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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個最壞的男人，哥肯。」她哭著：「除了米飯，我們什麼吃的都沒有，米飯、米飯，每頓都是骯髒的米飯。」

「不行，不行，不可以把茱麗安賣掉。」

「把馬賣掉算了。」

「不行！」她叫著。

食物的欠缺，加上雨和-圖-書季潮濕的空氣，令高更膝部的痼疾遭到最大的厄運。有一天，他的足踝開始腫脹，毒膿浸入血液，他開始感到頭暈目眩，噁心嘔吐，最後甚至嚴重到心跳氣喘，幾乎休克過去。

法國的回信遲遲不來，當他心m.hetubook.com.com焦意亂在等待謝德回音的時候，寶拉開始哭泣著抱怨。

他掙扎著站起來，一步一步挪到櫃子旁邊，把剩下的一點白蘭地灌進喉嚨。過了一會，他的心跳終於恢復了正常。

「你要死了。」她無情的說，轉身走和圖書開。

「你要死了，臭男人。」她說。

「我死了，留下馬有什麼用？」他說：「等我病好了，拿到錢，我再替妳買匹好馬。」寶拉頓足大哭。

「那我只好死了。」高更說。

嫁一個有馬的白人是件極體面的事，不管那白人窮得如何和-圖-書徹底，馬是絕對不能賣的。

「你從那裡來的錢？」寶拉問。

「我要到巴佩市醫院去，」他說：「卡辛羅會把我醫好。」

「他媽的，妳少嚕囌，」他氣得發抖：「我還不想死哩，妳是個大呆瓜、我的畫還沒有畫完，怎麼可以死！」

他坐在床沿m.hetubook.com.com，雙手緊緊抓住床墊，無法動彈。

寶拉冷冷的望著他，一點表情都沒有。

如果她不是有孕在身，一定會席捲而逃，她的肚子愈大，脾氣愈壞。從早到晚，不停的咒罵著高更，有時候她甚至全面罷工，躺在床上不起來，不掃地，也不煮飯，就是死死的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