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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當然。」

「真有趣，我以前從來沒有到過這種地方。」

「拉許布里傑，拉許布里傑？老史全奇說到她的一些情況。到底什麼情況呢？真是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他歎了一口氣，又搖搖頭。「記憶減退就是這麼回事。我有敵人，一大群敵人。他們現在可能都在監視我。」

「對。」蛋蛋說，「我也認為醫生那件案子不大一樣。」

「現在好一些了。」他把酒喝完時說道。「我的精神恢復了正常。該死的事業，使人精神崩潰。不能惹辛西亞生氣。她叫我不要說出來。」他點了點頭，「絕不要把這些事告訴警察。」他說：「他們可能會以為我弄死了老史全奇。嗯？不知你想過沒有，一定有人幹了這件事吧？是我們當中的一個人殺死他的。這想法真有意思。是哪一個呢？這真耐人尋味。」

「親愛的小姐，我告訴你吧。讓這種傢伙完蛋，這就是我的意思，把他送進地獄去。神啊，他們是殘忍的。幹掉他，讓他離你遠遠的。不管你怎麼懇求和祈禱，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不管你受什麼樣的罪，那都是醫生造成的。我告訴你，我太清楚他們了！」他臉上的肌肉痛苦地抽搐著，收縮得很小的瞳孔凝視著她。「根本是胡說八道，我告訴你，是胡說八道。可是醫生們都說是在為你治病！假裝他們在幹的是一件正派的事。呸！」

「那是當然的。有許多原因可以證明，醫生都是愛管閒事的壞蛋。」他說這話時有點含糊不清。他將身體朝和-圖-書前欠一欠，又說：「不要讓他們太放肆了，懂嗎？」

「那天那個女人在我房裏幹了些什麼？」

「老實說，」米蕾小姐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都有可能。

「真讓人難過，不是嗎？」他說，「我是說，在約克郡的事。一個醫生被毒死，這當中一定有什麼有趣的事。你知道我的意思吧——真是搞錯了，醫生才是對別人下毒的人嘛。」

「當然，當然記得。兩次都發生了命案，是吧？請進，莉頓．戈爾小姐。」

「這消息使我太難過了。」米蕾小姐解釋說，「你知道嗎，我跟他相處了一輩子。」

「是的。我母親住在吉靈，他之前是那兒的教區牧師。自然，這事真讓我傷心。」

戴克斯述及巴塞羅繆．史全奇爵士時那含含糊糊的故事裏，也有什麼秘密嗎？佛萊迪．戴克斯是否既怕他，又恨他？

她穿過煙霧彌漫的七十二人俱樂部，走進空氣清涼的夜幕中。

「嗨，」蛋蛋說，「你好，你一定記得我吧？我們在康沃爾郡見過面，在約克郡又見了一次。」

蛋蛋還沒有完成今天的任務，她的下一個目標是聖約翰大樓，戴克斯家在裏面有棟房子。聖約翰大樓是一幢新的公寓大樓，有很多售價極其昂貴的套房。大樓配有豪華的風道，還有穿制服的守門人，他們威嚴魁梧，看上去就像外國的將軍。

「巴塞羅繆．史全奇爵士，巴塞羅繆．騙子爵士。我倒想知道他那個寶貝療養院裏發生了什麼。精神問題，ｈeｔuｂｏok.coｍ.cｏｍ他們都是這麼說的。一旦你進到裏面，就別想出來。他們要是說不准隨便離開，你就是插翅也難飛！因此你感到恐懼，他們也就成功地把你控制住了。」

儘管蛋蛋擔心戴克斯已經喝了太多的酒，她還是接受了邀請。

「跟巴賓頓先生嗎？」

「她在布魯頓忙著，就是她製作服裝的地方。」

「康沃爾案剖屍檢驗結果。」這幾個字在蛋蛋小姐眼前跳躍。「對各部份器官的檢驗分析……尼古丁……」

現在他搖著頭，拉下了嘴角。

「有一點。」戴克斯船長承認道，「你是說，那老牧師，在什麼地方？是在那個演戲的老兄家裏發生的事嗎？」

「如果他不是被謀殺的，」蛋蛋自言自語地說，「那就太離奇了。」

他大聲說：

「我是個強者，莉頓．戈爾小姐。」

他往後一仰，靠在軟沙發背上，彷彿已沉沉入睡。

她連忙遞過一便士，抓了一張報紙。就在她買報紙時，猛地跟一位婦女相撞，她也正在買報紙。蛋蛋向她道歉時，認出了這位查爾斯爵士的秘書，能幹的米蕾小姐。

「我要給巴賓頓太太寫封信。」她很快地說，「只是這似乎不太好，不太好……這事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我想見見你太太，她在家嗎？」

「長得一副兔子臉的女人，她是寫劇本的。在他死掉的第二天早晨，我剛吃過早餐走上樓去，她從我的房間裏走了出來，穿過走道的另一端那個掛著毛呢的門，一直走進僕人們的臥室。怪ｍ.hetｕｂｏoｋ.ｃoｍ•com吧？為什麼她要進我的房間？她想在那兒找什麼呢？她竄來竄去地到底想探查什麼？那件事與她有關吧？」他神秘地向前挪動身子，「或者，你認為辛西亞說的話是真的嗎？」

他們坐在七十二人俱樂部地下室幽暗的燈光下，啜著馬丁尼酒。蛋蛋說道：

佛萊迪．戴克斯得意洋洋地笑起來。他喜歡年輕漂亮的女孩，也許還不及他對某些東西那樣喜愛，不過，也差不多了。

「是個好看的小妞，這小姐真他媽的漂亮。」

蛋蛋站起身來。

「她說我在憑空想像，說我喜歡探頭探腦。」他無可奈何地笑起來，「我確實經常在觀察。粉紅色的老鼠，蛇，所有的一切。但是觀察一個女人方法卻大不相同……我注意到她了。這女人是個怪物，她的眼睛很刁，可以把你看穿。」

「當然，這只是一句玩笑。」佛萊迪．戴克斯說。

「哦？你是怎麼想的呢？」

蛋蛋停了下來，眼裏充滿懇求的目光。

「哪個女人？」

他直起身來說：

「真讓人緊張。」戴克斯說，「你會感到一陣顫慄，好像整個屋子的人都會突然死掉，誰都會想『下一個要輪到我了』，真讓你全身發抖。」

戴克斯搖搖頭。

女僕碧翠絲曾經說過，威爾斯小姐探頭探腦地四處打聽消息，現在又有了佛萊迪．戴克斯的說詞。她在找什麼？她又發現了什麼？她是否知道了什麼秘密？

「我告訴你，關於這件事，我什麼也不知道。我才沒打算做掉那位該死的牧師。不管和-圖-書辛西亞對你說了什麼，反正我不打算幹那種事。他心懷鬼胎，他們兩個都是，但是他們騙不了我。」

「以前你在吉靈認識巴賓頓先生嗎？」

還不等蛋蛋用吃驚的目光看著她，她的臉就先紅了。

「啊，天哪！」米蕾小姐叫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他開始滔滔不絕地說：

佛萊迪．戴克斯心裏想著：

她們倆站在一起，尋找著那條最新消息。對，就在這兒：

不知道為什麼，這種解釋並不令蛋蛋滿意。

「你當然是個強者。」蛋蛋說，「告訴我，你知道在療養院那位德．拉許布里傑太太的情況嗎？」

她那張醜陋的臉由於激動而扭曲了。蛋蛋驚訝地看著她。她過去總以為米蕾小姐是個缺乏人味的女人。

「果然他是被謀殺的。」蛋蛋說道。

「我得走了，非常感謝你，戴克斯船長……」

「是的。他突然倒地而死，實在太奇怪了。」

「巴塞羅繆．史全奇……」蛋蛋謹慎地改變話題。

「不懂。」蛋蛋說。

「我不知道這個地方，我從來沒注意過這個老頭。有趣的是，他死的情況跟老史全奇是一模一樣。是有點古怪，我想，不可能是被謀殺的吧？」

然而，巴賓頓那件案子竟毫無犯罪的任何線索。

這時，一輛計程車在大樓前停下，戴克斯船長從車裏面出來。蛋蛋等了三分鐘，然後橫穿街道，走進大樓裏。

「他們把人的性命當兒戲。他們的權力也他媽的太大了，絕不能讓他們這樣下去。」

「我累死了，」他抱歉地說，「實在累死了。和_圖_書」

他心神不寧地朝四周看了看，然後湊近餐桌對面的蛋蛋。

就在這時，她突然屏住了呼吸，因為她從附近一張報灘的佈告欄裏，瞥見了這幾個字：「康沃爾案剖屍檢驗結果」。

「也許，你知道是哪一個。」蛋蛋說。

他把服務生叫來，硬要蛋蛋再喝一杯，她謝絕了，他只好自己要了一杯。

「辛西亞要六點以後才會回來。我也剛從紐伯里回來。玩得不開心，只有早點兒走。跟我去七十二人俱樂部喝杯雞尾酒好嗎？」

他看看蛋蛋，心裏很生氣，並起了疑心。

他被自己所說的話引得哈哈大笑，然後又要了一杯杜松子酒。

「你幹嗎要那樣說？我怎麼會知道呢？」

蛋蛋沒有走進大樓裏，只是在對面的街上來回踱步。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她算了一下，應走了好幾英哩的路了。時間到了五點半。

「我知道，我今天到了那兒。我以為現在她已經回家了。我來這兒，我想她不會在意。只是我遇到了些麻煩……」

「我還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不可能是被謀殺的。」他果斷地說，「誰也不會殺教區牧師。可是醫生就不同了。」

他的聲音已含混不清了。

「你真聰明。」蛋蛋說，「我以前從沒有想到這一點。」

蛋蛋想道：「我最好在他喝得爛醉之前趕緊走。」

「戴克斯太太說了些什麼？」

「我們每次聚會，就有死亡。」蛋蛋說，「你說奇怪嗎？」

「不要謝我。我很樂意，樂意至極……」

蛋蛋摁了摁三號房的門鈴。戴克斯自己開了門，他正在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