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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酒館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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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大約正好一週之後,我被《泰唔士報》上的一則訃聞所吸引:
「其實不痛,」女孩平靜地說,並對他笑了笑。「給你添麻煩了,真抱歉,路易。」
我起身要走,順便問了剛才她們吵些什麼。
「不是的,真的不是。用老鼠藥殺人或用砒霜殺人的點子已夠我寫的了,或者再加上鈍器什麼的。我盡可能不扯上槍彈,那太複雜了。不過你來這兒不是為了和我談我的書吧。」
我不再想棠咪.塔克,翻閱起今天收到的信件來。
「來根煙嗎?」奧利薇夫人略為客套地問道,「什麼地方好像有煙,往打字機蓋子裏找找看。」
她又抓住頭髮,發瘋似的扯著。
最重要的一封信是我堂姐羅妲.狄斯柏寄來的,要我幫她忙。既然我今天早上無心寫作,那正好心安理得地將工作放下。
「這是在幹什麼?」
奧利薇夫人是位聞名遐爾的偵探小說家。她的女佣叫蜜莉,是個精明能幹、性情暴躁的老太太,善於保護她的主人不受外在世界的侵擾,以便她能潛心寫作。
「喲,我還有點理智哩!」路易說,「我只管賺錢。」
「您還需要什麼嗎?可口的香蕉培根三明治好嗎?」
「或許吧,可是我明白,」奧利薇夫人說,「事情很複雜,我不想花時間解釋。真高興見到你,可是現在我希望你能離開這兒,馬上。」
我突然想到,或許邪惡要比良善給人留下的印象深刻得多。表演必須精采,必須驚心動魄,必須充滿挑戰!不穩定之勢力攻擊穩定的力量!我想,穩定力量最終總會獲勝,印證鑽石仙子的老生常談;呆板的聲音、押韻的詩句,甚至與劇情無關的對白「有一條蜿蜒小道,向下沿著山丘,通往我心愛的老鎮」,看來似乎都是不管用的武器,然而卻一定會戰勝敵手。啞劇的收場千篇一律,參加演出的演員,按角色的重要性,排列在樓梯上,鑽石仙子為了體現基督教謙遜的美德,不會搶先單獨出來謝幕,她只是和她在劇中的魔頭對手並肩排在隊伍裏。此刻的魔頭已不是那個可怕的噴火怪物,而是一個身著紅色緊身衣的普通人。
但在這個特別的夜晚,不知怎麼的,一種寫作者都曾經歷過的厭倦感突然向我襲來。
我的美好回憶被一陣吵雜聲打斷。鄰桌的兩位年輕小姐開始爭吵起來,與她倆一道的小伙子想把事情擺平,但徒勞無功。
「我不是十分了解,所以不敢肯定。這些東西怎麼鑽進你腦子裏的?你的最新大作是不是《暗示殺人案》呀?」
「你去了什麼鬼地方?」奧利薇夫人問。
「你什麼也不是,只是個會偷男人的賤貨!」
奧利薇夫人的工作室很寬敞,牆上貼著畫有熱帶鳥棲息在樹梢的壁紙。奧利薇夫人顯然有點抓狂地沿著房間踱方步,口中唸唸有詞。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又繼續踱方步。她的眼神茫然地掃過房間,向窗外望,不時還痛苦地閉上眼睛沉思一會兒。
紅髮女郎的男伴付了帳。
「夠了,住手!快https://www.hetubook.com.com住手——你們馬上就要驚動整條街了。警察會來找你們的。住手,聽到沒有!」
「有什麼想法出不來嗎?」我同情地說,「或許我最好離開這兒。」
這時,前門被推開了,一名身著藍色制服的警員站在門口,威風凜凜地問道:
「像哪些人?」
「我們要走了,」金髮女郎甜蜜蜜地說,「走吧,杜格。」
「謝謝,我自己有。你來一根?哦,對,你不抽煙。」
蒸汽加壓咖啡機的嘶嘶聲又在我耳邊響起。我招手再點一杯咖啡後,四下張望起來。我妹妹總是責怪我對周遭的世界漠不關心,怪我「只活在自己的小天地中」。此刻,我懷著一絲良心不安,開始留意起四周來。報紙幾乎每天都會刊載切爾西大小咖啡館及其店主的新聞,這是我實地領略現代生活的好機會。
我不認為這是浪漫,但我閉口不言。
「我再也不參加了!」奧利薇夫人說,「你知道上次出了什麼事?我設計了一個『緝兇』的遊戲,而後來竟然出現了一具真的屍體。我一直忘不了那一幕。」
「前幾天晚上,我看到有個女孩的頭髮被另一個女孩連根拔起。」我說,聲調裏透出自以為見過世面的自豪感。
不知她們究竟在吵什麼,我只聽見她們不停地叫罵著,鄰桌的人也開始湊起熱鬧來:
「看來足夠你寫的了。」我說。
「我也這樣對自己說,」奧利薇夫人說,「一遍又一遍的說,可是我就是無法相信,所以我很苦惱。」
「我也不喝酒,」奧利薇夫人說,「真希望我會。像那些美國偵探,上衣口袋裏總有一瓶黑麥酒。酒好像能解決他們所有的問題。你知道,馬克,我真不敢想像現實世界中有人殺了人還能逍遙法外。在我看來,只要一殺人,罪證便會昭著天下。」
我說那種怪事現在被解釋為只具有暗示的作用。被害人聽說巫師已宣判了他的死刑,他的下意識便會產生作用。
她片刻的好心情又被鸚鵡的問題破壞了。奧利薇夫人再次開始焦躁地踱方步,並從桌子上拿起一些東西,看都不看便將其隨便放在某個地方。她細心地摘下眼鏡,裝進盒子,最後放入已裝了一把中國扇子的漆匣子,然後深歎一口氣說:
「哦,她幾乎每晚都來。她姓塔克頓,全名叫棠瑪希.塔克頓,不過周圍的人都叫她棠咪.塔克。很有錢。她老爸留給她一筆遺產,你知道她拿了這筆錢到哪兒去、又做些什麼嗎?她來到切爾西,搬進旺茲扶思橋那邊一間破舊不堪的房子,成天與一幫人無所事事,到處鬼混。我不懂,他們之中至少有一半是有錢人,要什麼有什麼,想住進麗緻飯店都沒問題,但他們似乎從這種生活方式中得到很大的快|感。唉,我真弄不懂!」
我想,這些雜音與hetubook.com•com我早期對啞劇的記憶有某些共同之處。大衛.瓊斯在一團煙霧中從櫃子裏鑽出來!活板門窗釋放出來自地獄的邪惡力量,向某個名叫「鑽石仙子」之類的人挑戰,仙女揮舞著一根不甚搭調的手杖,用呆板的聲音朗誦充滿希望的「邪不勝正」陳腔濫調,接著再唱出與這齣啞劇故事內容無關的流行歌曲。
突然,她們尖聲對罵起來。一個女孩打了另一個女孩一巴掌,挨打的那個用力將對方一把從椅子上拉下來,兩人像潑婦般打成一團,不斷歇斯底里地互相叫罵。其中一個是蓬鬆的紅髮,另一個披著長長的金髮。
「你才是賤貨。」
「哦,但那可讓我傷透了腦筋,」奧利薇夫人含糊地說,「隨你怎麼說,當B被謀殺了,有五、六個人在場,而且每個人都有謀殺B的動機,這實在太不正常。除非這B太討人厭。但這樣的話,誰會在意他是否被謀殺或是什麼人殺的。」
我登上兩段樓梯,輕輕敲敲門,沒等應答便直接走了進去。
「哦,蠟人已不再流行了,」奧利薇夫人輕蔑地說,「不過有些地方常常發生怪事——在非洲或西印度。常聽大家說,土著就那樣捲成一團死掉,用巫毒或符咒……反正,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一行人離開了,這時店內幾乎空無一人。我在口袋裏找零錢。
「別這樣,」我叫喊道,「你會把頭髮連根拔掉的。」
這是個充滿危險的世界。沒錯,危機四伏。
櫃台後那個瘦削、留著鬢角、看起來像義大利人的店主(我猜想他就是路易),走上前,用純正的倫敦腔勸道:
碰巧這時另外有幾個人也要走。警官嚴肅地望著他們離開。從他的眼神可知,這次就這麼算了,下次他會特別留神。他緩緩地走了。
「悉聽尊便。今晚怎麼樣?」
「你血液中流淌著西方的懷疑精神,不信命定之數。」
「我會考慮的。現在別煩我。我的眼鏡到底放哪兒去了?真是的,東西竟然就這麼消失……」
「換了我,早就痛得叫出聲來。」路易坦承說,「不過棠咪實在是一名女英豪。」
「今晚不行。我得忙著寫書——或者說我正為寫不出東西傷腦筋。寫作這件事就是這點最討厭——其實每件事都很煩人。寫作除了文思泉湧、讓人迫不及待下筆的那一刻之外,剩下的時間都很折磨人。告訴我,馬克,你覺得遙控殺人是不是可能?」
我厭煩地推開手稿,站起身,看看錶。時間已近晚上十一點,我努力回想自己到底吃過晚餐沒有?腸胃告訴我沒有。中餐呢?對,在圖書館吃過了。但那已隔了好長一段時間。
我打開冰箱一看,裏面還有一小塊牛舌乾,但它一點也引不起我的食慾。於是我去國王大道上閒逛,最終邁進了窗戶上懸掛著紅色霓虹燈招牌的「路易咖啡館」,等待著香蕉培根三明治,思索著現代生活中種種雜音的不祥意味及其所造成https://m.hetubook.com.com的氛圍。
路易和兩名尷尬的護花使者用力把她們拉開。金髮女郎手裏抓著一大把紅髮,高舉著炫耀了一會兒,然後將頭髮扔在地板上。
「做個蠟人,再釘上釘子?」
「只是開開玩笑。」其中的一個年輕人回答說。
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瘋狂地用手抓住灰色短髮,用力扯著。然後,她突然盯著我說:「喂,馬克,我真快瘋了。」隨後又繼續唉聲歎氣。「還有莫妮卡,我越想將她寫得好一點,她就變得越惹人厭。傻女孩一個……又愛裝模作樣!莫妮卡……莫妮卡?我相信是名字出了問題。叫南希如何?會不會好一點?瓊呢?幾乎每個人都叫瓊。安妮也一樣。蘇姍呢?我已經有個人物叫蘇姍了。露西亞?露西亞?我好像能見到露西亞的模樣了……紅髮、套頭圓領長衫……黑色緊身衣?無論如何要穿黑襪子。」

「我不明白——」
蒙古建築、蒙古帝王和蒙古人的生活方式,以及由此而衍生的一切精采事件,突然都變得輕如塵士。這些有什麼重要?我寫這些幹什麼?
「當然不是。我來這兒是因我堂姐羅妲.狄斯柏要辦一次教區園遊會,還要……」
「要是有人向我暗示,我注定要某天死去,我會以挫敗他的期望為樂事!」
「哦,露露很浪漫。」路易寬容地說。
「你還好吧?」路易對正在整理頭巾的女孩說,「露露對你也太狠了點,把你的頭髮都連根拔起了。」
「噢,切爾西!」奧利薇夫人說,「我相信那兒什麼事情都會發生。一堆長髮派、老頑固和離經叛道的一代。我不常寫他們,我怕寫不出適當的語彙。我想,寫自己熟悉的人保險些。」
他拿起掃帚,把那些紅頭髮掃到櫃台後面去。
「也許哪天你可以帶我到切爾西的咖啡館去玩玩,開開我的眼界。」奧利薇夫人渴望地說道。
「是啊,只是朋友間開開玩笑。」路易一邊回答,一邊敏捷地將地上的頭髮踢到最近的桌子下。
我揚眉示意可否進去,蜜莉熱情地點頭放行。
「沒問題。關於園遊會——」
沒有人送花給可憐的棠咪.塔克;她再也不能享受切爾西「刺|激」的生活。我突然憐憫起棠咪.塔克那樣的女孩來。然而,我提醒自己,你如何知道自己的看法正確呢?我有什麼權利說她們是虛擲生命呢?或許,虛擲生命的人是我。平靜的學術生活,埋首書堆,遠離塵世,這才是虛擲生命呢!二手的生活。平心而論,我的生活中是不是缺了點刺|激?真是個新鮮念頭!當然,事實上我並不需要刺|激。但話說回來,或許我該找尋一點刺|激?又是個陌生的念頭,而且我也不太能接受。
「可是為什麼,」奧利薇夫人自言自語道,「那個白癡為何不馬上說他看見了那隻鸚鵡呢?他為何不說?他一定看見了牠!但如果他提到牠,一切便都毀了,必須有個方法……一定有……」
「這次不是『緝兇』,你只要坐在帳篷裏,在你的書上和_圖_書簽名——簽一次五先令。」
我走上皇家大道,搭計程車去朋友阿蕊登.奧利薇夫人家。
蒸汽加壓咖啡機像發怒的毒蛇,在我身後發出嘶嘶聲。這雜音帶有一絲不祥,甚至近乎邪惡的意味。我覺得,當代社會的大多數雜音都帶有這種感覺:噴射機閃過天際時發出的狂怒呼嘯聲;地鐵接近隧道時轟隆隆的咄咄逼人聲;地面上那些震動你住宅地基的重型陸地交通工具,甚至連時下家庭中發出的輕微雜音雖然帶來便利,但也帶著一點警惕。洗碗機、冰箱、高壓鍋、吸塵器,它們用起來方便,但似乎都在說:「當心!我是受你奴役的妖怪,一旦你控制不了我時……」
「胡扯,」奧利薇夫人說,「頭髮長得很牢的。我十四歲那年曾出麻疹發高燒,前額的頭髮幾乎掉光了。真丟臉,過了整整半年才又長好。對一名女孩子來說,那真可怕,女孩子很在乎自己的頭髮。昨天我去療養院看瑪麗.卓方丹的時候,想起這樁事。她的頭髮掉得就像我那時一樣,她說等她病好一點後,一定得去做個假髮戴戴。我猜,六十歲的人長不出新頭髮來了吧。」
警官懷疑地望著每一個人。
可是金髮女郎只管發瘋似的扯住紅髮女郎的頭髮,還一邊尖叫道:
「切爾西的一家咖啡店。」
我翻翻前幾頁,重讀一遍自己寫下的文字,覺得全都慘不忍睹,文筆拙劣,內容也枯燥透頂。是誰說過「歷史本是一派胡言」?(是亨利.福特嗎?)說得對極了。
她稍稍停了一下,上氣不接下氣。
塔克頓(全名棠瑪希.安.塔克頓),十月二日於安伯利法洛菲德醫院逝世,享年二十歲,為已故薩里郡安伯利區卡林頓公園的湯馬斯.塔克頓先生之獨生女。擇吉日舉行家祭,花籃懇辭。
我接受了這個令人質疑的恭維。
「那麼你認為那是可能發生的?」

「你和她很熟?」
「你真客氣。」
「你最好直接上去,馬克先生,」她說,「她今天早上心情不好,你或許可幫她解解悶。」
「那女孩卻認為值得。」我評論道。
我在切爾西雖然租下一間帶家具的公寓整整住了三個月,但對那兒的一切還是很陌生。我正在寫一本關於蒙古建築的書,因此,無論住在漢普斯特、布魯姆斯貝利、斯翠森或者切爾西,對我都一樣。除了和工作相關的事物之外,我對周圍的一切都毫不在意,對我住處附近的街坊鄰里也漠不關心,我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她真是個女中豪傑。」路易讚賞地看著她的背影說。
「至少有五十五部。」奧利薇夫人說,「謀殺不是件難事,要掩人耳目卻不簡單。我的意思是,為什麼兇手偏偏是你?你根本八竿子打不著嘛。」
我攪拌了一下面前冒泡的咖啡,香氣四溢。
咖啡館內有點昏暗,無法看得很清楚。顧客幾乎全是年輕人,我想,他們大概便是所謂的「離經叛道的一代」。在我看來,這裏的女孩就跟時下一般女孩一樣和*圖*書髒,穿得也太暖和。幾週前,我出門與幾個朋友進餐時,我注意到坐在我身旁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即使餐廳裏很熱,她還穿了件黃色套頭毛衣、黑裙子、黑毛襪。吃飯時她臉上不停地淌汗,毛衣散發出汗臭味,很久沒洗的頭髮也有一股惡臭。我朋友說,她很迷人。我可不以為然!我只想將她扔進浴缸,給她一塊肥皂好好洗洗。轉念一想,或許這只能證明我已跟不上時代。或許是因為我久居國外的緣故。我不禁回憶起那些迷人的印度婦女,盤著美麗的黑髮,穿著豔麗的莎麗,優雅飄逸,步態婀娜多姿……
「你是指哪種遙控殺人?按下電鈕,發出致命放射線?」
「打得好!用力打,露露!」
「不,別走,至少你可以讓我分心。」
「哦,棠咪搶了那一名女孩的男朋友。不值得為他打架,相信我!」
「我很慶幸來的人是你。」
奧利薇夫人輕蔑地哼了哼。
「什麼人都能上我這兒來。要不是想找我辦義賣的蠢婦,就是來推銷蜜莉堅決不要的保險卡的男人,或者是水管工人(果真如此,運氣也未免太好了,是吧?)要不然,就是有人想採訪我,問我一些滑稽可笑的老問題:你何時開始萌生寫作的念頭、你寫過多少書、你一共賺了多少錢?真不知該怎麼回答,所以老弄得我像個傻瓜一樣。不過那不算什麼,我被這鸚鵡的問題逼得快發瘋了。」
我笑了起來。
「乘船旅遊的人、飯店的房客、醫院及教區會發生的事、做買賣、音樂節,以及商店內的女孩,協會會員、一般婦女、徒步飽覽世界風光的青年男女、商店小弟……」
「胡扯。你就寫了不少這種東西。」
「一定痛死了!」我說。
「我知道你的問題了,」我說,「但你既然已經成功地處理過五十五次這類題材,這次也會處理好的。」
「對啦!」她叫道,「正是板球!對呀!他從窗口看到球飛起來,一時分了心,所以忘了提鸚鵡的事……馬克,你來了真好,你太棒了。」
「而且僅僅只需花一或兩個小時,」我哄她說,「結束後,還有板球賽——啊,這個季節應該不會舉行。也許有孩子們的舞蹈表演或服裝比賽——」
「小說還沒完成的話,那是當然啦。」我說。
這樣的組合,我覺得似乎有點怪。香蕉使我想起童年那種淋上糖水和蘭姆酒的甜點。至於培根,我認為應該和雞蛋一起吃才正統。唉,入鄉隨俗,到了切爾西,就得照切爾西人的吃法了。我同意來份可口的香蕉培根三明治。
那對仇人也假裝友善地朝對方笑笑。
「不是,不是,我不是指科幻小說。我想,」她猶疑地說,「我是指巫術。」
(馬克.伊斯特的敘述)
「要是你,難道不會這樣做嗎?」
「唷,哦……哦……」奧利薇夫人疑惑地說,「那還可以,我不必主持園遊會的開幕式?也不用說些愚蠢的話?不必戴大帽子?」
我向她保證絕對不必。
奧利薇夫人大叫一聲,打斷了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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