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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子姑娘

作者:徐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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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四十三

「噢!」除了我,大家都目瞪日呆,楊山緊接著問:「你怎麼知道的?」
「這是普通的常識。」楊山鬼頭鬼腦的說:「我看過她無緣無故嘔吐過三次,而且每一次在果林裡都吃了不少酸果,」楊山噗哧一笑:「如果你懷了孕,我也會知道的。」
「『你真的愛上那傻小子?』汪東原的口氣很嚴厲,但也很溫柔。彷彿在這三角戀愛中,跟他沒有一點關係。
「當然!」楊山閃動著眼睛:「這件事怎能瞞了我『鬼精靈』,楊老師第二天就跟我講明了,而且叫我監視吳漢聲、櫻子、汪東原三個人的關係。」
「『但是——』汪東原冷笑一聲:『你還記得有一次你父親向你問起吳漢聲的家世,聽說他鄉下已經有個未婚妻,當時你很懷疑,也有點著急,你父親還願意跟你打賭。是不是?』
「那你怎麼知道漢聲也愛上了她?」「小野貓」低聲的問。
「好!有你的!」「小野貓」連聲讚好。
「我看到櫻子傷心的扭著手指!」楊山又繼續的嘆一口氣:「她痛苦的說:『這樣不就是我害了他們?』
在劉家吃過一頓豐盛的送別午餐;劉老伯給我們介紹一位名叫馬興財的鹽車隊老闆,他告訴我們為了安全,故意躲開日軍基地,取道蚌埠與徐州之間的固鎮小站,通過鐵路,再經蒙城阜陽,就到了我軍控制的自由區了。並且交代路上注意的事項,教大家扮成夥計模樣,將書籍和衣物放在鹽包底下。
「怎麼不知道!」高哲華洋洋得意的說:「遊擊隊的政治部張主任,就是我們的楊老師。」
「怎麼知道這麼清楚?」「小野貓」奇怪的問。
我們立刻緊張起來,隱隱的看到前面樹林前面,有一個村莊露出一點火光,楊山一面翻找地圖,一面向馬興財問:「敵人的封鎖點,就在前面的村莊嗎?」
「櫻子天真的睜大眼睛,說:『你成天說有一件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妳為什麼哭?」「小野貓」憤憤的說:「孫姐姐,不要怪我冒犯你,你表面像個『母夜叉』,其實是個受氣包。你為什麼不拆穿他們的鬼把戲?我真不相信你有這麼大的涵養!」
「櫻子忽然痛苦的哭起來:『汪叔叔!請你別提這件事!』汪東原又自言自語的說:『看在同事的分上,我曾用各種方式警告過他,但是他不相信我,要不是我想盡辦法阻止你父親,要鈴木客客氣氣的去請他來,不然,他連自殺的機會也沒有了。』」
「你們沒有注意到,當櫻子來時,我們都譏笑她,辱罵她!只有吳漢聲不作聲,這還不算!」孫勝男嘆口氣:「尤其在我們被處罰修理校園時,櫻子先是熱心的幫忙給我們送茶送水,後來突然不來了,你們知道這是為了甚麼?」
「孫姐姐,你不恨他們嗎?」「小野貓」看到孫勝男沒有生氣,乘機進一步的來試探她的心情。
「當時,櫻子有什麼表示?」劉大魁冷靜的問。
「其實,櫻子也是被她父親利用了和圖書,」楊山微微一笑,仍然繼續說下去:「犬養利用櫻子得到吳漢聲的通訊地址,一面叫人冒充他的筆跡和口氣,寫一封信給吳人傑,信上說有一件重要的軍事機密,必須當面告訴他,要他親自在城外一個偏僻的地方晤談,一面派人埋伏在約晤的地點,準備生擒吳人傑。」
「為了跟蹤汪東原,我費了許多精力,」楊山眉飛色舞的說:「我一方面要瞭解櫻子和他的關係,一方面又要監視漢聲和櫻子的感情發展。汪東原的行動,真是神出鬼沒,教人不可思議,他不但是翻譯官,而且我還發現他是一個秘密的情報員。他以聽廣播為名,在學校住的房間裡卻藏著一架小型的收發報機,他往往在更深半夜工作,有一次,我將他的密碼和一張電稿偷出來送給楊老師,楊老師嚇得目瞪口呆,原來那件密電是報告日軍的特務機關,派人來偵查楊老師可疑的行動。」
「但我有一件事實證明!」楊山又接著說:「有一天晚上,我來到楊老師的墓前,想不到汪東原和櫻子也鬼鬼祟祟的走來,我相信櫻子對楊老師還有一分純潔的感情,但,汪東原怎麼還有臉到楊老師的墳墓來!
大概馬興財看到我們茫然無知的表情,立刻警覺的說:「這些事,你們還是不知道的好,以後有機會再談吧!」
我們都是第一次離開家,像一群出籠的鳥兒,自由自在的翱翔在萬里晴空。
「告訴過他!」楊山無可奈何的說:「他怎麼肯聽我的話,戀愛將他的頭腦弄昏了,他連櫻子的懷孕都要跟我打賭!」
「我知道汪東原是深愛櫻子的,他一定會想方法破壞他們。」孫勝男又繼續的說:「當我將這件事向他報告時,他卻滿不在乎的冷笑幾聲,看樣子他滿有把握,果然,以後放學上學他都緊緊的跟隨著櫻子。」
劉大魁住在距城三十里路的一個大村莊,他父親是當地很有聲望的鄉紳,也是支持遊擊隊活動的幕後人物。
我想起了那次追蹤櫻子的事,碰到了吳漢聲,在望遠鏡裡也發現楊山和孫勝男,原來他們也都發現了吳漢聲與櫻子的秘密。
馬興財微微一笑:「我就是那次被捕的鹽商,遊擊隊的幹部也像你們這樣坐我的車子,我和丁新齋、丁六以及教你們日文的汪東原都很熟,當時在獄中聽說犬養女兒被土匪綁了票,我就想到遊擊隊的計策,但我想不到那麼容易得手,一直等到楊尚恕死了,遊擊隊才傳出這個秘密。」
「為什麼你當『法官』時不替他分辯?」孫勝男反而責怪起楊山。
「『我真對不起他們!』櫻子嚶嚶的哭起來:『我恨戰爭,戰爭真可怕,戰爭使人類多麼卑鄙、下流……』
「我們要穿過敵人的碉堡嗎?」
「她不是病了嗎?」「小野貓」奇怪的說:「難道她是假裝的?」
「『是的!』汪東原微笑一下:『你父親要你做的事,你都沒有完全做到。』
「虎並沒有調來,倒被他和_圖_書調查到虎穴的路線。」楊山嘆口氣:「吳人傑得到信,果然派了兩個助手按時前來,不用說,被犬養埋伏的人當場捉住了,在嚴刑之下,他們供出遊擊隊根據地的地點、兵力、佈防的情祝。當晚,犬養就集合所有的兵力,連夜進剿遊擊隊的根據地,雖沒有將遊擊隊全部消滅,但根據地的設備被摧毀了,吳人傑也受傷被俘!」楊山說到這裡,深深的嘆口氣:「這些都是汪東原說出來的。你們知道我為甚麼一向對櫻子的成見這麼深,她雖然沒有親手殺害楊老師和吳司令,但總是由她而起。」
怪不得那次遊擊隊攻城時,櫻子自己承認她是殺死吳人傑的兇手。原來其中還有這麼一段秘密,我想起那天夜裡櫻子的表情。
「是的,這是秘密。但是,」楊山等到孫勝男講完一段時,忽然搖著頭:「你不知道秘密裡還有秘密!」
「好厲害的陰謀!」大家悚然而驚,王慕道搖頭晃腦的說:「此之謂調虎離山計也。」
「……」還有什麼秘密呢?大家都奇怪的看著他。
「那是他給楊老師刻講義。」
「遠啦!過了村莊,還要經過一段路,到時才可以看到固鎮附近的碉堡。」
「怎樣?」孫勝男緊張的看著他:「他們怎樣談的?汪東原竟敢跟那個鬼丫頭明說明講?」
「『是的!』櫻子點點頭:『吳漢聲堅決否認,並且說是別人有意造謠破壞我們中間的感情,後來……』
「不!」孫勝男搖搖頭:「他們產生愛情的時候,我比誰都看得清楚!」
「小野貓」又羞又笑,在車上翻身和楊山打做一團。大家也跟著笑了,只有孫勝男在一旁默默的出神。
「『我不知道是不是愛?』櫻子立刻羞紅了臉,但她毫不在乎的笑一笑:『你不是也說過,我有權利喜歡誰就是誰,喜歡愛誰就愛誰?連父親也不妨礙我交朋友。』
「你將這些情形告訴過漢聲麼?」孫勝男向楊山追問:「他知道櫻子是殺害他哥哥的兇手麼?」
大魁的推想,給了我們不少的勇氣和希望。尤其是孫勝男,她在絕望中似乎又獲得一線希望。
「嗯!」楊山嘆息的說:「果然不出我之所料,這是一場愛情的騙局,好陰險啊!犬養和汪東原,原來是利用櫻子和吳漢聲戀愛,去打聽遊擊隊活動的情形,他們早已知道,吳漢聲的二哥吳人傑是遊擊隊的司令官;這情勢恰恰跟楊老師利用吳漢聲追求櫻子想得到犬養的情報一樣,但他們都害怕櫻子真的愛上了漢聲,或者漢聲真的愛上了櫻子。」
馬興財這麼一說,有些同學還摸不到頭腦,畢竟是楊山聰明,他立即隨機應變的說:「是呀!我們也跟著幫了不少忙。」
「碉堡裡的敵人發現我們時怎麼辦?」
鹽車隊一共有十幾輛膠輪馬車,上面裝滿鹽包。趕車的車伕,一個個都是彪形大漢,手執長鞭,頭裹黑巾,怪有趣的,使我們想起了古本說部裡的俠盜與鏢客。
「『你輸了,』汪東原陰沉的笑和-圖-書了一笑:『吳人傑的生命就是你的賭注!』
我想起那天看到櫻子畫的圖案和號碼,恍然大悟。
真想不到粗手粗腳的「母夜叉」,竟然心細如髮。大家都奇怪的看著她,楊山有意向她說:「你從什麼地方看出來?」
「這真是一條妙計。」「小野貓」會意的一笑:「這比大吵大鬧高明得多了!」
「櫻子似乎不高興他對楊老師的批評,帶著憤怒的口氣說:『汪叔叔,你不應該批評他,老實說,我們日本人也尊敬像他這樣的忠烈之士。』
楊山的一席話,使我們瞭解到許多內幕,但也給我們許多迷惘。
「你們還記得我們被處罰修理校園的第三天,楊老師找到我們開會,商量怎樣要櫻子和同學們隔離的辦法。最後,楊老師將漢聲留下了,原來他想出的妙計,就是教漢聲去追求櫻子。表面上說是給他刻講義,其實刻講義是假的,一半時間寫他的『急進』計劃,一半時間去陪櫻子到郊外遊玩,要他從櫻子那裡,探聽日軍內部的虛實。」
「『後來!』汪東原接著說:『後來你為了證實你的看法,偷了吳漢聲家信的地址,請人去調查過,是不是?』
我們避免談穆莉的情形,只將漢聲失蹤的消息告訴他,大魁雖然也為漢聲的下落而焦急,但是,他的看法卻不同,他說漢聲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青年,絕不會為了一個日本女人輕易犧牲他的前途,但他個性倔強,什麼事都願單槍匹馬,獨來獨往,現在說不定已經走在我們的前面。
孫勝男自從漢聲失蹤後,頭幾天憤不欲生,近日因為準備上路,才比較冷靜些,但仍是抑鬱寡歡,現在高哲華又冒冒失失的觸動她的火頭,想不到她不但沒有咒罵漢聲無情無義,反而淒苦的說:「我現在才明白,我錯了,我不該妒忌櫻子,更不該苦纏漢聲,愛情是勉強不來的。」
「我當時聽到這些話!」楊山吐一口唾沫:「恨不得跳出來打他一頓嘴巴。你們想想,這樣一個無恥的漢奸,他是謀殺楊老師的幫兇,但還胡謅理由侮辱楊老師的人格。」
「我們是大時代的小人物,倒是看到不少驚天動地的場面!」高哲華不禁感慨的說:「可惜這次少了個吳漢聲!」
「錢可通神,我們曾送過他們買路錢。沒關係,只要碰不到日軍巡邏隊就好了!」
「『不過我贏了,我贏了父親的錢,買了糖果分給同學們吃了。』
是這樣的?我心裡在想,原來他們都在勾心鬥角的互相敵視,而我們變成了被利用的工具。
「其實,他們兩個人躲在楓林裡幽會,」孫勝男傷感的搖搖頭:「當然,他們想不到我會在後面跟蹤,他們更不知道他們在笑,我在一旁偷偷的哭。」
「當然!這件事是很機密的。」楊山搖搖頭:「楊老師一再告訴我,不能告訴任何人,也許因為這件事,汪東原才對楊老師下了毒手,促使鈴木來捕捉他……」
大家坐在篷車裡,彷彿是郊外旅行,一點也沒有恐懼的www.hetubook.com.com感覺,你一句,我一句,談起這一年多來在學校如夢如幻的生活。
本來,大魁的父親不主張我們即刻上路,因為犬養調任了鐵路巡邏隊的指揮官,對遊擊隊採取了瘋狂的報復,濫殺濫捕,日有所聞;但是,劉大魁卻堅持成行,大概穆莉去修道的事給他的精神打擊太大了,他恨不得長上翅膀,立刻飛離這煩惱的地方。
「啊!」馬老闆感嘆的說:「當然,你們也知道那一次張國威設法來營救遊擊隊的情形了!」
「『你向吳漢聲談過這個問題?』汪東原神秘的看著她。
「你從來沒說過!」「小野貓」驚奇的瞪著他。
馬興財揚著馬鞭,又趕到前面去了。天色漸漸昏暗,鹽車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我們意識到已快要接近危臉地區了。
「我從他們的談話裡揣摩出來的。」楊山自信的說:「那天,櫻子避開和汪東原談論楊老師的問題,汪東原也知趣的不再說下去。他們坐在墓前的石塊上沉默不語,好一會兒,汪東原忽然拉著櫻子的手尷尬的說:『櫻子,有一件事想和你談談!』
「很好!」馬興財微笑的豎起一個大拇指:「不過太危險了,張國威做事真大膽,要不是他想出綁架犬養的女兒,我們這幾條生命早已沒有了。」
「那你為什麼知道?」「小野貓」奇怪的看著他。
「櫻子急忙分辯說:『不是偷的,我是從劉大魁那裡打聽出來的。』」
「女孩子在這方面是比較敏感的。」孫勝男反而羞怯起來:「你們男孩子不懂得,女孩子在對異性發生愛情的時候,有一種很顯明的象徵,你們注意過沒有?當櫻子看著漢聲時,她眼睛裡立刻就放出一種特異的光彩,這光彩在平時是沒有的。我記得櫻子新到學校的第三天,她在女生休息室門口,一個人在看功課表,漢聲從身邊走過,她抬起頭,盯著他的背影,直到他走進教室去,她還是站著不動;恰好我也經過她身邊,我說:『犬養櫻子!你在看什麼?』她忽然紅著臉低下頭來,我像觸電似的感覺到,這小丫頭愛上了漢聲啦!」
「當然我沒有這麼大的涵養。我知道這樣做,漢聲會更恨我的,那反而會弄巧成拙了。苦思數日,到底給我想到一條借刀殺人的毒計!」孫勝男冷冷一笑:「說來很慚愧,我將他們的秘密報告了汪東原。」
「但是我沒有。」楊山笑嘻嘻的說:「我還要等著聽他向櫻子說些什麼!果然,他和櫻子談起了吳漢聲。」
「有這回事麼?」楊山轉向劉大魁:「你將漢聲的通信地址告訴她了!」
「『怎麼?』櫻子驚慌的問。
「櫻子奇怪的瞪著眼睛:『不錯,我從來沒有問過吳漢聲,我覺得鬼鬼祟祟去發現別人的秘密是不光明的行動!』
劉大魁點點頭,向我看一眼:「就是那一次在公園茶館,我給她同學們的通信地址,但沒有想到櫻子會有什麼目的!」
「『過去的事不談了。』汪東原看到櫻子激動的情形,連忙摟著她,溫和的說和-圖-書:『當然這不怪你,也不怨你父親,在戰爭中,人類都是瘋子,為了戰爭,是不擇手段的!楊尚恕也是不擇手段的傢伙。』
提起漢聲,都感到一陣惆悵,楊山恐怕引起孫勝男的傷感,急忙向高哲華示意。
「……」這跟楊老師有什麼關係?大家都等著他說下去。
楊山吃吃的笑起來:「一來我怕會假戲真做,所以對他提出警告,二來吳漢聲還不知道汪東原也利用櫻子和吳漢聲的關係,暗地偵查楊老師的行動。」
「是的!在兩個碉堡的空隙衝過去。經過固鎮的站口,再走十來里路,才算通過危險地帶。」
「你怎麼確知她是懷了孕?」「小野貓」向楊山做一個鬼臉:「這是女人的事,你怎麼會知道?」
「那是遊擊隊內部出了漢奸向日軍報密的,」馬老闆奇怪的看我們一眼:「你們怎麼知道那次被捕的是遊擊隊的幹部?」
「汪東原聽了她的話,好像有什麼感觸,急急忙忙的扶著櫻子走了。」
「媽的!要是我早就出來揍他了!」高哲華也跟著憤怒的叫起來。
「別笑了,看啊!前面是什麼?」馬興財騎著馬,走到我們的車前,大聲的說:「小伙子們!這可不是童子軍露營啊!」
「現在說來不妨事了!」楊山也嘆口氣:「你們以為漢聲是主動愛櫻子嗎?不!告訴你們,這完全是楊老師的主意,這主意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不!』汪東原冷笑著:『你以為楊尚恕是不得已才為他的國家犧牲嗎?哼!說穿了不值一文,他為了報復他愛情的創傷,才甘冒危險到這城市來,他想殺死奪去他愛人的情敵,當然你會懂得的,就是你的父親。』
「但是,什麼力量也阻擋不了愛情的發展!」孫勝男深深的嘆口氣:「他們還不是有辦法照樣幽會,汪東原每次伴她回家去,櫻子總要到楓林旁休息一會兒,如果擺脫不了汪東原,她就故意教他去摘楓葉,乘機在地上畫了一個暗號;她在地上畫的是一串號碼的暗號,這號碼代表幾點幾分在楓林的第幾行、第幾棵的楓樹下相見,要漢聲按圖索驥,便容易找到了。汪東原倒被她瞞住了,看看她走進家門才回去,他哪裡知道櫻子在黃昏後照樣偷跑來與漢聲在樹林裡幽會。」
「為什麼那次遊擊隊的幹部坐了你的車,都被他們捉住了?」
「但吳漢聲也不來做工了!」
「我躲在墓後的草叢裡,察看他們的行動。櫻子將一束野花放在楊老師的墓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三鞠躬,然後,她要汪東原也這樣做,汪東原只好順著她的心意,行完禮,他撫著墓碑,自言自語的說:『老楊!我知道你在墳墓裡還會恨我的,但我還要批評你,你很笨!你只知道恨別人,但不知道愛自己。』
「你的看法可能不正確,」劉大魁立刻打斷了楊山的話:「楊老師和鈴木談話時,也曾懷疑是汪東原出賣他,但鈴木證實不是汪東原。」
「我知道!」高哲華接著說:「那是楊老師要我們跟她隔離的計劃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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