「押解」那樣嚴重，至少那個王主任也在監視著伍路元和部長的行動！
果然伍路元望著部長，道：「我們來請求幫助，就應該將一切都告訴人家。」
我和白素聽出伍路元口中的「他們」，就是我們。
伍路元對於我的話，看來很能夠接受，他認真的聽著，而且連連點頭，然後自言自語道：「原來命運之神，一直在眷顧著我！」
我大約在部長上車之後，一分鐘左右車子還和*圖*書沒有開動，才陡然想到：那個王主任，就在車上！
所以她努力表示同意部長的意見，好使伍路元有所決定，而當他有了決定之後，自然就會進一步商量該如何去做，那就會將要做的是甚麼事情說出來了。
我心中充滿了疑惑，望向白素，白素也皺著眉，微微搖頭。
這時候伍路元的神情，看來更是困擾，他抬起頭來，視線並不集中，相當散亂，這就更顯得茫然。
事情可以說已經揭開來了！
白老大和他當年並不是很熟絡，可是畢竟都在江湖上翻滾過，兩人見面，自然有說不完的話題。
這一下叫聲之中，充滿了不滿和警告，我向他望去，只見他一臉不以為然的神色，盯住了他的爺爺，非常明顯，他對於伍路元說出了有關第三個夢的事情，感到極度反對，而且十分強烈的阻止伍路元再說下去！他表現出非常情急，甚至於看來很無禮，也忘了任何掩飾。
實情應該是這樣：伍路元有非常難以決定的事情，對這件事情，他孫子有肯定的意見，然而伍路元覺得不能接受，所以要來聽我們的意見。
雖然伍路元的回答，有些是廢話的感覺，可是卻有用之極，因為他等於已經告訴我們，有「第三個夢」的發生。
伍路元一直對白老大十分敬仰，自然將白老大的話放在心上。那時候還沒有發生第三個夢的事情，他也沒有甚麼事情要求我們，只是存了甚麼時候有機會來看看我們的心。
白素望著我，鼓勵我繼續說。在明白了白素的意圖之後，說話就容易多了，不怕說錯而破壞了白素的計畫。
部長道：「不但眷顧爺爺，而且還眷顧全家，整個家族！」
我和白素立刻跟了出去，在那時候，實在不知道他們在玩甚麼花樣。
我一躍出，落地的時候，已經趕在他們兩人的前面，到了車旁，立刻打開車門。
這時候我按兵不動，心中倒也在疑惑，不知道伍路元為甚麼一定要來找我們幫助。
伍路元也不向我們道歉，只是向他孫子道：「正因為記得王主任的話！正因為知道救不了人不得了，所以才要和他們商量，我自問沒有辦法救人，只有找他們幫助，怎麼能夠不將事情告訴他們！」
然而感到意外之極，是極短的時間之內的事情，我立刻想到了原因——這一次比白素先想到！
我是感到，一切事情，好像完全在那位王主任的操縱之下進行，而這位王主任，不管他是何方神聖，這樣的行為，太過可惡，非給以教訓不可，所以我行動的目的，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將他從車中揪出來，看看他是不是還能躲在幕後，鬼頭鬼腦進行陰謀詭計。
這句話一問出口，伍路元震動了一下，直勾勾地望著我，回答了一句很古怪的，也有些可笑的話，他道：「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人。」
我不明白白素何以會比我知道得多，可是這時候我心念電轉，就從伍路元這句話來看，分明是有甚麼人在等他救援，而他卻無能為力，所以才煩惱無比。
部長非常著急，道：「王主任說了，事情絕對不能多讓人知道，多一人知道，多十分危險，爺爺怎麼忘了，救人不成功，可是不得了啊！」
那輛車子車窗玻璃是反光的那種，在外面看不見車廂中的情形。所以當他們來的時候，我雖然就在車子旁邊，在伍路元祖孫二人下車之後，我就以為車中只有司機了，完全沒有想到還有人在，而且還是一個關係重大的人物。
可是伍路元一聽，卻並沒有任何懷疑，像是快遇溺的人忽然抓到了一個救生圈一樣，高興得ｍ•hetｕbook.com.cｏｍ大叫一聲，問道：「甚麼辦法？」
當陳老在做第一個夢的時候，當古勒勒在做第二個夢的時候，伍路元也是完全不認識他們的！
我接著，就說了這個故事一開始就提到的那個「赤腳財神」那件事，又補充道：「這種事情一定有很多發生過的例子，只不過傳了出來的很少，像你的遭遇，就根本沒有人知道。」
伍路元和部長卻並不是很留意，伍路元顯然很認真地在思索我和部長剛才所說的話，他還是態度有些遲疑，道：「既然命運之神對人人來說，都很抽象，為甚麼獨獨對我，卻那麼實在，會在別人的夢中出現？」
一想到了這一點，我腦中靈光一閃，剎那之間許許多多不明白的事情，都開始有了答案。
一想到了這一點，我憤怒之極，忍無可忍，立刻就要發作。
這句話，聽來非常莫名其妙，可是我卻看到白素立刻揚了揚眉，顯然她很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而且這句話是她一直在等伍路元說出來的。
隨著叫聲，他人才下了車，只見他滿面笑容，揮著手，向前奔來，重複叫嚷那兩句話。
只見他們祖孫二人，迅速接近，部長先生的神情，又是高興，又是激動，剛才他分明還有想打他祖父的念頭，這時候卻抓住了他祖父的手，用力搖著。道：「爺爺，有辦法了。王主任才接到消息，有辦法了，很容易解決。爺爺，你真是救星啊！」
伍路元聽了部長的話之後，手中鐵拐重重在地板上頓了一頓，他年紀雖老，可是手勁之強還是匪夷所思，這一頓，拐尖竟然在地上戳出了一個洞，至少有五公分深。
至少伍路元是願意將事情，包括最近發生的第三個夢，完全告訴我們的，而部長卻反對。
而且還使我們知道，這一次，如果他不能成為救星，可能會有非常嚴重的後果，這就是伍路元為甚麼如此焦慮的主要原因。
這王主任當然應該正面臨生死關頭，需要伍路元的拯救，又好像伍路元如果不能救他，就會有很嚴重的事情發生在他和他的家族身上，所以伍路元才焦急。
如果說這位部長先生是小混蛋的話，那麼這位鐵拐五路元帥就是不折不扣的老混蛋！
從他這種自然握拳的姿態來看，可以看出其人有相當高深的西洋拳造詣。這時候我有點幸災樂禍，希望他真的出手，就可以看看他如何被爺爺教訓——伍路元雖然老了，可是從剛才他隨便頓了一頓，就在地板上戳了一個洞的情形來看，真要動起手來，在部長先生身上戳幾個窟窿，只怕並不困難。
伍路元這樣一說，部長就急忙向外面走，伍路元卻沒有離開的意思。我更感到怪異，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部長去找王主任，要去多久？」
當時我心中產生了很大的一個問題，就是：從種種跡象看來，部長先生都反對伍路元來找我們，問題是部長既然認為來找我們沒有用，那又何必強烈反對？就讓他爺爺和我們說上一會，無功而退。又有甚麼關係？可見他強烈反對，另外有原因，原因就是不想我們知道有關第三個夢的事情，因為「王主任說過：多一人知道，就多十分危險」。
當然是一個他完全不認識的人！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伍路元在知道自己應該像上兩次一樣，成為做夢者的救星之後，他覺得自己完全沒有法子完成救人的任務。
他並不是甚麼乖孫子，而是心懷叵測的深沉人物。
在一個老人臉上有這樣的神情，看來很令人同情。
在夢中，有老人告訴這個做夢的人，伍路元是他的救星。
先是大叫一聲，聳身m.ｈｅtｕbｏoｋ•cｏｍ•ｃｏｍ而起，在伍路元和部長先生的頭上一躍而過——這是很無禮的行動，我故意如此，我相信伍路元如果有準備的話，可以阻止我。然而他正在高興頭上，料不到我突然之間有此一著，等到他想阻止的時候，我早已在他的頭上跨過去了！
請各位看官注意，我在這裏的敘述，在時間次序方面，有些顛倒，不過絕對不至於看不明白，只是將一些當時不明白的事情提前說清楚而已。
這時候我和白素都是同樣的心意，我們都不出聲。因為我們看出，伍路元和他孫子之間，意見非常不同，伍路元顯然準備將事情完全告訴我們，在這樣情形下，最好讓他們去發展矛盾，就算最後部長成功阻止伍路元將事情說出來，在他們爭論的過程中，也必然會透露出大量事實，可以使我們知道事實真相。
等到後來發生了事情，他知道憑他自己的力量，難以做得到，就自然而然想到了在白老大口中上天下地無所不能的白素和衛斯理，所以才堅持要來見我們，希望能夠在我們這裏得到幫助。
究竟第三個夢是怎麼一回事，部長為甚麼一定要伍路元接受他的意見，伍路元為甚麼感到如此困擾，等等，等等，許多問題我們還不知道，然而部長的失態，卻使我們知道，我們在這之前，實在太小覷他了！
聽起來，那王主任在事情中地位之重要，遠在我們想像之上，好像那做第三個夢的人，就是王主任，所以伍路元才要他來將事情告訴我們。
而伍路元是主張將第三個夢的內容告訴我們的，不如趁這段時間，部長不在，我們向伍路元「進攻」，使他將事情的真相，告訴我們。
事情再明顯不過，那個王主任雖然在車中，可是屋子裏發生的事情，他卻知道得清清楚楚，根本不必部長向他報告。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都點了點頭——顯然我現在才想到的事情，白素早已想到。
他的這種神態，使我自然而然在心中「啊」地一聲，立刻感到自己大大忽略了這部長先生在整件事情中所扮演的角色！我一直以為他是很稚嫩的年輕人，可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於是我道：「並不是對人人來說都抽象，有不少像你那樣的例子，例如——」
而最奇怪的是忽然之間，又冒出了一個「王主任」來，這王主任不知道是何方神聖，聽起來地位好像很重要，和事情也很有關聯，並且還曾經提出過一些警告。
這幾句話，我和白素都聽得清清楚楚，可是一時之間卻難以明白是甚麼意思，要想一想，才能知道梗概。
伍路元十分堅持，接著部長的話，道：「他們有甚麼本事，打破了你的腦袋，都不會明白！」
若不是白素用力將我拉住，我早已衝過去抓住他的手，將他摔出去了。
他不但這樣說，而且似乎直指著我們。
這是他看得起我們，照說，我們不應該和他胡謅，可是他卻又不告訴我們究竟是甚麼事情在困擾著他——想到這裏，我明白了！白素不斷在努力，就是想把伍路元心中究竟有甚麼事情擠出來！
卻說當時的情形是，伍路元顯然已經承認了有「第三個夢」，接下來當然是應該由他來說說這第三個夢的情形了。
這就更容易明白伍路元為甚麼這樣緊張和徬徨了——事情如果只和他個人有關，以他這樣大的年紀來說，根本不會有甚麼大不了的事情，值得擔憂。
而有這種情形發生，伍路元和部長，不可能不知道，至少他們之中，有一個人，必然知道。
部長先生十分憤怒，脹紅了臉，雙手緊握著拳，看起來像是對方若不是他的爺和*圖*書爺，他就要動手打人一樣。
部長不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告訴我們，卻又不反對將以前的事情讓我們知道，而且還和我們展開討論，提出了命運之神的說法，取得了我們的同意，又說服了伍路元不可和命運對抗，彷彿這樣他已經達到了目的。
可是伍路元總感到這次事情情況有些不同，看不出有任何危機可以自然而然消失的跡象。同時他對於這樣離奇的事情為甚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在他的身上，感到非常疑惑，聽白老大將我和白素說得如此神奇，好像和諸天神佛都可以隨時約會傾談一樣，所以很想來聽聽我們的意見。
老人家對我和白素如此捧場，真是難得。
剎那之間我心中的不是味道，至於極點。一方面我感到自己被愚弄了，另一方面，我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感到伍路元和部長像是被那個王主任押解前來的。
我首先想到的，是那位王主任真的很神通廣大，怎麼人在車中，就能夠「接到消息」，解決了問題，簡直如同兒戲！
這時候我看出來的「苗頭」又多了一些，我聽出現在發生的事情，不但和伍路元個人有關係，而且還關係著他整個家族的興衰命運。
我終於明白了白素的意圖，心中十分高興，忍不住打了一個哈哈。
白素就在我的身邊，當然知道我要有行動，這一次地居然沒有阻止我，由此可知，她也覺得對方太過分了。
而他在達到了這個目的之後，就不想再對我們說甚麼，想將我們一腳踢開，偏偏被我們推測到了事態的發展，使得伍路元透露了真相，他來不及阻止，所以才如此氣急敗壞，大失常態，露出了本來面目。
這種感覺，令人不舒服到了難以忍受的程度，我在考慮該如何發作，先向伍路元望了一眼，卻見他一臉的憂心忡忡，好像並不在乎那個王主任在車中不出現的古怪現象。而從他和部長，都認為要去「請示」王主任，才能決定是不是將第三個夢的內容告訴我們這一點來看，這位王主任好像有控制他們行動的能力。
從剛才伍路元和部長的對話之中，可以推測到王主任同意的機會，少於不同意，也就是說，部長回來，告訴伍路元，說王主任不同意，他們之間還是會繼續爭執。
事情非常明顯：他的目的是要利用我們的幫助，使伍路元接受他的意見！
我計算準確，一手打開車門，一手運足了勁，準備一下子就將他當胸抓住，拎將出來。
而伍路元聽到了叫喚，動作極快，出了屋子，急不及待地問：「怎麼了？怎麼一回事？」
唯有事情和他整個家族，許多子孫有關，他才會覺得那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當然是被白老大過分誇張的渲染所誤導了，我們哪有這樣的神通，所以他上次來的時候，看到我們甚麼也說不上來，才會失望之情溢於詞表。
這時候我更加不出聲，以免打亂了他們的爭執——在他們的語言之中，可以獲得許多資料。
在那剎間，許多疑問一起湧上來，像這種怪異的事情，竟然還有第三次發生，真是不可思議之極。
而為甚麼會這樣，也簡單之極，不是伍路元，就是部長，帶了竊聽器進屋子，那麼在屋子裏所說的每一句話，在外面一定的距離中，就都可以聽得到。如果不單止是竊聽器，而是微型攝影機的話，那就不但可以聽到聲音，還可以看到我們的一舉一動！
至於他既然見過白老大，來找我們的時候，為甚麼不打白老大的旗號，他說是想考考我們對前輩江湖人物的認識，如果我們連他這位「鐵拐五路元帥」的名頭都不知道。那就有能耐也有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