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闆，別以為柿子軟就噎不死人，打雷閃電就離遠些，一顆小籽都要人命。」她咬牙切齒地想把手中物拋擲過去。
「你救過我。」多美的眸色，湖水般綠漾，神秘的紫魅。
「是佛手柑加薰衣草，市面賣的品質好差，不如我自己動手做來得有味舒坦。」她突然想起茉莉花精也快用完了。
沙悅寶訕然地摘下一朵花，「呃，我……我笨嘛！你不覺得自己動手較妥當些。」要她再念一次咒語把花弄掉？一叢薔薇可能有無限的可能，說不定成了樹海。
當時她自稱是女巫，因此他在日後便多方涉獵有關女巫的書籍，上萬本褒貶不一的經典全收藏在他私人的書屋裏，不許旁人碰觸。
人要永恒的生命做什麼？日復一日，周而復始他過著單調的養老生活，看起來美好其實痛苦，誰能做到絕對無私？連上帝都為了無法感化路西弗而將他逐出天堂，鴕鳥心態地維持假面的和平。
嗯？有笑聲。
這個名字纏了他十五年，他永遠也忘不了十五歲那年的情景，一個十、二歲，剛要發育的小女孩，跳著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曼妙舞步，輕盈得有如羽化的山蝶仙子。
當初，刻意把別墅蓋在人煙罕至的郊外，將四周土地全納在名下，用意就是閒人莫近，偏有人卯下勁要挑戰安全設施，矢志當個「飛賊」。
「老闆，你的手放錯位置了。」
「老闆，探人隱私是件缺德事……」話未竟，一陣爆裂聲突如天響雷。
難看！她就是笨嘛！學了二十幾年的巫法還停留在小學階段，難怪被人吃定了。
「可惡，都是你害我變笨。」原來禍首在此。
夜夙露齒一笑地剪掉縫線，「我看你倒是怡然自得，樂在其中。」
秘書是多麼聖潔的工作，小小女巫怎好玷污它的光圈，她不幹了可不可以？
「滑而無骨，細緻如脂，引得我食指大動。」上官鋒毫無愧疚地一按一放。
沙悅寶用控訴的眼神瞪他，「為了替你療治一身的傷，我透支法力，整整有一個月施不出半點力量……」
法術不靈光，逃又逃不出去，坐圍愁城數豌豆，歎洗衣褲看雲起，她是有史以來境遇最淒涼的女巫。
「笨女人，我的長褲怎麼變成花襯衫？」這是她第幾次失手了？
「那是沒有人像我這麼命苦，遇到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質老闆。」沙悅寶自怨自艾地沒去留意他挑逗的小動作。
「感謝你的仁慈，老闆。」她恨恨地轉過身，矢志燙平他打死也不會穿上的花襯衫。
他不是好脾性的男人，對她卻有諸多容忍，因她破了不少原則，允許二十四小時待在身側，任性地使性子，默許破壞，給予特別的厚愛。
「寶寶，你似乎有很多有趣的『見聞』未向我吐實。」既然有女巫，吸血鬼就不足為奇。
後來，莎賓娜奶奶煮了好些療傷藥湯都救不回她已失的法力，使得她得重新再修練，程度上落後了姐妹們一大截，連反應及吸收力也大不如前。
可是，畢竟她年歲太輕，使用回復大法對她而言負擔太過沉重，反撲的魔法傷了她小小的修行，讓她大病一場，原本就不聰明的腦袋因而變得更笨了。
動情的女巫是天下第一笨，她可不要笨上加笨，蟬聯超級笨冠軍。
芎芎視錢如命，花錢如水，她是望塵莫及，永遠也學不到金錢的高深學問。
上官鋒咧嘴一笑地貼近她的臉，「只要你肯叫我的名字，薪資多個零。」
信上帝得永生，這是一句騙hｔtｐs://wｗw•ｈｅｔｕｂｏｏk•cｏｍ•ｃｏm語。
「我又不是食物。」
「嗯哼！」誰取得了惡魔之命？他不放在眼底。
消基會不知接不接受她的申訴，還是得到勞委會告發？三塊臭豆腐妄想登天，她太天真了。神情沮喪的沙悅寶認命地用熨斗燙著上官鋒的西裝褲，口中念念有詞。
「寶寶，你正抓著一條蛇。」他輕輕一擒，按壓住蛇頭往桌腳一扔。
當時他身上的傷在一夕之間完全治癒，便是最好的證據，他相信她是一個女巫，而且是個笨拙無比的笨女巫。
「快放開我，不要像水蛭一樣纏著我，我一定要揍你一頓，都是你害我的……」會變笨都是他害的。找到仇人了！
不是天殺的上司嫌日子枯燥，是自己念錯了咒語。
人笨不代表沒大腦，她懂得分寸。
「脾氣不好喔！不過我會原諒你的粗魯。」上官鋒故意惹惱她，笑得十分囂張。
「請問一下，這個零是擺前面還是後面？包不包括小數點？」問清楚才不會吃虧。
「包括你？」她學會了他的冷哼。
慘？！
因她曾在他的脾氣上作文章，他還之以禮，互不相欠。
「什麼？」她還傻傻地不解其意，腰間倏地一緊，充滿男人氣味的黑影如鷹般撲上她半啟的唇，理所當然地掠奪她初次的吻。
沙悅寶心一驚，隨口吐出一句咒語，不意竟然讓她脫困了，十次錯誤總會對上一次，當她用心時。
上官鋒冷驚的一笑，「在我看來可口得很，你該抹淨脖子送上來。」
「很好的藉口，我會把這筆帳記下。」他奚落地「扯拔」肩上帶刺的薔薇。
上官鋒瞪著她後腦，「一、兩滴死不了人，喚我的名字很困難嗎？」
倏然一驚的夜夙猛搓挺鼻，「別這麼無情嘛！我是為你的傷而來，當真要我死無全屍呀！」他不想喝水時有個處處漏水的身體，為人著想不該落個裏外都是豬八戒吧！好歹留個一盎斯的舊情分，血濃於水，表表相親。
「好吧！瑪麗亞，去把門口的報紙拿來給我。」這樣她就痛快了。
「我才不壞呢！有誰看過秘書還要兼洗衣婦。」嗚……她被虐待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是他失策了。
「我還在領號碼牌，數位太長記不住。」遙遙長龍皆是尋仇者，她拿著菜刀候著，大概西元二一〇〇年，才輪得到她。
「問你呀！小腦袋盡裝些不規矩的念頭，你的女巫課程學得真馬虎。」笨也要有個限度。
「笨女巫，你簡直笨透了。」竟將他難得的體貼曲解成心機重。
「早知道就不救你，我會年年登上『笨女巫』寶座都是被你拖累的。」她心有不甘地朝他一點。
「我手受傷。」他幫不了她，她得自求多福。
唉！逞強的後果是眾叛親離，當初就該自動棄權去當賣彩券的小販，每天坐著輪椅穿梭車陣，不用像現在還得勞累地擦窗抹椅。
手臂一空，他頓感失望。「反應遲鈍，我先前說過一回。」
「寶寶，你要學著敬畏我。」上官鋒冷笑一聲，動作如電地摟她入懷。
成為吸血鬼的要件是必須被吸盡身體全部的血，死後三日才會復活成為吸血一族，其間必須經由滿月照射，還以完整的吸血體質。
「寶寶，你曉得別墅裏為何不見一個傭人嗎？」他啜飲了一口咖啡，眉頭微皺地把剩下的往一旁盆栽淋去。冷了，味道苦澀。
嗚……打雜、洗衣、煮飯還不夠，她這個無助的女巫秘書又多了一項倍和*圖*書感艱辛的工作——當他的「吸盤」，完全無人身自由。
在血腥的環境中成長，心軟的人成不了大事，活在子彈口的日子遊刃有餘，以強悍之勢禦人乃是狂霸本色，他不在乎外在兇險，但憑一時痛快。
沙悅寶抿著唇、鼓著腮地用指甲刮他的手臂，「我是秘書，請你牢記，老闆。」
「你就是我的女人。」雖然笨了一點。
「職場倫理不可忘，你是我的上司。」她只有笨一點點，才沒有傻到把自己當祭品。
「明天我叫人去採買一車，你把單子開出來，省得埋怨花材不齊全……」
殺壞人、放煙火不致有錯吧！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很誠心的悔改，下一次「應該」不會錯得太離譜。
沙悅寶。
沙悅寶吐了口口水在衣服上，佯裝無事。「老闆，你看錯了，它本來就是一件襯衫。」
「又來了，動不動就要我滾，外頭有多少人要你的命，難保下回換你來求我。」風水輪流轉，總有他低頭的一日。
「少來浮誇，我還沒吃了她。」眼含譏誚的上官鋒道。
夜夙苦笑的望著只護著「秘書」的上官鋒，他的確很該死，這招用滑翔翼侵入別墅的方法，就是他兩天前剛用過的把戲，正好造福有心人。
「老……老闆，你在流血那！」好多的血，她的衣服全浸濕成一片紅豔。
「不要動手動腳，去抱你的女人。」她扳不開他執著的手，暗自生著悶氣。
砰地——
沒有所謂感人的別後重逢，迎面而來的是一陣拳打腳踢，雖然是花拳繡腿打在銅牆上，但多少還是會感到痛楚——她的手腳。
「我救……救過你？」以她蹩腳的巫術，可能嗎？
「當然是少了很多，我們俱樂部掃地的阿婆月薪是兩萬五，倒垃圾的小工讀生也有基本薪資一萬八，你才花五萬卻要我煮飯、打雜兼些混蛋的瑣事，我都開始懷疑你是不是在報我不該救你一命之仇。」嗯！有此可能，他是變態人。
「她在無病悲風月，命太好了。」瞧她在做什麼呆事，趴在餐桌上抹花紋。而且同一片花紋抹了半個多小時，花早抹開了。
她真的笨嗎？他開始起了疑心。「不用把自己形容成末代女奴，要不是你的魔法老是擺烏龍，我何必淨空別墅讓你少丟些臉。」
「老闆，你的咖啡濺到我了啦！」討厭，抱那麼緊幹嘛。
「博兒的處境肯定比我好，她會把上司變烏龜。」而她……唉！哀怨的笨女巫。
但是惻隱之心作祟，看少年的血不斷滲濕地面，善心大發的她動用不甚靈巧的回復大法治療，一一補肉填血回復原狀，還以完整的健康身體。
「才剛工作就要加薪，於理不合吧。」他故意逗弄的咬咬她耳朵。
當年號稱十一歲的她正在利用月光練習祈雨舞，卻莫名地闖進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打斷她的興致，霎時，月光全被烏雲遮住。
「哇！你好厲害，怎麼知道我……呃，沒有啦！是……是小鳥亂大便栽的贓，與我無關。」太得意忘形了。
他花費數百萬美金架設的電流牆像是擺著好看，擋得了三流殺手卻電不死一個多事的外科醫生，總是三不五時攀牆來串門子。
「好香，你今天用什麼泡澡，薰衣草還是迷迭香？」很淡，不難聞。
和她相處的十分鐘勝過尋到最豐富的寶藏，讓他的生命有了不一樣的顏色。
「把薔薇砍掉，笨女人。」哭笑不得的上hetubook.com.com官鋒陰沉著一張冷臉。
「用不著拐彎抹角，我一向沒喜歡過你，一個不請自來的牆角老鼠。」專鑽縫隙的夜行盜匪。
「盡使小人手段，你的手早晚廢掉。」她會是帶頭放鞭炮的人。
一顆子彈不偏不倚地射進床窗內，掠過夜夙的發際來到沙悅寶胸前，眼看著就要發生遺憾。
瞧花瓶中的玫瑰開得多嬌豔，牆上的百合笑得嫵媚無比，一地的珍珠像是垃圾無人拾，還得她一帚一帚地掃到玻璃瓶當彈珠。
「我哪有，你少亂冠罪名。」沙悅寶被他一攬就分心了，忘了先前要問什麼。
「老闆，你是不是得罪很多人？」沙悅寶晃呀晃的晃到他面前。
「夜夙，我要殺了你。」
突地，像是罩著防彈玻璃似的，子彈反彈到燈座上，射落天花板上價值十萬美金的水晶燈，而沙悅寶毫髮無傷。
她懷念以前賣蚵仔煎的日子，只要稍微喊一句手酸，就有比她更笨的男人幫忙倒油翻面，然後打包收錢，不需要摧殘一雙美美的玉手。
「我是個十分暴力的水蛭，我害你什麼了？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他威嚇地板起嚴峻臉色。
「因為你是小器的老闆，想把我折磨成全能的廉價勞工。」才五萬那！她得做十五個傭人的工作。
上官鋒不當一回事的先看看她有無受傷，「夜夙，你還不給我滾過來。」
結界被破，她無法再專心地修練巫術，本想騎著掃帚離去。
「老闆？！」上官鋒用完好的左手梳梳淩亂的髮。「你是個不聽話的壞女巫。」
很認真思索的沙悅寶慢慢張大眼睛，「就是你破了奶奶的結界。」
一道牆算什麼。
夜夙殊不知她就是名副其實的女巫，一個黑色信仰者。
有人群走動的地方，她是不會隨意施法，因為她曉得不受控制的法力有多少殺傷力，連她都無法收拾，除非有其他姐妹在場。
「是我在容忍她，笨手笨腳的笨女人。」他有屋毀梁傾的準備。
笨一點是藉口，再加上個蠢字便是無可救藥，現在連撒旦王都懶得拉她一把，以免降低魔族的素質。
他狂肆一笑，「請容我以身相許以報大恩。」
「沒錯，就等你開口。」一點小錢他尚不放在眼裏，先釣上這個笨女巫最重要。
她承認自己心軟、沒志氣，要是換了夕夢和博兒，肯定會將燒燙的熨斗往他手背一壓，逼他不得不放手，哪管會不會傷人。
不高興的沙悅寶噘起小嘴，「喂，你別太過分，笨不犯法吧！」
「尼古拉斯伯爵在歐洲，若你想吸血請向他請益。」那個老傢夥曾經在她手背上咬一口。
看著死賴在自己纖腰上的手，她想，瞬間移動的咒語怎麼念呢？
另一方面，因處於黑髮黑眸的東方人世界，臺灣的小孩子很殘酷，稍有不同就予以排斥、欺陵，為了保護自己不受他人排擠，女巫是不輕易以真面目示人。
屬於女巫的獨特月暈，在滿月散發。
信上帝若能得永生，亞當和夏娃就不會因為一個小小錯誤，而失去伊甸園的庇護，他們是最忠誠的信徒，神的胸懷真是狹隘，偷吃禁果又不是做什麼無理不容之事，寬恕和體諒是神該有的氣度。
「你是沙悅寶本人吧！怎麼變聰明了？」他倒有些不習慣她的精打細算。
看來他下回休想再進入別墅逍遙。
「又不是斷掉了，雙手萬能你沒聽過嗎？」為什麼她要為他做牛做馬？不過是一份微薄的薪資。
要她不叫他總裁，好，一個改口喚老闆，就是不肯低頭
hｅｔuboｏk•ｃoｍ.coｍ喊他的名字，存心和他僵上。不能一心二用的人真可憐。
「對對對，他就是這種人，明明自己殺人放火還大喊上帝有罪。」煽風點火純屬私人樂趣。
他接著說：「只是用錯魔法。」
要他的命沒那麼容易，先向撒旦報備。
「啊——蛇……它為什麼會在我手上？」莫名其妙，光用想的也會搞錯？她太悲慘了。
沙悅寶對夜夙失去興趣，警覺地壓住正往她小腹探險的魔掌。
夜夙連忙閉上嘴，那一眼橫掃可是帶著千軍萬馬，他嫌命長才敢放肆。
如果路西弗不墜魔，人的心中將無魔唯有純善。
「芎芎說做人不能和錢賭氣，笨也要笨得有技術，先把錢老大請進門再說。」她不是金錢至上的信奉者，只是不甘心勞力遭剝削。
現在還有誰比她更慘，美其名曰是月入數……萬的小秘書，實則淪為菲傭兼打雜，打理三餐外帶放洗澡水，只差沒卑微地替主人搓背摳腳。
「我會要求他們配槍，一有風吹草動就扣扳機，死活無論。」必要時的殘忍是正當自衛。
大餅人人貪食，有本事來叩門，地獄之斧高掛當頭，鋒利不見血，寒惻陰殘奪魂快。
沙悅寶質疑的不平眼光令他莞然，「你不笨嘛！算得真精。」
我主撒旦，黑暗之王。沙悅寶在心中讚揚其美德。
「你的沙秘書好像很憂鬱，你給人家排頭吃？」夜夙換下醫袍，繼續做著行醫濟世的工作。
「那是那穌的寬容，為天下有罪的人背起十字架，絕非他個人的疏失。」夜夙糾正道。顛倒教義，她會被教徒打死。若在十七世紀，她鐵定會以異教徒身份被燒死，冠以女巫之名。
有哪家企業的秘書如她這般命苦，被人打包丟進他的豪華別墅，上千坪的大宅子看不到一個傭人，高聳的圍牆下是二十四小時無休的保安人員，她根本就像是無處可逃的小女傭，連咒語都頻頻出錯。
「是，就來了。」他好卑微喔！
本來是要弄件方便逃走的褲裝，結果手上出現一把鮮豔欲滴的玫瑰，拆牆成了種花，變個迴旋天梯逃命卻下了珍珠雨，簡直是喝醉的張果老穿錯何仙姑的蓮裙。
撒旦之名拜上帝所賜。
「可是你現在脾氣好多了，沒有咆哮地叫人把我扔出去。」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她太激動了，來不及專心。
偌大的空間傳來回音，可見這裏多寂涼，她是遭囚困的女巫，應該不會有王子來搭救。
「寶寶，激怒我對你沒好處。」他厭倦了她老是用著疏離的口氣。
「你……你心機好重喔！原來是想看我出糗。」她才沒那麼糟糕。
「隨你編排，反正我不上教堂。」她上星芒台，祈求法力。
曙光之子曾是她最寵愛的天使，只因理念不合而排除異己，造成人間多了個魔界，地獄的形成不就是由它一手打造的。
本意是要將他變成一坨屎，誰知……
多令人悲憤的事實呀！姐妹們居然狠下心地把她丟在老虎口自求生門，瀟灑地說了句保重就倏地閃人，留下她苦苦哀嚎。
現下，秘書又多了一件分外的工作——當他的人肉抱枕。
由天而降的一排殺手十數人，持槍朝著別墅內部橫掃，隨即，反應迅速的保安人員齊聚還擊，槍聲隆隆地互有往來。
「能容忍你女人不多，她真是不幸。」先致上誠摯的哀悼。
她沙悅寶笨雖笨可還有理智，沒人會自承罪行，即使是「現行犯」。
「上官，你的保全需要加強，連個外行人都可通行無阻，你的命還真是不值錢。」就ｈeｔｕｂoｏk.ｃom.cｏm算是一百萬伏特的電壓也攔不住他，智商高的人就是神佛難擋。
「寶寶，小心傷了自己。」小火藥桶！他一把將她摟抱在雙臂中箝住。
結界？「對，是我。」
「寶寶，單手是萬萬不能，好病人要聽從醫生的指示。」他用受傷的手拿咖啡喝。
「真的？」五十萬耶！芎芎一定會鼓勵她朝這金礦挖下去。
還是她的撒旦王有風度，只要信仰就賜予法力，不用永恒來引誘無知生命——他直接掠奪。
「難得呀！牙軟了咬不下口，打算吃素好養生……好、好，別瞪人，我噤口。」開不得玩笑的傢夥。
「你曉得我是女巫……」沙悅寶迅速地捂上嘴巴，一雙水亮亮的綠紫眼眸無從隱藏。
可今非昔比，繁華不再呀！天上的星星掉在地面就成了不值錢的隕石，少了仰望的人群。
沙悅寶是笨了點但不是白癡，上官鋒的企圖太明顯，分明在打她主意，還冷言冷語地嘲笑她笨得可以孵蛋——鐵蛋。
蜘蛛網耶！就結在她的小腳趾頭上，銀晃晃的線微微抖甩，似在嘲笑她的無能為力，輕而易舉地為五鬥米折腰，自投半開的羅網尋不著出路。
「還不滾。」他沒忘記寶寶稱讚過夙的外表。
以前的日子太優渥，手伸茶來，張口飯至，一切有魔法佐料，可這普通人的生活根本不是女巫過的，她連一座三公尺高的圍牆都躍不到一半，活像只半死不活的蠢青蛙望牆興歎。
「夜醫生，上帝是有罪呀！你好像在幸災樂禍。」沙悅寶一副理所當然的道。
「這叫講理，你不能老是得寸進尺的欺負我，好歹我救過你。」人類都是忘恩負義的溫血動物。
「你……你……你說我是女巫？」他到底是誰，除巫會成員？
腦子一空，轟然然的不知所措，她被……強吻了？
平時女巫們會掩藏與眾不同的眸色，國際風氣再開放，還是有些不肖之徒老是自封神之信徒地找女巫麻煩，多少要防範一點。
「你在和上司頂嘴。」上官鋒的眼底閃過一抹邪佞，似是狩獵前兆。
他手上不過是十公分長見骨的小傷口，他就愛來拆拆縫縫的現手藝，真是閑得狗拿耗子氣死貓，借道來看戲，也不怕死於非命。
「嫌錢少？」他倒想聽聽她有何高見。
向來不遷就人的冷酷個性因她而柔軟，這兩、三天來，他的笑容不曾消失，隨時漾在嘴角。
上官鋒端著咖啡走到她身後，一抹寵溺的笑意浮在臉上，環圈住她的腰。「生氣了？」
「不不不，我很笨的，不然哪會成為你的全職秘書。」她說得好委屈，一副同情自己的模樣。
手受傷的人行動還那麼敏捷，他根本沒有痛感神經嘛！難怪不怕死。
「才怪，神也會做錯事，不然她怎會被釘上十字架，還自稱我有罪。」她的錯在於說謊。
但他偏是為她沉迷，甘於收起黑翼寵愛她，在最快的時間內納入自己羽翼下呵護，緊緊地畫出一道無縫的六角星芒，囚住她的光華。
「我只想扭斷你可笑的頸骨當掛飾，如果你再給我越過那十萬伏特的電牆。」對夜夙而言，那座牆簡直是形同虛設。
不過，有意思！值得冒險翻牆。
「十五年前，在英國的一座小公園裏。」上官鋒含笑的提醒。
沙悅寶美目一瞠地揮動熨斗，「去你的好病人，不許叫我寶寶，我是菲傭。」
一次兩次搞得保安人員疲於奔命，次數一多，他們也就不勝其煩地由著他去，省得有人起而仿效。
嘎？夜夙聞言為之一怔。「呃，上帝是神，他不會做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