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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渡宇微微點頭。

只有凌渡宇才知道沈翎的手腳是多麼重，不過其他人這時都知道了。

凌渡宇知道她在發脾氣。

電話裡的假卓楚媛驚嚷道：「凌渡宇！凌渡宇！你怎麼哩！快答我！」

凌渡宇一看腕錶，見這頓飯已吃了足有兩個多小時，記起約了沈翎，忙拉著她離開。

沈翎道：「直克並非直接接觸梟風，而是通過一個叫史南江的黑道大亨。此人極有來頭，擁有幾家賭場，其中一家在拉斯維加斯還名列十大賭場榜上，另外又開設妓院和專供應富豪色情玩意的俱樂部，在黑、白兩道都非常吃得開。」

上校拉著強生站起來，道：「我和強生去拜訪幾位江湖朋友，看看梟風有什麼動靜，今晚見。嘿！」

沈翎沒好氣地轉過身去，對著凌渡宇攤手道：「時間寶貴，是嗎？」

沈翎道：「今早他曾親身飛來紐約，與直克在一間私人會所談了整個小時，看來不會是什麼好事。直克離開私人會所時，神情頹喪，他要出賣蘭芝，看來亦是很難受的事。」

凌渡宇心痛地撫著她香脊，暗想無論人的表面如何堅強，除非是天生冷血的人，否則定有顆脆弱的心，自己何嘗不是如此。

凌渡宇道：「為何總不聽妳提起母親呢？」

凌渡宇伸手摸上她臉蛋，憐惜地道：「妳一個人怎負得起這麼大的壓力呢？」

凌渡宇彈了起來，旋又頹然坐下，因著穿衣需時他已錯失一個可抓著這女刺客的機會。

凌渡宇這時最怕就是她射個火箭炮過來，但他卻很有把握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儘管是肩托式的火箭彈發射器，亦是非常礙眼的東西，絕避不了有炸彈恐懼症的人們和大廈保安。

剎那間，他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凌渡宇知道她已準備好一切，故意叫道：「冤枉哩！」

蘭芝哭了一會後，舒服了很多，不好意思地離開他安全溫暖的懷抱，坐直嬌軀，任由凌渡宇拭掉她的淚漬。www.hetubook.com.com

凌渡宇袖手旁觀，留神是否有人會拔槍。

凌渡宇道：「他的錢定是來自梟風，想不到直克這小子無意中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使我們找到了梟風在美國基地的老大，只要把握到他的虛實，我們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把他除去，也好向梟風顯點顏色。」

沈翎道：「韓力暫時仍看不出什麼問題，直克這小子不但風流，還愛豪賭，難怪會落入梟風的控制裡，那病毒定是他輸進網路裡，亦是他洩出了蘭芝的私人財務秘密。她已非常小心，動用的是一個外國的戶口，若非有內奸，誰知她用哪間銀行付酬金予莫歌等人？」

由於保安的理由，蘭芝的辦公室和這大廳、落地玻璃窗都蓋上窗簾，縱使有刺客在外窺伺，亦看不清楚內裡的情況，因而無從下手，可是對方為何仍想知道他在哪裡呢？

情緒變化，絕不需什麼實在的理由。

卓楚媛笑道：「我怎知哩，我本是要找馬諾奇小姐，看她能否替我找到你，但她的秘書卻說她去了開會，當我說想找你時，她便給我搭到這裡來了。還不快說，我在吃醋啦。」

兩人剛走，肖蠻姿便回來了，坐到凌渡宇旁，先吻了他臉頰，痴纏地說道：「昨晚真好！唉！我真不喜歡大城市，若能溜到澳洲潛水就好了，那處正是夏天哩！」

肖蠻姿見他如此瀟灑，反心中不喜，嘟著小嘴道：「你有你的女朋友，我有我的男朋友，這事公平得很吧！」

沈翎倏地飛起後腳，重重踢在他下陰處，同時出拳，重重揪在那嘲笑他沒手拿錢的瘦黑漢下頷處。

蘭芝秀眸一紅，撲進他懷裡去，放聲大哭起來，似要把所有憤慨鬱結，盡情傾洩出來。

凌渡宇道：「好方法，問題是史南江仍在紐約嗎？沒理由他們今天方見面，晚上又要他勞師動眾由拉斯維加斯飛上來。」

凌渡宇道：「只要抓著他其中一個心腹手下就行了。」

凌渡宇啞然失笑道：「只是說有朋友找妳，但妳這麼說，我明白是怎麼一回和-圖-書事了。」

上校研究著那女殺手射來的彈殼，又拋了給身邊的強生，惕然道：「只看彈殼上的磨損痕，便知是經特別改良過的遠程德國短柄細管步槍，子彈亦經過加工，穿透力特強，不過只憑音波震盪便可如此準確把握目標的位置，確是駭人聽聞，神乎其技。」

心中更想念著卓楚媛，再打電話給她時，已不在辦公室內，忍不住通過網路向她發了個電子郵件。

凌渡宇訝道：「妳不知道我在哪裡？怎麼會打電話來找我？」

凌渡宇見她的神情，早猜了個大概，當然不會追問下去，道：「若她有你一半的美麗，已相當不錯了。」

凌渡宇見她神采飛揚，微笑道：「妳的朋友走了嗎？」

那輸了的大黑漢吐出口中的口香糖，含糊不清地道：「你輸了。」

他的神經鬆馳下來。

沈翎向站在球桌旁持著球棒，一看便知不是善類的大黑漢道：「盛惠一百大元。」

卓楚媛的聲音又再響起道：「告訴我！你和馬諾奇小姐是什麼關係？」

沈翎笑道：「你的口氣叫來像黑手黨的大家長。」

不一會沈翎把球棒擲在一個被擊倒的人身上，不屑道：「願賭不服輸，還像個人嗎？」

那大黑漢至少二百五十磅的重體，竟離地往後拋跌，慘哼聲中再爬不起來，那瘦漢更慘，像空中飛人般凌空後翻，倒撞入人堆裡，登是雞飛狗走，亂成一片。

蘭芝神情一黯，垂頭道：「她是個很美麗的女人，到現在仍很美，對不起！我不想提她了。」

到球室另一邊傳來陣陣喝采聲時，凌渡宇已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含笑走了過去。

蘭芝戴了太陽眼鏡，遮著紅腫了的雙目，親熱地挽著他離開，低聲道：「今晚你會回來嗎？」

凌渡宇決定以身犯險，笑道：「我剛在馬諾奇小姐辦公室旁鄰的休息室淋了個熱水浴，現在坐在廳裡喝咖啡。」

眾人都怪笑起來。

其中一個妖艷的女郎叫道：「不要打他的臉，我喜歡他的鬍子。」

只是簡單地道：「掛念著妳，凌渡宇。」

沈翎笑道：「又想用你的看家和*圖*書本領嗎？照我看只要拿著直克便成，通過他便可把史南江引來了。」

只見其中一張撞球臺，四周圍滿了囂嚷的男女，正看著沈翎大展神威，把最後一球打落袋裡。

凌渡宇聞言，只好搖頭苦笑。

蘭芝喜孜孜地道：「你真覺得我美麗？」

沈翎輕鬆地道：「我已派人卻搜集關於他的資料，不過由於他怕人暗殺，所以防範嚴密，二十四小時有大批保鏢貼身保護，看來要弄挺火箭炮才行，不過要把握他的行蹤，卻是難比登天的事，否則他早給人幹掉了。」

凌渡宇輕輕道：「約迪遜．西霸呢？」

凌渡宇升起很不妥當的感覺，卓楚媛昨天的語調如此荒涼，怎會現在又忽然像個沒事人似的？

就在此時，他聽到槍掣扳動的聲音，由她那一端傳來。

那端傳來卓楚媛甜美的聲音道：「沒良心的傢伙，你現在哪裡？」

凌渡宇想不到他那麼好相與，笑道：「可以這麼說吧！」

肖蠻姿皺起巧俏的小鼻子，端詳了他神情後，若無其事道：「蘭芝告訴了你什麼呢？」

忽地「嘟」的一聲，女秘書的聲音在休息室的大廳響起道：「凌先生，巴黎卓楚媛小姐來的電話。」

蘭芝嘆道：「像我這種出身的人，又是獨女，誰不巴結奉承，久而久之，你就再不會相信任何人的話了。我幾次戀愛都半途而廢，就是發現了不妥當的地方，你說我多疑也好，什麼也好，但感覺真的是那樣子。」

在眾人瞠目結舌裡，與凌渡宇施施然離去。

接著沉寂下來，又再喚了兩次，才發出一陣嬌笑，以另一種低沉的聲音冷冷道：「想不到吧！只是憑音我便可透過窗簾送你一份死神的大禮了。」

假卓楚媛「噯喲」的嬌呼一聲，道：「你等一等，我要答另一條線，轉頭回來，不准你收線哩！」

凌渡宇訝道：「妳對自己那麼沒有信心嗎？」

凌渡宇哂道：「什麼都好吧！如何對付史南江呢？」

「於是他hｔｔｐs://ｍ.ｈeｔuｂｏoｋ.cｏｍ•cｏｍ與那成了好朋友的土王聯手把國家發展起來，又大建清真寺和豪華旅館，吸引遊客，看著人人豐衣足食，父親便開心透了。」

肖蠻姿試探地道：「妒忌嗎？」

而且卓楚媛絕不喜歡在這種「你在哪裡」的無聊事上絮絮不休。

凌渡宇精神一振道：「直克的事有眉目了嗎？」

肖蠻姿因對自己頗有愛意，故而特別敏感。

那些人才知沈翎有同黨，其中兩名大漢打了個眼色，到了凌渡宇身後。

凌渡宇這麼多年來，還是首次享受到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滋味，為自己調了杯咖啡後，走進浴室內，脫掉衣服，把水的熱度特別調高，打開淋浴噴頭的開關後，轉過身去，熱水流像根根細針般激射在他肩背上。

指著落地玻璃認真地道：「我要在那裡加設防彈玻璃才成。」

蘭芝搖頭苦笑道：「可惜父親不喜歡老西霸，那是我唯一對父親抗命的一次，但不久父親就出了事，你也知道後果了。」

凌渡宇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頭。

凌渡宇眼內閃過寒芒道：「那等若他間接害死我那些戰友了。」

公司餐廳的主管室內，蘭芝談起父親的舊事道：「他是天生的石油家，像是只憑感覺便知道哪裡有石油，什麼專家的意見都不聽，當時在阿拉伯半島的一個貧脊小國，沒有人能在那裡找到半滴石油，但他揀選勘探的地方，鑽探下去，石油立即溢出來了。」

沈翎道：「有時也要陪那些低能兒玩玩，嘿！事情有了新的發展，非常醒神。」

強生吁出一口涼氣道：「子彈在那麼厚的玻璃穿了個尾指般的小洞，洞緣半點裂痕都沒有，可以想像子彈的速度和急劇的螺旋是多麼驚人，這是超級的刺客了，竟還是個女人。」

那黑漢好整以暇地嚼著口中的口香糖，冷冷望著沈翎，擺出一副賴賬的無賴神情。

而且留心下，發覺她的中文絕沒有「真正的」卓楚媛咬音那麼清準確晰，只是神態語調非常神肖，不留神便很容易被她編過。

沈翎道：「我還要你來教我這老江湖做這做那嗎？這幾天我不但派人無孔不入地調查m.hetubook.com.com蘭芝的花|花|公|子表兄直克，連馬諾奇的老拍檔韓力都不放過，由於被美國政府攪亂了攤子，累到我們人手短缺，器材不足，故只能集中查這兩個人。前者是內奸，後者由於擁有僅次於蘭芝的股份，所以亦不可放過。」

肖蠻姿呆了一呆，默然半晌後，站起來道：「我要再出去一會，今晚見。」

另一名瘦高黑漢湊到沈翎旁，擠眉弄眼，怪聲怪氣道：「最怕你的手給拗斷了，給錢你都沒有手去拿。」

沈翎怪笑道：「我就是想你說這句話，怎麼樣，待我準備妥當，飛到拉斯維加斯玩兩手如何？」

有人則由靠牆的架內，抽出木棒。

凌渡宇吻了她臉蛋道：「小傢伙，妳開始想傷害我了。」

凌渡宇到了與沈翎約定的撞球室，內裡聚滿三教九流的人，煙氣和大麻的氣味瀰漫全場，一時間哪找得到沈翎？

此時凌渡宇已退後至監視他的兩名流氓處，左右肘同時擊出，撞在他們脆弱的脅骨處，骨折聲應肘響起，那兩人掩脅慘哼，跪了下來。

在一間快餐店裡，凌渡宇笑道：「你真是賭性不改。一百元都不放過。」

凌渡宇欣然道：「你辦事，我放心！不要賣關子了。」

凌渡宇哪敢遲疑，先滾落厚軟的地毯上，將電話拋擲，在子彈穿透落地玻璃和窗簾，準確無誤掠過剛才凌渡宇所坐的位置，在另一面牆上炸開了一個小洞時，發出一聲慘呼。

七八名流氓持棒搶了出來，給沈翎運起球棒，左擋右格，前揮後打，敵人紛紛要害中招，東倒西歪，真是擋者披靡。

旁邊的男女知有好戲看了，退了開去，但卻沒有人肯離去。

唯一的好處，就是她暫時會以為自己死了。

接著是掛斷電話的聲音。

蘭芝低聲道：「我等你回來。」

凌渡宇冷笑道：「誰管他難受不難受，這種事唯有以……嘿！家法處置。」

這時有了定見，愈覺得她的口技形似而神非了，卓楚媛哪有如此刁蠻嬌嗲的。

他忙走出浴室，用毛巾擦著身上的水漬，坐到舒適得教人永不想站起來的沙發裡，拿起電話，剛要說話。

他閉上眼睛，把靈覺提升至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