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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書桌旁邊，不安地注視著那支翠綠色的羽毛筆。

「總歸一句話，」傑派說，「但願我知道他在玩什麼把戲。」

「你是在考我嗎？不過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三個月前她自己開支票領了兩百英鎊，而昨天又領出兩百英鎊……」

白羅笑起來：

「詹森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別的了，長官，據我的了解，住在二十二號的司機十點半回來，因為他答應給孩子們放焰火。他們當時都在等著他呢，小街裏的其他的孩子也在等。他放煙火時大家都圍在旁邊看。後來大家都回去睡覺了。」

「會是她幹的嗎？」傑派燃起一線希望，「很可能喔，你知道。我們必須找人查她的不在場證明。她搞不好和那位年輕人發生了一些爭執——那位大有前途的國會議員。我覺得她對他的評價太苛刻了。聽起來很是可疑，一定是她自己喜歡上他，而他卻拒絕了她。如果她願意的話，她很可能會殺死任何人，而且殺人的時候還能保持冷靜。對，我們得去查查她的不在場證明。她容易得很，畢竟埃塞克斯郡離這裏不算太遠，有很多火車可搭，汽車開快點也可以。得弄清楚她昨晚是否因頭痛早些上床了和*圖*書什麼的。」

「是的，顯而易見。」

「一本球莖植物目錄和一本舊雜誌。」

「好吧，」他說，「我知道我下一步該幹什麼，那你呢？」

「是呀，是呀，一定是外力所為。」

「辦這種案子就是有些麻煩，」傑派抱怨道，「出於某些高尚的動機，人們就是不肯坦誠相告。」

「你的意思是，她昨天支付了那筆錢？」

「他說些什麼？」

「四十五歲，」傑派說，「不太可能是拉弗頓—韋斯。」

「我看，他就像人家說的，有一點老糊塗了，長官，」詹森警官說，「唉，畢竟歲月不饒人嘛。」

「你是說從女佣那兒嗎？沒有，她講了一大堆，可是實際上她知道的並不多，只是證實了艾倫和普蘭德萊相處得很好。我已經派詹森到這條小街上去做些調查。我們還得跟拉弗頓—韋斯先生談談，看看昨天晚上他在哪兒，幹些什麼。同時我們還得查查她的文件。」

「普蘭德萊小姐也許能告訴我們的。」白羅建議。

詹森警官推門進來了。

最後傑派往桌子上一靠，嘆了口氣：「沒什麼好玩的，不是嗎？」

「是的，她透支了。」

他立即開始行動www.hetubook.com.com。時不時地咕噥幾句，並扔給白羅某些東西。很快他就搜了房間一遍。桌子裏面沒多少文件，而且都收拾、擺放得整整齊齊。

「哦，的確是謀殺。手槍在放到她手裏之前被擦得很乾淨，上面沒留下任何指紋。即使她用那種手臂繞過頭去的怪姿勢自殺，她總也要拿著手槍，而且她也不可能在死了之後還爬起來擦手槍吧。」

「那個年輕女人難纏了點。」傑派抱怨道。

兩人又來到艾倫夫人的臥室，屍體已被拍完照搬走了，指紋專家取證後也離開了。

「沒別人進入十四號了嗎？」

「瘋了，」他說，「簡直瘋了。」

「對，問題是她付給了誰呢？」

「可是採集成果令人失望。門把上沒有，窗戶上也沒有。有意思，呃？倒是艾倫夫人的指紋到處都是。」

「是的，先生，有幾件事。第一，沒人確切地聽到了槍聲。兩三個女人說她們聽見了，因為她們愛認為自己聽見了——但只能打聽到這麼多。那些爆竹放起來，連狗耳朵也聽不出什麼。」

「是別指望了。接著說吧。」

「所以十點二十分時艾倫夫人還活著，」他說，「還有呢？」

「你究竟有何想和-圖-書法？如果有人想銷毀罪證或什麼的話，你最好記住，他們不會就把它們扔到廢紙簍裏的。」

「哦，詹森，有什麼收穫沒有？」

傑派卻懷疑地看著他。

傑派嘟噥了一句：

「是啊，但我們就得頭痛了。」傑派牢騷滿腹。

白羅攤開雙手：「哎，我們只談了煤氣爐。」

「或許吧，」傑派喪氣地說，「也或許不會，如果她願意的話，我打包票她會告訴我們很多事情。你怎麼樣，白羅？你和她獨處了一會兒，你不是常誇口說，你那種告解神父式的態度，十有八九會博得好感嗎？」

「大部份都沒什麼問題，只是帳單——有幾張還沒付清，沒什麼特別的。還有請柬，朋友的便條，這些東西……」他把手放在七、八封一堆的信件上，「還有她的支票和存摺。有什麼讓你感興趣的嗎？」

「這豈不是更有機會表現你的聰明才幹嗎？」白羅安慰他說，「順便問一句，指紋採集的情況如何？」

「煤氣爐，煤氣爐，」傑派一派厭惡，「你是怎麼了，老傢伙？自從你來這兒以後，你唯一感興趣的就是羽毛筆和廢紙簍。噢，對了，我還看到你往樓梯下面瞧了好一眼，那裏有什麼東西嗎？」

「『好吧hetubook.com.com，你仔細考慮一下再通知我。』然後她說了句什麼，他回答『好吧，再見。』說完他便鑽進汽車，開走了。」

「而支票本上沒有留下任何存根。除了給自己開了幾筆小數目的零花錢——最多十五英鎊——沒開據別的支票。而且我跟你說，你在這棟屋子裏找不到那些錢。有一個手提包裏有四英鎊十先令，另一個皮包裏有一兩個先令。我認為這已經很清楚了。」

「這個人，不管他是誰，待了不到一個小時，大概十點二十分離開的，還在門廊和艾倫夫人說話。小男孩弗瑞雷德．霍格從旁邊經過時聽到了他說的話。」

傑派摸了摸鼻子。

「你說得很有道理。只有無關緊要的東西才會被扔在裏面。」白羅謙和地說。

「可不能把她當作傻瓜看待，」白羅表示贊同，「她絕對不傻，實際上，她是個相當聰明而且能幹的年輕女子。」

白羅深以為然。

白羅嘆口氣說：

「沒錯。」

「沒有——不是說沒人去，只是沒人注意到罷了。」

「十點二十分。」白羅思索著說。

「還有呢？」

詹森警官禮貌地保持了沉默，臉上卻露出英國人的自負：「看看這些外國佬！」

「他是我一個老朋友，」傑派解釋m.hetubook.com.com道，「提醒你一句，不要以貌取人，現在他可仍然是寶刀未老喔。」

「昨天下午和晚上的大部份時間，艾倫夫人都在家。她大約下午五點鐘回來，之後六點鐘左右又出去了一趟，不過只是到街尾的郵筒寄信。九點半左右開來一輛小車一史坦頓斯瓦倫轎車——一個男人下了車，據描述約四十五歲，像軍人一般健壯，十足紳士派頭，著深藍色大衣，圓頂禮帽，唇上蓄著一排整齊的鬍子。住在十八號的司機詹姆斯．霍格說，曾經看見他來拜訪過艾倫夫人。」

「你說得對。」白羅附和道。

「這就是那位赫丘勒．白羅先生啊！我聽說過他。」

「這不能責備他們，我的朋友。」

「不管怎樣，」傑派接著說，「她對我們隱瞞了什麼，對吧？難道你沒感覺到嗎？這年輕女人知道一些事情。」

他大聲說：

「嗯，」傑派說，「那倒可能。好了，那我們勢必要去找這位『唇上有一排整齊鬍子的軍人紳士』了。很明顯，他是最後一個見到艾倫夫人還活著的人。不知道他是何許人也？」

「很好，」白羅說，「那我會繼續檢查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還有垃圾箱要看呢。」他轉身敏捷地步出房間，傑派望著他，一臉厭煩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