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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拔毫不賣帳地道：「誰的朋友也不可以。」

卓楚媛道：「我為了追蹤他，幾乎踏遍全球，威爾答應我破案後有六個月的大假，屆時……」

卓楚媛笑道：「一個對生命有那樣體會的人，車速高些雖是危險一點，但應是可以原諒的。」

卡林棟道：「既是這樣，為什麼不在電視把這畫像播出來，遠勝於找上我這個沒相關的人。」

一名身形高大的警官在現場指揮著，見到卓楚媛便高聲招呼道：「卓主任，妳看，這畜牲又幹了什麼！」

在餐館坐下，點了食物後，卓楚媛俏臉一紅，低頭嗔道：「為什麼那樣盯著人家，像要吃了人家似的。」

百多名學生，聚精會神地聆聽著卡林棟教授的講解，卡教授不但是國際上「急凍學」的著名人物，還是個充滿想像力的人，他的課總能令人趣味盎然，見聞大增。

她愕了一愕，才發覺那是國際刑警紐約分部的主管——德國人金統，待要出聲，車子早駛遠了。

羅拔對金統頗為敬畏，於是把要回敬卓楚媛的說話收回。

卡林棟笑了笑道：「妳說的積克，是否是那個曾令整個英國產生恐慌的『摧花手積克』（Jack The Reaper）？請勿忘記，那積克始終逍遙法外，妳現在給這個摧花手也起個這樣的名字，怕不是佳兆。」

卓楚媛笑了起來，道：「你這人最愛把真理弄得混淆起來，你怎知我在這裡，噢！我明白了，是金統弄你來的，難怪他向我弄怪臉。」

卓楚媛正容道：「當然記得，女警屍體旁的手槍發射了六顆子彈，但警方只找到三顆彈頭，估計其中三顆已打進那畜生的體內，可是……」

凌渡宇溫柔地撫摸她充滿彈性的背肌，道：「對不起，我……」

卓楚媛抬起頭來，打斷他道：「不用道歉，空說話是沒有用的，不過，假設你可以請我吃午飯，便遷就點原諒你。」

接著咧嘴一笑，不理氣結的羅拔，向苦笑的凌渡宇道：「兄弟！對不起，這趟又拉你下水了。」

卡林棟釋然道：「原來是這樣，多謝妳告訴我，假如我發現他在我的實驗室做實驗，我一定會通知妳。」

跟著一拍不大同意的羅拔肩頭，道：「朋友！我們這四年來連他的影也看不見、撈不著，這次一定要謹慎行事。」

凌渡宇道：「妳對積克應該知道得很詳細，告訴我妳的分析，好嗎？」

金統向凌渡宇攤開雙手，苦笑道：「可是三天後那畜牲襲擊和姦殺了兩名露營的少女。你說，那三顆彈頭到那裡去了？而且女警被殺現場，遺下了一大灘那畜生的鮮血，證實他的確受了傷。」

卓楚媛道：「這是未能肯定的事，所以聯邦調查局希望低調處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而且，根據犯罪心理學顯示，每逢這類臭名遠播的罪行，一成為大眾注意的事，往往會引起和-圖-書連鎖性的模仿，所以非到迫不得已……」

無線電話響起。

卓楚媛離開卡林棟的辦公室後，仍有點忿怒，她直覺地感到卡林棟有事在瞞她，但又想不到這國際知名的學者，怎會和這樣一個兇徒扯上關係？

一直沉默的凌渡宇插嘴道：「什麼方法？」

卓楚媛不高興地道：「羅拔！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鬥嘴，而是在兇徒再殺人前阻止他。」

卡林棟打斷她道：「好了！我對犯罪學無興趣，只想知道妳為何找上我？」

卓楚媛來到凌渡宇身後，一對玉手輕按著他的肩頭，柔情無限地道：「我真不好，不但不能陪你，還把你也牽涉入這件事內。」

羅拔搶白道：「那便要先請你回家做點功課，再發表你的高見了。」

擁著凌渡宇寬闊的肩膀，她呼叫道：「為什麼你會在這裡？我以為你永遠也不會出現呢。」

她不明白金統為何會出現，自從經過「光神」一事（事見拙作《光神》），他們已由死對頭變成了很好的朋友，他沒理由見到她連話也不說一句。

卓楚媛對他的敷衍態度大起反感，肅容道：「這是犯罪史上最窮凶極惡的摧花殺手，沒有人知道他的出身來歷，從沒有人比他作案的範圍更廣闊——遍及世界每一個角落，有證據顯示，死在他手上的女子有八十七名，這還不包括失蹤了的人在內。我們匿稱他作『積克』，這名字來自英國十九世紀末、肢解了多名婦女，惡名遠播的『摧花手』，我們也喚他作畜生，因為他根本不配稱作人。」

羅拔摔了摔頭，冷冷哂道：「你是否想說他是狼人，或是吸血僵屍，我們應該請神巫、精通心靈傳感的人，或是星相家來協助我們？」

凌渡宇搖搖頭，道：「可能是我的錯覺。」

凌渡宇驚訝地望向金統，奇怪這個思想保守的人，會說出這種不尋常的推論，後者神情尷尬地道：「為什麼那樣看著我，說笑也不可以嗎？」

指了指正向他們而來的金統道：「不信問金統吧！」

羅拔望向金統道：「老金，這位凌先生是你們的顧問？」

他正走回辦公室，卓楚媛從後追了上來，道：「教授！對不起，花你少許寶貴的時間。」

羅拔冷笑道：「只要他仍在紐約，我便有方法挖他出來。」

這羅拔警官三番四次約她，都給她拒絕了。

金統一愕，望向在打眼色的卓楚媛，機警地道：「當然！是我們特別為了追緝這兇徒請他來的。」

「無論動物的生命或者人類的生命，都可以運用超低溫的方法加以延續。生命冷凍學已成為一門綜合性的科技，將對整個人類的歷史文化產生巨大而深遠的影響。」

金統沉吟半刻，毅然道：「不！其實我不是說笑……」

凌渡宇沉吟不語。

卡林棟猶豫了片刻，才伸手和卓楚媛相握道：「國際刑警不是連我今早ｗｗw•hｅｔuｂｏｏｋ•ｃom•cｏm駕車超速的事也要管吧？」

「根據資料，他是個高大英俊的白人，這樣一個人，可說是非常易於辨認的，尤其是當他在亞洲、非洲、中東等地方犯案；因為他是外國人，目標更是明顯，兼且根據紀錄，在其中幾起的罪案，他曾受了不輕的傷，留下了血漬的現場，但是，到今天他依然逍遙法外……」

羅拔不屑地射他一眼，挑戰地道：「你是國際刑警請回來的專家，為何要問我？」

卓楚媛道：「所有他姦殺的女子，百分之九十都是長髮的，他……一是特別喜歡長髮女子，一是特別憎恨她們。」

下課的鐘聲響起，卡林棟交代了幾句學生們的閱讀功課後，就離開教室。

卓楚媛收回目光道：「教授真不愧是『急凍學』的權威，單是這方面的著作，便有十多本……」

卓楚媛嘆道：「是的！這太像官兵捉強盜的遊戲了。」

當他接觸到其他兩人的眼光，囁嚅道：「都是小凌不好，我受了他太多不良影響，以致想到那方面去。」

尤其令人感到恐怖的是，女體上佈滿齒痕，有些地方被咬噬得皮肉分離。

凌渡宇淡然道：「這叫好事多磨。」

卓楚媛俏臉泛起兩朵紅霞，啐道：「你檢點一下可以嗎？」

三人一齊笑起來。

卓楚媛應了一聲。

金統走近凌渡宇，低聲道：「這畜生會不會是外太空來的異生物，又或是被異生物控制了的人？」

卓楚媛和凌渡宇抵達現場時，警察正進行徹底的搜查。

羅拔打斷他道：「正是要聽凌先生的高見。」

卓楚媛道：「剛聽了你一堂課，也可算是你的學生吧！」

羅拔愕然望向凌渡宇，後者正向他微笑。

看到卓楚媛的臉又紅起來，話題一轉道：「金統那傢伙說妳有件棘手案子在手，是什麼事？有沒有用得著小弟的地方？」

卡林棟繼續道：「蜥蜴掘出來後，溫暖的陽光把牠的生命恢復了過來，牠活了兩天後才死去。讓我告訴你們，假設在適當的復生程序下，牠會多活很多年，直至老死。想想吧！這是否人類通往未來的無上法門？」

卓楚媛嬌軀微微俯前，緊盯卡林棟的眼睛，嚴肅地說：「昨天晚上七時四十分，兩名巡警在紐約急凍物理研究所外發現了一名男子，我們懷疑那是他，那時他正從你的實驗室爬牆離去，可惜給他逃脫了。」

眾人一陣沉默，羅拔也沉思起來。

「首先，積克從不用任何武器，最多也只是利用絲|襪、皮帶等行凶，傷者身上的傷痕全是徒手或咬噬造成的，他應該是非常強壯的人，因為被他姦殺的女子中，包括了女柔道教練和受過訓練的強壯女警。」

凌渡宇摟著她的蠻腰，邊行邊笑道：「假設可以這樣解決上趟我失約沒有來紐約的事m.hetubook.com.com，那真是謝天謝地，不過妳要小心點，可能我為了爭取和妳共進午餐的機會，下次故意失約。」

卡林棟冷冷地瞥了眼前的圖像，沉聲問道：「為什麼要問我？」

一輛大房車在眼前駛過，坐在司機位的男子向她扮了個鬼臉。

凌渡宇對神色不善的羅拔溫和地道：「我對事情的了解還在初步階段……」

金統轉向卓楚媛道：「楚媛！妳記得墨西哥女警被姦殺案嗎？」

試想把一個人急凍一百萬年後再令他甦醒過來，他看到的將是怎樣的世界？

卓楚媛道：「他最後犯案的地方，是在加拿大與美國接壤的一個小市鎮，有三名同住的少女被毒打和強|暴致死。加拿大皇家騎警展開了最徹底的搜捕，但積克已逃之夭夭，到了美國。」

在卓楚媛的辦公室內，凌渡宇聚精會神地通過電腦研究積克的檔案資料。

卓楚媛臉更紅了，嬌羞不勝中帶著無限欣喜，兩人闊別了一段很長的時間了，相思令人老，想到這裡，嘆了一口氣道：「你這人，來得真不是時候，人家最抽不出空的時刻，你才出現。」

「第二個特點，是在同一地點或同一城市內，他最少要犯上三次案，才肯離開，這是特別令警方恨他的原因，視法紀如無物；但是無論警方如何動員搜索，他總能利用其中的空隙行事。」

門被打開，羅拔不客氣的伸頭進來，道：「卓主任！記者招待會的時間到了。」

羅拔沉聲道：「這說明了什麼？」

凌渡宇道：「他並不是普通的罪犯，或者明確一些說，他不是一個普通人，可能是個天才，也可能是……噢！我要多點資料才可以說。」

跟著眼光轉到卓楚媛身後的凌渡宇，面色一沉道：「你是誰？無關的人是不能進入這區域的。」

赤|裸的屍體，不自然地蜷縮在草叢裡；狼藉的女體，明顯地有遭人強|奸的痕跡；頭蓋骨破裂，頸上緊縛著尼龍襪。

羅拔轉向金統道：「我們是否應該立即將疑犯的電腦繪圖，向公眾警告。」

凌渡宇灑脫一笑道：「不是吃，而是吞，那一定是世上最美妙的精品。」

卡林棟乾咳一聲，道：「卓小姐不是只來看看我書架上有什麼書吧？」

她伸出手道：「卓楚媛！屬國際刑警特別行動組。」

卡林棟精明的眼神掃視了學生一遍，道：「不要以為這只是個絕無僅有的例子，而是例子之多，不勝枚舉，例如在一九四六年七月，在墨西哥一個深兩米的礦層內，挖掘出一隻經鑒定後是二百萬年前的青蛙，增溫後也活了兩天。朋友！這次不是五千年前，而是二百萬年前……」

她步過青蔥嫩綠的校園草地，向停泊座駕的方向走去。

在驗屍室裡，化驗師克雅倫向凌渡宇、卓楚媛、金統和羅拔解釋道：「屍體今天被搬進來hｔｔps://m•heｔubooｋ.com.ｃoｍ時，我立時作了初步的檢查，雖然死者身上大小傷口、瘀痕不下數十處，但大致可以肯定她是窒息致死的，這可以從死者牙齒呈粉紅色而證實。這是由於人被勒時，頸部受到重大壓力，使血液進入頭部，連牙髓中的微絲血管亦爆裂開，使牙齒呈粉紅色。」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

凌渡宇笑道：「真是傻瓜，這樣兇殘的邪人，只要給我知道，也定不會放過他，我正為能參與而高興。」

金統大力拍了一下他的背脊，笑道：「噢！你終於說出你的方法了，我們國際刑警的方法和你的不謀而合，所以請了凌先生來。」

卡林棟回過頭來，警覺地問道：「小姐！我沒有見過妳吧！」

羅拔道：「我希望能儘快有一份最詳細的驗屍報告，現在我只想知道，現場找到的證據，可否證實兇手是國際刑警所追捕的頭號殺人王積克？」

金統道：「這是一分鐘前才決定的事，保證在另一個小時內，以白紙黑字知會你們。」

正思量間，她感到有人在身後走近。

卓楚媛拿起電話，不一會面色大變，站了起來道：「我們擔心的事發生了，市公園裡發現了一具被強|暴的女屍。」

卓楚媛把那張疑兇的圖像拿出來，遞給凌渡宇，然後扼要地把整件事敘述了一次。

凌渡宇仰頭望向卓楚媛道：「妳最好把妳的長髮剪短。」

她失去了一切矜持，一股腦兒撞進他的懷裡。

羅拔強忍怒火，道：「這是何時開始的事？為何沒有通知我？」

學生們叫了起來，神情興奮。

門上傳來三下敲響聲，金統開門進來道：「化驗已有了肯定結果，今早的兇手肯定是積克，我們決定開記者招待會，向公眾宣佈整件事，使他們提高警惕，楚媛，妳預備一下，主角是妳和羅拔。」

卓楚媛也是臉色一變，冷硬地道：「凌渡宇先生曾多次和我們合作，是……是我們的顧問……不信的……」

凌渡宇道：「這畜生犯案的地方，已知的幾乎遍及各大洲，而每地的警方，都動用了所有人力來緝捕他。可是，他總能在警方的眼皮底下，不斷犯下驚人的罪行，視各地警方如無物。」

凌渡宇道：「所以我的結論是：一般警方的查案手法，將會對他一點作用也沒有。」

五分鐘後，兩人在卡林棟教授的辦公室坐下，卓楚媛循例給卡林棟查看她的證件，俏目則有興趣地在他的書架上瀏覽。

凌渡宇的推論合情合理，可是，這殺人王會是什麼？

「在本世紀四十年代，從北極圈附近西伯利亞的冰凍土層裡，有人掘出一隻凍硬如石頭的蜥蜴，這種動物，早在五千年前絕了種；換言之，這隻蜥蜴在凍土裡埋藏了五千年以上。」

克雅倫道：「死者指甲縫裡抓到的皮肉組織和少許血絲、現場留下的鞋印所鑄成的ｗｗｗ.heｔｕbｏｏｋ•com•ｃｏｍ石膏模、陰|道內的精|液，均和積克以往犯罪紀錄留下的證物相同，可以初步推斷這是積克幹的好事。」說到最後，連這見慣兇殺的化驗師也咬牙切齒起來。

她從公事包取了一張電腦繪的模擬拼圖，放到卡林棟面前道：「教授！對於這個人，你有沒有什麼印象？」

卓楚媛打了個寒顫，道：「不要說笑！」

卓楚媛解圍道：「羅拔警官，這位是凌渡宇……是……國際刑警的朋友。」她本來想說是她的朋友，但一看羅拔眼中閃動著懷疑和嫉妒，立時機靈地改了口。

金統打圓場道：「小凌的話還未說完。」

跟著神秘地笑了笑，道：「或者把他急凍起來！」

卓楚媛道：「他的犯罪紀錄，是個最恐怖的長篇連載，但歸納起來，所有個案都有三個共同點。」

卓楚媛淡淡然道：「希望歷史不會重演，我只想問你，見過這人沒有？」

走了兩走，凌渡宇眉頭一皺，停了下來，轉身向後望去。卓楚媛道：「什麼事？」

凌渡宇道：「那即是說，他還會在紐約多犯兩次案，是嗎？」

她轉過身來，看到一個朝思暮想的人——凌渡宇。

金統沉吟片刻，道：「再等一會，待老克完成了『毛髮指紋核對』和『齒印片比較』，百分之百肯定後再作決定。」

金統笑了起來道：「羅拔老兄，你是聯邦調查局著名的神探，是這次緝兇行動的總指揮，凌先生則是國際知名的傳奇人物，只要你們合作，一定可以做一場好戲……」

卓楚媛舒了一口氣道：「你說笑就可以了，否則我會認為一向不語怪力亂神的鐵漢金統先生，突然患上了神經病。」

卡林棟搖頭道：「對不起！我從未見過他。」

凌渡宇苦笑道：「如果沒有受害者，那倒有趣得很，好了，第三點。」

卡林棟仔細端詳圖中人，那是個面目非常英俊的青年，年紀最多只在二十三四歲，出奇地有書卷氣，那雙眼最怪，像是費了很多氣力，才能保持清醒看著這世界；有種如夢如幻的奇怪神情，充滿了憂傷。

凌渡宇接口道：「就可以雙宿相棲了！」

卓楚媛道：「是的，每一個見過他的人，印象最深的都是他的眼睛，使人一見難忘，充滿了絕望和悲情。」

學生間起了一陣騷動，坐在課堂最後一排的卓楚媛，也不由自主地給他生動傳神的描述吸引了。

卡林棟加重語氣道：「就在我的實驗室內，便多次成功地把一萬年前的細菌精心培育，使牠們恢復了活力，繼續生命的旅程。假設可以好好利用，長生不死並非一個神話。」

看了看卡林棟不耐煩的表情，她微笑道：「噢！對不起。」

凌渡宇仔細端詳手上的畫像，嘆道：「這是個老女人會認他作乾兒子、靚女則心甘情願讓他強|奸的美男子。嗯！除了他的眼睛，他是個很特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