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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心情

作者:何春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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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一 女性,自己的領悟自己的路

序一 女性,自己的領悟自己的路

這是一個非常根本的問題,牽扯到究竟什麼是知識與科學,什麼樣的人才能具有知識與科學,知識與科學又應該用來做什麼。
自從一八八五年,奧地利醫生克拉夫特-埃賓出版了《性的心理病》一書以來,世界上就出現了一種叫做「性學」的東西,在一九二〇年代和一九八〇年代中期,又前後兩次傳入中國(第一次的傳入不幸夭折了)。時至二十一世紀之初,如果您常看雜誌常上網的話,一定會發現,五花八門的「性知識」真是鋪天蓋地。十年前的所謂「禁區」,如今已經是鬧市了。
這在生物學上本來是一個不得已的缺憾,現在卻被作為「正宗方法」來研究我們這些有自我、能表達的人類個體。結果,我們被迫使著跟著那些「科學結論」www.hetubook.com•com轉,還被美其名曰「接受性教育」;結果,性的知識霸權與話語霸權就被建立起來,社會性別不平等也就以此漁利。
好了,還是您自己看下去吧,您會有收穫,而且是一種享受。
尤其是,在當前中國這樣一個社會性別意識缺失的社會裡,現實的普遍情況是:談性則必談女人,而女人則必不談性。結果,我們現在所知道的幾乎一切關於「女性之性」的「知識與科學」,其實都是「小白鼠的行為」,都是被別人所觀察、所定義、所解釋的。
這又是由於,社會對於「性存在(sexuality)」的主要控制手段,已經從以前的「性壓制」變成了「性引導」,就是以大眾傳媒的「性學轟https://www.hetubook•com.com炸」、「美眉崇拜」與「性|技|巧迷信」為載體,給剛剛破土而出的自我澆灌迷魂湯。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一九八〇年代的青年賴以獲得自我的歌詞「跟著感覺走」,時下變成了諷刺話、貶義語。結果,現在的人很少想過:至少在具體的性生活裡,不跟著感覺走,難道真的捧著「性知識手冊」去學習「柔軟體操」?尤其是女性,如果不跟著感覺走,甚至連感覺都沒有,那麼,那是性生活還是被強|暴?
尤其是,這些「性知識」雖然總是在不厭其詳地傳授著,在床上應該對女人做些什麼,也包括女人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可是我們卻很少去探究:說這些話的「權威」與「專家」,自己是不是女人呢?說的是不是自己的https://m.hetubook•com.com事情呢?
中國性文化已經在短短二十年裡突變,至少在大城市的較年輕人裡,幾乎已經面目全非。他們的敵人已經不再是一九八〇年代的「性禁錮」,而是日益甚囂塵上的「性時尚」,是相對自由與缺乏自我同時來臨所造成的「對恐懼的恐懼」。
只要涉及到人,那麼主體的感受就是第一位的,傳統的「知識與科學」其實只不過是社會權力結構的一個組成部分,這是後現代思潮的靈魂。從操作層面來說,我們每一個人,究竟應該把什麼作為自己的行動指南,又把什麼僅僅作為參照系?是別人號稱的「知識」,還是自我的「領悟」?說白了,我們為什麼而活著?自己的身心,還是別人的教誨?
可是,這些林林總總的「性知識」究竟來自何處呢?每和圖書一條「性知識」都極力地標榜自己是出自「權威」之口,至少也是「專家」所言。即或有一些是個人經驗的表述,也被認為僅僅是「宣洩」,無論如何也算不上是「知識」。
在中國「被現代化」的過程中,凡是上過學的人,都一致地認為,這個問題早就一勞永逸地解決了:知識與科學就是專家說的,只有專家才擁有知識與科學,知識與科學就是用來教育「無知者」的。
如果我們是在談論數學或者物理學,那麼這話可能並無大錯;但是如果我們談的是「性」,是這個蘊含了個人幾乎所有喜怒哀樂的、總是會激盪起內心最深層感受的、常常令人刻骨銘心的、人類生活中最具有情感價值與激|情導向的「性」;那麼我們完全有理由提出疑問:我所體驗到與領悟到的一切,那些專家們即www•hetubook.com•com使知道,真的能夠感同身受嗎?憑什麼他們說的就一定是知識與科學,而我卻必須被他們教育?
好在同是中國人,台灣的何春蕤教授四兩撥千斤,於十一年前創辦了八位女性自主參與、多元展示的「性心情工作坊」。它不是所謂的「性教育」,也不是經典的「性研究」,而是中國性文化史的突破——女性自己來建構主體所擁有的「性學」。
潘綏銘/文(中國人民大學性學研究所所長)
這並不是自然科學與人文科學的區別,而是人與物區別。只要我還被承認為是一個人,那麼一切關於我的學問,都必須包括我這個主體的一切體驗與感悟。如果非要把我當作一個物體那樣來「客觀地研究」,那麼最多也只能產生「獸醫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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