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是的。它就在這兒，在沙發後面。我看看它是否——他是否已經死了，他確實已經死了。是奧利弗衝卡斯楚，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我給高爾夫俱樂部掛了電話，請羅蘭爵士，貝斯先生和傑瑞米．沃仁德立刻回來。」
「我把三明治放在那兒，」克拉麗莎指了指凳子，「然後我開始整理房間，我去把一本書放回到書架上——然後——然後我實際上被它絆倒了。」
「我是說，」她繼續說，「現實生活是完全不同的。」
「你絆倒在屍體上？」警巡問。
克拉麗莎立在那兒呆呆地想著。過了些時候，她的態度明顯有了變化，好像開始有了信心。她用一種袒露心扉的語調宣佈：「好吧，那麼我來告訴你為什麼他們會同意撒謊。」
「最好不要自作聰明。」警巡在克拉麗莎對面坐下，「好吧，今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同意了？」警巡顯然壓根就不相信。
警巡搜腸刮肚想了半天，只能回答出：「確實如此。」
警巡難以置信地盯著克拉麗莎看了一會兒，才開口問她：「你認沒認和_圖_書識到你所說的話的嚴重性？」
警巡微微一笑。「我向你保證，赫爾森．布朗夫人，對員警講一大堆謊話一點兒好處也沒有。你最好告訴我真實的情形。從頭說起吧。」
「坦白說，赫爾森．布朗夫人，」警巡直率地告訴她，「你的話我一丁點兒都不相信。我不相信三個有責任感的男人會為了這麼微不足道的理由就同意以這樣的方式來妨礙司法公正。」
「請進來，赫爾森．布朗夫人。」警巡招呼著。克拉麗莎進來以後，羅蘭爵士朝她走去。他非常嚴肅地說：「克拉麗莎，親愛的，你能照我說的做嗎？我想讓你對警巡說實話。」
「我很高興你能理解。」克拉麗莎幾乎有些過分熱情地告訴他。她繼續著她的故事，但因為覺得沒有取得任何進展，她的態度變得越來越牽強。「我是說，」她說，「他確實已經死了，因為我試過他的脈搏，所以我們也無法再為他做什麼了。」
克拉麗莎騰得站了起來，匆匆走開。她更像是對自己而不是對警巡說著：「我就知道，如果我告訴你實https://www.hetubook.com.com情你不會相信我。」她轉過身來面對著他問道：「那麼，你到底相信什麼呢？」
「我當然認識到了。」她回答，「而且我正在告訴你實情。所以你看，到最後，我給俱樂部打了電話，然後他們就都回來了。」
克拉麗莎衝他微微一笑，但他卻回應了一個嚴厲的表情。她慢慢地走到沙發跟前，坐下來，等了一會兒才開口講話：「我很抱歉。我非常抱歉對你說了那些謊話。我不想那樣的。」聽起來她的確很懊悔，「一個人會不知不覺陷入泥潭不能自拔。不知你是否明白我的意思？」
「一位鐘斯先生。」克拉麗莎告訴他。
「沒錯，」她坦率地面對警巡，「我想我最好告訴你真相。」她強調著真相這個詞。
警巡一付困惑的樣子。「奶油凍，在——是的，我明白了。」他嘟囔著，看起來似乎是一點兒都不明白。
警巡很感興趣：「噢，這位特派員是誰呀？」
「快請坐吧，赫爾森．布朗夫人。」警巡這次是指著沙發邀請她。
「我會的。」克拉麗莎在橋
m.hetubook.com.com牌桌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噢，天哪！」她歎了一口氣，「我以為我很聰明。」警巡絕望地舉起雙手。
「這樣就對了。」警巡說。
「你沒這麼做。」警巡低聲地自言自語。他走開幾步，看著警士，無奈地舉起雙手，然後轉回來面對克拉麗莎，「你為什麼不報警？」
「鐘斯先生。這不是他的真實姓名，但我們只能這樣稱呼他。這是高度機密的。他們談話的時候會用些三明治，而我則會在兒童教室吃奶油凍。」
克拉麗莎已經有所準備。「嗯，我覺得這樣對我丈夫不太好。」她回答，「警巡，我不知道你是否認識很多外交部的人，但他們都非常低調。他們喜歡所有的事情都安靜地進行，不要惹人注意。你得承認謀殺太引人注目了。」
警巡把一隻手放在腦袋後面，看著地板，好像要在那兒尋求靈感。然後，他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一下，「赫爾森．布朗夫人，難道你從沒聽說過只要有一絲謀殺的嫌疑，死屍就千萬不能被移動嗎？」
「我不能說我明白。」警巡冷酷地回答，「現在，請告訴我實m.hetubook.com.com情，不要添油加醋。」
「不，」克拉麗莎糾正他，「那是後來的事。正像我告訴你的，我的計畫是讓他們用奧利弗自己的車把他的屍體帶走，然後把車留在莫斯登森林。」
「是的，他們同意了。」克拉麗莎對他微笑著。
「對。你看，我丈夫要把一位從國外來的非常尊貴的特派員帶回家來。」
她突然住了口，警巡轉過身來厲聲問：「什麼為了什麼？」
「實話？」克拉麗莎很懷疑地重複著。
「而且你說服他們把屍體藏到那個凹室裡。」
「三明治？」警巡質疑。
「噢？你什麼意思？他們會有什麼另外的原因？」
警巡一言不發地踱著步，克拉麗莎的目光也隨著他轉來轉去。她繼續說：「我的意思是，他死在莫斯登森林跟死在我們的客廳裡沒什麼兩樣。」
警士回到了房間，替克拉麗莎扶住開著的門。
「我當然知道，」克拉麗莎反駁，「所有的偵探小說裡都這麼說。但你要明白，這是現實生活。」
「嗯，我想起來了，是的，」克拉麗莎回答，「但是然後——嗯——」她又對他微微一笑，「好了，我沒這麼和_圖_書做。」
克拉麗莎瞪著他。「但我沒有理由要殺他。完全沒有理由。」她憤然走開，「哦，我就知道你的反應會是這樣。」她大聲說，「這就是為什麼——」
「你說什麼？」警巡看了看鐘斯警士。
「他們會同意撒謊，」警巡繼續說，「是因為他們相信，或者更進一步，他們實際上知道——是你殺了他。」
警巡靠在沙發上，冷淡地問：「你就沒想起來要報警嗎？」
「實話。」羅蘭爵士加重語氣強調。「這才是該做的。我是認真的。」他不但堅定而且很是嚴肅地看了她一會兒，就離開了房間。警士關上門，回到座位上準備記筆記。
警巡猛地轉過身來。「莫斯登森林？」他厲聲問道，「莫斯登森林怎麼會插|進來？」
「好的。其實真的非常簡單。」她扳著手指頭細數著，「首先，奧利弗．卡斯楚走了。然後，亨利回來了。再然後，我又目送他開車走了。再然後，我端著三明治進到這個房間。」
「我想把他放到那兒去。」克拉麗莎回答。
警巡一邊回答一邊密切地觀察著克拉麗莎：「我能領會只有一個原因會讓那三個男人同意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