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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更傳

作者:Charles Gorh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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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九

第十六章

高更沒有辦法表示他的悲傷。他唸完美蒂的信,擱在一旁,全身麻木得感覺不到絲毫痛苦,他躲避在唯一屬於他自己的東西裡面——他的畫。他一口氣不眠不休的畫了十幾張精采絕倫的畫。
過了幾星期,悲哀深深雋入他的心靈,他開始痛哭,無法停止。

「檢舉不受理。」檢察官說。

「這個麥https://www.hetubook•com•com克里是標準的妄想狂,」他對高更說:「不過你也不能逼他太甚,如果你遇到另外一個檢察官,情形又會不同,請你千萬要小心。」
高更對著列席的警察隊長微笑。
他寫了一封信給美蒂。

高更的運氣實在不錯,受理麥克里案子的檢察官是個和圖書獨特而熱情的自由思想分子。基督教無法像對其他檢察官一樣的賄賂他,也無法像對不值得賄賂的檢察官一樣的威脅他。
這幾個月簡直是他最快樂的時光,房子裡有豐富的食物,他靈感泉湧,畫得極為順利,如果生活過於單調,他還可以逗著麥克里玩笑取樂。
「你真的認為三尺長的白帆布可以破壞大溪地女孩子們的貞操嗎?」m•hetubook.com•com檢察官問麥克里。
麥克里大怒。
麥克里氣沖沖的跑出法院。
「你們這群異教徒,」他大吼:「總有一天會像強盜一樣被吊死。」
檢察官傾身握著高更的手。
但是,他接到一封由哥本哈根寄來的信,一年多來,他第一次收到他家人的消息,信很短,只有三行,告訴他,他的女兒安莉妮死於肺炎。
「他花園裡的神像m.hetubook•com.com是褻瀆的,」麥克里說:「他和年齡可以做他孫女的女孩同居,也是不道德的行為。」

「妳以為她的墳墓和妳同在北方,妳錯了,那僅僅是妳的幻覺,她的墳墓陪伴在我身旁,我的眼淚才是她的香花……」
麥克里大叫大鬧,假借上帝之名詛咒他們,但是那位開明的檢察官絲毫不為所動。
這次官司的勝訴,使高更變成波拉汶的英雄m.hetubook.com•com人物。許多原來做禮拜的教友改去望星期彌撒,他們背離了可笑的麥克里。
荒野上傳來痛苦的哭泣,高更把信封好,付郵寄出去。這是他寫給美蒂的最後一封信。他終於從他妻子的桎梏中解脫出來了,安莉妮解救了他。對他來說,死的是美蒂,安莉妮永遠永遠活在他的心中。
高更大喜過望,他已經很久沒有參加戰鬥了,勝利帶來興奮的果實,而興奮令他的工作進步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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