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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更傳

作者:Charles Gorh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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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九

第五章

開始的一段日子,高更和拉瓦在戶內和天氣作戰。他們躲在房間裡畫畫、作素描,不休止的談話以打發時間。後來,拉瓦染上猩紅熱,高更也染上了,但是他掙扎著站起來,因為衰弱的拉瓦需要照顧。
「高更,我快死了,」他雙手在空中亂抓:「我不要死在這裡,我要回巴黎。」
「我不要死,」他叫著:「我不要死在這裡,我是個法國人,法國人,法國人……」
他打開皮包,拿出一些藥丸和白色藥m.hetubook.com.com粉。
高更抓住他的手,溫柔的安慰他:「你不會死,查理,」他說:「振作些,熱度馬上就會退的。」
任何東西對拉瓦都沒有幫助,他在汗濕的草蓆上輾轉呻|吟,高熱和痙攣折磨得他不成人形,他整個陷入絕望的深淵。
高更在床沿坐下來。
他不管自己也在生病,全心全意照料著拉瓦。為了安全,他儘量不讓他獨處。有一天,他提了一桶水回來,他看見拉m•hetubook.com.com瓦已經不在床上了,拉瓦手上握著高更在安文橋買的小左輪槍,指著自己的太陽穴。
鄰居們送來各式各樣的偏方草藥,樹根碾成粉末,揉擦進病人的皮膚中。可娜蒂坐在茅屋的窗口,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唱歌,企圖把魔鬼從拉瓦的身體裡驅除出去。房裡堆滿鮮花,花朵怒放,其他的土人坐在屋前,好像在等待情人,等待死亡,等待嬰兒出世一樣。
「我會帶著比黃金更有價值的東西回去www.hetubook.com.com。」高更說:「在這裡生活,對我有好處,至少,我已經打破了別人塑造的範圍,我能夠畫我自己的畫。」
「你們歐洲人。」他說:「如果整個夏季你們還留在馬提尼克島,你們可就有得受了。在這種天氣下生活,簡直不可能。高更先生,因為你運氣好,熱度退了,因為你朋友的運氣好,他也會復元。不過你們要愈快離開愈好。病毒已經侵入血液,並且會蟄伏一段很長的時間,如果復發,絕對活不了。和*圖*書
「這下子好了。」他虛弱的笑笑說:「高更,你沒有把大把大把的黃金帶回去,你的老婆要大失所望了。」
高更付了賬,目送他離去。他餵拉瓦吃了藥。拉瓦衰弱的望著他笑了笑。
當高更去聖比爾市時,可娜蒂照顧著拉瓦。港口的禁疫令雖然解除了,但是醫生都精疲力竭的在治療鎮內生病的人,沒有人有空去替拉瓦治病。高更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極年輕的黑白混血,他曾在法國受教育,他答應去診治拉瓦。他要了雙倍診費m.hetubook.com.com
「這點藥會幫助他退燒,然後馬上離開這裡。」
高更把水桶一扔,快步上前攫住拉瓦的手臂。子彈跳了出來,發出一聲瘖暗絕望的爆響。刺鼻的火藥味帶著鹹濕的味道使拉瓦從瘋狂中醒了過來。他倒到床上抽泣著。
當夏季來臨,整個馬提尼克島開始變化。整座島嶼變成一汪大沼澤,炎熱造成瘴癘,無情的大雨規律的傾瀉下來。溫度直線上升,森林潮濕如地獄。
「馬提尼克的禁疫令已經解除了,」他說:「我想法去替你請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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