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永遠是一件很久的事。」她覺得困了，喃喃自語似的回應他。
「沒——沒有你髒，我恨你，我討厭你。你太過份了。」她的哭聲變小了，但一樣無理取鬧。
「她可不會認同你的讚美，在她眼中我是個糟糕透頂的母親——咦？幹麼直聊我，你找我出來有什麼事？」她太自我了，老是忘了別人的存在。
「逃——」她腦海中頓時浮起兩個字：逃婚。
「于問晴你還在發呆呀！待會你媽睡醒要是沒飯吃，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于弄晴沒料到她自嘲的玩笑，微愣了一下。「呃，你本身就是一位美女，不管穿不|穿衣服都很美。」
「三不原則？」有用嗎？她想借用一下。
我好可憐呀！「老爸！你不是說小孩子連名帶姓的叫不好？」
于弄晴清媚明麗的眼中閃著一道使壞的流光，覺悟到自己將做出一件令台灣商界沸騰的大事，她不想再放過深愛的男子了。
她很清楚自己不是當情婦的料，一旦他結婚了，她會狠狠的逃開他帶著于問晴再去周遊列國，從此不再踏上這塊連傷她兩次的土地。
天呀！是我聽錯了吧！媽都二十七歲了，而我才十一歲。「老爸，你的良心呢？」
「因為我是全場唯一的新娘嘛！」她開著玩笑試圖沖淡心裡的羞快。
水能滴石。
照樣去看場地，照樣興高采烈地問她他的結婚禮服好不好看，照樣聊著宴客名單，就是不說他們的未來會怎樣。
「沒有。」不管了，她要睡了。
心口有點緊，想喝不加糖的咖啡，她此刻的心情和咖啡一樣又黑又苦。
她從不要求他主動，甚至不問他愛不愛她，讓不愛說話和被動的他少了瞭解她的機會，也造成兩人分離的結果。
她才不信受了她一腳的英巴斯還有餘力馴服她，他沒向姥姥家報到就該偷笑了，反正他已有三個孩子，不能生也沒關係了。
「你們以前就——交往過是不是？」他們給她的感覺像認識很久的老夫老妻。
人與人何必隔著一層布料做人，袒胸露體不分貧富、種族，整個世界像融合成純真的伊甸園。
她表面上裝做若無其事的笑笑當沒聽見，但是挖空的心洞卻在沁血，沒人看見她也會受傷、也有淚，她並非堅強的不需要一雙可靠的肩膀。
「哇！你——你太厲害了。」季緲緲眼中滿是崇拜的小星星。
「老爸！小孩子在廚房煮飯很危險，你不會擔心嗎？」我想動之以情的感化我老爸。
好呀！輕視我。我走過去拍拍老爸的背。「你等著結婚典禮上的禮物，願上帝祝福你。」
「一是不到四十歲不結婚，二是不談一百次戀愛不甘心結婚，三是賺不到五十億絕對不結婚。」夠偉大吧！
她很快樂，真的。
季緲緲趕緊搖搖頭。「你誤會了，我是覺得你們看起來是很相配的一對，像是天生就該在一起。」
一路升學，國中、商職的服裝科，她由小大姊成為眾人口中的大姊大，飛揚跋扈地為所欲為，只為我還年輕，為什麼不能追求自由。
她該行動了。
「我來潮了。」他——他嘲笑我，可惡可惡——等等，我是好孩子，不能像媽一樣的亂發脾氣。
他不是好情人，如她所罵的是個混蛋，什麼話都不對她說還期望她能懂，當時的他真是混帳到極點，難怪她會沒有安全感的選擇離開。
「寧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我要把話說得很狠，嚇嚇他。
「我才不醜，我人見人愛。」她會先把照www.hetubook.com.com相機砸了，看他用什麼拍。
撫著心愛女子的小腹，鄭夕問不在意兩人在女兒面前裸|露身體，她可比他想像中的聰明多了，而且愛裝傻。
「媽還不曉得吧！我猜她不會很高興。」哈哈——我太快樂了，老爸的表情太逗了。
越想越氣，她又咬了他幾口。「拜誰所賜才有這身痛，我要開始策劃謀殺你的完美方式。」
「鄭夕問你這個大混蛋，你居然那麼大力打我，你真想打死我好獨自快活去是不是？」
有電腦真好。
「沒什麼，與你無關，是我在發神經。」她差點忘了眼前的人。
她是一個自由的個體，高興往東就往東，隨興所至想到西邊去誰也休想攔住她，風是無法關得住的，只要有縫隙就鑽得出來，管他四面都是牆。
當初，每個人都認為她高攀不上他，表面上稱她勇敢、大膽、勇於追求愛情，背地裡卻罵她寡廉鮮恥、不要臉，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貨色，還敢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
哎呀！好色老爸，他怎麼可以在未成年女兒面前摸媽的小肚子？他又親她的嘴了，親親很好玩嗎？
旨在教訓又不是報殺父之仇，他幹麼砍得她渾身四處可見青青紫紫。
「什麼話？」他沒用心地聽女兒講話，眼睛只盯著他懷中的心肝寶貝。
任性、偏執、古怪、為所欲為，坐在咖啡屋啜飲著香濃卡布奇諾，于弄晴認為她身邊的男人都太緊張，一天到晚疑神疑鬼地不准她這不准她那，誰鳥他們！
大部份的女人就為了等這一刻風光，而她專為她設計的白紗禮服，只會讓她更出色，襯托出她無垢的氣質。
「沒什麼啦！我就是不結婚，沒人奈何得了我。」三不原則太難達成了。
不知道問的心裡在想什麼，他老是三緘其口的用神秘兮兮的眼光睨她，等她一回頭問他什麼事，他馬上笑著說她越看越有味道，像個女人。
大不了分她親一親，免得她說我小氣。
「晴兒。」他故意用力一按她瘀血最嚴重的部位，不去想她正赤|裸地躺在他懷中。
從小父親因懦弱怕事被人打死在街頭，親眼目睹的她便在心裡告訴自己：一定要變強，定要變強，我不要和父親一樣只能受人欺凌卻無力反擊。
在他記憶中，她一向是開朗愛笑的女孩，總是不畏任何艱難和打擊地挺直胸膛，無時無刻不用笑容迎接即將來臨的挫折，再由挫折中爬起來，笑臉始終沒變。
「你——你一直在欺負我。」這些話他以前為什麼不說？
媽媽說父親走得很安詳，可她瞧見他眼角有一滴不捨的淚，他一定捨不得摯愛的妻子和疼寵有加的女兒。
「最好不要，因為你找不到比我更愛你的人。」他用溫柔的眼光望著她。
「于問晴不是你家的狗嗎？」她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對話，不過並不是很在意于問晴到底是人是狗。她的描述好像好好玩哦！讓她也好想去嘗試一下放蕩的生活。
「人見人愛才會到處惹禍。」他發出小小的抱怨聲，握著她腕關節一按。
我是不知道什麼叫好猛啦！可是現在我親愛的老爸露兩點耶，而我美麗的媽三點全露，他們怕著涼地抱在一起玩親親，那一腳在玄關、一腳在門邊的我該不該進去呢？
大概是國小三年級吧！她打敗了學校六年級的土霸王，從那時開始，小小的自卑感逐漸被自信掩蓋，人人都誇她好厲害，稱她聲小大姊。
「你怎麼知道——和*圖*書」她指的不是他精心策劃的那一場吧？！
啊！什麼東西打中我的頭？
還有兩天。
尚未正式交往，他的兄長出現了，以狂妄無比的態度宣點她為他下一個女人。
心裡不比她好受的鄭夕問，一邊抹藥酒一邊幫她拭淚。「你哭起來好醜，我快不敢愛你了。」
就如她放棄自己的愛情。
「不|穿衣服——」她咋舌的瞠大眼，像是忽然被嚇到似。
噢！他又——「沒什麼，他們只是在臆測先給我警告，要我小心像你這種不請自來的賊。」
現在的她最真實，哭得淅瀝嘩啦的小臉少了盛氣凌人，鼻頭都哭紅了。
那年，她追上一個笑起來很天真的男人，他和她同年，有兩個很可愛的小酒窩，兩人都滿喜歡彼此的陪伴，於是他邀請她回家做客。
「別哭，吾愛，我像是人家能勉強我愛人的人嗎？你太小看我了。」一開始不拒絕她的主動是因為對她有好感，他也想親近她。
「是愛玩，定不下心。對了，有一回我到埃及數駱駝糞，我家于問晴還跑去偷摘人家聖池裡的蓮花——」好好笑哦！花沒摘到先喝了引進池中的尼羅河水。
因為少了自卑的她只有自信，狂妄自大地以為可以掌控一切，不在乎明天的此刻會發生什麼事，她是個享受當下的人，所以她很快樂。
她必須說一句真心話，他們真的是太過份，居然連在中東出任務的喬伊也告假到台灣，她沒那麼重要吧！何德何能要一群男人當她是易碎的琉璃娃娃保護著。
「那又怎樣？」她本來就是早熟的孩子。
欺負大人的感覺真好，我要繼續努力，就從今晚開始！
「你去過天體營？！」季緲緲的口氣充滿羨慕，好希望自己也能去開開眼界。
「是不敢，你比我凶。」見她滿意地噙著淚水一笑，滿懷的幸福感讓他鼻澀。「真想用照相機把你的醜態拍下來公諸於世，看還有誰敢愛你。」
他笑了笑。「做人不要太小氣，煮兩人份和煮三人份有何不同，份量多一些些而已。」
「你別雞蛋裡挑骨頭，沒發生的事我怎能預料，頂多關緊門戶杜絕閒雜人等拜訪。」她還是認為沒什麼是她應付不了的事。
似釋然，似寬慰，以及一絲絲的歉意。
「好好好，我最髒，我讓你恨，我不該向你挑戰害你出醜，全是我的錯。」孩子只能哄，這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事。
好吧！她承認是敗過一回，但誰吃燒餅不掉芝麻嘛！偶爾一次的失手是她輕心，錯估了他的實力，以為他還是她十年前所認識的那個大男孩。
「你記憶力未免太好了吧！人家不想說，你就當做沒聽見不就得了。」撒著嬌，她仍擺不脫任性的脾氣。
明天去找衣仲文試試，他肯定會高興的跌到水溝，而左慧文會嘲笑我人小鬼大，利用天真無邪的衣仲文一逞我小小的陰謀。
「你是不是在怪我邀你出門，你一定很忙——」忙著為我做婚禮造型。怯笑連連的季緲緲手指紋著餐巾紙囁嚅道。
「你敢」紅著眼一瞪，她仰起脖子由他幫她搽。
「沒有。」好累好累哦！他幹麼一直跟她說話，他沒瞧見她快睡著了嗎？
或許，壞人會嚇跑。
「反正都遲到十年了，再繼續遲到下去也無妨，煮飯本來就是你的工作。」君子遠庖廚。
「別哇哇叫了，以前看你打人怎不見你留情，你自己狠起來非要人少掉半條命似的。」他用力地揉散她一身瘀血。
「嗯！痛——你在報仇呀！和*圖*書」整個手臂都痛麻了，他到底會不會揉散瘀血？
「于問晴你蹲在玄關幹什麼，還不快爬進來煮飯。」
得江山易，得人心難。
「你能肯定只是警告？」看得出來他們對她仍有很深的情份，若非必要寧可瞞著她暗中守護。
「唸書的時候，大家都笨笨的朝愛情一頭鑽進去，你不會介意這件事吧？」她到底是來試探敵情，還是瞭解敵人的動向？
我受到驚嚇了。這是那個口口聲聲說小孩子不該做家事的老爸嗎？他被媽帶壞了，我又成為一家之「煮」。
受一次教訓學一次乖嘛！以後她會更加留心地充實自己，大不了再去報名什麼跆拳道、空手道之類的武術，下一回她一定會贏。
「誰叫——你要打——打我——」她皺皺鼻頭再故意搽一把鼻涕抹在他襯衫上。
「怕得要命，不過我有三不原則護身，沒那麼容易走進婚姻墳場。」她開心地解說著。
不敢看，不敢回頭看，她懦弱而自私，不敢承擔父親為她而亡的事實，因此她選擇逃避，從此遺忘父親對她的愛。
以前想寵她總是沒機會，她表現得太過獨立，一副不需人呵護的自信表情，見了哪裡有不平便急著出頭，從不想想她也需要人家保護，需要站在她身後看她打得驚險萬分的他一個擁抱。
「你在笑什麼，我的樣子很可笑嗎？」看看身上香奈兒的秋裝，季緲緲不覺得自己的打扮有哪裡值得人發笑。
「晴兒吾愛，我深愛著你，你有話要給我嗎？」她不曾給他片句安心的愛語。
搶新郎似乎是不錯的遊戲，不曉得老妖婆會不會氣到臉爆掉？
于弄晴說得活靈活現像一本旅遊日記，在日本泡湯吃蚵仔麵線，跑到加拿大賞楓撿拾楓葉，在人家的禁燃區烤肉，在西班牙偷放走柙欄裡的鬥牛，闖進印第安人保留區和他們比賽獵牛。
「她很幸運有你這樣的母親，我真佩服你的勇敢。」一個單身女子敢帶著女兒四處遊走。
「我是女人。」我變大人了。
「真的？」心頭一寬，于弄晴有說不出的感受縈繞在胸口。
「是呀！一群人或坐或躺或閒聊地走動，享受著陽光洗禮的舒適感，真是棒呆了——」全身的毛細孔都在呼吸。
她不想哭的，可是沒志氣的眼淚逕自撲簌簌地往下掉，怎麼硬忍著也沒用，他擊潰了她的自信，讓她不再擁有屏障的湧出自卑。
「你——你真討人厭，說就說有什麼關係，開始一定是有一個男人——」
「你放心，我會把你打扮得美如天仙，讓你擁有畢生難忘的盛大婚禮。」此刻的她笑得有點邪氣。
她像一隻躲在牆角偷看的老鼠，一有點聲響馬上縮回洞裡，絕口不提她在怕什麼。
他可不想讓她哭，雖然她哭起來很可愛。
直到後來回想起來，她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厲害，她明白了父親不是不反擊，而是他看到站在路燈下等他回家吃飯的她，他擔心一有動作，壞人會發現她的存在，所以他抱著頭忍受無情棍棒齊下奪走了他的命，好換取她的安然無恙。
季緲緲羞澀的一笑，「不是很重要的件事，我只是想問你和鄭大哥是否在一起過。」
正如他們重逢以來，她矢口不問他今後有什麼打算，是不是還要按計劃進行婚禮，以及他為什麼和她上床卻不肯給承諾。
現在那幾個傢伙一定急得快跳腳，猛扯頭髮地罵她不安份，嘀嘀咕咕要如何「凌虐」她。
「晴兒，我——」他無奈的吻著她的額頭，她真和圖書是個十足孩子性的小女人，哭累了就睡。
「哭到打嗝真有你的，下回一定讓你。」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別讓我擔心好嗎？我不想再失去你。」他采懷柔策略柔化她。
「被狗啃了。」他的確很沒良心的道。
她又搖頭了。「那你們當初為什麼不結婚，你們一定會很幸福的。」
是很想呀！「你怕不怕結婚？」
唔！她在咬人還是調情？若是後者他樂於配合。「我和他一樣不懂愛，所以我失去你。」
「你——你真髒。」他失笑她孩子氣的舉動，抽出面紙拭去她的鼻涕。
「什麼叫我的工作，你不吃嗎？」有膽你說不，我絕對會不孝到底。
小小的心魔困住了她，她無法遺忘自己眼睜睜地看父親死去的那幕，心裡不斷懊悔著，要是當時她肯大叫一聲引來路人旁觀，說不定有見義勇為的人會出面。
廢話，她當然是女人，孩子都十一歲還能造假，要讚美人也不會挑些討喜的話，她明白他的意思是說她越來越有成熟|女人的嫵媚。
鄭夕問又忙著為她拭淚，「聽過這麼一則有趣的小故事嗎？小男孩最喜歡欺負他所在意的小女孩，因為他喜歡她，所以想引起她的注意。」
聽聽，這人竟然是我老爸，他說話的調調多像我媽呀！「老爸！你聽過一句話嗎？」
「我信任你，寶貝，你趕快去洗米下鍋，我要哄你媽媽睡覺。」有個好用的瑪麗亞何必浪費，誰叫她一點都不尊敬父母。
「幹麼，想把老公讓給我呀！」于弄晴不帶芥蒂的道，一派大姊大的作風。
心口撼動的鄭夕問吻吻她的發。「我會保護你，永遠永遠——」
他一定是趁機報復，假籍散瘀血之舉行小人之實。
童年的陰影造成她承受不了責任，一旦遇到重大抉擇她只會逃避，她害怕封閉在內心深處的醜陋自我會跑出來，毀掉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自信。
于弄晴搖搖手要她別在意。「大概的前置作業快完成了，禮服會趕在你出嫁的前一天做好，用不著緊張。」
「那你有什麼話要問我？」給你最後的機會，不然我要懲罰你。
拖——拖鞋？！
「你為人父親的身教呢？」為什麼每一個人都要欺負我，我是受虐兒童。
于弄晴有些困窘的笑笑，隨即臉上閃過一抹慈母的光輝。「她其實是我女兒，倒楣投錯胎的傢伙。」
她也有軟弱的一面，而他非常喜歡她「嬌弱」的模樣，因為向來強悍的她只有在這一刻會依賴他，視他為唯一的避風港。
「你家人不逼嗎？」像她爸媽一天到晚老叮嚀她，嫁人以後要怎樣持家做一位好妻子，巴不得她早點嫁出去。
「瞭解、瞭解，婚前恐懼症嘛！我保證你會是全場最美的新娘，沒人能搶過你的鋒頭。」關於這點她有十足的自信。
他何其幸運，在眾多深愛她的男子當中獨得她的眷顧，曾有的妒意化成真誠的感謝，若沒有這些人用愛照顧他渴愛的愛人，她可能因失愛而憔悴枯萎，終至凋零。
「我家于問晴才好笑呢！一口氣爬上阿爾卑斯山的滑雪場，結果她得意忘形的滾成雪球滑了下來，嚇得所有遊客趕緊七手八腳地把她挖出來。」而她這個母親只在一旁大笑，看著小雪人由雪球中誕生。
從不回頭看的原因是不敢回頭，她怕看見昔日任由人打到吐血的父親抽搐著嚥下最後一口氣，如果他肯勇敢點抄起手邊的木棍反擊，也許他就https://m.hetubook.com.com不會死。
而他輕易地擊潰了它，她賴以自欺的自信。
但是，他到底結不結婚？
「然後呢？」
一想到此，她就忍不住輕笑出聲。
於是，她非常壞心地咬上他的胸膛。
反正她本來就是壞女人，不在乎多冠上一項罪名
她眼露神往的光彩。「你還去過哪些地方？我聽說你很愛流浪。」
「肯告訴我是誰想殺你嗎？」他藉機勒索，當她愧疚之際。
「不使勁一點揉不開，你會病上好幾天。」看她一身的傷，他後悔下手太重。
「人一出生本來就不|穿衣服，是人太多事給自己穿上衣服，我在天體營走動時不會有人多看我一眼。」那種感覺真輕鬆。
鄭夕問詫異地抬起頭一看，隨即發出大笑聲。「天呀！你太急著長大了。」
「噢！你輕——嗚——輕點嘛——嗚——人家好——好痛！」可惡，她發誓絕不再哭的。
她拉起他乾淨的另一邊襯衫擦眼淚。「本來就是你——呃，你的錯，我是女人你要——讓我——」
風很輕，雲很淡，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他不怨反笑，這才是他好勝的小女人。「搽搽鼻涕吧！你狼狽地叫我想嘲笑你。」
感激他們的無私，也佩服他們的捨得放手，要放棄她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而即使放她自由了，仍不忘默默守護著她，她是他們共同的珍寶。
嗚——我不要啦！我還沒長大，我要當乖乖的小朋友，每天看卡通、玩電視遊樂器，半夜偷上網看八卦，我不要煮飯，我要罷煮，遊行抗議——
搶婚。
一看到她她心情就愉快不起來，再過兩天將成為新嫁娘的女子邀她談，感覺像是鴻門宴，有那種談判的意味，千金女對叛逆女，元配與情婦。
噢喔！我是不是該做個識趣的小女孩自動「離家出走」？我一定會長針眼，外婆說有限制級的不能看，可是她自己每次都邊看邊流口水，還說好猛呀！可以做那麼久真幸福。
為之一怔的于弄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隨即眼眶又紅了。
原來她不如想像中的堅強，而且還超級愛哭，一耍起賴來什麼道理都不通，非要哭到你肝膽俱裂為止。
微笑使于弄晴容光煥發地像一枚煙火瞬間燦爛。「逃嘍！能逃一時是一時，天再高還是有一層天外天。」
憑她的外在魅力還怕找不到人來愛她嗎？頂多她再哭上個三天三夜，要遺忘一個人太容易了，她曾經做到過一次不是嗎？
「——很老套的故事，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而他聲稱得不到我就大家一起死——」黃泉路上不寂寞。
「不是的，我是——我是——呃——」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不用你讓，下一次我一定打得你——滿地打滾。」一吸鼻，她還是不認輸的咬了他手臂一口。
「你是要我離他遠一點，別去介入你們的生活？」心有點沉，她整個人都悶得快爆炸了。
「問，對不起。」她反身摟緊他，說出生平第一句發自內心的歉意。
紅通通的臉蛋，紅通通的鼻子引來不少外國人的關愛及憐惜，唯獨她爆栗子一個往她腦殼一扣，嘲笑她笨手笨腳愛耍酷。
每一段路都有一個人陪著她走，他們全是他的化身，卻無法一直擁有她，她是風一般不定性的浪人。
「你可不是小男孩。」她輕輕一偎，忍著他已盡量放柔在小腹揉搓的動作，可是她還是很痛。
「不會呀！叫習慣就好。」于問晴很好聽，以後也不用改回鄭問晴了，再生一個姓鄭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