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直搗黃龍
跟著不斷有黑袍人乘升降機上來，凌渡宇默算一下，總共是三十六人，圍成了一個大半圓，向著長垂的大黑布幕。
兩人並非奢望敵人不會發現他們的存在，只要來人一亮燈，他們立時無所遁形，這樣做只是要先弄清楚來人的虛實，再作打算，也是典型做賊的心理，可避則避。
他雖然一身都是厲害的武器、炸藥、催淚彈、麻醉氣，即使紅牛在場，也可以應付，但要對付一無所知的外星人，便毫無把握了。
亦沒有任何通往上層的通道。
「甚至光神也在幹著令人費解的事，祂既答應幫助我們保密，為什麼不對付那中國人，為什麼那天要放那中國人和金統走，你解釋給我聽！」
金統嗤之以鼻，道：「拿槍指著我也不要穿這鬼東西。」也除下了夜視鏡。
馬卜陰陰地笑起來，道：「你放心吧！只要你同意，一切易辦。對了！芬妮是否將列坦那小子擺佈得貼貼服服了？」
凌渡宇心中有點緊張，說實在的，他對泰臣等人沒有分毫畏懼，怕的只是那光神，若祂是擁有高智能的異星生物，他和金統便危險萬分了。
又看了一會，道：「我們走運了，什麼防盜設備也沒有。」
凌渡宇和金統以最快的速度，把三人塞在沙發背後，衝進門內。
金統走了過來，在紅外線夜視鏡下也不知他的面色是否蒼白，只知他不住地大口喘氣，顯然對剛才那一幕猶有餘悸。
凌渡宇閉上眼目，心中道：「楚媛！不用怕，我終於來了。」風聲大作，側艙的自動門打了開來，寒冷的夜風捲了進來，艙門外是夜茫茫的虛空。
凌渡宇打開其中一個櫃，內裡放了數十件寬大的袍服，全是黑色。這些袍服連著頭罩，戴上後只露出眼、鼻和口。
長廊盡處有道鎖著的鐵門，當然難不倒凌渡宇這開鎖專家。
黑袍人互相間只是點首為禮，沒有交談。
凌渡宇道：「泰臣大樓每層面積達二萬多方尺。你才看了二三千方尺，便失去耐性，跟我來吧！」
升降機不斷上升，估計來到泰臣大樓的頂樓，才停了下來。
男子道：「妳不想嗎？」聲音柔和悅耳，使人想到他是個有學養的人。
指著天臺一副龐大的電機設備，道：「這是發電機，看來它的產電量可以供應整個泰臣公司的工業城。一般來說，發電機只是作預備用途，何須這樣龐大的設施？而且安放這樣笨重的設施，應在地面另起廠房，為何要放在整個工業城最高建築物的天臺上？」
金統剛要說話，忽地全身一震，凌渡宇輕叫道：「有人上來！」
凌、金兩人精神大振，他們也想知道答案，愈知道有關光神的事，對他們的行動當然愈有幫助。
泰臣頗為興奮，續道：「計畫最重要的部分已完成，凌渡宇那小子任他有三頭六臂，也莫奈我何，現在是逼阿達米亞要求光神為我們作最重要服務的時候了。」
腳步聲和人聲愈來愈近。
芬妮主動擁著阿達米亞，藉對方的力量平復下來，在阿達米亞的懷內抬起頭來道：「我有……我有一個計畫。」
這可能是泰臣公司作賊心虛，不想在普通辦事的地方，安裝先進電子鎖，以免敵人疑心，唯獨這裡有暗門，又安裝了能辨認人手紋路的電子記憶門鎖，不問可知內中定有玄虛，但他們的手掌並沒有被記憶在門鎖的電腦系統內，教他們用什麼方法啟門？
在他們來不及思索間，門又給人推了開來。
千多方尺的辦公室放了一張巨型的會議桌，另一角落是組豪華的沙發。
所以阿達米亞說：「只發展了左邊，沒有發展右邊。」正是這個意思，但這究竟有什麼問題？
暗門在身後關起。
「的」一聲，在凌渡宇的妙手下，雜物室的門應聲而開。
凌渡宇向雜物室的正門走去，一邊道：「待會由你親自拷問泰臣，好嗎？」
金統輕呼道：「不好，他們要進這裡來！」
升降機門關上，向上升去。
金統不斷地計算風速和落點的關係，指示布津航線。
每一層都有一道緊鎖的鐵門，凌渡宇試著打開了兩道，都是和第五十七層相同的廊道。
不過能否避過光神的耳目，只有天曉得了。
他們取出攀山用的勾索和工具，將一端扣緊在天臺發電機的鐵架上，另一端則繫在腰間。
泰臣的聲音響起道：「我倒不怕他們，我會透過在政府和國會的人事，ｗww.ｈｅtuｂooｋ•ｃom.coｍ向白加少將施壓力，他自顧不暇，怎還敢來惹我們？侍他們再要行動時。哈……我已成為地球的主宰了。」
兩人反應奇快，分別撲向左右的大衣櫃，躲了進去，做賊的滋味真不好受。
這大廈處處透著不尋常。
芬妮輕柔地道：「不！我很想！我歡喜你……和我做|愛，但是泰臣隨時會來，別忘了日出時的集會。」
嚇得他縮在黑袍後的一角，呼吸也停止了。
金統奇道：「這算什麼建築，連升降機也沒有，難道要我們走下五十七層嗎？」
凌渡宇用手作了一個割喉的姿勢，道：「那我們就大幹一場，把炸藥的信管塞進泰臣的大口裡。記著！行動要迅速，不要像你平時那樣遲鈍！」
廳上放了幾組大沙發，牆上是一幅幅的大圖片，展示泰臣公司的傲人產品。
那右腦究竟在「想」什麼呢？
兩人變成了光神教的信徒。
顯然震駭非常，續道：「光神只許你一個人打開祂藏身的神龕，你怎會未見過祂！」
什麼人到泰臣的辦公室來親熱？
金統道：「假設有另一個攝影機，對正你所謂的死角，我們怎麼辦？」
阿達米亞摟著芬妮又吻起來，好一會才分開。
泰臣一陣沉默。
門打開後，現出一道往下走的樓梯。
金統道：「待我拷問完芬妮再告訴你，出去吧，還有二十七分鐘便五點了。」
凌渡宇和金統戴上紅外線夜視鏡，把世界轉化成清綠的螢光色。
馬卜道：「不用煩惱，只要光神把我們依他吩咐搜集的物料轉化成燃料，我便要他們好看。」
阿達米亞道：「沒有那些新設計，我們何來經費？」
金統正要大罵，凌渡宇喝道：「現在！」身子箭也似的飆出去。
金統訝道：「你在想什麼？」
另一人默言不語。
飛機並不是筆直飛往泰臣公司，而是以泰臣公司為中心，繞著它做圓周的低飛，圓周逐漸縮小，直至接近中心點，這樣飛行會比較費時費力，卻可以避過泰臣公司的保安雷達。
辦公室門打開又掩上，沒有亮燈。
凌渡宇低喝道：「一定有門戶。」
芬妮把手掌放在螢幕上，不一會牆壁裂開，現出一道暗門。
金統奇道：「你拿著那勞什子黑袍幹什麼？不是要我穿上吧？」
一個高瘦的黑袍人站了起來，走到那一道大黑幕前，回過身來道：「集會的時間到了！」
芬妮冷笑道：「不過，在到達那時刻前，我看我們早已把所有醜惡的一面顯露出來，直到這一刻，大家還有個共同的目標，就是要保持計畫的機密，但你看，他們用什麼卑鄙手段去達到目的？告訴你，那是令人痛恨的暴力和謀殺。」
商百威他們一聲不響，走過去坐在地上，圍成了一個小半圓，凌、金兩人有樣學樣，坐了下來。
黑布幕分中向左右移開。
泰臣大樓在腳下二十多尺處逐漸擴大，金統縮起一團，一沉氣，降落傘徐徐下降，待雙腳一觸地面，立即滾倒地上，化去了衝力，成功降落。
我們是左腦佔絕大優勢的生物。
兩人幾乎同一時間把眼湊在門縫處。
可是辦公室沒有任何窗戶。
凌、金兩人聽得一頭霧水，這對男女癡人說夢，教他們怎能明白？
凌、金兩人走到那通往另一邊的門，凌渡宇暗數三聲，一扭門把，門「咿呀」一聲，開了一條隙縫。
忽又放軟了聲調，道：「你的心腸太好了，難道你不知道泰臣由一開始便在利用你，你從光神那裡得到的新設計，使他成為世上最富有的人。」
金統道：「這是非常通用的警報系統，簡單卻實際，任何物體在它感應的範圍內移動，它立即反應，怎麼辦才好？」
五十七層的泰臣大樓遠遠高於其他建築物，在紅外線夜視鏡下，目標明顯，這也是他們選擇泰臣大樓的另一個原因。
芬妮怒道：「你……」
他究竟是什麼人？
他們背靠窗門，眼前是一道向左右伸展的長廊，一邊是窗戶，一邊是一堵光禿禿的牆壁，沒有任何裝飾，長廊空蕩蕩的，什麼東西也沒有。
金統道：「我賭他不是在看黃色書報便是在睡覺，去吧！」
凌渡宇伸長了頸，企盼地一看究竟。
壁櫃分向左右移開後，露出一堵光禿禿的牆，芬妮伸手在牆上一按，一面螢光閃閃，尺許見方的螢幕露了出來，像一個電視的螢幕，上面閃著m•hｅtｕｂoｏk.ｃｏm.cｏｍ一行字：「身份驗證」。
門上寫著「泰臣公司董事會主席泰臣」一行字。
凌渡宇面色沉重，道：「我們最好快些落到第七層，據資料說，那是泰臣辦公室的所在地。」
凌渡宇一動也不動。
唯一聯繫著左右兩半球的，只是一大束名為「胼胝體」的神經纖維，就像一條道路，把兩個完全文化不同的王國連接起來。
金統道：「這是什麼聲音？」
阿達米亞向著黑幕道：「光神！光神！我們來了。」
發現人類神經系統一個奇怪的事實，就是大腦竟然是兩個有不同功能，而且幾乎是由各自獨立的部分組成，在醫學上稱為左半球和右半球。
凌渡宇回頭望向他，沉聲道：「記否得那晚你給他們弄昏了後，帶到的大廳，有什麼特別之處？」
凌、金兩人暗暗叫苦，一路行來，遇著的都是普通門鎖。
凌渡宇向金統打個手勢，兩人合作多時，早有默契，凌渡宇閃入沙發背後，金統則貼身在書櫃與牆角的間隙處。
這樣的時分，凌晨五時許，什麼人會上來？
凌渡宇隱隱想到一點東西，卻忍住不說出來，向金統道：「好！我們現在下去。」
泰臣的辦公室不在這裡。
跟著皺眉道：「保安設備似乎只是防止人登上七樓以上的地方，但上面除了長廊外什麼也沒有，這算是什麼保安設備？」
廳內一個人也沒有。
各人走到打開的升降機門外。
夜視鏡下，室內一對男女在熱烈擁吻，他們兩人臉碰在一起，一時間看不清他們的樣貌，男子身形高瘦，女的優美動人。
是否在冬眠的狀態裡？
又嘆了一口氣道：「祂說過：人類最大的錯誤，是發展了左邊的腦，而不是右邊的腦，引致整個『科技文明』的出現，那是最可笑的。」
金、凌兩人先後躍下，迅速下跌，下降了大約三百多尺，兩人才放開降落傘向泰臣公司的方向飄去。
裡面是一個放滿了紙張、吸塵器一類東西的雜物室，沒有樓上那奇怪的長廊。
金統也感到奇怪，道：「你看！還有五支避雷針，安裝在天臺的中心和四個角落，一支便足夠了，不是嗎？」
金統呆了片晌，輕叫起來道：「呵！是的，那像一個密封的盒子，除了一道大門，一座升降機外，一個窗子也沒有。」
三人倒下。
指了指屋頂上道：「整座泰臣大樓，由八樓以上，五十層全被密封在牆內，大廳是牆內的某一處，這是為了什麼？」
另一陣微響傳來，暗門出現，透射出柔和的黃光。
凌渡宇道：「有兩個紅外線閉路攝影機，一個正對著我們的方向，另一個對著另一個方向。」
凌渡宇無奈道：「時間無多，只可以休息十分鐘。」
凌渡宇心中一動，取出麻醉槍，閃電撲出，眼角處金統也撲了出來，顯然和他同樣心意。
凌渡宇一把衝到鐵門前，兩支長鋼線靈巧地插入門鎖裡，不一刻傳來「的」的一聲，兩人搶了進去。
辦公室中傳來衣服和身體磨擦的聲音，男人的喘息，女人的伊唔聲。
阿達米亞的呼吸急速起來，道：「這怎麼可以！泰臣待我不薄，又失去了妳。」
門再次打開，金統忘記了自己的偽裝，本能地想縮入衣櫃內，凌渡宇連忙乾咳一聲，制止了他的行動。
好了！問題來了。
凌渡宇伏在芬妮坐著的沙發後，近得可以嗅著芬妮的體香，耳中聽到她急促的呼吸，可以想像她的胸部快速起伏，情緒激動。
金統笑道：「拷問他美麗的女秘書比較有趣一點！」
金統心中大罵，幾乎要衝出去把馬卜槍斃時，櫃門打了開來。
阿達米亞回復了平靜，走到芬妮旁坐下、柔聲道：「芬妮！光神有人類難以企及的智慧，這樣做必然有祂的理由。」
門外是個二千多方尺的辦公室，窗戶的另一邊有一排房間，是高級職員的辦公室。
布津叫道：「現在！」
二十世紀七十年代迅快發展的「生理心理學」研究。
門在他們身後關上，載酒的壁櫃合攏起來。
泰臣狠聲道：「這小子忘恩負義！不過，現在需要他的部份已經完成了。嘿！你也不是善男信女，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門外的走廊響起腳步聲和男女的談話聲。
泰臣有點遲疑地道：「光神說過無論我們怎樣待他，祂也不會傷害我們分毫，你說這是否可靠？」
凌渡宇低聲道：「外面才是辦
和*圖*書公室。」凌渡宇施展妙技，打開了泰臣辦公室的室門，走了進去。
內裡是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大約二百來尺，除了兩個高達八尺的大衣櫃和另一道門，什麼也沒有。
樓梯向下轉的地方沒有攝影機，卻有一道鐵門。
布津叫道：「朋友！準備。當我飛到上風處，便是你們去玩樂的重要時刻了。」
樓梯螺旋而下，到了第十二層時，金統大感吃不消，叫道：「停一停，這樣即使走到最下層，我也會暈頭轉向，不辨東西。」
金統道：「假若沒有法子，不如走回上層的廊道，硬給它炸個大洞好了。」這當然是下下之策。
凌渡宇詛咒一聲，把噴劑向感應器的方向噴射，低聲解說道：「這是我們組織內專家的發明，可以大幅度減低感應器的靈敏度，噢！成了。」向金統一招手，俯伏地上，像條蛇般向下緩爬。
兩個奸人一齊狂笑起來。
凌渡宇低聲道：「這鐵門和上面每一層的鐵門一樣形式，我估計可以在三至四秒內把它開啟。」
金統眉頭大皺道：「你還有沒有法寶？」
升降機門上的訊號燈亮了起來：「二、三、四、五……」顯示升降機逐層上升。
男子有所動作，女子輕叫道：「噢！不要！」她一出聲，凌、金兩人即時認出來，是泰臣的女秘書：芬妮小姐。
金統不敢坐下，倚著牆靜養起來。
左半球和右半球各自執行不同的任務。
櫃內的凌渡宇心中暗笑，這泰臣既要害人，又怕光神反擊，利用光神的好意，確實是卑鄙。
馬卜驚道：「什麼了？」
一切回復原狀。
從袋中掏出一個佈滿電子儀器的小板，道：「待會我按動這個電子頻率放射器，會釋放出短暫但強烈的電子訊號，對電視造成干擾，觀看電視的守衛會誤以為是正常的線路問題，我們要利用那剎那的寶貴時間，撲到兩個攝影機之下，那是視象的死角。」
阿達米亞嘆了一口氣，道：「我不是要隱瞞妳，而是我也不知道。」
兩人不敢停留，走出了會客室，進入了一條走廊，一邊是幾間會議室，另一邊是個開放式辦公室，放滿了設計檯和大型的電腦繪圖儀器，是泰臣公司的設計部。
凌、金兩人心中又驚又喜，一方面知道有個集會，另一方面又嘆時間不巧。
當然！除了來找他們的警衛。
身後傳來開鎖的聲音。
凌渡宇認得是阿達米亞的聲音。
兩人迅速移動，離開了辦公室，走進了一個客廳模樣的會客廳。
然後向下慢慢滑去。
我們實在太習慣左腦優勢的生存方式，一點也感不到異樣，正如凌渡宇腦中想到這個問題時，便是用左腦來工作。
芬妮柔聲道：「後悔是沒有用的，我……」呼吸急促起來。
輕巧的練習機在漆黑的天空中靈活地飛行，凌渡宇和金統兩人全副跳傘裝備，攜著精良的全自動步槍、麻醉槍、烈性炸藥和其他工具，等待飛臨泰臣工業城上空的時刻。
芬妮推開了他，走到凌渡宇隱身其後的沙發坐下，回頭嘆道：「你太天真了，泰臣是野心家，其他的人如商百威、馬卜等等有哪一個是好人？紅牛更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凶徒。所有人現在像神一樣尊敬你，只因為你是唯一見過光神的人，唯一能和祂對話的人罷了。」
左半球負責理性和邏輯性的分析工作、語言功能。
比對起來，我們對右半球的認識便貧乏得多，假設左半球是開發了的文明社會，右半球便是有待探險的原始森林，現時的研究者，懷疑那區域是掌管音樂、韻律、舞蹈、圖象，換句話說，是感性的知覺和空間感，與人類神秘的直覺、第六感、藝術和創造有密切的關聯。
凌渡宇沒有他這般幸運，泰臣大樓才在腳下十多尺時，一陣勁風吹來，把他帶得急速離去，眼看要吹離泰臣大樓的上空，凌渡宇抽出腰刀，往上一揮，蹬緊的降落傘繫繩立時斷了一半，整個降落傘側往一邊，浮力大減，向下急墜，凌渡宇不慌不忙，一扯降落傘，下墜的勢子立即減速，他藉著那些微向上的力道，翻了一個觔斗，時間拿捏得非常好，觔斗剛盡，雙腳恰好觸著天臺的地上，藉勢滾倒，化去足折之禍。
凌渡宇盤算著要不要撲出去，把兩人制服。
在夜視鏡的螢光色下，門內是個二百多方尺的大空間，排了幾個文件櫃，「Ｌ」字型放了兩張書桌，一邊桌上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電腦和電子文字處理器，像個秘書室。
忍不住一齊探頭窺看，剛好見到整個載著美酒的大壁櫃，從中裂開兩半，輕緩移往兩旁，壁櫃滑行暢順，上千瓶酒不見半分晃動。
三個人走了進來，他們不比芬妮和阿達米亞兩人對地方的熟絡，所以打開門旁的一盞壁燈。
凌渡宇笑道：「這是紐約來年的時裝，要不要穿上一件？」一邊把夜視鏡除下。
風勢急勁，把他們迅速帶進泰臣公司的範圍內。
離開了設計部，來到迎客廳，四部升降機林立一旁。
凌渡宇指向天臺往大廈內的入口道：「你看，門的上下四方都有電子感應的儀器，你我只要踏足其中，保證護衛立即蜂擁而來……奇怪！你看！」
阿達米亞道：「我有點後悔，當日我實在不應答應和泰臣合作。」
兩人再能見物時，壁櫃裂了開來，露出暗門的位置。
另一人沉聲道：「我卻非常擔心，光神近來行為奇怪，先是把六位名人擒來，弄得他們一一自殺，惹得我一身麻煩，假如祂能把追查此事的人，全部生擒，我也無話可說，偏是他卻屢次放過那凌渡宇，又不許我們把那些好事的人滅口，你說，這是否有違祂當初的承諾？」
芬妮的語聲驚醒凌渡宇，她道：「我不明白，也不想去猜，我知道自己猜不到。究竟光神是什麼樣子的，為什麼每次問你也只是搖頭。難道連我你也要隱瞞嗎？」
這算是什麼地方？
泰臣沉聲道：「我也不知道，芬妮的態度變了很多，當初我要她以美色迷惑那小子，恐怕……」
從佈滿了口袋的外套內取出一筒噴劑。
就在這時，兩人忽感有異，原來由泰臣辦公室通來此處的暗門，緩緩裂開。
凌、金兩人認得這人是馬卜，他們的懷疑成為了事實。
一時室內大放光明，習慣了黑暗和以紅外線夜視鏡看物的凌、金兩人，受光線刺|激，一時睜不開眼。
凌渡宇叫道：「隨我來！」轉入了一道走廊裡，走廊盡處是一道門戶。
他們不斷調節降落傘，向眼前的泰臣大樓移去，落點是泰臣大樓的天臺。
地上滿鋪天藍色的羊毛地毯。
到了第八層的轉角處，凌渡宇一手攔著金統，低聲道：「看！牆上裝了紅外線動感警報系統，任何人經過，都會惹得警鐘大鳴。」
阿達米亞道：「妳為什麼這樣緊張？」
這是凌晨四點鐘，據說是「好兄弟」出動的最佳時刻，人的精力在這時則是最低潮。
笑聲中，兩人扭開進入了大廳內。
阿達米亞道：「我卻不是這樣想，光神也說過，我們每一個人的本質都是高貴和偉大的，比任何人能夢想的還要來得偉大……所以，當回到了那裡時，就會發生驚天動地的變化，回復我們夢想不到的『本性』。看！那不是令人夢縈魂牽的渴想嗎？」
兩人沿著依窗而築的長廊，繞了一個大圈子，到了另外一邊，依然找不到通往大廈中心區域的通道，那廣大的空間給包在牆壁裡。
這牽涉到人類進化上一個最關鍵性的問題。
金統兩眼一翻，無奈下仿傚凌渡宇的形式，向下爬去。
這樣的長廊可以作什麼用途？
門內是那天他們與對方衝突的大廳，通往光神所在一層的升降機，在另一端的盡處，廳中心立了兩個黑袍人，一高一矮，矮的應該就是芬妮，另一個當然是那被稱為阿達米亞的男子。
對著門是兩個裝滿了美酒的大壁櫃，名貴的酒以百計地展列。
這升降機只有兩個按鈕，一個是到剛才的客廳，一個當然是到光神的處所，其他的各層呢？
現在當然一個人也沒有。
凌、金兩人好奇心起，探頭窺察。
芬妮尖叫起來：「什麼？」
幾經辛苦，才轉入了另一彎角，凌渡宇才伸出半個頭，便猛地縮了回來，金統嚇了一跳。
金統道：「這是什麼？噴髮劑嗎？」
凌渡宇細察光禿禿的牆壁，伸手按在一個嵌在牆上的小方格，早先的螢光幕的地方一陣微響，牆上裂開了一個方格，露出了螢幕，閃著「身份驗證」的字樣。
我們每一個人，只要在有意識的時刻，便無時無刻不在說話和思想，無論說話或思想，我們都要運用語言，而語言功能正是左腦的私家出品，那即是說，我們一生中，有絕大部分時間，只在運用我們的左腦，而右腦變成了沉默的一半。
凌、金兩人夾雜在黑袍人內，穿過大廳，走進升降ｍ.hetｕbｏｏk•ｃｏｍ.coｍ機內。
整個工業城的建築物大部分都是烏燈黑火，只有建築物間的通路燈火通明。
芬妮道：「我們可以單獨實行那計畫，光神只聽你一個人的話。」
四個黑袍人靜靜地盤膝坐在地上，一邊是橫斷整個空間的大黑幕。
他看到馬卜伸手入來，取了兩件黑袍，幸好他的注意力不在櫃裡，對金統的存在懵然不覺。
凌渡宇收攝心神，閃了出去。
凌、金兩人從氣悶的衣櫃走了出來。
凌渡宇和金統兩人散開，迅速搜索，十分鐘後又碰在一起。
凌渡宇道：「前天我向組織要求武器和裝備的供應時，便知道難逃做賊的生涯，看！」
兩人瞬間已貼在那死角位，頭頂便是那兩個攝影機。
把電子干擾器遞給金統，道：「這次由你負責干擾，記著，門一關上，須立時鬆手，這次干擾的時間長了一點，至於守衛會否懷疑，要看他的責任感了。」
凌渡宇取出鋼條，不一會便把門打開來，兩人閃了進去，凌渡宇又把門鎖上。
這一次魚貫地走了六個人進來，一頭白髮的商百威赫然在其中。
金統道：「怎麼辦？」拍了拍身上負著的全自動機槍。
馬卜道：「不如讓我們連那鬼『神龕』也炸掉，就算不成功，光神也不會傷害我們，對嗎？」
金統道：「根據大廈消防條例，那道樓梯應是逃生通道，怎可能在通往逃生通道的門，有一個這樣的雜物室。」
得來全不費功夫，誤打誤撞下，兩人來到泰臣的辦公室。
駕機的是老朋友布津，他曾和金統在軍隊中共事，到過越南的戰場。
凌渡宇嘴角一牽，綻出一絲笑容道：「跟我出來闖世界，包你絕不吃虧。」
阿達米亞怒喝道：「住口！我不准妳批評光神。」
當金統掩上門時，外面那道門鎖傳來鎖匙插入匙孔的聲響。
兩人打個手勢，凌渡宇取出鐳射切割器，把玻璃開了一個四方形的大口，金統把一個吸盤黏在被劃開的玻璃上，連在手上的繩索，所以當凌渡宇用腳把玻璃蹬開時，玻璃並沒有碎裂地上，只是被連著繩索的吸盤吊離大廈內的地板上三尺許處。
馬卜關上櫃門，續道：「紅牛那傢伙也大有問題，你知道我一向安排了眼線在他手下裡，但兩日前我卻發覺那眼線失了蹤，十成九是給紅牛發現並滅了口。」
凌、金兩人一呆，「進去」哪裡？
兩人大為好奇。
凌渡宇道：「怎可能會有窗子！」
凌渡宇知道他想硬衝進去，把兩人制服，這在目前恐怕是唯一可行之路。
凌渡宇一手一件黑袍，笑道：「我現在不是拿槍指著你，而是請求你。」把一件黑袍遞給金統。
向四周觀察。
凌渡宇抱起其中一人，金統拉起他的手，按在幕上。
金統眼睛四射，道：「奇怪！」
書桌後是另一道大門。
阿達米亞道：「說出來吧！我從未像愛妳那樣地愛過一個人，什麼也聽妳的。」
金統施展渾身解數，如影隨形。
阿達米亞待要說些什麼，輕微的人聲從門的方向傳來。
很快滑下至最高一層的窗戶。
兩人驀然睜開雙眼，一陣隆隆的低沉悶響，從大廈中心的地下傳上來，若非在大廈內，是絕對聽不到的。
令人難堪的沉默。
凌、金兩人先後躍了進去。
螢光幕發出的亮光，在漆黑的室內更覺刺目。
金統振起精神，緊隨凌渡宇背後，向下層走去。
跟著駭然以對，這是個龐大得驚人的空間。
凌渡宇幾乎叫了起來，他對這聲音並不陌生，正是那被稱為阿達米亞的男子，泰臣最大的地庫工廠便是以他的名字作命名。
那三人在驚覺有異時，溶劑式的麻醉彈已射進他們體內。
室內是個華麗之極的辦公室，兩旁的組合書架，除了書外還放了套名貴的音響組合，巨型的電視，大書桌斜斜放在一角。
金統無奈地穿上黑袍。
凌渡宇把降落傘的殘骸包紮好，金統適時道：「好了！怎樣下去？」
凌渡宇立即關上了門，望向金統，金統正側頭望向他。
好一會兩人分了開來。
凌渡宇道：「在泰臣起來吃早餐前，我們最好走到他的辦公室內。」當先走下去。
芬妮道：「泰臣來了，快進去！」
兩人隨即走進去。
商百威望也不望他們一眼，逕自打開衣櫃，新進來的六個人罩上黑袍，走進廳內，凌、金兩人硬著頭皮，跟在六人身後。
凌渡宇全身一震，他終於明白了阿達米亞「左或右」的啞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