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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是的，是龍。」白羅頓時沉默下來。然後他低聲自言自語：「我簡直沒法理解，沒法理解！沒有一件事講得通！」接著他抬起頭來說：「我不必再留你了，小姐。」

「雷契特有可能是在那樣早的時候被殺的嗎？」

她轉身走出了餐車廂。

她聳聳肩膀。

「小姐，這列火車上發生了一件兇殺案，你對此感到難過嗎？」

「她的便袍是什麼顏色？」

「當家庭教師，教兩個孩子。」

「那當然。」

「恐怕我不會以歇斯底里的方式來表達我的感情。何況，死亡的事每天都有。」

「小姐，能否請你在這張紙上寫下你的永久通訊處？」

瑪麗．德本漢瞪大了雙眼。

「哦！」她像是吃了一驚，可是馬上站了起來。

「現在，小姐，關於昨天晚上的事，你能告訴我們些什麼呢？」

「那麼，那是誰的便袍？」

「謝謝。」她突然向他露出笑容，這笑容是在請求對方諒解，「你知道，她像一頭綿羊一樣，心裏一著急就會低聲嘟囔。」

「我剛才已經告訴你了：我不知ｍ.ｈeｔｕｂｏｏｋ•ｃｏｍ.ｃom道。今天早晨我大約五點鐘就醒了，當時我感到火車已經停了很長時間沒有開動。我打開房門，朝走道上看去，猜測我們大概是停在哪一個站上，那時我見到走道另一頭有個人穿著一件緋紅色的便袍。」

「是的。」

她點點頭答道：

白羅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這個問題顯然出乎她意料之外，她那對灰色的眼睛睜大了一點兒。

「你還有其他顏色的便袍嗎，小姐？譬如說，有沒有緋紅色的？」

「你對他的印象怎麼樣？」

「是誰？」

「惡劣透了。」她乾脆地回答。

「發生這樣的事當然是不愉快的。」瑪麗．德本漢冷靜地說。

「是的，正是那顏色。」

「是的，每天都有。可是謀殺案卻不是每天都有的。」

「我說不上來。她頭上戴著睡帽，我也只見到她的背影。」

「巴格達這地方不大安定。如果我能在倫敦找到一個合適的差事，我寧願在倫敦工作。」

「我是昨天在這裏吃午飯時才第一次看到他。」

「你看不出來那和_圖_書人是誰嗎？她是金髮或黑髮，還是灰髮？」

「赫伯德太太跟所有人都講了。」

德本漢小姐沒有答話。她瞇起眼睛，正視白羅的臉。她的眼神顯然是在說：「你真沒禮貌。」

「是的。」

「對的。」

「發生一件兇案對你來說並不稀奇，是嗎？」

「她看來心胸開朗，質樸、單純。」

「沒有，那不是我的便袍。」

「身材大小呢？」

「是去倫敦嗎？」

醫生搖搖頭。

「你知道雷契特這個人到底是誰嗎？」

她照著做了。字跡清晰秀麗。

「是的。」

「是的。」

「現在還不確定。」

「既然這樣，我想你可以請你的朋友放心，小姐。」

「夜裏她還離開過房間嗎？」

不過在走到門口時她遲疑了一下，然後又走回來說：

「她走開了多久時間？」

「我想，你是對我詢問的方式不大滿意吧。」他眨了眨眼睛，「你認為，在英國就不會以這種方式進行詢問。在英國，一切都有固定的一套方式，詢問只嚴格限於與案情有關的事情循序進行。可是和-圖-書，小姐，我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我先要審視一下證人，了解他們的個性，然後再按情況提問題。剛才我詢問的那位先生，想把他想到的一切，不論什麼內容，全都告訴我。對他那樣的人，我只能請他答話不要離題；我要他只回答是或否，這個還是那個。接著就是和你談話了。我馬上看出你是個有條不紊的人，你就事論事，回答問題一定簡要又切題。唉，小姐，人生來就愛找麻煩，所以我要向你提出的問題完全是另外一套做法。我問你『覺得』如何、有何『看法』這種詢問方法你不喜歡嗎？」

「我沒有認真想過。不過，我的回答是『不』，我不能說我感到難過。」

「是英國人嗎？」

瑪麗．德本漢走進餐車廂時，證實了白羅早些時候對她的評價。她身穿一套短小的黑色衣服，配以淺灰色的襯衫，顯得十分協調。她那頭深色的頭髮帶有光滑的波紋，梳得整整齊齊，紋絲不亂。她的神態也像她的頭髮那樣，安詳自若，不動聲色。

「大約五分鐘。」

她微微一笑。

「看來身材不和_圖_書矮，挺苗條，不過很難說。那件便袍上還繡著龍呢。」

「啊！我想我可以不算失禮地透露一下，火車從阿勒坡開往伊斯坦堡時，我曾看過你的便袍，似乎是淡紫紅色的吧——」

「你真是十足的盎格魯撒克遜性格，小姐，你毫不流露感情。」

「我根本沒去注意他。」

「如果你不介意，那麼我得說，這種詢問方法有些浪費時間。雷契特先生給我的印象是好是壞，和是誰殺了他似乎毫無關係。」

白羅的身子朝前探了一下，就像是一隻撲向老鼠的貓。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那位瑞典女士叫奧爾森小姐，對嗎？她好像心事重重。她說，你對她說，她是最後一個見到死者的人。我想，她覺得你在懷疑她。我能告訴她你並不是這樣想的嗎？你知道，她是那種連一隻蒼蠅都不願打的人哪！」

「假期結束後你是否還回去當家庭教師呢？」

「你在巴格達做什麼工作？」

「你對和你同房的那位女士奧爾森小姐有什麼看法？」

「你原來並不認識死者嗎？」

「我真沒想過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個問題。」

「沒有。」

她點點頭。

「你並不覺得他是壞人？」

那位小姐的身子向後縮了一下，似乎吃了一驚。

「她去赫伯德太太那裏拿阿司匹靈時是幾點鐘？」

白羅轉過去問醫生。

「我的問題非常簡單，小姐。我再重覆一遍：這列火車上發生了一件兇殺案，你感到難過嗎？」

「有點兒淺棕色的那種天然羊毛。」

「是這列火車上的某個人嗎？」

「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十點半剛過。」

「恐怕沒什麼可說的。那時我已經上床睡覺了。」

「為什麼呢？」

「那麼你對阿姆斯壯案有何看法？」

「你並沒有說『我沒有那樣的便袍』，而是說『那不是我的便袍』，這就表明有某個人確實有那樣一件便袍。」

「明白了，我還以為你也許是去結婚的呢。」

她微微一笑。

「你的姓名是瑪麗．赫麥奧妮．德本漢，現年二十六歲，對嗎？」

她在白羅和布克先生的對面坐了下來，用探詢的眼光注視著他們兩人。

「德本漢小姐，我想你是從巴格達上車的吧？」

白羅兩眼盯著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