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是的，佛特斯庫先生——此刻我已經派一個人在那邊負責。」
尼爾督察衡量其可能性。「不，長官，我不認為如此。他太愛惜生命，不會參加。他也許猜到她的想法，但我想不是他教唆的。」
尼爾咕噥道：「一本正經的柏西。」
「他的律師是貝德福廣場的『畢林斯來，荷斯梭普和瓦特斯事務所』。至於遺囑，我能約略報告主要的內容。」
「佛特斯庫先生，好像是真的喔。你弟弟今天要從巴黎趕來。」
「傭人沒問題？」
「我不懂，真的不懂。我簡直無法相信。」
「督察，你是要告訴我，家父被人蓄意毒死？」
「的確是，佛特斯庫先生。」
柏西瓦爾．佛特斯庫走出去。
柏西瓦爾喃喃說道：「現在我瞭解他們在醫院的態度了——他們叫我來這兒打聽。」他突然住口，隔了一會才說：「喪禮呢？」說話帶著疑問口氣。
「她有機會。動機呢？」副局長躊躇道：「有動機？」
尼爾猛看他一眼——柏西瓦爾對自己的話似乎很有把握。
副局長說：「是『塔西因』沒錯。我剛剛收到初步的報告。」
「是的。」
尼爾督察說：「令尊是被人用『塔西因』毒死的。」
「確實沒有hｔｔps://m•ｈetｕboｏk•ｃom.ｃom。他做事真荒唐，背著我召回蘭斯。」
尼爾說：「愛麗絲漫遊奇境。海依，你不認識你的愛麗絲嗎？」
「是的，先生，現在都如此。」
「明天驗屍以後開偵查庭。偵查程序時會很正式，然後休會，擇期再開。」
「佛特斯庫先生，也許你們是為別的原因吵架。」
柏西瓦爾說得很明白：「兩年前家父再娶時立了新遺囑。家父無條件遺贈十萬英鎊給他太太，五萬英鎊給我妹妹愛蘭。餘產由我繼承。當然啦，我已經是公司的股東。」
「我能不能請問你有沒有什麼概念，有沒有懷疑誰——真的，我——」他又突然停下來。
他皺眉皺得更厲害。
柏西瓦爾．佛特斯庫先生年約三十來歲，是整潔的金髮白膚男子，髮色和眼睫毛的色澤很淺，說話有點學究氣。
柏西瓦爾猝然停下來。蒼白的面孔漸漸失去血色。
「我想很少人聽過。是一種效果很突然很劇烈的毒素。」
「真不愉快。想一想這種事竟發生在我們身上——」
尼爾督察說：「那就確定囉，我們可以進行下去。」
「我向他提出我的觀點，可惜——」柏西瓦爾聳聳肩。
「不錯。和_圖_書好，繼續幹吧，尼爾。對了，現在柏西瓦爾．佛特斯庫先生在這兒。我跟他說過一兩句話，他等著見你。另外一個兒子的行蹤我們也掌握了。他在巴黎的布里斯托旅社，今天離開。我猜你會派人到機場接他吧？」
尼爾督察說：「佛特斯庫先生，一定的。」
柏西瓦爾瞠目皺眉。
「沒留任何財產給你弟弟蘭斯．佛特斯庫？」
「最近你們父子對於業務經營有不同的看法？」尼爾督察以和煦的態度提出這個問題。
「真可怕！」
尼爾督察說：「照遺囑看來，受益人是佛特斯庫太太、愛蘭小姐和你本人？」
「小心極了。」
「若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儘管找我。不過我想——」他停頓片刻——「你會到紫杉小築來吧？」
案情的摘要棒極了，很短，但是沒漏掉什麼相關的細節。
「我想你不知道他為什麼如此吧？」
「沒有，家父和我弟弟長期不和。」
「塔西因？我從來沒聽過。」
柏西瓦爾看一遍，發出詫異和惱怒的驚呼。他似乎不相信，而且很生氣。
「不過佛特斯庫先生，你若能告訴我們一點令尊遺囑的內容，對我們必有幫助，或者你不妨讓我跟他的律師接觸。」m.hetubook.com.com
「不是嗎？難怪——」他突然住口。
「看來如此，是的，先生。」
他說：「我忘了——我一時忘記家父已不在人間——」
副局長說：「是的，看來是他太太幹的。尼爾，你自己認為如何？」
「好的，先生。」
「督察，我不太以為然。」柏西瓦爾的額頭浮出一抹紅暈。
「這件事不尋常，很不尋常。不，我真的想不通。」
「白天我大抵在辦公室。那邊有很多事要料理。但是我傍晚會到紫杉小築。」
「是的，長官，我有打算……」
他嘆口氣，走向門口。
「噢，我們不能隨便下結論，不過這種假設行得通。另外兩個有機會下手的人呢？」
尼爾說：「我不知道。」接著小心引述名言說：「他們都是很不討人喜歡的人物。」
副局長說：「聽來好像是他太太幹的。」他正專心聽尼爾督察報告。
尼爾搖頭表示同情。
「令尊沒跟你提過這件事？」
柏西瓦爾嘆口氣：「我想我大概受益不多。要交遺產稅，你知道的，督察。而最近家父——算了，我只能說他的某些財務措施很不明智。」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代表什麼？」
「我懂了。通常都如此？」
尼爾質問道：「你態和*圖*書度很強硬，是不是？換一個不太客氣的說法，你們曾為此大吵一架，對不對？」
「尼爾督察，你不難想像，這對我是可怕的打擊。」
「我們沒吵架，督察。」
「佛特斯庫先生，麻煩你告訴我們。這種常規恐怕非進行不可。」
海依說：「那是一本名作，對不對，長官？第三廣播節目，我不聽第三廣播節目的。」
謙謙虛虛坐在牆邊的海依巡佐抬頭用疑問口氣說：「長官？」
「此外你不覺得誰可疑？」
「我只能說我前天離家的時候，家父身體好得很。這次食物中毒或其它的什麼毛病一定來得很突然吧？」
副局長咯咯笑：「好，我們現在見柏西瓦爾．佛特斯庫吧。他別名叫『一本正經的柏西』。」
「噢，長官，我認為有。為這位杜博斯先生，你知道。」
「你認為他也參加了？」
「是死者的女兒和兒媳婦。女兒跟一個年輕人來往，父親不肯她嫁給他。她若沒有錢，他絕不會娶她的。這一來她就有了動機。至於兒媳婦，我不想說什麼。對她還不夠清楚。不過她們三個人都可能毒死他，我看別人倒不可能。女侍、茶房總管和廚師處理早餐並端進來，但是我覺得他們無法確定『塔西因』由佛特斯庫先生服用而和_圖_書不給別人吃下去——我意思是說，如果毒物是『塔西因』的話。」
尼爾不答腔。他問道：「長官，你有什麼心得？」
「還言之過早，佛特斯庫先生。」尼爾咕噥道。
「是的，我想是的。」
「不，我想沒有，長官。」尼爾督察不自覺想到瑪麗．竇夫和那謎樣的笑容。她臉上確實有一股微微的敵意。他說：「既然我們知道是『塔西因』，應該能查到兇手取得或配製這種毒素的證據。」
尼爾督察說他也覺得好像是那位妻子幹的。他憤世疾俗暗想道：兇手往往是妻子——反過來則是丈夫。
海依巡左似乎有點因惑。
「當然不知道。這跟他最近的行為相符——發瘋！莫名其妙。非阻止他不可——我——」
「你確定嗎，佛特斯庫先生？算了，沒關係。你說令尊和你弟弟至今仍未來往？」
柏西瓦爾．佛特斯庫準備要走了——他拿起帽子說：
柏西打了個冷顫。
「很突然，是的。佛特斯庫先生，不是食物中毒喔。」
「不，他很小心，不會這麼做。」
尼爾遞上瑪麗．竇夫筆錄的電報。
「茶房總管和女侍都顯得緊張。這沒什麼特別的，常常發生此種情況。廚子兇巴巴，家務女僕似乎很滿意……事實上都相當自然和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