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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無選擇的賊

作者:勞倫斯.布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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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他也的確準備要出去了。他身上穿著睡袍,正想換衣服,卻發生了意外。我不知道他是中風、暈眩、心臟病發作還是滑了一跤,結果就是他穿著睡袍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在這個過程裡,他可能撞翻了一盞燈或是什麼別的東西,噪音驚動了鄰居,才會有人報警。這只是插曲。重要的是,他躺在臥室裡,昏迷不醒。在我進入公寓的時候,門的鎖死裝置當然還是扣得好好的。」
「一星期,或者兩星期前吧。」
「就是弗蘭克斯福德睜開他淺藍色的眼睛看到你之前,你拼命往皮夾裡塞的東西。那個時候,錢散了一地,他的身上、地上到處都是錢。」我對雷說,「知道吧,弗蘭克斯福德就是那種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中間人,手上握有很多把柄,視需要而用。他當然有銀行戶頭,有保險箱,有藏錢的地方,但他也有很多現金在身上。只要是做中間人的,不管合不合法,身邊都會有點現金。我只是個偷東西的小偷,今天晚上還不是拿得出一萬美元來?」我覺得沒什麼理由告訴他們其中有一半不是我的。
這兩個人互相看著,好像我不存在一樣。過了好一會兒,羅倫才把目光放低,看著他的鞋子。他穿了一雙黑色的舊式皮鞋,擦得鋥光閃亮,比我那雙褐色的休閒鞋更配筆挺的警察制服。
「愛倫.坡,」我說,「短篇故事集。不是這麼回事,羅倫。你說的是把一本書藏在書架上,小說是這麼寫的。只是這一次,是一個盒子偽裝成一本書。」
「而且還是從客廳飛過去的。」
「我不知道把它弄到哪裡去了。」
「錯。」我用羅倫的警棍輕輕打了打自己的手掌,「明白嗎?這我就很有把握了。」我繼續說,「因為我很清楚一個事實,我沒有殺弗蘭克斯福德。在確定了我進門之後他還沒有死這件事後,我的思緒豁然開朗。這話的意思就是……我知道是誰殺了他。」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是回來的時候才沖水的,雷。他直接走進臥室,回來時順手沖了馬桶。」
「這當然可以。但上次我進到弗蘭克斯福德的公寓時,記得非常清楚,鎖死裝置是扣好的。如果只是彈簧鉤住,我開起來就應該比較快,但當時我必須讓圓柱轉一圈半。雖然如此,這也沒有花掉我太多的時間,因為我是這行裡的頂尖高手……」
「那又怎樣?」
「很明顯了,不是嗎?」我用警棍指了指,「當然是羅倫,還會有誰?」
「你可以把那錢搜出來啊,上面沾了血。」
「五萬。」
「當然。他先回到客廳演出昏倒的那幕話劇,但仔細想一想,你不覺得他的反應遲鈍得有點奇怪嗎?當然可能是因為他以前沒有見過屍體……」
「好的。我進到公寓就開始工作了,根本沒離開客廳。除了檢查桌子,也沒有做別的事情,因為盒子應該在裡面,而我卻沒有找到。就在這個時候,你們進來了。我們聊了起來,談好價碼,然後羅倫突然想上廁所。」
「根據他的說法,他進到浴室,上了廁所,回來的時候轉錯了彎誤闖入臥室,結果發現了屍體。於是,他轉身衝回客廳,我們倆正在那裡等和圖書他。羅倫大叫了一聲,臉色突變,昏倒在地。」
雷揍了他一拳,出手又狠又準,把羅倫的臉揍得歪到一邊。羅倫呆呆地站著,手撫著下巴,好像回不過神來,但清脆的聲音還在房間內迴蕩。
「雷,他瘋了,這傢伙瘋了。」
「到底有多少錢?兄弟,兩萬?四萬?」
「沒問題。」
「不是,我有很確鑿的證據。」
「呃?」
「沒錯。」
「誰?」
「兩萬五千美元可以淨得,不用扣稅,雷。天哪,殺人犯就在你身邊,這還不明白嗎?媽的,他是個賊啊,雷,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
「雷,但你知道我從沒殺過人。」
「哦,我明白了,你要我把所有的事情往伯尼身上推。」雷摸了摸下巴,「但是,如果他把剛才那個故事告訴大家,那怎麼辦?他們無論如何都會來找你查一查的,那不就露餡了,羅倫?」
我很高興他自己提到這一點。我甩甩羅倫的警棍,往我的手掌裡一拍,聲勢驚人。「好棒的警棍,又光又滑。任何人看到這根警棍都可以確定它沒有被用來打過人,羅倫。」
「天哪,我們能不聽這些廢話嗎?」
「我本來就沒有啊。」
「天哪。」雷說。
「這我明白,羅倫。」
「現在我可以把槍拿回來了吧?」羅倫說,「還有警棍、警徽、手銬和警帽,所有的裝備都還給我。這跟你無關啊,伯尼,只是看到我的東西穿戴在別人身上,我就覺得很彆扭。」
「這一幕我們都看到了。伯尼,然後你狠狠打了我一拳,讓我像條狗似的趴在地上。」
「這是你的推測。」
我們都看著他。
雷瞪著我。「這盒子對你來說可值一萬美元啊,伯尼,這能說不重要嗎?而且你還得靠它擺脫謀殺指控呢。我不想跟你爭,就算弗蘭克斯福德不是你殺的,但你這一趟的收獲可能一毛錢都不值,更別說一萬美元了。」
起初我不知道雷.基希曼到底相不相信我說的話,但說到最後一段話時,我想他的疑心完全消失了。我聽到了他把槍套暗扣打開的聲音,顯然他想在需要動手的時候能盡快把槍拔|出|來。羅倫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動作,他好像想衝出去,卻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然後你就用菸灰缸砸過去,讓他的眼睛永遠也睜不開了?」
「為了錢。」
「這話我不明白,伯尼。」
「你是說,沒看到現金是因為全被羅倫拿走了?」
「我不太明白。」羅倫說。他好像在期待我變個把戲,藍盒子掀開,裡面跳出一隻白兔子什麼的。「你到底在公寓裡找到了什麼,伯尼?」
「當然是在竊案發生之前啊,雷……」
雷說:「到底有多少錢,羅倫?」羅倫沒說話,於是他掉過頭來問我。
「哦,天哪。」羅倫說。
「你是神經病。」他說。
「一開始是發現門沒完全鎖好,鎖死裝置沒有扣好。」
「那麼也許這是第一具和他有關的屍體吧,也許正因如此他的膝蓋才有點軟,但他還是有辦法一直跑到我們面前才昏倒。當然這不是真的。幾分鐘後,我衝到門外,而你爬起來一個勁地追我,對不對?」
「胡說!」羅倫說。他的聲音在顫抖m.hetubook.com.com,但可能是因為憤怒,而不是因為有什麼罪惡感。「他瘋了,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他在裡面待了好幾分鐘。這時,弗蘭克斯福德突然回過神來。我不知道羅倫認為他是死了,還是昏過去而已,但這不重要,總之弗蘭克斯福德突然睜開眼瞪著他,羅倫想也沒想就拿起他最信賴的警棍,朝弗蘭克斯福德的腦袋打過去。」
「你有權保持緘默。」雷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有權……哦,他媽的,說這些廢話幹什麼?伯尼,如果將來出了什麼問題,你可得替我作證,我向這渾蛋宣讀了他的權利。」
「他可能已經把錢藏起來了。」他瞪著羅倫,「不過,我想他會告訴我們把錢藏在哪裡了。」
「當然不會。」
我抓住他們的注意力了,但他們不明白我說這番話到底要幹什麼。終於,雷緩緩地說:「你是說是弗蘭克斯福德把他自己鎖死在裡面,對嗎?」
「聽起來差不多。」羅倫說,聲音顯得有點不高興。我為羅倫解釋這道謎題,雷跑到廚房去給自己弄杯喝的。他回來了,杯裡的飲料被他喝了一大口,示意要我打開盒子。
「這盒子是私人物品,」我說,「就好比幫朋友的忙。重要的是讓我又進了一趟公寓。雷,當時我不明白,還以為盒子是關鍵,但進到公寓之後,我找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行了,雷,你想我會用警棍殺人嗎?」
「然後呢?」
「然後你把他殺了。」
「我只是在等一個機會向你解釋,我怎麼會獨吞呢?」
「那又怎樣?」
雷沉默了一陣。然後他對我說:「你是剛剛編出來的,是不是?把一些片段胡亂湊起來的嗎?」
「這話說的也是。」我承認。
「他會因為企圖脫逃被警方擊斃。雷,他不是逃跑過一次嗎?而且,他很危險哪。雷,想想那兩萬五千美元。如果你想多分一點也是可以商量的,雷,你聽我說……」
「那又怎樣?」
「菸灰缸怎麼跑到那裡去了?羅倫拿的?」
「你本來就是什麼錢都拿的,羅倫。不過你做得那麼幼稚,還是讓我很驚訝。通常幹這行的,需要過一段時間才會伸手拿錢。錢是我們這個體系裡的一部分。工作久了,做事便越來越狠辣,拿錢的胃口也越來越大。但是你,羅倫,你一出道就這麼貪,拿錢從沒手軟過。也許白羊座還是他媽的什麼星座的本性就是如此,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貪婪的警察。」
雷說:「馬桶。他說他要去上廁所,而我們聽到沖馬桶的聲音之後,沒隔幾秒鐘他就進到客廳了,他哪有時間做那麼多事?」
「我很緊張。你們去了那麼久,我真的很擔心。」
「用不著。」
「這點你怎麼解釋?」
「我想可以吧。哦,我現在想起來了,那根警棍在我家後院。也許被隔壁的孩子偷去玩了,但說不定還找得到。」
「好。」我說,「其實很簡單,J.弗朗西斯.弗蘭克斯福德那晚本來是要參加一齣戲的首演的,都說好了,所以我才挑那個時間到他的公寓去。我有內線消息,那人告訴我他那時不會在家。
「呃?我想我一輩子也不會知道藍盒子裡到m.hetubook.com.com底有什麼,而且也不想知道。我真喜歡盒子裡現在裝的東西。這枚指紋印得真好。我敢跟你打賭,這是你的指紋,羅倫。血液鑑定也一定會符合,羅倫。」他重重地嘆了口氣,「我想你這回可脫不了身了。」
「少了它們就好像沒穿衣服似的。現在規定下班也得帶槍。你如果知道有多少件搶劫案是下班警員及時阻止的,就會知道為什麼上面這樣規定了。」
「你是在開玩笑,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你相信他的胡說八道?」
「可不可以先把東西還給我,再開盒子?」
「我不知道,羅倫。」雷說。
「那你就躲在門後?天哪。」
「他躺在那兒和死人完全一樣。我想是有人殺了他,除此之外,我的腦子一片空白,而後發現自己開始撿錢,那是不自覺的。我撿得什麼都忘了,這時他睜開了眼睛——你知道嗎,我以為他死了,他卻睜開了眼睛。」
「是嗎?我的公寓被搜得像是颱風過境,雷,每個抽屜都被翻出來、每本書都被抖過了,你覺得搜查能有多徹底,他們就幹得有多徹底。不管藍盒子裡有什麼東西,都不可能激勵他們這麼認真。有人知道弗蘭克斯福德被殺的時候身上有一大筆錢,誰會知道這一點呢?當然是給他錢的那個人。我想可能是邁克.迪巴斯或是別的跟他有關係的人。反正這錢不是要轉給迪巴斯的,就是迪巴斯給弗蘭克斯福德,讓他用來打點別人的,以防調查的矛頭指到他身上。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不可能是訪客殺了弗蘭克斯福德,而鎖也鎖得好好的。那傢伙——為了方便起見,姑且認定他是迪巴斯好了——非但沒有殺弗蘭克斯福德,還留了一大筆錢給他。這筆錢一定不少,在弗蘭克斯福德死後,迪巴斯不肯吃這悶虧;也因為數目很大,羅倫才起了殺心,覺得值得幹這一次。」
「在弗蘭克斯福德的公寓裡一直沒有出現過錢,不在抽屜裡,也不在衣櫥裡。沒看到他放在牆上的保險櫃裡,也沒看到他藏在書桌裡。大家搜了這麼多遍,還包括我今天搜的一遍,唯一沒有看到的就是現金。」
「也可能一直都在藍盒子裡啊。」
「你記不記得我曾經問過菸灰缸的事情?我坐在客廳裡,身邊的桌子上就有一個。那天晚上,那個菸灰缸就在旁邊,所以我以為原本是有一對的,化驗室不知道為什麼把兩個都拿走了。其實只有一個菸灰缸,就是我進屋之後見到的那個,也是化驗室的人從臥室裡拿走的那個。」
「就算是直覺吧。」
「你是沒有。也沒有把它掉在地上、撞到什麼東西,更沒有用它刮過牆壁。甚至在兩天前,你根本還沒有用過這根警棍!」我很戲劇化地用警棍指著他,坦白說這有點誇張。「這是新的,對不對,羅倫?全新的,沒用過幾天。因為舊警棍不能用了。舊警棍被玩得太過火了,經常摔在地上,早就破破爛爛了,表層有很多刮痕和細縫。你知道弗蘭克斯福德的血已經滲進去了——除了血,說不定還有皮肉的碎屑——你也知道化驗室的人可以查出來,因為你再怎麼擦洗也沒有辦法把罪證洗乾淨。所以,你乾脆就和-圖-書把舊警棍扔了。」
「一點也沒錯。」
「閉嘴,」雷.基希曼說。他又對著我加了一句:「說吧,伯尼,我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說完吧。」
「我不知道,我只覺得這根警棍輕重很合手。雷……」
「一派胡言。」羅倫說。
羅倫的嘴張得大大的,但沒說一句話。雷從我手上接過警棍,仔細看了看。「還真是粉|嫩粉|嫩的。」
我看著羅倫的右手。很有意思,他的手就放在腰際的槍套附近,只是他的槍套現在在我的腰上。他發現我在看他,手趕緊放了下來,臉色微紅。
「一半是你的,雷,你以為我不會分給你嗎?」
「他沒有把五萬美元全撿回去,只撿了四萬九千九百美元。」
「不是。」我說,「不知道弗蘭克斯福德為什麼昏倒,但可以確定的是它來得很快——中風、跌倒,都是一瞬間的事情。我猜先前有人給了他一筆錢,可能要他轉給什麼人,數目一定很大,他因此才耽擱了去劇場的行程。訪客給了他錢之後離開,他把錢拿到臥室,顯然在昏倒之前數過一遍。羅倫走進臥室時,裡面是一個生死不明的人和滿地的百元鈔票。」
「舊的那根有什麼不好?」
「我不知道是你啊,雷。」
我揚了揚手裡的盒子。「真的夠奇怪了,」我說,「這盒子現在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什麼錢?」
「雷,你不要再聽那個瘋子的話了……」
「舊警棍被你扔了嗎,羅倫?」
「哦,你還真可愛啊,羅倫。」
「雷,看在上帝的分上。」
「有必要的話,你覺得你找得到嗎?」
羅倫沉默了很久才說:「我以為他已經死了。」
「《被竊的信件》?」
「乾脆把盒子打開,我們自己看不就行了?」我打開盒子之後,他說,「美妙,簡直太美妙了。你是什麼時候變這把戲的?哦,對了,你上廁所的時候,還和羅倫一樣故意去沖馬桶。真有意思。這張鈔票一直在那裡,可是化驗室的人卻沒找到?我的天哪。」
「所以,除非凶手在行凶完畢離開弗蘭克斯福德公寓的時候,身上有鑰匙而且還肯花時間把屍體鎖在裡面,否則,就只能是弗蘭克斯福德自己轉過門把上的按鈕,把門給鎖死了。但我始終不明白凶手為什麼會有鑰匙,又為什麼肯浪費時間鎖門。」
「伯尼得找一個不見了的盒子。看他工作很有意思,他還把一張桌子給拆了,結果卻發現盒子在書架上,就在那裡,原來它被弄成一本書的樣子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吊我的胃口?」
「他遲早會說的,我猜不止兩萬,實際數目有可能是一倍以上。反正數目很大就是了,所以迪巴斯才想把它弄回去。當然,羅倫要回家數過才知道到底有多少錢,不過單單瞥一眼,他就知道那錢值得他傷人。」
「這就是雙子座典型的行事風格。胡亂扯個彌天大謊,說到哪兒算哪兒,看別人會不會相信。雷,我看我們還是把他抓起來吧,先用你的手銬把他銬住。他已經逃跑過一次了。」
雷意味深長地看了我半天。「你真的可以猜到盒子裡面有什麼東西?」
「除非證據在盒子裡。」
「我希望這件事情能做得很漂亮。我一直很討厭這個渾和_圖_書蛋,但還以為他分得出乾淨和骯髒的差別,分得出拿黑錢和殺人取財的差別。你知道我想幹什麼嗎?我現在想要真憑實據、鐵證如山,把這傢伙釘死在牆上。如果有那根沾了弗蘭克斯福德鮮血的警棍就好了,但我想他已經把它丟進焚化爐燒掉了。」
「他見過幾具。」
「五萬美元。」雷輕輕地吹了聲口哨,「難怪你對今天晚上的買賣沒什麼興趣。已經有五萬進賬了,何必為這一萬冒險?更何況這一萬還得和我分,而那五萬卻可以獨吞。」
「你出門之後,他還躺在地上,但你前腳出門,他後腳就爬起來,從桌上抓起菸灰缸便往臥室跑,然後就用那玩意兒往弗蘭克斯福德的頭上砸去。也許他用警棍把弗蘭克斯福德打昏了,也許弗蘭克斯福德已經死了,但他想製造一個顯眼的謀殺凶器。我猜那時弗蘭克斯福德還有幾口氣,但被那麼重的菸灰缸狠砸兩下,也就完了。然後他就假裝清醒,跑到街上,和你一起追捕凶嫌。他把所有的錢撿了起來,拍拍屁股輕鬆回家了,反正謀殺的重罪已經套在我的脖子上。」
我揚了揚藍盒子。「我現在還沒法打開這個盒子,」我說,「因為我沒法破解這個號碼鎖。但我會想出辦法的,我想我知道裡面是什麼——應該是一張百元鈔票,上面有血跡,血跡上說不定還有個指紋。如果弗蘭克斯福德在遭到羅倫的攻擊之前就已經流血的話,那上面就該是弗蘭克斯福德的血指紋。也許他撞到桌燈之後被割傷了也說不定。但我有個預感,上面是羅倫的指紋,這應該是很好的證據吧,你說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一向很愛錢。」
我只想到下了班的警員因爭論紐約尼克隊和紐澤西網隊哪個比較強,最終發生開槍互射的悲劇,但我想還是不要說這個比較好,估計說起來不會太愉快。
「哦,我的天哪。」雷說,「我跟你說警察上次只關了門,沒把它鎖好,難道這也不行嗎?」
「是啊,我想這樣也行得通。但是菸灰缸又怎麼解釋呢?弗蘭克斯福德不是被菸灰缸砸死的嗎?」
「我不怎麼確定。」
「他媽的,這是全新的。這不是你平常帶的那根,你什麼時候換了新警棍?」
「胡說八道。」羅倫說。
我不是。
「那是在弗蘭克斯福德被殺之前?」
「讓他說。」雷的聲音很冷靜,「到目前為止,你都還沒說到正題,伯尼。」
「……先把螺栓鬆掉,再挑開彈簧鎖。我就是這樣做的。」
「你說這是掩護?」
我們回到達拉.桑多瓦爾的小愛巢時,羅倫.克萊默已幾近崩潰。我用鑰匙開門,羅倫卻躲在門後。我們根本沒有想到羅倫就在門後,開門的時候重重地撞了他一下。羅倫一聲慘叫,卻被推門的雷狠狠瞪了一眼。「我真的不敢相信,」他說,「我還以為你坐在沙發上呢。」
對於最後的指控,我只能聳聳肩。「羅倫其實一眼就看到弗蘭克斯福德了,」我說,「他的眼睛應該很敏銳。如果你從客廳走到浴室,還沒到浴室就可以看到臥室裡有道粉筆的印記。當然那個時候沒有粉筆的印記,不過卻有個人在那裡,癱在床上。好奇的羅倫沒有上廁所,而是進屋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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