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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更大為吃驚。

「這裡是哥培畫廊麼？」他問。

「隨便。」經理說。

「雷南先生已經辭職了，」他們告訴高更：「現在的局長是雷尚先生。」

雷尚局長戴了一付單鏡片的眼鏡，他用一種厭惡的眼光打量著高更和他的畫。

「我以為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沒想到我們的文化局裡面有大騙子。」

「那怎麼樣？」高更說。

「我是一個人民的公僕，先生。」雷尚振振有詞的說：「你總不和-圖-書能以為我會浪費幾千塊老百姓的錢來買個冒冒失失畫家的畫罷！」

「你有一封信，高更先生，」他說：「前兩天收到的，我正要把它退回去。」

「好消息嗎？」經理在後面問。

高更無言以對。

「你究竟要文化局幹什麼？」他問。

「你該不是說你不認識我吧，我是高更，小伙子，保羅．高更，我剛從大溪地回來，儘快告訴你老闆我在等他。」

走在街上，他又無可奈https://www.hetubook.com.com何的笑了起來，當所有的事都不稱心的時候，奇奇叔叔的死，是多麼體貼，多麼好心腸啊！

「我是高更，我要見約亞。」

「雷南，雷尚反正都是一樣，我要見你們局長。」

經理出來了，他也穿著條紋的褲子，他很遺憾的說約亞已辭職不幹了，他也抱歉從來沒有看過高更的畫。

「我了解，」最後他說：「我在大溪地就領教過所謂的人民公僕是啥玩m•ｈetuｂoｏｋ•ｃoｍ•ｃｏｍ藝兒了。」

「什麼諾言？」雷尚說：「你有沒有字據？有沒有親筆簽名的文件，證明你講的是真話？」

「當然是的，先生。」

「我親愛的高更先生，」雷尚奸笑著說：「你的要求未免太過分了，我的職責不是替法國政府浪費金錢。」

他好奇的望著高更奇怪的打扮和模樣。

畫廊牆上掛了一張莫內早期的畫。

「算了，」高更說：「我另外想辦法。」

他交了一封信heｔubｏｏk.cｏｍ•ｃｏm給高更。信封被紅臘緊封著，寫著由畫廊轉交，他把封臘拆開，看完信，他不由得自嘲的笑了起來。

高更茫然若失的走出來，過了河，來到蒙馬特區。他徑直到哥培畫廊找約亞，他希望莫瑞斯不要把他賣畫的錢全部吞掉。

「約亞？」年輕人說：「如果您要買畫，我也一樣能幫助您。」

「難道法國政府就可以不遵守諾言嗎？」高更說。

「如果你想開次畫展，明年冬天我們可以安排。」他說。「從年初開始我和*圖*書們的場地就訂滿了。」

畫廊裡一個穿條紋西褲的年輕人從桌後面站起來迎接他。

高更轉身就走，他剛踏出大門，那位年輕人把他叫住。

「先生，有何指教？」

「也許，」高更回答：「我的叔叔好像決定去世了，並且把他的錢留給我。」

「你在這裡工作？」

「是的，先生。」

「你的前任答應以三千法郎買一張我的畫，」高更說：「雷南答應我一從大溪地回來就買，現在我已經回來了，請選一張，並且開一張支票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