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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就是這樣被偷的!

作者:烏山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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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偷的成長過程 來到東京

第二章 小偷的成長過程

來到東京

「要是住戶突然回來就麻煩了,你在外頭幫我把風就好。」
然後,他戴上工作手套,拿起一個隨意放在桌上的門把,手法熟練的將那個「工具」插|進門把鎖孔,迅速輕鬆地打開,門鎖開啟的瞬間他看起來一副很痛快的樣子。
但是,這樣的人和清正在本質上就不一樣。要說什麼地方不同,那就是清正慎思熟慮、總是先設想最差的狀況。
我彷彿可以聽到清正的聲音。
因此,當時我在錦系町的小偷面前,不知不覺開始回想著和清正廝混的日子。就像清正會做的事情一般,練習開著眼前的門把。
從札幌來到東京一事,至今我仍記憶猶新。我不是搭飛機,而是搭電車直接到東京。一開始只是在東京吃一碗拉麵,就令我感動的大嘆:「真是美味!」喜悅和期待的心情讓我的心激動不已,連走在路上都不自覺地微笑起來。
「你知道怎麼撬鎖嗎?」
不用說,當然是札幌拉麵。當時和喬治的談話,我只隱約記得一點點。反正不外乎是「課業不是一切」、「如果是你在東京一定沒問題」、「讓母親傷心的不是真正的男子漢」之類的(笑)。我想多半不出這些內容。

行竊時使用的工具、侵入住宅之前的流程、行竊時的順序、如何尋找下手目標……等,也幾乎全都是他傳授的。當時我還沒有手機,也沒有使用車子作為移動工具,比起現在更為不便。
只要撬鎖時下一點工夫,就能讓判斷及辨認究竟是棄置還是單純暫停的車子更耗費時間,我認識清正時,他已經全盤考慮過這些事才行動。而且清正也會避免使車子留下刮傷或毀損,以免更增加車主不必要的怨恨。我想這一定跟他父親是黑道也有關係。清正是非常機靈的人。
(三分鐘就收工……)
不過,當時我有點得意忘形,也有可能是因為第一次喝威士忌喝醉了的關係。冷氣很強的屋子裡,香煙朝天花板裊裊而升和*圖*書
我跟母親這麼說,要求她給我資金援助。母親拿出她僅有的八十六萬圓當作學費。
小偷前輩點點頭,戴上工作手套消失在公寓中,我待在公寓角落,獨自一人站在那裡。


「那就好說了,你幫我把風。」

「反正也沒其他事做……」

「剛滿十七歲……」

一大早,我一確認下手目標的五○二號住戶出門後,立即去按電鈴。因為,萬一他的女友在他家過夜(這種狀況原本平常生活中就很常見,一定得時時設想人們的行動模式),而我們直接闖入的話,麻煩就大了。
如果想都不想,只是用螺絲起子插|進去,沒有輕輕敲擊,用槓桿原理一口氣推上來的話(握柄一口氣往下壓),結果會怎樣呢?只會破壞鑰匙孔,內部扭曲以致原本的鑰匙插不進去。「正是因為會丟棄在半路上的車子,所以不要弄壞鎖孔比較好。」清正常帶著一臉使壞的表情,笑著這麼說。
我現在的行竊模式全部都是那時候學來的。雖然當時的小偷還沒想到要僱用司機,不過包含找人把風、兩人以上一起行動,效率要好得多,而且也能避免風險等,這都是在柏青哥店碰到的小偷教我的。
他用一根細細的錐子,頭部細長有點像冰錐,而頭部尖端用了鉗子還是什麼把它弄得有點彎曲的工具,以及一根鐵製看來像掏耳棒的東西。
「負責開鎖的,幾乎都是我朋友。不過我經常在旁邊看,手的動作應該記住了,自己也有開過幾次。」
就這樣,我來到了東京。

「我想去東京的料理專科學校。」
「要做什麼?」
我用打鋼珠賺來的錢當作每天的伙食費。當時的機台和現在不同,就算沒有開出大獎,想賺點零用錢花花並不是那麼困難。那時還是花個幾千圓就能夠在一般的羽根台打得很開心的時代。我每次都是去鶯谷的某家柏青哥店。和圖書
「兩個人一起進去找不是比較快?」
高中入學考落榜,我開始在札幌的一家小吃店工作。當時我在找廚師的工作,於是母親上班的小酒吧有個客人幫我介紹了。當然我並沒有廚師執照,我就是所謂單親家庭下長大的小孩,料理技術馬馬虎虎,就這樣被任用為正式員工,但是每天的工作只是不斷地洗盤子、洗盤子。對於十六歲的我來說,簡直是無聊透頂的工作。
我沒想過要逃走。
「你這小子只要在街上閒晃,總幹不出正經事,我送你回家吧。你吃過飯了嗎?」
「你年紀還很小吧?」
「沒人在!」
我當了幾十年的小偷,這個小偷當時對我說的,現在我已完全能夠理解。就某種意義來說,這是基本模式。
那個前輩當天就親手交給我一萬元,然後直接帶我去勘查隔天準備下手的地點。他原本是黑道,才剛洗手不幹,轉而成為專業的小偷。而我才剛到東京不久,就立刻像是受到什麼力量指引一般,立刻涉足偷竊的勾當。這或許就是神的惡作劇,命運確實是很神奇的東西。
因為鎖孔都是露在外面,要是一眼就能看出被弄壞了,誰都會覺得車子有問題。另外,因為我們會把車子遺棄在半路上,丟棄的場所越晚被發現越好。要是破壞了門鎖棄置車子,一旦有人發現,就一定會報警說有失竊車。如果不要弄壞門鎖,至少會有一段時間被認為只是單純路邊停車。
我要出發到東京不久前,偶然在街上遇到喬治。喬治開著車。
勘查過後,那個小偷請我吃晚飯。之後,又帶我去他在錦系町的公寓,那是一間比我租的地方要乾淨不知多少的公寓。幾www.hetubook.com.com乎空無一物令人印象深刻,是間連一點灰塵都沒有、很棒的房子。
他帶我去的小吃店,雖然還是大白天的,裡面的客人幾乎都在喝酒。每個客人看來全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樣,這是在札幌時難得看見的景象。
「你去按那邊的五○二號房間電鈴,多按幾次!」
當時我十七歲。
反正每天都是面對小鋼珠台。只不過就是小偷罷了。但是,這種「只不過是小偷罷了」的想法,正是因為我的年少無知,所以不瞭解世間一般人認為這是嚴重的錯誤。
「你的素質很好。要不要試試看今天去勘查的地方?那裡就是編號三的這種鎖,很簡單吧?」
「也是,只不過是小偷而已。但是小偷會被人討厭,當中也有很多是懲役太郎。只要一說是幹小偷的,像樣的人都會不想和你在一起……」
例如之前我說過的,用螺絲起子插|進汽車門鎖時,稍微敲一下握柄,就是為了把鎖上的門鎖推上來。
因此,我對每天只是洗碗盤的工作很快就膩了,不到一個月便和主廚起了衝突、互相扭打以致被開除。母親對於我這些狗屁倒灶的事似乎也厭煩了,一副巴不得我快點離開札幌的樣子。
「會啊。」
因為我一直都在家鄉幹撬車行竊的勾當,突然被東京的人搭訕,而且問的竟然是會不會撬鎖,總覺得很不真實。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物以類聚。我會成為小偷,或許也是命中注定的吧!

電話卡和歐米茄手錶拿到適當的地方轉賣。手機風行之前,幾乎每家都會擺個幾張電話卡。把還沒使用完的電話卡收集到一定的數量,用來抵買香煙的錢,差不多剛好。
總之,認識了這個小偷後,他教了我許多事。
(我會的豈止撬鎖……)
「既然這樣,要不要來幫我工作?」
「我教你怎麼撬鎖。」
「還沒。」
「很行嘛!」
但是,結果隔天下手時,並不是我開鎖。一想起清正,我就沒和*圖*書心情進入陌生人的家裡。而且這次闖空門時,小偷前輩對我說「要不要試試看?」也似乎只是半開玩笑,第二天他還是只叫我確認住戶在不在,然後就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一個人侵入公寓了。
當天晚上他便從抽屜裡拿出五個「門把」放在桌上。桌上還有塞滿煙屁股的煙灰缸及兩個玻璃杯。他看似有些得意洋洋地拿出一瓶從有錢人家裡偷來的拿破崙白蘭地。
大約待了三十分鐘左右吧?小偷前輩總算回來,對我說:「走吧!」那一次闖空門的收穫,是帶回大約八萬圓現金、電話卡、歐米茄的手錶等戰利品。
當時停車規範還不如現在這麼嚴苛,更何況又是在較為偏遠的北海道。
「為了不要留下指紋,現場必須戴手套……,練習時雖然光著手練習也沒關係,但是手感不同,所以光著手熟練以後,最好戴上手套練習。你會開車子的門鎖對吧?馬上就能學會了。」
在那家柏青哥店,有個男的主動跟我攀談。很偶然的,他是個小偷。
當時的汽車門鎖,是採用旋鈕般的按壓式門鎖,按一下門就鎖上了。所以,只要敲一敲螺絲起子握柄的部分,就能把被鎖上的按鈕往反方向推上來。全部推上來的話,鎖就輕鬆打開了。


我向清正、母親及喬治道別,離開了北海道,來到遠比札幌更加倍繁華的大都會東京。
我這麼一說,送我回家前他請我去吃麵。
「這樣吧!我們邊吃飯邊談。」

我沒去料理專科學校,每天都跑去打小鋼珠。荒川區的三河島車站附近住了很多韓國人,是個很像韓國城的地區,我找到一個不需要保證人的公寓,謊報年齡,預付了半年份每月四萬元的房租後,搬了進去。

學業一塌糊塗,進不了任何一所學校的問題少年,生命中第一次受到肯定的竟然是撬鎖。這都多虧清正。在學校盛行竊盜及順手牽羊時,也有和*圖*書同年級的人聽到我們所作所為的傳聞,因而躍躍欲試。
「基本上一個人獨居的公寓最理想。要找出房間裡能夠藏物品的地方也比較快是吧?還有就是選擇MIWA美和直孔門鎖的房子。」
「喂,你每天都只打鋼珠?」
「我進去別人屋子裡時,等了很久是吧?因為時間很長的關係,很多剛開始合作的傢伙等著等著就落跑了,大概他們會考慮一些有的沒的吧!仔細一想的確會覺得很奇怪,『等下我會給你錢,幫我把風』這種事……」
無論如何,我來到東京後,他是我一開始最親近的人。而這個男人是小偷。
所謂「懲役太郎」,就是頻繁進出監獄,到後來懲役(=服刑)簡直就像原本的目的一樣的人。我本身當然絕對不想進監獄服刑,即使如此自己今後的人生仍然會被逮捕,或者說可能被逮捕。說不定真的有人在背後叫我懲役太郎。懲役太郎就算在犯罪者的世界裡,也是無法出人頭地的類型,雖然我想過自己有可能被人叫做懲役太郎,但絕對沒有打算自己自願去服刑。

「不過就是小偷而已。」
雖然比我預想的花了更多時間,不過當天晚上我就學會怎麼自己開鎖了。
和清正一起撬車偷竊時,入侵車內收括財物是我的任務。不過,這一次我既沒入侵也沒撬鎖,只是確認住戶在不在,然後站在公寓外面把風。然而,過了五分鐘、十分鐘,前輩還是沒出來。屋子能藏物品的地方及空間大小,當然和汽車完全不能相提並論。就算是單身者居住的公寓,也不可能和撬車偷竊一樣,這一點我當然知道。只不過,光在那裡「等人」,令人覺得一分一秒過得特別慢。而且,雖說是把風,當時還是沒人有手機的時代,忐忑不安地站在那裡等,緊張的情緒逐漸高漲。
說實話,撬車行竊和闖空門,雖然都是偷竊但卻完全不同。但是,當時的我,還以為偷別人屋子裡的東西和偷車內的東西沒什麼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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