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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羅掛上話筒，一臉沉思。

「你沒有對我解釋為什麼要殺死丈夫——也沒有為自己爭辯那是完全正當的行為。」

他開始朝國王大街方向走去，邊走邊想，不時點點頭又搖搖頭。

「沒錯——但是今天你做得過頭了吧？」

白羅忍不住大笑起來，他頭向後仰，高亢的法式笑聲迴盪在整個房間。

「夫人，憐憫心不是靠得住的嚮導。沒錯，那年輕女孩看起來是那麼膽怯和脆弱，那麼孤獨無助，實在讓人不得不憐憫。但是我卻沒有同感。夫人，要不要我告訴你，這位可憐的女孩殺死謝塔納，是因為他掌握了她的秘密，他知道她為了隱匿偷竊行為而殺死了女主人。」

洛里默夫人看起來沒那麼有自信了。不過她還是盡量保持原有的風度：

「明天再說吧和*圖*書。」他自言自語地說。

「那當然好囉。和你同行我深感榮幸。」

「白羅先生，我為什麼這麼做，完全是我自己的事。」

「請允許我告訴你，夫人，你是一個了不起的女性。我要向你致以最高的敬意。是的，千裏挑一。你甚至沒有做千分之九百九十九的女人都忍不住會做的事。」

「我一直在盯著她。不過為什麼要快呢？」

洛里默夫人定定神，漠然地說：

「不，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巴鬥主任沉默了一兩分鐘，然後說：

「請放心，」白羅一本正經地說：「夫人。未經同意我是不會說出一個字的，再說我也有自己的辦法。現在我知道該怎麼去做了——」

白羅點點頭說：

「回來了，有收穫吧？」

外面很冷，和-圖-書白羅站在人行道上，來回打量著，希望能攔住一輛計程車，但是他一輛也看不見。

「何況我知道自己也……」她聳聳肩沒有說出下半句，接著又說，「我哪有資格指控別人呢？一切只能由警方去辦。」

白羅站起身來。

「哈哈哈……」

「我向來不喜歡悲天憫人，但是人老了心還是會變軟。我可得告訴你，我並不常為憐憫心所驅使。」

白羅回到家的時候，巴鬥主任已經走了，沒有留下任何訊息。

「噢，這太令人毛骨悚然了！」洛里默夫人尖聲說道。

洛里默夫人冷冰冰地說：

「想想我的話吧，夫人。好了，我該告辭了。」

「當時已經很晚了，那一盤梅雷迪小姐是夢家，她繞過去看搭檔的牌，又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的。那盤牌wｗｗ•hｅtｕｂoｏk.com•com沒什麼意思，結論很明顯。我懶得費心去算牌。最後三輪的時候，我抬頭看向壁爐那邊，那時梅雷迪小姐正俯身對著謝塔納。我看到她的時候，她正準備直起身來，手還放在謝塔納的胸口上，這個姿勢令我感到驚訝。她飛快地朝我們這邊瞥了一眼，我看見她滿臉驚慌和恐懼。當然，那時候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只是不明白這女孩到底在幹什麼。後來——我明白了。」

他心緒不寧，在壁爐邊坐了好久，自顧自地皺起眉頭，最後他決定將滿懷的疑惑和焦慮暫時擱在一邊，先睡一覺。

「可憐的孩子，」洛里默夫人說，「那麼年輕，那麼憂懼，在世上還有好長的路要走。我替她保密你覺得奇怪嗎？」

「我懂你的意思了，只是目前沒人……噢，ｗww.ｈetuboｏｋ.ｃom.cｏm絕不能有僥倖心理。事實上我已經寫信給她了，正式的公文。我通知她，明天我要上她那兒去，我想讓她驚慌一下也好。」

「哦！」洛里默夫人顯得有些震驚，「是嗎，白羅先生？」

但是明天發生的事，他完全沒想到。

「必要的話，白羅先生，我可以完全否認今天的談話。記住，你沒有證人。沒錯，我是跟你說了我看見的事，但是——只有你知我知。」

白羅說著，再次將她的手舉到唇邊吻了一下，然後告辭走出了洛里默夫人家。

「我認為有，朋友。我們得跟踪梅雷迪小姐，而且要快。」

「了不起！」

「也許吧。我和你一起去怎麼樣？」

「她很可能會惹出大麻煩。」

他接過她的手，輕輕吻了一下。

「對不起，夫人。」他揉揉眼睛，止住笑聲，ｈｔｔps://wｗw•hｅｔuboｏｋ.ｃom.ｃom對洛里默夫人說，「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我們爭論，我們推斷，我們到處調查，我們探究心理學，但是我們自始至終沒有想到，這個案件有一位目擊者！好吧，夫人，請你說給我聽吧。」

他偶然回頭，有個人正走上洛里默夫人家的台階，從身材上來看，好像是梅雷迪小姐。他猶豫了一下，不知該不該轉身回去，最後還是決定繼續走自己的路。

「她至今不知道你看見了。她不知道你知情？——」

「什麼事？」

「我毫不懷疑。人人都以為她既溫順又可愛。不！夫人，小安妮小姐可是危險得很哩。一旦她的安全和舒適受到威脅，她就會不顧一切地發動攻擊，比誰都詭詐。安妮小姐不會只犯下兩件案子就收手的，她會愈來愈有自信……」

他給他撥了個電話，那邊說的第一句話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