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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巡從沙發上把三雙手套收羅到一起。「我認為我們現在該見見羅蘭．德拉海耶爵士了。」他一邊指示著警士，一邊把手套在橋牌桌上成對排開。

「但奧利弗．卡斯楚到這兒來總要見什麼人。」警巡指出，「兩個僕人放假了。匹克小姐有她自己的村舍。除了赫爾森．布朗夫人，他到這兒來真是沒什麼人可見了。」

傑瑞米扭回頭來。「不是。我意思是，是。」他慌亂地回答。

「不。不，我不知道。」傑瑞米聲明，「掩飾得太棒了，是不是？做夢都想不到它在那兒。」

「對。」傑瑞米回憶，「現在我想起來了。對，我戴著手套。今天晚上風有些刺骨。」

傑瑞米重新坐回到橋牌桌邊。「那就是了。」

警巡點點頭。「我明白了。你為他工作有多久了？」

「不認識，在今晚之前我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人。」傑瑞米告訴他。

「沒什麼。」傑瑞米閃爍其辭地回答。他頓了頓，然後朝書房門走去，但是被警士攔住了。傑瑞米轉向警巡，一言不發地指了指走廊門，警巡點了點頭。傑瑞米就從走廊門離開了房間，隨手關上了門。

傑瑞米走了進來，故作鎮靜，但沒有成功。警士關上門，又回到桌子旁坐下來。警巡則欠身從橋牌桌邊替傑瑞米拉出一張椅子。

警巡回答：「唯一有趣的事情是你認為其中一雙可能是你的。而且我想你的手套現在剛好從你的口袋裡拱出來。」

「住址？」

「沒有。」傑瑞米回答，「我已經和其他人一起到高爾夫俱樂部去了。你知道，我們在那兒用晚餐。今晚傭人放假，貝斯先生就邀請我們和他一起到俱樂部用餐。」

「不，她沒hetubook.com.com有。」傑瑞米說。

「對。」傑瑞米確認。

警巡慢慢地點了點頭。「大概二十分鐘以後，我就來了。」他開始慢慢地繞著桌子走，「你們應該沒有時間打完兩局，還開始了——」他舉起克拉麗莎的計分卡好讓傑瑞米能看見——「第三局？」

「或者也許，」警巡意味深長地說，「也許她計畫著要接待她自己的一個訪客。」

傑瑞米說話的時候，警巡已經把手套在沙發上排開了。現在他像變戲法似的拿起一雙手套，裝作隨意的樣子問道：「隨便問一句，沃仁德先生，這是你的手套嗎？」

「今天傍晚早些時候他到這裡的期間，你沒遇到他？」警巡繼續問。

傑瑞米聳聳肩。「我真的不記得是誰先提議的了。」他承認，「我想也許是雨果．貝斯。」

傑瑞米大笑起來。「我可不會上兩回當。」他回答，「畢竟，每雙手套看起來都差不多。」

「確實很不尋常，長官。」鐘斯警士一邊回答，一邊收拾著桌上的紙牌。

「再問一次，到底是還是不是，先生？」

「謝謝你，沃仁德先生。」警巡突然決定要打發傑瑞米走了，他一邊把靠墊放回到沙發裡一邊說，「目前就這些問題了。」

傑瑞米把椅子轉過來面對著警巡。「這個——嗯——這個——」他突然有了信心，飛快地繼續說，「我的意思是，那個孩子——皮帕，你知道的。克拉麗莎不想自己出去而把孩子一個人留在家裡。」

警巡從沙發扶手上站起來，走近傑瑞米。「我想你弄錯了，先生。」他指著手套上的姓名首字母，「這上面有赫爾森．布朗先生的姓名首字https://m.hetubook.com.com母。」

警巡拿起這張紙牌。「黑桃A。很讓人感興趣的一張牌。嘿，等等。」他翻到紙牌的背面，「紅色的。是同一副牌。」他把桌子上的那副紅牌挑出來，攤開。

「我明白了。」警巡說，「所以這是你的主意？」

警巡走到沙發跟前。「你知道這個房間和書房之間的那個通道嗎？」他問。

警巡一付困惑的樣子。他很乾脆地說：「讓我把這點搞清楚。赫爾森．布朗夫人指望她丈夫在這兒用晚餐？她並不知道他一回來就又要出去？」

「我只能說——」傑瑞米別開臉，有氣無力地加了一句，「嗯，你最好去問她自己。」

「你從那兒弄到什麼？」警巡問。

「對，」傑瑞米回答，但又很快糾正了自己的答案，「我意思是，不是。」

「跟這些可不太像。是不是？」警巡尖銳地問。

警巡揚起眉毛。傑瑞米趕緊解釋：「就是說，她如果願意來就可以來。」

「什麼？」有一陣子傑瑞米看起來有些慌亂，但他很快回答：「哦，不。沒有。第一局一定是昨天記下的。」

「有——多少？」警巡問，「五分鐘的路程？」

「只是一張撲克牌，長官。在那邊發現的，在沙發底下。」

正當警巡頌讀名人錄的時候，鐘斯警士走到沙發旁邊的桌子跟前，開始在煙灰缸裡削鉛筆。一些鉛筆屑掉在地板上，他彎下腰去揀，卻看見地板上躺著一張撲克牌。他拿起來走到橋牌桌旁，把撲克牌扔到他上司面前。

「噢，對了，」警巡說，「他可是城裡的大闊佬，是不是？」他沉吟了一下才繼續問，「你認識那個叫奧利弗．卡斯楚的人嗎？」

「實和圖書際上，這是我的高爾夫球手套。」傑瑞米微笑著回答。

警巡坐到沙發扶手上，往後一靠，撞動了一個靠墊。他注意到墊子後面放著幾付手套，臉上現出嚴肅的表情，但仍然不動聲色地說：「因此，沃仁德先生，你不可能知道那個通道裡有具屍體。有可能嗎？」

「對，」傑瑞米同意。「恐怕我們都有點懶。我們讓克拉麗莎來記分。」

「博羅德街340號，還有格羅夫納廣場34號。」傑瑞米試著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他瞟了一眼正匆匆記下地址的警士，又加了一句：「鄉下的地址是威爾特郡赫朋斯通府。」

警巡把手套留在沙發上，走到橋牌桌邊坐了下來，再次拿起了名人錄。「在這兒，」他咕噥著，然後大聲地讀了出來，「『湯姆森．肯尼士爵士。撒克遜．阿拉伯石油公司董事長，海灣石油公司董事長。』嗨！讓人印象深刻呀。『愛好：集郵，高爾夫，釣魚。地址，博羅德街340號，格羅夫納廣場34號』。」

警巡回到座位上，有些生硬地命令：「坐下吧。」傑瑞米坐下來以後，他打著官腔問：「你的姓名？」

警巡在房間裡踱著步，眼睛盯著地板，好像是陷入了沉思。然後他轉回身看著傑瑞米。「現在告訴我，你們怎麼會都從俱樂部回來？這是你們原來的打算嗎？」

「傑瑞米．沃仁德。」

「聽起來你好像是一位有產業的紳士。」警巡評論說。

「不，不。」傑瑞米匆忙回答，看起來好像有些不知所措。「我的意思是——嗯，通常赫爾森．布朗回家來的時候都很疲倦，克拉麗莎說他們會像平時一樣在家裡吃頓便餐。」

「對，差不多。高爾夫球場緊挨ｈｔｔps://wｗｗ•hetuｂoｏk•cｏm.coｍ著這個花園。」傑瑞米回答著，瞥了一眼窗外。

「我問過她了。」警巡告訴他。

傑瑞米現在無疑是十分的狼狽。「我——嗯——這個——嗯——真的，我不知道。」他結結巴巴地說，「不——現在你一提起來，我想她的確說過他今晚上要出去。」

「到底是還是不是，先生？」警巡輕鬆地問道。

「你從高爾夫俱樂部回來的時候戴著它們？」

「那麼，你的意思是，」警巡問他，「她被邀請了？但她拒絕了？」

警巡拿出第三雙手套。「三雙手套。」他一邊檢查一邊嘟囔著，「上面全都有赫爾森．布朗的姓名首字母。奇怪。」

「恐怕不是，」傑瑞米微笑著承認，「我是撒克遜．阿拉伯石油公司董事長肯尼士．湯姆森爵士的私人秘書。這些是他的地址。」

警巡指著其它幾張計分卡，若有所思地評論：「好像只有一個人記分。」

「她說什麼？」傑瑞米掉回頭衝著警官問道。

警巡走到橋牌桌邊，低頭看著桌子。「然後你們就打橋牌了？」

傑瑞米回瞪著他，冷靜地回答：「噢，真有趣。我有一雙跟這一模一樣的。」

「大約一年。在這之前，我為斯科特．安格斯先生做了四年私人秘書。」

傑瑞米把手套從左手口袋裡拿出來，大叫著：「喔，對了。對了，在這兒呢。」

傑瑞米站起來，一付心煩意亂的樣子。「聽著，」他大聲說，「你不會以為——」他停住了。

「是，我想是我的。」

「就像你說的那樣。」警巡和藹地回答。

鐘斯警士站在書房門口喊道：「沃仁德先生。」

傑瑞米把手插到右手口袋裡。「不，另外一個。」警巡告訴他。

警巡回到沙發跟ｈｔｔｐs://ｗｗw.ｈetｕｂoｏｋ.cｏｍ.com前，又坐到扶手上，俯身拿出第二雙手套。「也許這雙是你的？」

「然後你們就回來了——幾點？」

傑瑞米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我說不準，」他嘟囔著，「我們大概是在馬上快八點的時候從俱樂部走的。」

「好了，這畢竟是他家。」傑瑞米指出，「為什麼他就不該有三雙手套放在那兒？」

「我就是這個意思。」

傑瑞米深吸一口氣。「嗯，是這樣子的。我們都去了俱樂部。羅蘭爵士和老雨果直接進了餐廳，我去得要晚一點兒。要知道反正都是涼的自助餐。我在外面打球打到天黑，然後——嗯，有人說『誰要玩橋牌？』，我就說『好呀，為什麼不回赫爾森．布朗家去玩？那兒更舒服。』所以我們就回來了。」

傑瑞米掉開頭。「就像俗話說的，除非你能用一根羽毛把我打倒。」他回答，「太有戲劇性了，真是讓人毛骨悚然。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不會以為什麼，先生？」警巡問。

傑瑞米騰地站了起來。「我說，這麼暗示可太混蛋了。」他激動地喊道，「而且這不是真的。我肯定她從沒計畫過這類事情。」

警巡站起來走開幾步。「那事情就有些奇怪了。赫爾森．布朗夫人不願意和你們三個一起到俱樂部去，倒寧願留在這兒獨自用餐。」

「你是指發現屍體的地方？」

警士幫他一起把牌理了一遍。「很好，很好，沒有黑桃A。」警巡從椅子裡站了起來，「這可太不尋常了。你不這樣認為嗎，鐘斯？」他把那張紙牌放到口袋裡，走到沙發跟前，「他們對付著打了橋牌，一點兒也不惦記黑桃A。」

警巡點點頭，頓了一下，又問：「赫爾森．布朗夫人也在邀請之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