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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罪2:愛的重量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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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第二章

第四部

第二章

她心中在吶喊:「再多說幾遍吧,這是我應得的。」
「我愛你,蘿拉,你也愛我……雖然不若我愛你深,但你的確愛我。」
「不後悔?」
最後,博弟以極其自然的方式,在枕上微微偏過頭,去世了。
「我根本無從知道會有什麼成果。」
「蘿拉……該讓她養隻狗……」
「就技術層面而言,是的。」
「我指的不是別人。這樣做對你有幫助嗎?」
她對陸維林笑了笑,坐到桌邊,陸維林搖鈴請侍者上來。
「是的。有時我真希望他們有。」
「因為她無法承受被過度呵護的日子,所以喝酒逃避。」
「這樣安排很好。」
她挪開身子,腳下一軟,險些跌倒。
「是的,可憐的孩子。」
「這是你想要的處罰,是嗎?」
因為這不是今早到基金會見她的那名男子,而是另一個人。一個更年輕、生澀、熱情、靦腆、急於取悅她的人。蘿拉突然覺得:「他二十歲時一定就是這個樣子,這是他錯失的青春,他想追回過去。」
接著博弟突然張開眼看著她,認出她來,並對她說話了。博弟不疾不徐地說道:「你不該那麼做,小蘿拉。」他說:「你不該那麼做,那樣只會帶來麻煩。」
致命的截果……讓人想到夏娃、誘惑與女性的魅力。
「竟然是我害的……是我?」
店員拿出一堆口紅,在塗著深紅色指甲油的嫌細手背上,為她一一試搽。
「都是我害的。」
陸維林柔聲說:「太好了,蘿拉……最最親愛的蘿拉,我的蘿拉。」
「雪莉的第一任丈夫在我家中過世。」
「不,不會的,我絕不會嫁給你。」
「這真的很難說明,我曾試圖跟理查解釋,我從未想過那麼做有沒有意義,只認為那是一件我非做不可的事。」
「難過?」
她答道:「我就在這兒呢,博弟,我在這裡。」
「後來亨利死了,她被層層的藥棉與纏布包覆住,受到極大的關愛,她雖掙扎,卻無法掙脫束縛。於是雪莉開始藉助酒精,酒能淡化現實,女人一旦染上酒癮,便很難戒了。」
「你的意思是,你永遠不會愛上我?請恕我這麼說,蘿拉,我不認為那是真的,我認為你已對我有點動心了。」
「喝醉?」她無法理解地重述道,「你是說……當時有派對嗎?」
「你非做到不可。」
「如果你指的是,我會不會再做一遍,我會。」
她喜歡他的長相,他並不年輕,事實上,看起來比他的年紀還要老成(她從報上得知他的年齡),但他有種奇異的稚氣,讓她覺得十分可愛。他帶著急切、羞赧及充滿期待的表情,彷彿世上一切對他而言都是新的經驗。
「你對自殺一說有何反應?」
蘿拉重申道:「每個人都必須那麼做。」
「是的,我明白。」
蘿拉坐在博弟身邊,握住他那粗糙的手。
「不僅是技術層面而已,我知道他服過藥,雪莉對我喊時,我聽見了。」
她聽糊塗了,狗?幹嘛養狗?
「不,我不是指那個,我是指……對你。」
「別管雪莉,這是你和亨利的事。你對亨利是什麼感覺?那樣做最好嗎?」
「蠢蛋……毫無歷史概念……」接著博弟突然咯咯笑起m•hetubook•com•com來,「寇帝斯那個老鬼,我的玫瑰天天都長得比他的美。」
陸維林對她訴說年少的自己、他的父母與成長背景。
他好疼愛她,這是她童年時所渴求的。
兩人吃著並不出色的飯菜,卻均未多予留意。他們一起探索「柔情的領域」,高聲談笑著,不在意自己說了些什麼。
蘿拉緩緩答道:「那是不可能的。」
「我們就在我房中客廳用餐,我想你會比較喜歡這樣。你不會介意吧?」
「我不知道……」
陸維林轉頭嘶啞地說:「蘿拉,你知道雪莉是怎麼死的嗎?」
「時間也不能改變什麼。」
「但我不這麼認為,雪莉沒那麼脆弱,她雖然經常感到絕望,但我不相信她會真的放棄自己。雪莉是鬥士,我覺得她會繼續奮戰下去,只是酒癮很難說戒就戒,偶爾難免故態復萌。我認為她是在無意識或不清楚去向的狀態下走下人行道的。」
她淡淡答道:「不過就是上點妝、搽點口紅而已!」
蘿拉嚇了一跳。
吸引她的是口紅的名稱,而非顏色。
情感如火焰般在她心中燃動。
「被車子壓過……」
「聽起來像是拿牛刀殺雞。」
蘿拉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何謂愛的重量……
她現在就是在尋獵男人嗎?
「滿足?我還需冀求別的嗎?男人還應多要求什麼?我算是個失去十五年平凡生活的殘疾人士,關於這點,得靠你幫忙了,蘿拉。」
「我該怎麼辦?噢,我該怎麼辦?」
「後悔?當然會後悔,我知道那是邪惡的事,我一直無法忘懷。」
博弟的影像如此清晰,蘿拉幾乎可以感覺他站在自己身後,點著那顆大頭表示贊同,並用粗啞的聲音說:「這就對了,小蘿拉,一點都不嫌晚。」
「可是她愛理查,理查也愛她。」
「願主垂憐。」
「你知道雙倍的藥量會致死嗎?」
「亂講。」
「是的,我知道,但那是機械的人為計算,我並不清楚上帝想要什麼成果。蘿拉,請你了解:假如在千萬名前來聽我佈道的人當中,上帝只要一個人,一個靈魂有所覺知的人,並選擇以那種佈道方式去接觸那個靈魂,這就夠了。」
「這是個沒有結論的問題,是有可能。雪莉直接從人行道走到卡車前面,理查內心深處相信她是自殺的。」
博弟!她想到多年前一邊拔著雜草、一邊對她說教的博弟。他是怎麼說的?「展現女人的風味,高舉你的旗幟,尋獵你的男人……」之類的話。
蘿拉頹坐在沙發上。
「你發過誓要終生行善?過獨身生活?」
「在一般情況下,她可能會離開亨利,但亨利病了、殘了,樣樣得靠她,她無法拋下那樣的亨利。即使雪莉已不再愛他,但她仍會不棄不離,雪莉是我所知最忠貞的人。噢,你難道不明白嗎?我無法忍受她一生被浪擲、糟蹋,我才不和-圖-書在乎他們要怎麼處置我。」
「從沒有人那樣懷疑過,有個女僕聽見亨利對我說他還沒吃藥,請我把藥給他。」
「而且她並不快樂……我還是無法相信。」
「沒錯,」她說,「或許我一直在逃避這件事,你讓我看清了自己的無能為力。我跟你說過,我不相信上帝,其實我是信的,真的。我知道自己的做法很陰毒,我相信自己將萬劫不復,除非我能痛悔,但我並不懊悔,我毫無遲疑地這麼做了,只希望雪莉享有幸福的機會、快樂地活著,而她真的很快樂。噢,我知道為期不長,僅有短短的三年。但她若能幸福滿足地過上三年,即使年紀輕輕便走了,也都值得。」
「沒錯,但她怎會被車子壓過,這點你就不知道了。雪莉喝醉了。」
然後蘿拉聽到她的名字。
「我沒怎麼樣呀。」她讓陸維林幫她脫下外套。
「我想,我是想做點補償。」
「那晚雪莉不在,家裡只剩我跟亨利,他每晚得服重劑量的安眠藥,雪莉出門時曾回頭對我喊說,她已餵亨利吃過藥了,但我已回到屋裡。當我十點鐘去看亨利時,他表示晚上的藥還沒吃,我便幫他拿藥。其實他已經吃過藥了,結果一睏便搞混了,以為還沒吃過,服用那種藥物的人常會有這種情形。結果,雙倍的藥量害他喪命。」
「嗯……是吧,我想也是。」
「你不懂,我得為自己的罪付出代價,每個人都必須如此。」
「希望晚餐也很完美,但恐怕無法如願,我現在才想到食物的事,希望你會喜歡。」
「亨利並不想死,是我殺了他。」
「是的,我同意你的說法,可是,難道你不明白嗎,我親愛的孩子……」陸維林遲疑著要不要把最痛苦的事實告訴她,「因為有人已經為你所做的付出代價了,雪莉已經為此付出代價了。」
親愛的博弟……
可是博弟又閉上眼,憤憤地嘀咕說:「快死了?我才沒有,醫生全一個樣,狗嘴吐不出象牙,老子就活給他們看。」
有一次博弟張開眼,茫然地看著她說:「那孩子呢?你能找她來嗎?千萬別對她說,看見人死是不吉祥的,死亡只是一種經驗……孩子有他們接受死亡的方式,比我們大人還行。」
「是的,我有心事。」
「佈道手法嗎?噢,沒錯。」
「不,噢,不!」
她說:「我想了解,說真的,你覺得……你當時覺得,傳道真的很重要,很有意義嗎?」
兩人分開時,蘿拉顫聲輕笑:「真希望博弟知道,他一定會很開心!」
蘿拉看著一道道粉紅、櫻桃紅、深紅、栗色及紫紅色的口紅,有些除了名稱外,顏色幾乎難以區分,蘿拉覺得那些名稱妙極了。
「是的,我愛你。」
(全書完)
蘿拉思忖著。陸維林繼續訴說自己的故事,蘿拉覺得相當精彩且完全超乎她的經驗。有些佈道手法頗令她反感,蘿拉表示:「實在太商業化了。」
她定定杵立片刻,像受到極大震懾。接著她仰起頭,紅著臉,挑釁地看著陸維林,他的心突hetubook.com.com然狂跳起來。
「我希望雪莉能自由地去……」
蘿拉回望陸維林,突然害羞起來,但她掩住情緒,恢復淡定,仔細端視陸維林。
她驚懼地望著陸維林。
「你一定會那麼覺得,其實他們真的不能怎樣,即使你是蓄意的,即使醫生懷疑你想將他安樂死,甚至謀殺他,也會知道案子難以成立,他們也不會想讓案子成立。若有人懷疑是雪莉下的手,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雪莉為我的罪行……付出代價?」
蘿拉頓感悲愁無奈,這太不真實了,兩人像在合演一齣過去的戲,由年少的陸維林和年輕的蘿拉擔綱演出,這可笑亦復可悲的時空錯亂卻有著奇異的甜蜜。
「但那些數據、統計、皈依者,全都可以排列成表,寫成白紙黑字呀。」
陸維林不假思索地問:「是嗎?為什麼?」
「是啊,是誇大了些,但你可是我的寶貝……」
「你後悔嗎?」
她搖搖頭,「不介意。」
蘿拉站起來走到壁爐邊,她避開陸維林的眼神,開始沉靜地述說。
在她此生,博弟這位朋友總是忠實誠懇地一路相陪。
她實在不解,為何自己會衝動地走進每天經過、香氣迷人的精品店中。
說完又陷入半昏迷,偶爾碎唸一下,你便知道他在回憶什麼。
她的朋友……
陸維林見面即問:「你怎麼了嗎?」
接下來,博弟似乎在跟管家說話:「……還有把那些噁心的甜食拿走,小孩愛吃,我看了卻覺得噁……」
「我不能嫁給你。」
「他們還健在嗎?」
「但我不能嫁給你,我無法嫁給任何人。」
「用人類的標準來看的確很像。人的問題就在於,我們總是把人類的價值標準或是否正義強加在上帝身上。我們並不明瞭、也無法明瞭,上帝究竟要人做什麼,只覺得上帝可能對我們有所期許,而我們還沒做到。」
「博弟老早就知道了,」蘿拉緩緩說,「難怪他會說:『你不該那樣做的,小蘿拉。』博弟很早很早以前就警告過我,要我別干預。我為什麼會那麼自以為是?」接著她突然轉身面對陸維林,「她該不會是……故意自殺的吧?」
「原來如此。沒錯,我原本覺得你的嘴唇比大部分女生蒼白,看起來有點修女的味道。」
「為什麼?你需要愛。」
「你在想什麼?你有心事。」
他緊張地看著蘿拉。
「理查的確很愛她,但她是否愛過理查?雪莉其實是一時情迷,後來又因悲傷及承受長期照顧殘疾的壓力,而意志不堅地嫁給理查了。」
粉色閃電、奶油甜酒、迷霧珊瑚、幽靜的粉紅、致命的蘋果。
他欣然同意。
「對不起,我只會講蠢話,請告訴我,親愛的。」
「什麼意思?這樣做能幫很多人。」
「聽起來你似乎不在意成果,而我就是不明白這點。」
蘿拉不自覺地垂下肩頭,突然間彷彿有個輕輕的包袱放上了她的肩頭。
「你現在看起來好漂亮,真的好美。你很漂亮,蘿拉,你不介意我這麼說吧?」
「所以一切就都順理成章了,就這麼簡單。」他抬眼望著蘿拉,「你現在是何感覺?」
「好吧,我非告訴你不可,我本以為這件事應該永遠不對任何m.hetubook.com.com人說的。」
「我沒辦法,我做不到!」
「他們……你母親……很以你為傲嗎?」
「我知道,她跟我提過。」
她又強調說:「我希望能致死。」
等侍者終於離開後,蘿拉將咖啡放到桌上。
「你覺得自己有責任?」
「是的,她跟我說了。」
陸維林扶住她。
「我只能這麼做。」
陸維林看著蘿拉,一股衝動湧上心頭。他好想閉嘴,對她封藏真相,讓她保留美好的幻想,因為那是她唯獨僅有的了。他愛蘿拉,怎忍心打擊她?她永遠不需要知道真相。
「是真的,她親口告訴我的。亨利死後,她就像迷了途的人,像個迷失、困惑的孩子。」
「我父親十年前去世了,母親去年也走了。」
蘿拉憶及兩年前,博弟臨終時,他們派人來找她。等她抵達,醫師表示博弟或許無法認出她了,因為他的狀況急轉直下,已陷入半昏迷。
陸維林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愣愣望著燃亮的街燈。
「假如你是對一片空蕩蕩的沙漠傳道,也會用同樣的方法嗎?」
她像跟自己辯論地揚聲說道:「我為什麼不該打扮得美些?就這麼一回?只為今晚?我知道嫌遲了,但我為什麼不能體會那種感覺?就算為了有個美好的回憶……」
蘿拉再度望著鏡中人,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是深紅的口紅勾勒出她的唇線嗎?那豐潤的嘴唇,一點都不矜持,蘿拉大方地注視自己。
「補償誰?亨利嗎?但亨利已經死了,據我聽到的說法,亨利決計不會去關心智障兒。你必須面對現實,蘿拉,你補償不了的。」
「後來呢?」
「我明白了。」陸維林的態度十分平靜,「他原本就治不好了,不是嗎?我是說,他注定要終身殘廢。」
蘿拉心想:「沒錯,正是那樣,就今晚這一次吧,我想當個女人,像其他女人那樣展現自己、打扮自己,吸引她要的男人。我以前從沒想要過,也不認為自己是那種人,但我畢竟是女人,只是我從不自覺罷了。」
「所以就跑來啟智兒童基金會行善,拚命把職責往身上攬?這是你自贖的方式嗎?」
她唯一的朋友。
「那不是安樂死,如果你要說的是這個的話。」
「那樣你就滿足了嗎?」
「你知道我想娶你吧?你一定知道我愛你吧?」
陸維林走過來攬住她說:「你會嫁給我,重新出發。」
「我?」
「我會給你時間習慣。」
蘿拉白著臉坐看陸維林,剛才夢幻般的盛宴結束了,此時他們又恢復本貌、回到當下,恢復兩人慣有的模樣。
「她從沒告訴我說她不快樂,從來沒有。」
「雪莉……喝酒?但她從不喝酒的!不是那種喝法!為什麼?」
蘿拉坐在鏡前,細細塗染唇彩。
蘿拉坐在公寓寢室的鏡子前,嘴角含笑地端詳自己的面容。她右手握著口紅,垂眼看著鍍金盒上刻的字樣:致命的蘋果。
「是的,你只能接受事實。雪莉付出代價,已經走了,你欠的債已一筆勾消。你得往前看,蘿拉,你不必忘記過去,但不能被回憶牽絆,漠視當下。你必須擁抱快樂,而非懲罰。是的,親愛的,接納幸福吧,別只一味地付出,要學著接受。上帝對每個人都有奇特和*圖*書的安排,我相信祂要賜給你幸福與愛,你就虛心地承受吧。」
「我知道有可能。」
「有用嗎?」
「因為我錯失了很多普通人該有的東西,由於欠缺這些經驗,使我與他人格格不入,當然也難以與她親近了。」
「你太執著了。」
他緊瞅住她。
陸維林嘆口氣。
「你知道我的事,知道得很多,我卻對你一無所知,告訴我吧。」
他點點頭。
「我不相信。」
蘿拉覺得宛如作夢。
她伸出手,彷彿想將他推開。
蘿拉表示:「你呢?上帝現在要你做什麼?」
「噢……就當個普通人吧,設法餬口、娶老婆、成家、敦親睦鄰。」
「你對你妹妹了解多少?一個人在不同人的眼裡會是一樣的嗎?在你眼裡,雪莉一直是當年那個從火窟中救出來、脆弱無助的嬰孩,總是需要愛與保護。但我對她的看法截然不同,雖然我也有可能跟你一樣是錯的。我覺得雪莉是位勇敢、俠氣、敢於冒險的女性,能承受打擊,屹立堅持,她需要砥礪才能喚起所有鬥志。她雖然疲累憔悴,卻贏得自己的戰役,在自己選擇的人生中燃燒發亮。她將亨利從黑暗引向光輝,亨利去世的那晚,她是志得意滿的。她愛亨利,亨利才是她所要的,她的生活雖然辛苦,卻充滿熱情與價值。
「她不希望你知道。」
「或許吧,但你一定得告訴我。」
「我想我父親並不喜歡我的佈道方式,他討厭煽情的宗教活動,但他接受了,因為那是我唯一的方式。母親較能理解,她很以我的聲名為榮,做母親的都這樣,但她也很難過。」
「你是指對上帝嗎?」
「但實際上,他們並未對你做任何懲處。」
是了,與博弟的奢華茶聚是她童年的大事。他費了好大周章去張羅:閃電泡芙、蛋白糖霜脆餅、馬卡龍……淚水湧入蘿拉眼中。
她對陸維林一笑,感覺他的愛與擔憂。
陸維林將她拉起來。
博弟動也不動地躺著,偶爾咕噥幾聲,彷彿發怒似地喃喃吐出一連串字。
「不,不是的,不是!」
「我負起全責,卻沒人責怪我,問題變成了:是否有自殺的可能:也就是說,亨利是否故意告訴我他尚未服藥,以取得第二劑藥。由於亨利經常表示絕望、憤怒,因此藥丸一向擺在他拿不到的地方。」
「是的,我可能會喜歡上你,我確實很喜歡你……」
「小心,有沒有受傷?差點撞到大理石的壁爐架了。」
他吻著她,綿長而渴望。
「就我來說,是的,但演說應該就不會那麼精彩了。」他咧嘴一笑,「沒有觀眾,演員演不好戲,作者需要讀者,畫家需要展出畫作。」
「可是一定有,你變得不同了……跟今早很不一樣!」
「我說我覺得不可能,亨利絕不會有輕生念頭,他會繼續活很多很多年,而雪莉則會隨侍一旁,忍受他的自私與壞脾氣,為他犧牲一輩子。我希望她快樂地好好生活。在發生這件事不久前,她認識了理查,兩人彼此相愛。」
「沒有派對,雪莉偷偷出門跑到鎮上,她偶爾會到鎮裡的咖啡館喝白蘭地,她不是經常那樣,通常只在家喝,用薰衣草水混古龍水,喝到昏倒為止,僕人都知道,只有理查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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