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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蕊登開車帶我們去，」她母親說，「我們去看戲去。奧利薇夫人覺得她可能買得到芭蕾舞票。你想看芭蕾嗎？」

「去吧，」奧利薇夫人說，「我答應過赫丘勒．白羅先生，他一說出口，我就把你帶去。現在，他說了。」

「我不想帶上米蘭達，我可以把她托誰照看一下。雷諾茲家也行，交給任娜．德雷克也行。」

他遞過去一張折疊起來的紙。

「真的。我盡了努力採取保護措施，但我必須承認，我還是很擔心。對，我仍舊害怕出了錯，儘管我採取了保護措施。因為，你們都知道，我們正——怎麼形容才好呢？一我們的對手放浪形骸，反應速度相當之快，貪婪之心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也許——我不能肯定，但覺得有可能——可不可以說他已經發狂了？並非生來如此，而是後天慢慢養成的惡習。邪惡的種子一旦播下，就生根發芽，茁壯地成長起來，此刻它或許已經完全控制了他，使他對生活持一種非人的態度，泯滅了人性。」

米蘭達慢慢地走過來。

「我有時候也奇怪你怎麼選擇了這裏。」奧利薇夫人答道，「不過也沒有什麼定規要住在什麼地方。我有一個朋友搬到沼澤地帶去了。我問他為什麼要去那兒住。他說他一直想去，很想去。他一退休就真去了。我說我從未去過那兒，不過我猜一定濕答答的。實際情況怎麼樣呢？他說他自己根本不知道。但他就是一直想去，他頭腦也清醒得很。」

「米蘭達的朋友是誰呢？」奧利薇夫人好奇地問。

「很快我們就能得到一個明確的證據，」拉格倫警官說，「當然囉，要是在這一點上出了差錯……」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艾思佩．麥凱答道。

「茱迪，」奧利薇夫人喊道，「快去收拾東西。hetubook.com.com我現在就回倫敦去，你也去，還有米蘭達。」

「我敢確定。」

赫丘勒．白羅站起來。

「去了。」

「去了之後他喜歡嗎？」

「現在我還不想離開家。我不能。」

「我覺得買賣島嶼應該是該國明令禁止的吧？」

「我們還得聽取別的意見，」檢察官說，「不能草率行事。當然，它必須取決於——嗯，偽造文件方面。要是的確如此，我們就不得不重新考慮。」

「我要走了，我已經把我所知道的，我所擔心的以及我所預想到的事情都告訴你們了，我還會跟你們保持聯繫的。」

她猶豫了片刻，然後把電報交給了朋友。

她挑了一袋燕麥片。兩個女人上午在新開張的超級市場買東西。

「你嚇壞我了。」茱迪說。

「你們一定得去，」奧利薇夫人說，她的語氣斬釘截鐵。

「我們馬上就要走。」

「哦，不過，」艾思佩說，「我想他們應該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八成有人請他們來的。」

「我沒時間告訴凱西我明天不能跟她一起去照相了。哦，我也許可以打個電話給她。」

「他？是誰？」

「錢能通神。」

「我不知道，」茱迪說，「她從來不跟我提起。我有時覺得她只把她在樹林中看見的鳥兒當朋友，或者松鼠什麼的。但不見她有什麼特別好的朋友。她從不帶女孩子回來喝茶什麼的，不像別的女孩子一樣。說起她真正的朋友，應該是喬伊絲．雷諾茲。」她又閃爍其辭地說，「喬伊絲總告訴她關於大象、老虎之類的故事。」她提醒道：「啊，我該上樓打點行裝了，既然你一定要我去的話。不過我真不想離開這裏，好多事都沒做完，像這果醬——」

「聽www.hetubook.com.com起來有點——天方夜譚。」

「您沒有什麼值得特別重視的關鍵吧，白羅先生？」

「你簡直瘋了，阿蕊登，」她們鑽進車裏時茱迪說，「真是瘋了。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米蘭達也要去，」奧利薇夫人馬上打斷了她的話，「別為難我了，茱迪。情況很危急。我不知道您怎麼會想到把她交給雷諾茲照顧。他們家有兩個孩子被殺了，不是嗎？」

「是嗎，我沒聽見來電報呀。」

「石場森林？」艾思佩．麥凱回答說，「沒有，我沒聽說什麼。」

「泉水叮咚叮，貓咪沒有掉進井？」赫丘勒．白羅說，「你是這個意思？」

「這是什麼意思？做手術？」

「他們說那裏的樹很危險，一早來了幾個林務官。是在有個陡坡、一棵歪脖子樹的那一側。我猜想是不是那兒有棵樹要倒了。去年冬天有棵樹讓雷劈死了，不過我覺得離那兒還遠呢。反正他們在挖樹根，在那下邊。可惜，他們一定會把那裏弄得亂七八糟。」

她可能真的明白。倒不是有人告訴過她，艾思佩根本不需要別人告知。

「不是，」奧利薇夫人說，「是別人，這個人的話我必須照辦。去吧，快點。」

「去倫敦？」

「你聽說他們在石場森林幹什麼了嗎？」卡賴特夫人把一袋袋食品裝入購物籃一邊問道。

她沿著花園跑下去，消失在門口。

「那快去快回。」她媽媽說。

茱迪拎了幾個箱子下樓來，米蘭達上氣不接下氣地從側門進來。

檢察官先生一臉譏諷之意。

雖然她長得像小樹精，但她仍然是個愛吃東西的健康孩子。

「對，」奧利薇夫人說，「不過有時感到嚇人很正常。我剛接到了電報，我就是按上面的指示行事的。」

「也許是急瘋了，」奧利薇夫人答道，「去吧，和-圖-書米蘭達會非常喜歡倫敦的。你不必操心，她什麼手術也不需要做。在間諜小說中，這叫『幌子』。我們可以帶她去看戲，看話劇或者芭蕾，她想看什麼就去看什麼。我覺得帶她去看芭蕾舞最好。」

「我是最近才認識他的，先生。一開始我覺得他的——嗯，他說的話，他的想法有點荒誕不經。但現在我被他說服了，我認為事實最終會證明他是對的。」

「啊，我還沒有聽到消息。」奧利薇夫人說，「不過人都挺怪的，對嗎？有些事他們想做，有些事非做不可……」她走進花園叫道：「米蘭達，我們上倫敦去。」

「動機似乎有點複雜，這是我的一家之言。」

「我們說的太多了，」奧利薇夫人說，「不過，」她又說道，「要是還會有人被害的話，我看下一個最有可能的是安兒．雷諾茲。」

「這裏到底怎麼了？」茱迪說，「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搬到這裏來。」

「你必須去，」奧利薇夫人回答說，「車已經準備好了。我讓它停在大門口。我們馬上就可以動身。」

「有。我和一個著名的房地產經紀人事務所取得了聯繫。他們當中有我的朋友，專門從事西印度羣島、愛琴海地區、亞得里亞海、地中海沿岸及其他地區的土地買賣。他們的客戶一般都是鉅富。這裏有一筆近期的交易，或許你們會感興趣。」

「唔，你必須承認那只是你的假設。」

阿蕊登看見朋友在輕輕地顫抖著，奧利薇夫人心想，她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更像水精，像是脫離了塵世。

「我告訴她了，」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現在可以啦。」

「已經有了明確的證據了。一個女孩失蹤了，理由往往不很多，首先是她跟某個男人走了。第二點是她死了，其他的就太牽強，根本不可能。」

阿蕊登．奧利薇ｗｗw.ｈｅtｕｂook•cｏm.cｏｍ打開她剛剛從門縫接到的電報。她習慣於從電話中接電報，聽到鈴響趕緊找枝鉛筆記錄下來，同時堅持要別人送一份列印好的給她送來好核實一下，因此今天接到了一份「真實的電報」倒叫她嚇了一跳。

「謝謝你的好意，阿蕊登，不過我在家還有好多事要做。而且，你也沒有必要今天匆匆就走，你說呢？」

「您覺得這跟本案有關？」

「不，我必須走，有人叫我回去。」奧利薇夫人回答說。

「白羅先生，您似乎很有把握。」

「這人有點像江湖郎中，」檢察官說，「他一點都沒觸及重點，你們覺得呢？他自以為了不起。不過，他年紀不小了，我不知道該不該信賴這個年紀的老頭子。」

「我覺得可以信賴他，」警察局長說，「至少，他給我留下這樣的印象。史彭斯，我倆是多年的老交情，你又是他的朋友，你覺得他頭腦是不是有點問題？」

檢察官先生打量著白羅，滿臉狐疑。

「不，我覺得沒問題，」史彭斯主任答道，「你覺得呢，拉格倫？」

她奔進廚房，茱迪．巴特勒正在裏面做果醬。

「您是說——」

「我們吃完飯再走嗎？」她問。

「也許在二十四小時之內我能讓你們弄清事實。」

「你瘋了嗎，阿蕊登？」

「赫丘勒．白羅。」奧利薇夫人答道。

「扁桃腺炎，大概是的，」奧利薇夫人說，「米蘭達上週不是喉嚨疼得厲害嗎？那可能是說，帶她去倫敦看個喉科專家？」

「什麼？」

「哦，要不了多久，我得說一聲，我答應過的。」

米蘭達跑進客廳，電話就在那裏。茱迪和奧利薇夫人將箱子搬進了汽車。米蘭達從客廳跑出來。

「不是從電話中接到的，是從門縫塞進來的。」

「我希望，我相信，她在來倫敦的路上。」

「請速帶巴特勒夫人和-圖-書和米蘭達到你家。時不我予。緊急請醫生做手術。」

「沒有其他您覺得重要的事了？」

「誰叫您回去——您的管家？」

「證人現在在哪兒？」

「我的確很有把握，」赫丘勒．白羅回答，「如果事情本身就是這樣發生，人們意識到很可能如此，這時只須找出反證來；若找不到反證，那麼自己的信念就得增強。」

「他們家到底怎麼啦？為什麼會一個一個地被人殺了呢？哦，阿蕊登，太嚇人啦！」

在倫敦，赫丘勒．白羅和另外四個人坐在一間屋子裏。四人中有拉格倫警官，跟往常遇見比自己地位高的人一樣，一臉的崇敬和仰慕；第二位是史彭斯主任；第三位是郡警察局長艾爾弗雷德．李奇蒙；第四位是檢察官，尖尖的臉，一看就知道是法律界的人。他們全都看著白羅，神情各異，也可以說都面無表情。

「他真去了嗎？」

「不，」白羅說，「並不真的很複雜。只是太簡單，簡單得讓人難以分辨。」

「我們在路上吃，」奧利薇夫人說，「我們在哈弗沙姆的黑孩子餐廳吃飯。去那兒比較合適。離這裏只不過三刻鐘的路，他們菜做得不錯。快，米蘭達，我們馬上就走。」

「她親眼目睹了一樁謀殺案。」

「對，對，還真是的。叫人覺得那家有問題。我是說他家有誰——噢，我說什麼來著？」

「我們到時候就知道了，我猜是這樣，」奧利薇夫人說，「不知道是我瘋了還是他瘋了。」

他跟眾人一一握手，然後走出門去。

「有個證人。她親眼目睹的。」

「他們還叫來了幾個警察，不讓人走近，確保不讓人搗蛋，他們說先要找到那些有問題的樹。」

「太好了，」米蘭達回答說，她眼中閃著喜悅的光芒，「我得先去跟一個朋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