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破鏡謀殺案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破鏡謀殺案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我認為你想太多了。」戈蕾蒂說,「那件洋裝的顏色是一種漂亮的深藍色,而且料子的確很昂貴。至於那件好玩的事情,」她沉思著繼續說,「我打算明天早晨上班時順路去戈辛頓莊一趟,跟朱塞佩先生談談。」
她小心地把煎鍋從爐子上拿下來,接著動作俐落地把菜盛進兩個盤子,其中一盤份量比另一盤多許多。她把多的一盤放在丈夫面前。
「不錯嘛!說得不慍不火。」
「戈蕾蒂在嗎?」
「你得好好補充營養。」雀莉說。
「不曉得為什麼……我想不到他會有那種反應,你說呢?」
「為什麼?沒有人想毒死你,或者往你頭上砸大理石雕像呀!」
「什錦烤肉。」她報上菜名。
她把還有剩菜的盤子疊在一起,端到水槽內。她決定不洗。這項日常必要工作,她總是盡可能地延後。她把所有東西都隨便往水槽裏放,迅速穿起一件燈芯絨夾克就走出屋子,停了一下回頭扔下一句話:
「誰,瑪波小姐?」
「啊哈!」荷大克醫生說,「拆了,我知道。」
「當時我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當我仔細思考的時候,它的確顯得很好玩。」
「在希瑟死的時候?」
「第一種可能,一個傻瓜。」醫生說,「第二種可能,一個賭徒。第三種可能是什麼?」
「我想我應該再苗條一點兒。」戈蕾蒂說。
「呃,」雀莉聳了聳肩,「派對那天她的雞尾酒就出了問題,不是嗎?那麼,為什麼這咖啡不會有問題呢?如果一開始你沒有成功,就會一試再試,一直試下去。」
「你喜歡這兒嗎,吉姆?」
「所以我很納悶。」瑪波小姐若有所思地說。
「好的,小姐。」吉姆埋頭在他的模型上答應道。
「我承認,」他說,「我們不大能忍受傻瓜在我們周圍出現。好,我同意你的第一種可能性。一個傻瓜看見了,這個傻瓜不明白那個動作的含義。那麼第二種可能呢?」
「這點我沒想過。」她坦承說。
「不,當然不是,」瑪波小姐說,「因為這還沒發生。問題是,如果有個人確實看見了什麼,那這個人為什麼不說呢?」
「接著她說:『親愛的,你必須照顧好你的丈夫,一定要給他適當的飲食,男人需要大量精心烹製的肉類食品。』」
「是你嗎,雀莉?」狄克遜太太從廚房內向外張望,「她在樓上她的房間裏做衣服。」
「而且她跟我說,一定要為你準備一些魚肉,不要買現成的派,放進烤箱加熱便算。這點我倒還好。」雀莉自傲地補充道。
她坐到了床上。
荷大克大聲笑了起來。
吉姆拿起巡航艦中的一塊,參考著說明圖,皺著眉。
「你說的可能有點道理,我的小姐。」
「看在上帝的份上,告訴我什麼很好玩?」她請求道。
「你不會,」雀莉猶豫了一下,說,「介意嗎?」
「我的瑪波小姐就這麼說!」雀莉說,「而且,說到補充營養的話,」雀莉在吉姆對面坐下來,把盤子拉近自己,接著說,「我認為她應該能替自己補充更豐富營養的東西。那個叫懷特.奈特的老處女,光給她吃些含澱粉的食物。那是她唯一想得到的東西!『美味的牛奶蛋糊』,『美味的麵包和奶油布丁』,『美味的焗通心粉』。軟軟爛爛、淋著粉紅色醬汁的布丁。還有廢話,廢話,一天到晚的廢話。都快把她的腦袋說得https://m.hetubook.com.com掉下來了。」
雀莉惱火地歎了口氣。
「如果是這樣,」瑪波小姐說,「那人冒的風險很大。」
「我一向不都是採納你的建議嗎,荷大克醫生?」
「不,在她的酒打翻的時候,酒液都倒在她的洋裝上。那件洋裝很漂亮,深藍色尼龍塔夫綢的質料,為了這個場合她才剛買的。而且,事情很好玩。」
吉姆抬起頭,讚賞地聞了聞。
「如果那天那個雞尾酒杯被人動過手腳——但我不明白那是怎麼做的……」
雀莉大笑起來。
「在某種程度上挺刺|激的,」雀莉緩緩說道,「不過,這不是……」
荷大克醫生點點頭:
「噢,是的,那天她在這附近散步,摔了一跤,貝德克太太把她扶起來,帶她到她家裏。你認為亞瑟和彭安太太會成為一對嗎?」
「做菜有套學問,」雀莉說,「值得你埋頭苦幹。」
「儘管這樣,他,或者她,不可能保證事情如願發展。」荷大克指出。
「好吧,一共有三種可能性。我假設至少有一個人看見了什麼——二十個人中的一個。我認為這麼假設是合理的。」
「你好啊,雀莉。你看,我在馬奇班罕的哈波拍賣會上買了一些漂亮的布。我要再做一件有花邊、打交叉的款式,我以前用達克龍做過的那種。」
「故意打翻酒?」
「這似乎很愚蠢。」雀莉慢慢地說。
「她不喜歡咖啡的味道。你知道,他們在上午工作期間總會喝一杯咖啡。她喝了一口,說咖啡有點不對勁。這當然是胡扯,不可能那樣。咖啡是從餐廳的大壺裏直接倒來的。當然,我總是把她的倒在一隻特別的瓷杯裏,那個杯子非常漂亮,跟其他人的不同,但是咖啡是一樣的。所以,不可能有什麼不對勁,不是嗎?」
「噢,是的,」荷大克醫生說,「我現在聽懂你的意思了,這很有意思。你是說有人……」他停住不說了。「還是用你自己的話來說吧。」
「我認為,」雀莉說,「你只是想找一個藉口去跟朱塞佩先生說話,你最好小心點,我的小姐。你知道這些傢伙是什麼樣子!非婚生子女生父確認令四處碰得到。熱情又多情,這是這些義大利人的特點。」
「我希望不會,」瑪波小姐說,「我希望並且祈禱不要發生這樣的事。但是荷大克醫生,這種事並不少見呀。真是又悲哀又可怕,它發生得如此頻繁」
戈蕾蒂從地上爬起來,微微喘著氣。
「很好!很好!」
「只因為懷了孕就跟一個傢伙結婚不是件好事。」雀莉說,「你知道,他不想跟她結婚。他不是個好人,瑪波小姐說他不是。」她若有所思地補充道:「她跟莉莉談過,他,莉莉以為她瘋了。」
「是的,」荷大克沉吟道,「這點你很擅長。你一直都是這樣。」
「是的。」瑪波小姐也同意,「這是一場賭博,一次冒險,但是這可能發生。而且接著,」她繼續說,「還有第三種可能。」
「我買了。柴可夫斯基第一八一二號。」
「是的,他長得帥極了,眼睛閃閃發亮。他脾氣很壞,我們去那兒幫他的時候,他對我們這些女孩子嘮叨得厲害。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咯咯笑了起來。「但是我們也沒人真的介意。有時候,他也會非常好……反正,我也許會把這件事告訴他,並問他我應該怎麼做。」
「你能不能把桌子這頭整理乾淨點,」吉姆說,根本理都不想理鄰居的事情,「好讓我把這些組件攤開些。」
「當然,我得出了一些結論。非常肯定的結論。」
吉姆哈哈大笑。
「你會發現那非常枯燥無味。嗯,你採納了我的建議,我很高興。」
「你認為真的可能那樣嗎?」戈蕾蒂表情警覺地問。
「什麼雕像事件?」
雀莉經過隔壁鄰居的前門時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後拐過彎走進布萊尼姆巷,在十六號門前停下。門開著,雀莉敲了敲就進了門廳喊道:
「這是一種可能性嗎?」
「你剛才說什麼?」
「是的。而且我真的認為那很好玩,你覺得呢?」
他的視線從瑪波小姐身上移到了一堆毛絨絨的白色羊毛線上。
「故意弄髒一件全新的洋裝?我不相信。」
「好的,我自己上去。」
「我在聽。」
「噢,沒什麼。拉帝先生讓大家都鎮靜了下來。他那樣的處理方式非常棒。他從她手中接過咖啡倒在水槽裏。」
「不是,」瑪波小姐說,「我不會妄下結論。目前,我沒有充足的根據。除非,」她謹慎地補充道,「有其他人被殺。」
「是神經緊張,我猜。」雀莉說,「然後發生了什麼?」
「是那個義大利管家嗎?」
「是那支交戰聲響很大的曲子,是嗎?」雀莉說。她做了個鬼臉。「我們的哈娜太太不會喜歡這個的!鄰居!我受夠了鄰居。總是抱怨、發牢騷。我不知道哪家人最壞,是哈娜家還是巴納比家。哈娜家有時在十點四十分的時候就開始敲牆。真叫人受不了!電視和英國廣播公司的節目也沒結束得這麼早啊。要是我們喜歡,為什麼不該聽點音樂?而且老是要我們把音量關小一點。」
「我想你整晚都會魂不守舍地玩下去。聽點音樂怎麼樣?你買了那張新唱片了嗎?」
「嗯,穿上一個女人死去時穿著的洋裝,我是說,那樣死的……」
「我溜出去看一下戈蕾蒂.狄克遜。我想向她借一本《時尚》雜誌。」
「我一點都不喜歡這樣,雀莉,」她說,「有人在對付她。她收到更多的信,你知道,是恐嚇她的。而且那天發生了雕像事件。」
「鄰居!」雀莉說。她甩了一下她的黑色鬈髮,「鄰居!」她怨恨地說。
「我說你還不錯。」
「為了什麼?」他問,「你是在暗示,有人利用此事敲詐勒索嗎?如果是這樣——」
「我想你是贊同她的話了?」吉姆咧開嘴笑著說。
「我希望我說話的時候你會注意聽。」雀莉說。
「在哈斯菲爾的時候,你並不討厭有鄰居。」吉姆表示。
戈蕾蒂瞪著她。
「看在上帝的份上,雀莉,他太太剛死耶!你們這些女人!我聽說,如果你跟他說話,他還會不時地神經性抽動,神態挺不安呢。」
「我認為你是在以未經證實的假定做為依據,」荷大克說,「而我能隱隱看見前方有一個可怕的可能性試驗。有六個戴白帽子的人和六個戴黑帽子的人,你得用數學方法計算出把兩種顏色打亂的可能性以及比例。你要是開始思考那樣的問題,你會發瘋的。我向你保證!」
「這件謀殺案不僅發生了和-圖-書,而且應該有人目睹!是這樣嗎?」
「你的謀殺案拆解工作進行得怎麼樣了?」他問。
「一開始我就在樣式上犯了個錯誤,使得整件衣服都失去了比例,所以我不得不把它全拆了。這是個非常複雜的樣式,你知道。」
「剛開始我認為這兒很可愛,」雀莉說,「但是現在不這麼肯定了。房子不錯,而我也喜歡藍色的外觀,浴室也很好,可是我不喜歡這兒的人和這附近的感覺。我跟你說過那個莉莉.佩斯跟她的哈利已經分手了嗎?那天他們去看房子的事真是有趣。你知道,當時她幾乎從窗口摔下去,她說哈利像一頭呆豬似的站在那兒沒動。」
「做菜你是頂尖高手,雀莉。」吉姆讚賞地說。
戈蕾蒂自我陶醉地歎了口氣。
「是的。但這不完全是同一回事。」
雀莉上樓進了一間小臥室,戈蕾蒂,一個臉蛋普通的胖女孩,正跪在地上,嘴裏咬著幾個別針,滿臉通紅地縫一個紙樣。
「好像很好吃,」他說,「今天是什麼日子?我的生日嗎?」
「一座大理石雕像,片中的場景。那是在一個奧地利宮殿之類的房間角落。名字很奇怪,叫夏布朗。房間裏面陳列著畫作、瓷器和大理石雕像。這座雕像高高地放在一個托架上,可能它沒往後推得夠深。但不管怎麼說,一輛重型貨車在外面的路上開過時,把它震了下來,正好掉在瑪力娜演女爵的一場大戲中要坐的椅子上,摔得粉碎!幸運的是,當時他們沒在拍攝。拉帝先生要大家別跟她提起一個字,隨後他放上另一張椅子。當她昨天問起為什麼換椅子時,他說另一張的時代搞錯了,而且這張能給攝影機提供更好的角度。但他根本就不喜歡那張椅子,我可以這麼跟你說。」
她圍著一件紅白條紋鑲著小花邊的圍裙,看起來非常漂亮。吉姆.柏克移動了一下巡航艦的位置,騰出空間來擺飯菜。他咧開嘴朝她太太笑笑,問道:
「你不能把音量關小,」吉姆頗有權威地說,「除非達到了音量要求,否則就聽不出效果。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在音樂圈內也絕對認同。還有,她們那隻貓怎麼說呢?老是跑到我們的花園裏來,把我才剛整理好的花床翻起來。」
「也許事先把藥裝在眼藥水裏。」荷大克提醒道。
「誰這麼說的?」
「病人的飲食!」雀莉輕蔑地哼了一聲,「瑪波小姐才不是病人哩,她只是老了而已。她還老愛干涉別人。」
「很好啊。」雀莉說。
「只要你注意到你吃的是什麼,」雀莉說,「而且別對那些你老是在玩的巡航艦太著迷。別跟我說你買了那套玩意是要送給你侄子麥克的聖誕禮物。其實你買它是為了自己玩。」
戈蕾蒂嚇得發抖。
「胡說。」荷大克醫生說,「別告訴我你沒有得出一些結論。」
「我沒思考那樣的問題,」瑪波小姐說,「我只是在思考什麼是可能發生的。」
「亞瑟.貝德克和彭安太太。」
「這是兇手得冒的險。」荷大克說。
「你知道,」戈蕾蒂說,「我一直在反覆思考。那天我在戈辛頓莊裏幫忙,當時我離她們很近。」
兩個女孩子面面相覷。
雀莉充滿期待地看著她。她認為戈蕾蒂說的「好玩」一定有其含義,而非為了逗趣刻意引用。
「我現在正埋頭苦幹哩。為什麼你那位瑪波小姐會說我需要營養?那天我去修浴室架https://www.hetubook.com•com子的時候看起來很衰弱嗎?」
雀莉看著她朋友那張胖胖、零星長著幾顆雀斑的臉,了解她的警告乃是多餘。朱塞佩先生,她想,一定有更好的對象。
「噢,哎呀,」吉姆含糊地說,「我想,這是病人的飲食。」
「我來告訴你,她是怎麼跟我說的吧。她說:『親愛的,你有一個英俊的丈夫。非常英俊的丈夫。』聽起來就像是他們在電視上大聲朗讀的期刊內容。」
「你認為有其他人將會被殺嗎?」
「呃,要是真有什麼不對勁的話,現在也沒人知道了。」
「我消化不良。」她說。
「告訴你,吉姆,我厭倦了這個地方。」
「等等,等等,你解釋得清楚些。」
「為什麼?你是什麼意思?」
「電影公司有什麼新聞嗎?」雀莉問,她總是渴望聽到電影圈的新聞。
「我認輸了。」荷大克說,「我們來談談三種可能性吧。」
「怎麼回事?」
「在二十個人之中,至少有一個很善於觀察。」瑪波小姐說,「你知道,這有可能。」
「恐怕我只能簡略說一下,」瑪波小姐說,「我還沒完全研究出來。蓋達克探長,會詢問在場的每一個人,而且可能法蘭克.考尼許會早他一步詢問,因此,結果自然是,無論誰看見了類似的事情,都會說出來。」
「恐怕我的才能大不如從前了。」瑪波小姐歎口氣搖了搖頭。
「當然,這可以想像。但是很明顯,沒人看見。」
「我想我真的應該堅持織平針,因為我視力很糟。」
「我不明白你有什麼事值得告訴他。」雀莉說。
「要吸引你的注意力,我得變成巨無霸噴射機或者渦輪螺旋槳,」她挖苦地說,「你就只關心你的模型!」
「我的意思是,」瑪波小姐說,「這很可能——這個想法很大膽但是有可能——有人拿起那個酒杯,酒杯拿在那人的手上,當然會被認定是他或她自己的,然後他或她便相當公開地往裏面加東西。那樣的話,你明白,周圍的人是不會細想的。」
「我想我不要再去電影公司的餐廳工作了。」戈蕾蒂說。
「瑪波小姐?我不知道她還見過他?」
「在我看來,」瑪波小姐說,「現代人經常往他們吃喝的東西裏加別的東西。在我年輕時,吃飯時服藥被認為是一種非常不禮貌的行為。那等於是在餐桌上擤鼻涕一樣,沒人那麼做。如果你必須服藥丸或膠囊,或一湯匙什麼藥,你就得走出飯廳去服用。但現在不是這麼回事了。我跟我侄子雷蒙一起住的時候,我觀察到他的一些客人似乎隨身帶著很多裝藥片藥丸的小瓶子,他們在吃飯的同時服藥,不然就在飯前或飯後服用。他們把阿斯匹靈之類的藥放在手提包內並且吃個不停,就著茶或飯後的咖啡。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似乎對這件事非常認真。」
「我現在想知道的是,」戈蕾蒂說,「亞瑟.貝德克將怎麼處置希瑟的衣服。那件裙子很容易洗乾淨,或者我可以把它裁掉一半,那是件漂亮的衣服。你認為要是我跟亞瑟.貝德克買那件洋裝,他會覺得我非常討厭嗎?它幾乎不需要改,而且它的料子很好。」
「你真內行,」瑪波小姐欽佩地說,「但即使是那樣,對我來說,這件事沒人看見也是非常奇怪。」
「什麼很好玩?」
「這種說法有點牽強,但和圖書是我確實認為這也是一種可能。也許是一個習慣往酒杯裏放東西的人。」
她考慮了一會兒,接著又高興起來了。
「你究竟在想什麼?」
她向他眨了眨眼,他也回敬了她。
「沒什麼特別的。只是有很多傳聞。瑪力娜.葛雷昨天回去拍片了,並且又發生了可怕的事件。」
「第一種可能性,」瑪波小姐的臉頰由於激動而微微透紅。「看見的人沒有意識到他所看見的事情。那就是說,那是一個相當愚蠢的人。這麼說好了,一個能用他的眼睛但不會用腦子的人。這種人啊,當你問他:『你有沒有看見有人往瑪力娜.葛雷的酒杯裏放什麼東西?』他會回答說:『噢,沒有。』但要是你說:『你有沒有看見誰把他的手放在瑪力娜.葛雷的酒杯上方?』他會說:『噢,有啊,當然我看見了。』」
「當建議適合你的時候你就採納它。」荷大克醫生說。
「你十分明白我的意思。」瑪波小姐說。
「噢,完全正確。我從來沒有反對過這一點。但是經過調查和清點人數,我發現出事地點至少有十八到二十個人。對我來說,二十個人之中應該有人看見了那個動作的發生。」
「是的,確實是這樣。」他眼神犀利地看著這個大腿上擱著白毛衣的老婦人。「你認為第三種可能性最高嗎?」
「對你來說,什麼是複雜的樣式?根本就沒有。」
荷大克皺起眉頭。
奧布里巷十六號,年輕的柏克太太正和她丈夫聊著天。吉姆.柏克,一個高大壯碩、相貌英俊的金髮男子,正專心地組裝一套模型。
「他還太小,不能玩這個。」吉姆抱歉地說。
「我不認為這有什麼關係,」她說,「畢竟,你每次去買二手貨的時候,也有人是穿著那二手貨死去的,不是嗎?」
「非常對。」雀莉說。
「對,沒人想害我。但死的不一定是想害死的人,死的也許是別人,就像那天貝德克太太一樣。」
「你不該在晚飯後馬上做衣服,」雀莉說,「不應該那樣彎腰俯身的。」
「你不能常買那種東西給我吃,」吉姆說,「它們吃起來味道根本不一樣。」
「比如說?」荷大克喜歡追根究柢。
「你建議過我,要是織不了的話就試著拆了它。」瑪波小姐說。
「在那兒不一樣,」雀莉說,「我的意思是,在那兒你是完全獨立的。如果發生了困難,有人會伸出援手,而你也會對他們伸出援手,但是你不會去干涉別人。這樣的新社區讓人們對鄰居有偏見。我想,這是因為我們都是新來的緣故。周圍到處是說人壞話和搬弄是非的人,給議會寫信,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快把我給累死了!小鎮的人們太忙於做這些事情了。」
「不,是那個奈特小姐。老是教我該怎麼做事!還想教我怎麼做菜呢!做菜我比她懂得多了。」
「我幾乎能肯定,她是故意那麼做的。」
「告訴我,醫生,當你向我提出那個建議的時候,腦子裏想的真是織毛衣嗎?」
「介意什麼?」
「呃,好玩嘛。」戈蕾蒂說,執意用她最喜歡的那個形容詞。
「工作還不錯。而且這畢竟是棟全新的房子。我希望這裏空間能更大一點,那樣我們的活動就更自由自在。要是我能有一個工作室就好了。」
「有人看見了發生的事情,但故意保持緘默。」
「我很高興她跟他斷絕了關係。要是說我見過什麼壞蛋的話,那他就是一個。」吉姆說。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