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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變奏曲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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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紀奎絲小姐中毒了

十一、紀奎絲小姐中毒了

蘇珊若有所思地看著喬治。她沒見過這個表哥多少次,就是見了面,也總覺得很難認出他來。她問道:
「恐怕這裏還處於相當混亂的狀況。因為我姑媽葬禮和各種事情的關係,我還沒時間整理它,後來普羅克特醫生又來了,我當時想或許我應該讓它保持原狀。」
「是的。我不知道我——我——」
「不,不,我不敢確定。她切了一塊要給我,我謝絕了,然後她吃了一點,還說那個蛋糕很不錯,但我想不起來她是不是把蛋糕全吃了。」
「您真是太聰明了,班克斯夫人。並不是每個人都這麼聰明的。」
「您不是那個意思吧?」
參加葬禮的人很多,大多數村民都出席了。蘇珊和恩威斯先生是僅有的兩個送葬者,但家族裏其他成員送來了各式各樣的花圈。恩威斯先生問紀奎絲小姐哪兒去了,蘇珊低聲把昨晚的情況匆匆地說了一遍。恩威斯先生雙眉往上一揚。
「關於是誰送來蛋糕的問題,紀奎絲小姐想了很久,但她沒有絲毫懷疑。就像您說的那樣,她很高興,而且覺得榮幸。」她接著說道:「那裏面有沒有——足夠致死的毒藥?」
「您忘了——包裝紙大概被燒掉了。而且蛋糕究竟是不是寄來的,就是個疑問了。郵差小安德魯斯似乎記不起曾經送過這個蛋糕。他有很多郵件要送,因此不敢肯定,就這樣。這事有疑問。」
蘇珊搖了搖頭。
科拉.藍斯奎不是一個整潔或是有條理的女人。她的抽屜裏放滿了各式各樣、五花八門的東西。在一個抽屜裏,化妝用的裝飾品、信件、舊手帕和畫筆丟在一起。在一個放滿內衣褲的抽屜裏,一些舊信和舊帳單塞在其中。另外一個抽屜裏,幾件羊毛套衫下面有一個裝著兩副假瀏海的紙板盒。還有一個抽屜裝滿了舊相片和素描寫本。蘇珊瀏覽了一組顯然是多年前在法國某地拍的相片,相片中的科拉看來比較年輕,瘦削一些,她依偎在一個太過瘦高的男人肩上,那個男人滿臉鬍子,身上穿的似乎是一件棉絨外套,蘇珊猜想他就是已故的皮爾.藍斯奎。
「我想,」她說,「她一定是吃了什麼不對的東西。她看起來病得不輕。」
他走到床頭,把手塞到枕頭下,小心地把它拿起來。他的臉上慢慢地佈滿了笑容。
「砒霜?」蘇珊吃了一驚,「您是說有人給她下了砒霜?」
喬治慢吞吞地說道:
喬治的眼睛是那樣的黑。她以前以為他的眼睛是棕色的,沒想到竟是黑色的,黑色的眼睛總是有些奇怪,讓人覺得莫測高深,它們把雙眼後的思想隱藏了起來。
醫生目光銳利地掃了她一眼。然後他似乎得出了結論。
「她不想告訴我們這件事,因為她覺得在她這種年紀做這種事很愚蠢。但我認為可能就是這樣,」他的臉變得嚴肅起來。「如果不是犯蠢,紀奎絲小姐可能今天和*圖*書已經不在人世了。」
短斧劈下來的時候,她就躺在這張床上,睡得安穩踏實……在短斧劈下來之前,什麼都不知道……現在她不讓蘇珊安睡了……
「裏面有什麼有趣的事嗎?」
「您看。」他說。
「不知道——我當然不知道。」
「這似乎都不太可能——」隨即她突然倒抽一口涼氣。「哎呀,對了,結婚蛋糕!」
「果然不錯。您是藍斯奎夫人的侄女?」
從醫生臉上的神情可以看出來,他善於克制自己的脾氣,而且有過不止一次被人毫無必要叫去看病的經驗。但是他一檢查這個呻|吟的女人,態度馬上就變了。他對蘇珊做了各種簡要的吩咐,接著馬上就下樓打電話。然後他走進蘇珊所在的客廳。
死了就結束了,死後什麼都不復存在。人死不能復生。或者她是在重溫過去的某個場景——一個垂死的女人呻|吟時的場景……
「這麼說有人故意向她下毒?」
「是砒霜。」他說。
蘇珊說:
她試圖從床上起來,但是一陣嘔吐過後,又重新倒在枕頭上。她喃喃說道:
「您沒事吧?不痛也沒有什麼不適?」
「奇怪。您說她不確定那塊蛋糕是誰送的?還有沒有剩的?或者蛋糕的盒子還在不在?」
喬治在臥室裏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吹了個口哨。
蘇珊躺在床上,等著睡意襲來。這是漫長的一天,她感到累了。她確信自己馬上就會入睡。在睡眠方面她從未有過任何困難。然而現在幾個小時過去了,她仍是睡意全無,任憑思緒飛馳。
「真是奇怪。」蘇珊說。
她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把信交給他。
這一次她腦袋一碰到枕頭就睡著了。
醫生揉了揉鼻子,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什麼?結婚蛋糕?」
「但是——有另外的可能嗎?」
「可是紀奎絲小姐——」
「您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吧,班克斯夫人?」他說,「普羅克特醫生已經把紀奎絲小姐的情況告訴了您。那塊蛋糕化驗後發現,其中少許渣屑含有微量砒霜。」
「要是您不介意的話,我想到樓上去,班克斯夫人。」
「『這麼多年後,很高興再次見到你……看起來很好……平安到家,回來後不是很累……』」他的聲音突然一變,刺耳地讀道:「『我告訴你的事請不要向任何人說。那也許是一個誤會。愛你的哥哥,理察。』」他抬起頭來,看著蘇珊,「這是什麼意思?」
「在醫院裏,砒霜中毒。」
「噢,對了,那個跟科拉姨媽做伴的佣人。順便問一句,她在哪兒?」
「我給您拿一些小蘇打來。如果沒有好轉,早上我們可以叫醫生。」
「喬治?你嚇了我一大跳!」
「沒有。午飯我們是在王座飯店吃的,那是在驗屍審訊之後。」
「不知道,我去看看。」
家具和-圖-書又吱吱嘎嘎地響了起來……是不是有腳步聲?蘇珊擰開了電燈。什麼也沒有。神經緊張,根本就是神經緊張。放鬆……把眼睛閉上……
不,她必須不去想這一切。她一直以自己不會神經緊張而自豪。但她為什麼老想著不到一星期前的那個下午?想想以後的事情,想想將來,她的將來和格雷的將來。卡蒂岡大街上的房屋,那正是他們想要的。一樓是店鋪,樓上是一個漂亮的套房。屋後外面有一個房間,可以當作格雷的實驗室,從所得稅的角度來看,這會是一種很棒的安排。格雷會重新平靜、健康起來,再不會有那些令人驚恐的精神疾病暴發。有幾次他看著她,卻好像不認識她是誰。有一兩次她被嚇壞了……老科爾先生曾暗示、威脅過:「要是再發生那樣的事……」如果理察伯父這次沒死,或許還會發生那樣的事——確實還會發生……
「就是那個意思。有人送給她一個下了毒的結婚蛋糕。」
「誰?紀奎絲?在米茲小巷。對,我知道,我就來。」
「當然不介意。」
第二天早上莫頓警官前來小屋拜訪。
「再過兩三天她就可以外出走動了,」他說,「幸好您及時把我叫來。否則的話,就很危險了。」
「我怎麼沒見到你?」
「是的。」
蘇珊對這些相片很感興趣,但還是把它們放在一邊。她把所有她發現的書信文件整理成一堆,然後開始有條不紊地仔細查看。查看到四分之一左右時,她發現了一封信。她讀過兩遍後仍盯著它看,這時身後一個聲音把她嚇得叫了起來。
「您不會馬上就離開這兒吧,班克斯夫人?」
蘇珊從床上蹦下來,匆忙地披上睡衣,向房門走去。她走到樓梯平台上,敲了一會兒紀奎絲小姐的房門,然後走了進去。紀奎絲小姐的燈打開了。她正坐在床上,顯得很恐懼。她的臉痛苦地扭曲著。
「是的。」
紀奎絲小姐搖搖頭。
「自殺?她說不是,她倒想知道自己怎麼會去自殺。此外,要是她想自殺的話,她也不可能選擇砒霜。屋子裏有安眠藥,要想自殺,服多一點就行了。」
他沿著小路走向他的汽車。小屋裏很悶熱,蘇珊就讓門敞開著,然後慢慢地走到樓上,繼續她的工作。
「我可以看看嗎?」
「一定是她吃過什麼東西的緣故嗎?一定是食物中毒嗎?」
「我叫了一輛救護車。必須把她送到醫院去。」
「那是一件可惡的事,希望他們會抓到兇手。」
「我簡直是嚇呆了,」她說,「你們不能從郵戳上發現什麼嗎?或是筆跡上?」
「是的,我給她注射了一針止痛的嗎啡。但是看起來——」他突然停住不說了。「她吃了什麼東西?」
「嗯,我得走了。我不知道在安靜的小利奇特聖瑪莉還會遇到什麼事。先是一樁謀殺案,現在又有人試圖以郵hetubook.com.com寄的方式來下毒。怪事層出不窮,真是奇怪。」
「紀奎絲小姐,什麼事?您病了嗎?」
「她確實病得很厲害嗎?」
她表哥懶洋洋地笑了一下。
「她確實病得不輕嗎?」
「我不能胡思亂想,不能,不能。」蘇珊喃喃自語道。
「請——請給醫生打電話,我一定是吃了什麼東西……」
「您不知道嗎?」他問道。
「砒霜是不是不小心摻進去的?」
「我想沒有……甜餅、烤餅、果醬、茶——然後是晚餐。不,我不記得有她吃過而我沒吃過的東西。」
「我對她確實是了解不多。她和我姑媽一起生活了幾年——我就知道這些。」
他們一起找,最後在廚房備餐桌上發現了那個白紙板做的盒子,裏面還有一些蛋糕渣。醫生小心地把盒子包起來。
「另外的可能,班克斯夫人,就是有人用一張舊牛皮紙包裝——上面已經有紀奎絲小姐的姓名、地址和蓋過戳的郵票——特地把包裹塞進信箱或是放在門內,造成一種它是透過郵寄送來的假象。」他漠然地繼續說道:「您知道,寄結婚蛋糕是一個很聰明的主意。孤獨的中年女人對結婚蛋糕容易感動,很高興別人還記得自己。一盒糖或諸如此類的東西倒有可能引起懷疑。」
「班克斯夫人,請您再說一次,昨天紀奎絲小姐究竟吃過、喝過什麼東西。什麼都要講到。」
「沒有,確實沒有……」
救護車來了。紀奎絲小姐被送走,醫生和她一塊過去。他告訴蘇珊早上他會給她打電話。醫生走後她上樓睡覺。
她把情況說明了一遍,然後領他上樓。
「她沒吃過別的東西?沒吃過魚罐頭?或者香腸?」
「你是怎麼來的?」
他口氣和藹,但還是讓蘇珊覺得有點不舒服。
「在我們做過定量分析之前這很難講。這得看紀奎絲小姐是不是把整塊蛋糕都吃了。她好像是認為她並沒有全吃。您記得嗎?」
蘇珊搖了搖頭。
「好像是喔。」
「這由我來處理。知不知道蛋糕的包裝紙到哪兒去了?」
醫生言行都很迅速。十分鐘後,蘇珊就聽到他的汽車在外面停了下來,她過去為他打開門。
他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
「參加葬禮是一個請假的最佳理由。這個葬禮又是真的。而且謀殺案總是很吸引人。無論如何,將來我也不大需要去公司上班了——並不是因為我現在有錢了——我有更好的事情可做。」他停下來咧嘴一笑,「和格雷一樣。」他說。
「你不是在公司有事走不開嗎?還是,你想什麼時候請假就什麼時候請假?」
「噢,不,這並不奇怪。你們或許不這麼做了,現在年輕的女孩不是很重視結婚。但這是一個古老的習俗。把一塊結婚蛋糕放在枕頭底下,你就會夢到你將來的丈夫。」
「事實上我打過電話給你,格雷告訴我說,你好像是要到這兒m.hetubook•com•com來接管財產。我當時想也許我能幫你一把。」
「那是理察伯父到這兒來看過科拉後寫給她的一封信。」
呻|吟聲又起,聲音更大了……有誰在劇痛中呻|吟……
「是呀。」
「是她自己下的嗎?我是說,她故意下的?」
「噢,今天早上她好了點。他們從醫院打電話過來說的。人有時候會有這種膽汁分泌不正常的狀況。有些人就是比別人容易大驚小怪。」
蘇珊做了解釋,醫生聚精會神地聽她說。
「看來,」他說,「理察舅舅的事是真的。」
她想了一下,然後仔細說了一遍。醫生不滿意地搖搖頭。
「不會,我還得清點我姑媽的東西。我要在這兒待上幾天。」
他瀏覽著信的內容,用單調的聲音把它讀出來。
她跟著他走到紀奎絲小姐的房間。她抱歉地說道:
「什麼意思都有可能……可能只是說他的健康狀況,或者是一個朋友的流言蜚語。」
四目相遇,莫頓警官的目光中有一種好奇、推測的神色,那使蘇珊感到不自在。
喬治凝視著她。
「是,沒錯。」
「紀奎絲小姐可能知道,」蘇珊思索著說道,「我想她聽過他們說話。」
蘇珊點了點頭。她說:
醫生顯得很憂慮。他回答蘇珊的詢問說,紀奎絲小姐現在好多了。
床單上放著一塊結婚蛋糕,看起來有點不成樣子了。
發生過謀殺案的房子有時會鬧鬼。這個小屋以後或許會以「鬼屋」而聞名。科拉.藍斯奎的鬼魂在這裏出沒……科拉姑媽。真是奇怪,自從她一到這兒來,她就覺得科拉姑媽似乎離她很近,伸手可及。這一切都是神經緊張和幻想。科拉.藍斯奎已經死了,明天就要下葬。小屋裏除了自己和紀奎絲小姐以外,再沒有別人。那她怎麼又覺得這個房間裏還有誰在,而且就近在身邊呢……
蘇珊慢慢說道:
蘇珊氣得滿臉通紅。她的驚叫聲是不自覺地發出來的,她感到羞愧,急著想解釋。
他們在屋裏沒有找到,蘇珊說它可能被丟到鍋爐裏去了。
「晚飯我們吃了脆皮通心粉和牛奶蛋糊布丁,後來喝了咖啡。」
那確實是一聲呻|吟,一聲呻|吟或是一聲微弱的哀鳴……有誰在痛苦中掙扎,有誰奄奄一息……
「您也吃了同樣的東西?」
「噢,是的,有很多種可能。這很難確定——但它具有啟發性……他告訴科拉什麼了?有沒有誰知道他告訴過她什麼?」
「那輛舊車跟我搗蛋。油管似乎被堵住了。我修了一會兒,最後它好像沒事了。那時參加葬禮已經太遲,但我想還是到這兒來吧。我知道你在這兒。」
「是的。」
「但是誰可能想要殺害她呢?」
接蘇珊電話的是一個睡意朦朧的男人。
但——這是真的。蘇珊再次擰開燈,坐在床上傾聽。呻|吟聲是真的,她聽到它們透過牆壁傳來。聲音來自隔壁的房間。
「您在那裏找到什麼了,蘇和*圖*書珊?喂,是怎麼回事?」
「不,現在就叫醫生。我——我覺得很難受。」
他是一個話不多的中年人,口音中帶有鄉下地方那種輕柔的小舌顫音。他舉止冷靜而從容,但目光敏銳。
「看起來是這樣。紀奎絲小姐本人似乎不能幫我們什麼。她不斷重複說,那是不可能的,誰也不會做這種事。但是有人做了。您能不能解釋這件事?」
蘇珊回到小屋去。她找到了一些雞蛋,給自己做了一份蛋捲。然後她走到科拉的房間,開始清理這個死去女人的東西。
「這件事不是很奇怪嗎?」
醫生的到來打斷了她的清理工作。
理察伯父——真的是,為什麼要這樣想呢?他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動力了。又老又累又病。兒子死了。這真是一種幸運,安靜地死在睡夢中。安靜地……在睡夢中……要是她能夠睡著就好了。一小時又一小時地躺著睡不著真是愚蠢……聽著家具吱吱嘎嘎響,窗戶外面的樹枝和灌木叢發出瑟瑟的聲音,時不時還有幾下「嗚嗚」的叫聲,又詭異又傷感。她想,那是貓頭鷹的叫聲吧。鄉下地方總是莫名其妙地令人覺得不吉祥。和喧鬧冷漠的大城鎮比起來,真是太不相同了。在城鎮裏,你會覺得很安全,周圍都是人,絕不是孤身一人。而這裏……
「您知道他的電話號碼嗎?或者我去查電話簿?」
她說過她不介意睡在這間臥室的這張床上。科拉.艾伯納西就是在這張床上——
「那麼我們似乎不得不查清楚了。」莫頓警官說。
「這正是我想知道的。看起來似乎很不可能,但是有過這種事情。但如果您和她吃過同樣東西的話——」
蘇珊慢慢說道:
「我覺得最好做一點調查。對上次的葬禮我想了很多。科拉姨媽那天真的是投了一顆炸彈。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說那些話,到底只是純粹的不負責任、或者是引以為樂事,還是她確實有某些根據?我進來的時候,你讀得那麼認真的那封信究竟說什麼?」
「很好。您知道警方可能想問一些問題。您知不知道誰——嗯,可能給紀奎絲小姐下毒?」
「沒錯,正是。她看起來是個謙遜而和善的女人,非常普通。您會說,她不是那種會樹敵或很誇張的人。郵寄來的結婚蛋糕,聽起來像是某個嫉妒的女人幹的——但是誰會嫉妒紀奎絲小姐?這種理由似乎不充份。」
紀奎絲小姐把號碼給了她,隨即又是一陣嘔吐。
「看起來是這樣。」
「哦,樓下的門開著,於是我就走進來了。一樓似乎沒有人,我便上樓來。如果你是問我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話,那我是今天早上出發來參加葬禮的。」
「你究竟為什麼到這兒來,喬治?」
「一定有她吃過而您沒吃過的東西。」
蘇珊凝視著他。
恩威斯先生不再說什麼。葬禮一完他立即趕回了倫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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