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六
只要稍微犯點小錯，蓋其那就把土人們抓起來，在農場裡做苦工。因為高更的腿傷，無法工作，所以他常在附近，做土著們的義務翻譯。
蓋其那從馬鞍上跳下來，緊抓住那土人的喉嚨，然後把他摔在地上。
「混蛋，高更，」他說：「他再說一句，我就請你吃一顆子彈。」他的槍抵住高更的胃。
您們曾經鼓勵我們這些生活在殖民區的法國人，向您們報告一切有關殖民地的真實情況。我現在告訴您，有一個叫蓋其那的強盜警員，他正在壓榨所有海華-歐亞的土著……和圖書
他回到房中，拿出紙筆，然後開始寫著：
高更看著無知的鐵阿卡和那個被抓走的土人。
「狗娘養的，滾開點。」
「他是隻豬玀，」鐵阿卡說：「他有槍，他就是法律，我和-圖-書們沒有辦法。」
有一天，在高更房子附近，一個土著擋住了蓋其那的馬，蓋其那對他吼著：
蓋其那拔出手槍，並且上好膛。
諸位巡察馬克薩斯群島的大人們：
漸漸地，安杜拉由癱瘓的情況下恢復過來。殘破的房屋重新修起來了，花園也整理得井然有序，只是空氣中有種無形的緊張氣氛，因hetubook.com.com為食物的短少，難免發生偷竊的情形，蓋其那加派了一名衛士，端著一支來福槍，守在主教公署的倉房外面。
高更把他眼見的實例，一項項的舉出來，寫了滿滿四張紙。
「你這條豬玀，十足的狗娘養的，我在侮辱你，你要抓就抓我好了，不要抓那個土人。」
「你他媽的黑鬼，」他說：「現在我以侮辱警察的罪名逮捕你。」他一和圖書邊罵，一邊猛踢那土人的肚子。
那土著一句法文都不懂，他對著蓋其那謙恭的笑笑，然後跟著他的語氣說：
蓋其那把那土人抓起來，推著往前走，根本不理會高更的抗議。
「你這個傻瓜，蓋其那，那人一句法文都不懂，他又不是故意侮辱你。」
「你錯了，鐵阿卡，」高更說：「我一定要想點辦法。」
「狗娘養的，滾開點。」
他寫完信，感到整條手臂都麻木和圖書了，無論他如何摩擦它，都沒有任何感覺，他很明白自己的身體已經無法再奮鬥了，血液中流動著的毒素，日形嚴重，總有一天他會死於這荒謬的病毒。他吞了一顆鴉片，猶疑了一會，再吞了一顆，然後一跛一跛的跳到臥房，幾星期來，他幾乎全以鴉片和菸草為生，他吃得很少，形容枯槁，唯有等候鴉片發作時才能朦朧的沉入睡鄉。
高更拿起手杖，把蓋其那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