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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吳漢聲立刻抓住了機會，用煽動性的口吻說：「這是一個血淋淋的現實問題，如果我們稍有良知、稍有廉恥的話，我們再也不能忍耐敵人的爪牙任意來宰割我們，同學們！咱們有沒有勇氣？」

正當這紛亂的當兒，「老山羊」手裡拿著一個紙包趕過來，他在校長的面前挺胸站立，冷靜的說：「要打，先打我！」

「索性將汪東原和櫻子都宰了！」

「老山羊」敏感的向大家揮手，叫我們走開，大概女孩子的事，不能叫男孩子們知道，但，我們仍圍在窗口，焦急的等候消息。

「老山羊」叫大家不要吵鬧，摸一摸穆莉的脈搏，小聲的問：「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自殺？」

女生部的一個女僕，連哭帶喊的跑進教室來：「救命呀！救命呀！穆莉自和圖書殺了！」

「咱們敢不敢反抗這無恥的漢奸？」

「現在，你們冷靜的回到教室去！」「老山羊」咳嗽一聲：「只准許劉大魁留下來照料穆莉。」

「你們想造反？」他大聲吼叫：「這是學校，不是土匪窩，誰要亂動，我就開除誰！」

「老山羊」將藥包交給趙醫生，扶著受傷的校長，一步步的離開了群眾。

「打呀！孩子們！」「老山羊」取下黑色眼鏡，擦一擦濕潤的眼睛：「我們是該打的，我們這一輩的人對國家沒有盡到責任，要你們這年輕的一代受到凌|辱，我們對不起你們！打呀！孩子們！」

同學們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怒火，大家一條聲的喊起來。

校長氣得渾身發抖，掏出筆記本，正要記下帶頭鬧事同學的名字，忽然飛過來一個石塊，和圖書擊中校長的肩頭，第二塊，第三塊又跟著飛過來。

正當大家在課堂上奢談理想、殷憂現實、高談闊論時，一件醜惡的現實事件，又在我們的身邊出現了。

「誰阻擋我們，誰就是漢奸。」

「自殺？穆莉為什麼要自殺？」大家亂糟糟的直向女生休息室跑去。

「好！」高哲華跟著喊起來：「咱們說幹就幹，大家趕快尋找自己的武器，童軍棍、石塊、小刀都可以。」

「老山羊」匆匆的向他的房間跑去，蘇蕙文繼續的向大家說：「你們看，世界上竟有這樣不合理的事，我要是穆莉，也只好自殺！」

「敢！」

「打倒偶像『泥菩薩』！」

「有！」大家一條聲的回答。

「老山羊」的聲調沉痛極了，群眾中忽然有人哭起來，先是一個人哭，一會m•ｈetubooｋ.ｃom.coｍ兒，幾百個同學都抽抽噎噎的哭起來。

同學們有的摩拳擦掌，有的尋找棍棒，有的寫標語，正在喧嚷中，校長匆匆的趕來了，他還不知道穆莉自殺的事，只聽到同學們大喊打倒漢奸，準備遊行，立刻使用他校長的權力，來壓制群眾的怒潮。

「士可忍，孰不可忍！」「酸夫子」王慕道也在火上加油，撩撥群眾的情緒。

「有這回事？」「老山羊」氣得說不出話來，他叫蘇蕙文不要再講下去，然後向趙醫生說：「等一等，我去取一種特效的解毒藥。」

大家看著「老山羊」那種凜然不可侵犯的神氣，頓時冷靜下來。

「不怕！」

「你們要遊行，還是要送死？」「老山羊」冷冷的說：「你們應該知道，國家沒有自由，人民就沒有遊行的權利。穆和*圖*書莉一個人遭遇到不幸的事件，你們大家要不顧性命跟他們拚命，如果再有幾個人被他們殺害了，誰去給你們報仇？」

群眾更憤怒了。

「反對烏龜主義！」

「我們老了！」「老山羊」嘆一口氣：「但我們還拼著老骨頭在這學校盡一點教育下一代的責任，你們呢？你們的責任比我們大千倍，大萬倍！」

「那麼，我們現在組織一個遊行的隊伍，」吳漢聲做了一個手勢：「包圍丁新齋的住宅，先將這個漢奸頭子的腦袋砍下來！」

「先將丁玉如綁起來，帶著走！」那詭計多端的楊山指著丁玉如說：「對不起，『小耗子』！我們要借用你一下，作為抵擋你父親的武器。」

「打倒漢奸！」

「咱們怕不怕死？」

「打倒日本走狗！」

「我知道！」蘇蕙文搶著說：「都是那和_圖_書個大漢奸丁新齋造的孽，就在那天運動會上，他看上了穆莉，第二天就派人到穆莉家中遊說，要娶穆莉做他的續絃。當然，穆莉家裡是不答應的，但這天殺的老禽獸，今天又派些漢奸腿子來威脅穆莉的家人，聲明如果不答應這宗婚事，將對穆莉的全家不利。穆莉的母親被逼得沒有辦法，只得將這消息告訴她，讓她考慮犧牲自己的幸福，救她一家人……」

穆莉只是哭，羞怯的看一看孫勝男。

「校長！」「老山羊」轉身向校長鞠躬：「這件事發生在我的班上，我身為級任導師，先向校長自請處分，請原諒那些無知的孩子。」

女生休息室裡一下子擠滿了人，孫勝男和「小野貓」拚命的抱著穆莉，趙醫生也提著藥箱跑來了。地下有一攤嘔吐的黃水，書桌上有一瓶我們做化學試驗的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