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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兩好三壞

作者:九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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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會我也不會,不這麼幹怎麼辦?總得有人負責才行吧。」老闆說得理直氣壯。
沒有別的選擇了。
「馬的,剛剛把所有的魚肉都用光了,不得已,只好損失點讓你們吃我多年珍藏的好肉。」
「陳美鳳就是咬著我的超勤勞壽司時跟我拍照的,坦白說我這個人做菜馬馬虎虎,但說到握壽司我可是慢火細燉,勤能補拙。」老闆叼著菸說話,一邊說煙蒂就一直落在醋飯裡。
吃不吃?
「真的不說嗎?」小雪雙手附在阿克耳旁,壓低聲音。
「超新鮮生魚片?」小雪忍住笑意,她突然開始覺得這件事很kuso、很好笑了。
「不吃?還是得付錢啊!」老闆挖著鼻孔,叼著那根快燒到屁股的臭菸,一臉漫不在乎。
「自己看,包裝上的保存期限到明天中午,現在還頂新鮮的吧?」
老闆滿身大汗,說:「正所謂一分錢一分貨,就是這個道理。」
事實上阿克也難以抗拒,終於還是開口了。
如果現在去轉扭蛋,一定是幸運的小叮噹吧。
「那妳會不會刮鱗片?去魚內臟?」老闆的鼻毛很長,長到都打結了。
正驚訝超新鮮生魚片要價五百的阿克,雖然開始意識模糊,仍憑藉一流的動物直覺閃頭躲開。
「不吃。」阿克跟小雪在桌子底下,手牽著手。和_圖_書
老闆打了一個大哈欠,濃濃的口臭瞬殺了一隻飛在附近的蒼蠅,不偏不倚落在另一尾死魚的眼珠子上。
老闆將幾條七七乳加巧克力的包裝剪開,一條條放進沸騰的火鍋裡。
「挑不挑食?」老闆拿起菜刀問。
老闆伸手一彈,將昏厥的蒼蠅彈向阿克。
老闆的手汗、黑色的手垢、掉落的煙蒂、神祕的庫存肉片、還有那致命的體溫通通混在一起,以上提及的每一種成份,都可能是毒殺外星人的最佳武器。
老闆從冰櫃裡扛出一塊肉,一塊光用看就覺得超硬漢的肉。
「今天還打得不過癮呢,再去揮個兩百球吧!」阿克躍躍欲試。
好像磁鐵,天生就彼此吸引著。
老闆終於累得停下來,將那握壽司放在兩人面前的保麗龍盤。
「差點忘了,瞧你餓的。」老闆猛然拍拍自己的腦袋。
「老闆,我們點的是巧克力火鍋吧?」阿克還是沒忘記眼前快滾起來的火鍋。
阿克用筷子戳著超勤勞握壽司,筷子隱隱一震,足見握壽司裡蘊藏了強大的邪惡內力,光是外表就瞬殺了所有的美食專家。
「老闆,你剛剛沒刮鱗片也沒去內臟耶,失敗。」小雪雙手在頭上劃了個叉。
就這麼捏了起來。
但誤闖進「幻之絕技」的兩人都絕口不提那尚未和-圖-書出現的「超勤勞握壽司」,以免打擾到聚精會神看鎖碼台的幻之老闆,害慘了自己。
阿克與小雪看到這一幕,心中打定,死也不吃超勤勞壽司。
「可是你不想看看超勤勞握壽司有多勤勞嗎?」小雪好奇死了。
笑著笑著,兩人的手不知何時又牽了起來。
「真的好好笑好好笑!」小雪扶著路燈,笑到快岔了氣。
於是十分鐘後,老闆勉為其難地展現他最得意的無雙絕技,從冰箱裡拿出一個木桶,木桶裡當然是冷冷又刀槍不入的硬醋飯。
兩人在路燈下笑了好久,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卻在一個眼神交錯中,又想起胖老闆一邊看A片一邊捏壽司的滑稽模樣,雙雙再度陷入無可遏抑的大笑中。
看著那泛黃的握壽司,阿克似乎能感覺到那握壽司,正發出無法估計的負面能量。
小雪也跟著阿克這麼做,這種生魚片吃起來恐怕會跑好幾趟醫院。
「挑,挑得很。」小雪趕緊說。
「融匯了蔬菜、水果、蛋白質跟一堆DHA跟ABCDEFG的超營養綜合快炒,專治挑食的不乖小孩啦,一個禮拜吃一次,保證身體勇壯到比天天吃阿鈣、還要容易有健康的膝蓋。」老闆點了隻菸抽著,一手拿著鍋鏟象徵性地炒著超營養醬汁。
一捏,五分鐘過去了,和_圖_書老闆坐在櫃台後的竹藤椅上看著鎖碼台發表政治性的評論,還不時要阿克與小雪提供一點時下年輕人的意見。
「謝謝老闆。」小雪一手摀著嘴,一手拍著阿克的肩膀。
「不會。」小雪,她剛剛忘了說魚骨頭也沒拔掉。
「是啊真是世界奇妙物語啊。」小雪這才明白,牆壁上大照片裡的陳美鳳的表情原來不是醍醐灌頂,而是五味雜陳。
小雪用筷子撥弄湯水裡的巧克力條,肚子裡祟動著無限笑意。
「那就是不吃魚頭跟魚尾?沒關係,顧客至上嘛。」老闆的菜刀看起來很油膩,卻也鏽跡斑斑。
老闆目不轉睛看著鎖碼頻道上的人狗大戰,雙手將已經被超市處理好的鮭魚片,剁成大小不一的零碎片塊,放在保麗龍盤子上遞給兩人。
「去哪?回去了嗎?」小雪。
三分鐘後,路燈下,距離幻之絕技三百公尺的馬路旁。
「那是蝦小?」阿克咬著指甲。他已經忘記上次咬指甲是五歲、還是六歲。
「一切都是幻覺啊。」阿克此時才領悟到這間店名為「幻之絕技」的奧義所在。
濃稠的醬汁在高熱翻炒下,漸漸變成類似比薩的怪東西,聞起來卻出奇的不壞。
「這塊肉可了不起了,它同時是霜降牛肉、神戶牛肉、德國豬腳、雞腿、岡山羊肉、薑母鴨,反正這歹和*圖*書年冬沒有人會在意這些,哈哈,哈哈。」老闆奮力剁了剁,總算砍了幾片薄肉下來。
阿克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凝而不發。
老闆東張西望,好像找不到他要的食料。
阿克與小雪就這麼燙著生魚片與火鍋料吃,畢竟煮熟了一切都好說,而且融化掉的七七乳加巧克力味道還真不壞。小雪甚至鼓起勇氣嘗了一口超營養快炒,坦白說還不至難以下嚥。
果汁機劇烈晃動了一分鐘後終於停下,老闆將裡頭味道跟顏色都令人抓狂的漿汁倒在一個鐵鍋裡,點火加熱。
阿克深呼吸,顯然在調整自己快要火山爆發的情緒,然後用筷子夾起剛剛那絕對不新鮮的生魚片,放進沸騰的火鍋裡燙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克笑得前俯後仰。
「那是什麼肉啊?」阿克目瞪口呆。
肉散發出的長久凍氣,讓坐在旁邊的小雪與阿克感到臉上一陣冰寒。
「一人吃一半,感情不會散,有一種東西,叫幹砲,幹砲也要有高強體力嘛。」老闆說,抽著菸。
「打帶跑!」小雪大叫。
老闆隨手抓了一把冷醋飯,配上一片來歷不明的薄肉,就這麼捏了起來。
「我一定不會想吃的。」阿克說,看著筷子上燙得雪白的魚肉,魚肉上還沾著黏糊的巧克力醬。
開玩笑,要我生吃剛剛從超商裡買m.hetubook.com.com出來的鮭魚片?阿克心中怒吼。
但既然花了錢,表演是非看完不可。
老闆將快炒用菜刀切成兩半,阿克一半,小雪一半。
老闆點落煙蒂,大肆批評鎖碼頻道上的激|情演出有多不專業,還說要是由他擔綱演出,保證效果猥褻十倍,什麼臭作鬼作遺作、淫|獸都市、夜|勤|病|棟的,通通被他比下去了。
老闆拿起那把油膩菜刀一砍,居然發出清脆的鏗鏘聲,還飄起零星的金屬火花,真是場流焰四射的豪邁料理。
兩人猛點頭,老闆毫無遲疑將死魚頭跟魚尾剁掉丟垃圾桶,拿出他最常用的果汁機,將去頭去尾的魚屍丟進去,然後將那兩粒雞蛋隨手亂敲,讓蛋白蛋黃跟幾片蛋殼也唏哩呼嚕流了進去。
小雪的臉上浮出幸福的顏色。
阿克對著老闆飛擲出筷子,老闆哇哇怪叫躲開,兩人立刻就往店外衝。
阿克還猜不透老闆是在做哪一道菜,老闆已將最後一把青菜與番茄放進果汁機後,按下「絞碎」鈕,果汁機登登登爆攪了起來,晃得厲害。
阿克與小雪盤算著奪門而逃的計畫,卻又忍不住打賭老闆會捏多久。
「小雪,比賽進行到第九局,我隊還落後對方一分,二壘有人,無人出局,打擊者該怎麼辦?」阿克開口。
「握一個就要握很久,怎麼樣?不是蓋的吧?」
答案是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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