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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頭一次聽到用這種方法來解釋人類的『天性』的，雖然覺得很古怪，可是想了一想，卻也無法反駁，因為只要承認地球上整個發展過程是這樣子的，溫寶裕的說法也就順理成章之極。

溫寶裕竟然變得這樣工於心計，實在是可怕之極。

戈壁沙漠早就說過，只要一開始，影像就會消失，而且他們也沒有能力恢復原狀。所以這時候在溫寶裕的呼喝之下，他們顯得非常無助，向我望來。

我和白素不約而同嘆了一口氣——溫寶裕這樣說法，等於是將我們之間過去親密的關係，全都抹乾淨了，他現在的身份，是「長老的代表」，並不是「我們的朋友」。

然而這時候我卻想不出長老何以會對藍色人種的事情，表示這樣的關切。

我向白素望去，白素會意，緩緩地道：「長老說得對——」

溫寶裕道：「長老說，他們的設想生活方式是：只要快快樂樂地生活，不要任何所謂『文明進步』，他們說，最高級的生物，生命方式是不求知！」

好不容易等他停了一停，我立刻問：「除了人口不能太多之外，還要有什麼條件？」

我雖然絕對承認地球人口實在太多（太多太多），也承認人口太多是地球人繼續生存的大危機，是地球人生活日趨紊亂的主要原因。可是我卻絕對無法接受長老所想的要大幅度的消滅地球人口的做法——溫寶裕甚至於提出過要將地球人轉為塵土，當真是匪夷所思，駭人聽聞，至於極點！

我心中非常不快，忍不住冷笑一聲，溫寶裕揮了揮手，道：「當長老說到第三種可能的時候，我不同意，因為地球上不可能還有這種所在，不被發現——」

當時溫寶裕吸了一口氣，道：「長老說——」

溫寶裕見他的奸計得逞，很是高興，卻又刻意不顯露，然而掩飾功夫卻又十分拙劣，看得人又好氣又好笑。

聽溫寶裕這樣說，想起岩石所說的那地方的人的情形，很明顯，那地方的人之所以能夠生存，是由於他們完全不和外界接觸的緣故。一旦外人侵入，那地方的人只怕無一能夠生存——岩石只是一個人闖了進去並且他沒有使用任何武力，可是他的男女關係的觀念，如果不是他及時離開，也就必然會引起那地方生活方式的大混亂！

這時候的溫寶裕，倒是和以前沒有兩樣，所以我自然而然用以前的態度對他，我大喝一聲：「別亂，聽下去。」

溫寶裕剛才欲語又止，就是為了要引出我這樣的一問。而要我發出這樣問題的目的，就是要我表示我十分重視長老的意見——既然我需要依靠長老的意見解決問題，那麼以後他根據長老意見所發表的議論，我當然也不能十分反對了。

當時我還以為溫寶裕沒有知道胡說情況的嚴重，所以才表現冷漠。而在到了大屋子，進入了那房間之後，就算是陌生人，看到了胡說那種憔悴的模樣，都會安慰幾句，可是溫寶裕只向胡說揮了揮手，「嗨」了一聲，就伸手將胡說懷中所抱的一大疊圖片，取了過來。

溫寶裕知道我們一直和長老對立，這時候他看到我們接受長老的說法，他非常高興，繼續道：「所以根據長老的分析，藍色人種的情形，有三個可能；一、根本沒有在地球上出現過；二、出現過，可是很快就在地球上其它生物的競爭下，消滅淘汰了——」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住口，顯然還有話沒有說出來。

可是溫寶裕卻還是可以憑抓到的話來發揮，他應聲道：「要是白種人、黃種人、黑種人……也都只是『數以萬計』的話，地球上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我https://m.hetubook.com.com哼了一聲：「長老怎麼說？」

我道：「確然有發現，而且是很大的發現。」

溫寶裕居然發出了看來相當謙虛的微笑，道：「雖然有所增加，可是仍然不過占容量的百分之一而已！」

我和白素面面相覷——這正是岩石到過的那個地方的情形！

這時候有這種行為的如果只是一個陌生人，那就非常容易對付，給他兩個耳光，扔他出去解決了，可是有這種行為的人，卻是溫寶裕，是我們本來非常熟悉，卻又變成了異常陌生的溫寶裕，這就使我們不知道如何才好了。

溫寶裕顯然知道我們在想些什麼，他笑了一下，道：「這種情形我們並不陌生，是不是？可以肯定在地球上如果有七方面的人合作做一件事情，就必然會有這種情形出現。這種情形，稱之為『各懷鬼胎』，是地球人劣根性之一，不過卻也不能怪地球人，是早已由那七種外星人的基因決定的，可以稱為『天性』。」

溫寶裕說到這裡，笑起來，道：「長老說得很坦白——當年七種外星人對自己擁有的知識，都有所保留，並非全部都拿出來交流，當然各自保留隱藏了多少，完全無法深究。據長老的估計，其它外星人，包括他自己，大約保留了兩三成，而藍色外星人，保留得應該更多。」

胡說張大了口，發出了一陣沒有意義的聲音——他顯然不同意溫寶裕的話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反對才好。

溫寶裕聽到一半，就已經手舞足蹈，不斷喃喃自語，時而高聲歡呼：「理想方式！真正理想方式！」

溫寶裕雖然改變極大，可是好奇心卻依然，聽得我這樣說，興致勃勃，我第一句話就道：「確然是第三個可能——他們在一個非常隱蔽的地方生活！」

正在工作的戈壁沙漠和紅綾，看到溫寶裕一陣風那樣捲進來，都向他打招呼。

（雖然我有這樣的懷疑，在這時候我當然無法深究。）

在我急急這樣問了之後，發現溫寶裕臉上閃過一絲很狡獪的神情，我一時之間還沒有會意溫寶裕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白素已經輕輕碰了我一下。

（溫寶裕開口用「長老說」作為開始，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由此可知他的思想，幾乎都來自長老，究竟他自己還有多少是屬於他自己的？）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所有人都認識溫寶裕不是一天兩天，從來也沒有看到過，甚至於從來沒有想到過溫寶裕會有這樣疾言厲色對待他人，更不曾想到他會這樣對待朋友。

溫寶裕第三天下午來到，他自己開門進來，和以前一樣，大叫一聲：「我來了！」

他說到這裡，又頓了一頓，向我們望來，像是在徵求我們的意見，可是卻又有古怪的神情，使人摸不準他究竟在想些什麼，非常之莫測高深，所以我和白素都先不出聲——這種情形通常都出現在和陌生人打交道的時候，現在居然出現在我們和溫寶裕之間，實在令人悲哀。

她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溫寶裕雙眼發光，直跳了起來，叫道：「發現了藍種人？」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連長老都不確切知道藍色人種的詳細資料，頗在意料之外。

我和白素都不由自主緩緩搖頭，這種情況，來自長老，可以說是當年發生的事情的一手資料，真想不到，七種外星人合作，也會有這樣的情形。

溫寶裕定了定神：「在哪裡看到的？」

他轉過身就向外走，我和白素自然知道他急於到大屋子去，立刻跟在後面——就在趕往大屋子途中，向他說了胡說發現那房間中秘密光學裝置m.ｈｅtｕｂoｏk.ｃｏm•ｃｏｍ的經過，當然也說了胡說看到了那藍色美人之後，神魂顛倒的情形。

我吸了一口氣：「說來非常話長——先要請問，對於藍色人種，有多少資料？」

我是就我們講的這個問題來說的，數以萬計的人，當然不構成可以在如今地球環境狀況下可以隱蔽生活，不被其他人發現的理由。

看紅綾的情形，就知道她準備採取我剛才想到過而沒有使出的方法——將溫寶裕抓起來扔出去。我心中剛在想，由紅綾來使出倒也痛快，她力氣比我大，一定可以將這個混蛋扔得更遠！

溫寶裕說到這裡，吸了一口氣，道：「藍色外星人雖然解釋詳細，並且說明這種生活方式，生物和生物之間完全沒有衝突和競爭，根本在觀念上沒有這種想法，所以互相之間也完全不用防範對方的傷害和侵佔……可是那種生活方式的真正情形，連長老都無法想像。長老說，這種生活方式如果真的產生，也必然無法存在，因為除非在地球上所有生物都依照這個模式生活，不然依照這種方式生活的生物完全沒有保護自己生存的能力，必然很快就被消滅淘汰了！」

溫寶裕十分興奮，可是卻又流露不相信的神情，於是我就詳詳細細向他說岩石的經歷，特別將那個地方藍種人生活的情形，對於生活，生命的觀念，和那個地方的環境……等等，都說得很仔細。

現在溫寶裕又趁機提出這一點來，雖然在現在的這個問題上，他提出的這一點非常有理，完全可以站得住腳，可是我也不準備讓他繼續發揮——他要是借題發揮，唯一的結果，就是不歡而散。

那是一種很難確切說得出來的不同，只是一種感覺。我感到溫寶裕的目光不但更成熟，而且充滿了睿智，有一種洞察世情的老練，這種感覺，使我指著他的頭，由衷地道：「看來這裡面又增加了不少儲藏！」

所以我立刻道：「根據岩石在那地方的經歷，藍種人也不算少，數以萬計！」

溫寶裕道：「當時藍色外星人說，他們當然不是那樣生活，他們的生活方式脫不了所有其它星體上高級生物生活的模式，然而在高度的文明進步之下，他們覺得並不快樂，所以在『痛定思痛』的一種覺悟之下，他們才設想了新的生活方式，而這種設想的新生活方式，在他們自己的星球上已經沒有可能實現，所以他們才希望他們的理想能夠在地球上，在一個完全新發展起來的高級生物身上，實現這樣的生活方式。」

我剛想喝阻溫寶裕，叫他不要發瘋，胡說已經道：「是我請他們把人找出來的。」

白素知道我想起溫寶裕就心情不好，她也跟著嘆了一口氣，覺得無話可說。

胡說在這樣說的時候，可能想到自己是溫寶裕的好朋友，溫寶裕不會對他怎麼樣。可是胡說卻錯了，他的話才一出口，溫寶裕就像火上加油一樣，轉向胡說，吼叫道：「你請他們這樣做？你有什麼權利請他們這樣做？這是你的地方嗎？你——」

所以紅綾的情形是她地球人的身份沒有改變。而溫寶裕，實在應該將他當作是外星人看待了！

溫寶裕搖頭：「沒有，我認為地球目前的情形，實在不可能有一種人存在而不被發現，所以其實我並不同意長老的說法。」

溫寶裕又打斷了她的話頭：「長老說，你們想要藍種人的資料，一定是有所發現，他說，如果發現了藍種人在地球上，那麼藍種人的生活方式，一定和其它人種完全不同，是一種其它人種無法想像的生活方式。」

溫寶裕卻完全不知道自己避過一場危機，還瞪著戈https://www.hetubook.com.com壁沙漠，大聲喝道：「快動手啊！」

我和白素異口同聲：「當年他們的設想內容是——？」

溫寶裕繼續道：「不過在合作的過程之中，藍色外星人貢獻良多，有幾個主要的問題，都由他們負責解決。長老說，根據計畫，地球在經過環境改造之後，進化的最後結果，出現高級生物，其中應該有七種外星人的基因遺傳，也就是說，應該有藍種人的出現，可是到現在為止，地球上竟沒有藍種人，長老也認為不可思議——就算計劃執行的時候出了差錯，也不應該出在能力最高強的藍色外星人身上。所以長老覺得唯一的可能是——」

想通了這一點，我覺得自然了許多，溫寶裕看來也必須經過一個「熟悉環境」的階段，他走向酒櫥，選出一瓶酒來，大大地喝了一口，才道：「胡說怎麼了？他怎麼會和藍色人種發|生|關|系？」

所以剎那之間，大家都像是看著一個怪物一樣看著他。

溫寶裕見我們沒有反應，他笑了笑，道：「長老說，衛斯理特別提到了藍種人，必然是他在這方面有了發現，先將我們的想法告訴他，他就會將他發現告訴我們——好了，究竟關於藍種人，有什麼發現？」

然而大家都知道，叫雖然是一樣叫，可是卻和以前不一樣了，只不過大家都不戳穿，我迎上去，和他對望——無論我心中對他如何不滿，可是卻也無法否認，一個時期沒有見面，他又和上次看到時候不同了。

溫寶裕向我們望來，我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當時藍色外星人如何回答。

我吸了一口氣，道：「本來還可以懷疑，可是在有了新的發現之後，不必懷疑了。」

溫寶裕直跳了起來，大聲道：「找到了那地方？你們去過那地方了？到了那地方，你們怎麼會捨得離開？那地方為什麼一直沒有被人發現？」

在這個行動過程中，胡說看來根本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失神落魄地喃喃自語：「她不見了……再也看不到她了……」

這時候他那種極度感到興趣的態度，就說明了這一點。

溫寶裕這才想到了胡說，他輕描淡寫地道：「相思病不算什麼，不會死人的。」

我立刻將這個問題提了出來，溫寶裕像是早已料到我會有此一問，他道：「長老說，當年他就是覺得那批藍色外星人有些鬼頭鬼腦，並沒有將他們所擁有的知識全數貢獻出來，而是有很大程度的保留——」

當然一百倍只是隨便說說的數字，真正的情形如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然而可以肯定的是，現在的溫寶裕，絕對不是普通人，他的情形和紅綾很相似，兩人都從外星人那裡，得到了開發腦部知識容量的竅門，所不同的是，紅綾得到的只是知識，而溫寶裕除了得到知識之外，還接收了外星人的觀念。

他一抬頭，就狠狠地望向戈壁沙漠——說他這時候是「目露凶光」絕對不算誇張。他接下來厲聲道：「誰叫你們自作主張，破壞這裡的裝置？」

溫寶裕盯著那些圖片，看了至少有二十分鐘之久，可以看出他對圖片上的美女，感到極度的興趣。當然這種興趣並非一般男青年看到裸體美女之後產生的那種興趣。

等我講完了岩石的經歷，溫寶裕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道：「真有這樣的好地方，可是找不到——」

可是紅綾還沒有出手，白素已經大聲喝止：「女兒，過來，別理他！」

白素比我先一步想到，她自然而然立刻提醒我要小心應付。我心中冷笑一聲，既然你不仁，也就不能怪我不義，所以我裝成完全沒有事情發生一樣，反而又將這個問題重複了和圖書一遍，表示我急於想知道長老的意見。

人類腦部的知識容量究竟可以有多大，始終沒有確定的數字，只知道普通人所使用的容量部份，不到萬分之一，溫寶裕這樣說，等於說他在腦部知識容量的開發上，至少已經超過一般人一百倍之上了。

我看到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時，紅綾皺著眉，大踏步向溫寶裕走過去，同時伸出手來。

白素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溫寶裕在繼續：「——當年藍色外星人曾經對計劃實現之後，地球上出現的高級生物的生活方式，提出過他們的設想，然而他們的設想被其它六種外星人認為可笑，所以沒有被通過。當時藍色外星人在他們的設想被否決之後，並沒有表示什麼意見，可是他們有可能在暗中進行，將他們的設想在地球上實現。」

在這時候，我感覺到，溫寶裕對於藍種人的關心，遠在關心胡說之上——自從提到藍種人之後，他就完全沒有提起過胡說。

剎那之間，他提出的問題之多，連記都記不住，何況是回答？

好不容易，溫寶裕總算抬起頭來，我們等他發表意見——認為他在仔細看了那美女的圖片之後，必然會有議論。誰知道溫寶裕的行為，當真是怪誕之極。

溫寶裕很不願意轉換話題，哼了一聲，道：「長老說，當年藍色外星人不知道玩了些什麼花樣，他也想不透。我曾經問過他，會不會是生活在另一個空間，長老回答得很肯定，說不會有另一空間。現在我的問題是：所謂岩石的經歷，全是岩石說的，其可信程度如何？」

剎那之間我也明白了。

我吸了一口氣，「地球上人口必須大幅度減少，人類才能夠繼續生存」，這是長老的一貫理論，溫寶裕受了長老的影響，也非常相信這種說法。

戈壁沙漠顯然被這種突如其來的陣仗嚇呆了，手足無措，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才好。

溫寶裕非但厲聲喝問，而且每問一句，就用力伸手在胡說胸口推一下，胡說也就被他推得向後退一步，溫寶裕連問三次，推了三下，胡說也就退了三步。

我頓一了頓才繼續：「我們看到了藍種人！」

溫寶裕繼續：「當時藍色外星人還提出了許多細節，都和其它外星人想法不同，其它外星人當笑話一樣，質問藍色外星人：難道你們是這樣生活的？不要追求知識，不要進步，請問你們如何能夠進行宇宙航行，來到地球？」

溫寶裕回答：「資料不多，長老說，當年七種外星人共同商量改造地球環境，藍色外星人是其中之一，長老說他們很神秘，對於他們自己絕少提到，顯然是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由於他們有過協議，不得追究任何一方的來歷，所以也不知道藍色外星人來自哪一個星體，也不知道他們在自己的星體上生活的情形。」

好在我有和外星人打交道的經驗，索性不將他當地球人，反而容易相處。

我急忙問：「長老有什麼假設？」

我和白素訝異之極，齊聲道：「長老何所據而云然？」

溫寶裕點了點頭，道：「三、藍色人種一直在地球上生活，由於他們生活的所在地十分隱秘，所以沒有被人發現。長老認為這個可能最有可能，我卻不同意，因為現在地球上根本沒有什麼秘密的地方可言——」

溫寶裕道：「所以長老揣測，藍色外星人不知道做了一些什麼手腳，使發展成功的藍種人，可以在地球上發展、生存，卻又不被其它的人發現。」

溫寶裕說到這裡，頓了一頓，才道：「唯一的可能是：藍色人種和其它人種同樣早已在地球上出現，只不過其它人種還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而已！和*圖*書」

溫寶裕對於這個回答並不感到意外，因為他深知那大屋子的神秘，瞭解在大屋子中不知道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他只是遺憾他沒有發現這一點而已。

我苦笑，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進一步解釋。

溫寶裕在這樣說的時候，揮著手加強語氣。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對於長老這種判斷，無法不佩服，可是卻也不明白長老何以如此肯定。

白素的聲音非常冷峻，紅綾怔了怔，手停在半空，沒有再向前伸去。

溫寶裕用相當疑惑的眼神望著我們，我道：「回答了這個問題，就將我們所知道的一切告訴你。」

溫寶裕卻一點都沒有感覺別人眼光奇特，他衝到戈壁沙漠面前，聲音更是淒厲，叫道：「立刻替我恢復原狀！」

我和白素點頭表示同意長老的說法——長老並不知道岩石的經歷，而能夠有這樣的分析，真不簡單。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沒有接腔，用意是不讓他繼續說下去，可是溫寶裕說開了頭，要他停止，談何容易。他滔滔不絕，大發議論：「所以，所有人種，都可以和藍種人一樣生活，現在之所以不能，就是因為人數太多……」

胡說望向溫寶裕的眼光，甚至於沒有焦點，他是不是看得到溫寶裕的存在，都有問題。

他的這樣反應，倒在我和白素的意料之中，溫寶裕一直在追求類似的生活方式，然而即使在他的理想之中，也想不到會徹底到那個地方藍種人生活方式的程度，所以他聽到了這種生活方式，等於理想獲得了百倍以上的實現，當然興奮之極——就算溫寶裕一直在憧憬嚮往的大規模減少地球人口的謬論，最終目的也無非是想有這樣的生活方式而已。

他道：「長老說，要一整族人種在地球上生活，在現代這種地球狀況下而不被發現，首先第一個條件，是他們的人口不是很多，一定要少到可以隱藏生活的程度，才能夠繼續生存。」

溫寶裕說到這裡，頓了一頓，神情顯得誇張，使我們知道他即將說到的第三個可能，十分重要。

白素同時作進一步解釋：「我們不能算是真正的看到藍種人，只是看到了藍種人的影像。」

我對於溫寶裕這時候所產生興趣的性質，並不疑惑，我可以肯定，在有關藍色人種這個問題上，長老一定有更多的資料，只是溫寶裕沒有對我們說出來而已。

溫寶裕好像要我們承認他的新身份，我和白素當然不想承認，可是也無法否認，只好假裝不知道。

溫寶裕開始還和他們點頭，等到那美女的圖片到了手，他那種全神貫注看圖片的樣子，可以肯定就算他的令堂大人在他耳邊吼叫，他也聽不到的了。

我道：「就在你的大屋子其中的一間房間。」

溫寶裕接下來揮手頓腳，又足足說了將近十分鐘，發揮他地球人口過多的理論，和提供各種各樣消滅人口的方法，如果化為文字，約有八千多字，我雖然準備在記述不同的故事之中，插入有關溫寶裕這方面的事情發展情形，然而也不將溫寶裕這番話記述下來了，因為我甚至於在當時也無法聽進去，只感到腦中轟轟作響，看出去溫寶裕就像是「殺人八百萬」的黃巢一樣！又是恐怖，又是滑稽！

溫寶裕這時候的反應很正常——正像大亨、陶啟泉他們聽到了有這樣的生活方式而感到極度可怕一樣正常。反應不同，基於對人生觀念的不同，南轅北轍，絕對無法統一。

別說戈壁沙漠了，連我和白素看到了溫寶裕這種情形，也不知道該如何。

而且還可以推想開去，藍色人種存在與否，能否發現藍色人種，藍色人種的生活方式……等等，一定是長老非常關切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