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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別人有幫助，那真是不得了，哥肯，」他望著高更說：「那真是太不得了了。」，眼淚充滿高更的眼睛，他轉過頭去，不願意讓那年輕的男孩子看見他的感動之情。約法講出了藝術家最渴望聽到的讚美之詞，在巴黎，人們早就忘記了這點，唯有在希臘以及中世紀時，藝術家才對人類有助益。

她望著馬奈的畫，並不表示完全贊同。她全身重量放在一隻腳上，背部線條浴著從門口|射進來的陽光。高更抓起一本拍紙簿，開始勾描。

高更拿起顏料，一面畫一面注視著他的第一位大溪地模特兒。他畫得很快，對自己的畫畫技巧很有把握，但是卻捉摸不定他模特兒和-圖-書臉上的表情。她臣服於自己本性的特質，令高更感到強烈的壓迫。

約法停下來，搜盡枯腸去找他要讚美高更的話。

那女孩掉轉頭，把鬢上的花取下來丟在高更的腳下，然後一語不發的離開高更的房間。

他拿起木槌和鑿子，繼續不斷的做他的雕刻工作。新鑿下來的木屑，在陽光下發出溫暖的香氣。只是棕櫚木太柔軟了，不能達到高更要求的效果。

「我又不是個老祖父。」高更伸出手臂，炫耀他的肌肉：「你能去的地方我都能去。」約法用懷疑的眼光望著高更，深入山林不是件簡單的事，沒有路，滿佈著荊棘，還有黑暗的鬼魂蟄伏在和*圖*書幽深的山谷。

高更慈祥的拍拍他的頭，近來，高更幾乎把他當做自己的兒子般看待。他對高更極為著迷，他常常坐幾小時看著高更畫畫。同時，他也是高更的老師。他教高更講土話，替他煮咖啡，在熱石頭上烤麵包果，到山上為高更採摘野橘子、芒果和野生香蕉。高更報答他的，只有免費讓他看他畫畫而已。

「她是你的女人嗎？」她問。

第二天早上，她到高更的茅屋，在腰下繫住一件巴里，上身卻是赤|裸的。她的乳|房像兩隻熟透的蘋果，一看就知道她從未生育過。

「你要找硬木頭只有爬到深山裡才有。」他說：「我知道一個地方，生長的樹木有那和*圖*書麼粗。」他用手比劃著。「不過，那裡太遠了，要走好多路。」

高更站在畫架旁邊，一步都不能動。在畫布上，他可以佔有她，可是對一個有血有肉的身體，他卻有心無力。

「啊，你畫了她！」約法高興的看著那張畫，「你們有沒有那樣？」

「明天，」他說：「我們一大早就去。」

「我們什麼時候去？」高更說：「明天？」

她衝出茅屋，幾分鐘後，她重新回來，穿著她最好的一件巴里，耳後插著一朵鮮花，襟上別著一個廉價的別針。她頗為不屑的看著馬奈的畫，然後坐下來。

「Ｌａ　Ｏｒａｎａ。」高更說。

「是的。」高更說。

畫完了之www.hetubook.com.com後，她等著，渴望著高更的行動。

她向四周望一望，眼睛睜得大大的，牆上掛了一張馬奈的裸女。那女孩用手指描繪著畫中人赤|裸的輪廓。

約法接過這些古怪的工具，用手拈拈木槌的重量，並且把鑿子插在棕櫚樹桿上，學著高更的模樣敲打。他只敲了兩下，就停下來，搖搖頭對高更說：「不行，哥肯，」他說，「我和你不同，我可以捕魚、起火，我也知道怎樣把Ｖａｈｉｎè帶到樹林中幹那碼子事，上山下海我都能幹。可是你不同，你能造男人，造女人，能夠造天空，造海洋，你和所有的人都不一樣。」

「太遠了，」他說。

「Ｌａ　Ｏｒａｎａ。」

「Ａïｔ和圖書ａ！哥肯，」女孩叫起來，「不要，哥肯。」

高更搖搖頭。

有一天高更正用一塊棕櫚木雕刻人像。約法在旁邊瞪大了眼睛望著他，好像看著兩個神仙在作生死搏鬥一樣。

第二天，他把畫拿給約法看。

「我想要一塊玫瑰木，」他說：「質地比較堅硬的木材。」

約法搖搖頭。

「你生我的氣了？」約法問，高更的沉默嚇壞了他。

「沒有，孩子，我沒有生氣。」他說：「你使我感到非常快樂，非常驕傲。」

約法咧嘴一笑。

「你來試試看。」高更說著把木槌和鑿子遞給他。

高更坐在畫架旁邊，久久不發一言。最後，他笑了起來，「蒙馬特區最行的男人！」他把畫掛在房間裡面的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