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小魔女。」他狠咒了一句。
該何去何從呢？難道真要順應天命？
「你——很好，你讓我生氣，就送你一程吧！」她口中念念有詞地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圈。
「他——他們來了。」
蔡王罔市呵呵笑地撫撫白髮。「不管外表再怎麼變，人的本質是變不了，我一眼就能看透你的靈魂。」
「你——你不怕死呀！」
一把開山刀亮晃晃地擋在沙南雩面前，她瞧見持刀男子的長相，一閃而過的驚豔隨即被歎息聲蓋住。
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別吵，我在看我的孫媳婦。」哎喲，真是標緻，屁股圓圓的肯定能生一窩小毛頭。
有一回蔡王罔市在田裏工作，突然天上閃了一道雷，劈中她的眉心，醒來之後就開了天眼，一眼能看見常人所不能看見的事物，包括游離的鬼魂。
溫柔耶！她快暈了，誰來告訴她現在是什麼情形？「和我沒關係吧？」
或許穹穀會答應，可是她向來冷血，別人的死活幹她何事。「讓開，我很忙。」
「謝——唔——謝謝。」沙南雩笑得上氣接不了下氣，仍不忘有禮貌地道了聲謝。
「彼此彼此，禮尚往來嘛！總不好老是你佔便宜，我太吃虧了。」她可不喜歡被蒙在鼓裏。
因為說出來一定會嚇跑她。
沒錯，急性子衝進來的臃腫人影，就是他高齡六十八歲的外婆蔡王罔市。
香奈兒的皮包、迪奧的新型手錶、義大利製的小牛皮靴，三宅一生的高級套裝，光是髮箍就是純金打造的蝴蝶花樣，更別提脖子上那條氣死路人的時髦鑽鏈，人家搶她是理所當然。
好浪費喔！幹麼沒事來幹搶匪呢，到牛郎店不是更賺，日進鬥金。
早晚都是一家人。
一生的歎息聲大概全在此時用完了，她從來沒有覺得這麼悲苦過，連動根手指頭撒些雪花來造景都無力，三十二度的高溫她竟覺得冷。
江邪眷寵的一笑，「不瞧瞧是誰的眼光，我的南兒可是萬年難得一見的好女——人。」
「是喔，你也不害臊，嚇跑了我的孫媳婦看你怎麼賠我。」蔡王罔市故意板起臉一斥，口氣中儘是不難聽出的曖昧。
女巫更是少之又少，那時候的女巫大都集中在歐洲一代，除了奶奶——等等，她遇到的就不會是莎賓娜奶奶吧？
而她老媽則下地獄和小鬼們泡茶，看誰茶水最毒。
江邪拉長了音一喊，瞬間身子騰空地成了透明。
「嗯哼！這個女孩你們要不要？打個八折就好。」把她賣了好省事。
「小姐，你有沒有搞錯？我也很怕死耶！」沙南雩氣惱地拂開臂上多出來的手。
「和阿祖叫我一聲阿嬤吧！我年輕的時候，就曾遇到一位很漂亮的阿督仔女巫哦！」
煩上加煩，沙南雩有些不耐煩。
嗯！有可能，天下事無奇不有，女巫都能騎著掃帚在天上飛來飛去，預測未來不是件難事。
「你太張狂了，不給你一點教訓是不成。」多棒的身段，一定銷魂。
「恭喜你們終於覺醒了，我以為還要等上一世紀呢！」長得帥的人還是有一點可取。
以往若是不瞧個過癮絕不離開屁股粘
和*圖*書住的位置，少說也要看個把鐘頭，今天卻——
「南兒，你缺水吧！」一杯冰開水奉上，將她侍候得像少奶奶。
「還不出門，你會趕不及。」若是遇上塞車，他去收佈景剛好。
「氣死我了，你上輩子是烏鴉呀！專門帶楣氣。」還有死之氣息。沙南雩厭煩地瞪著眼前的女孩罵。
「閉嘴，閃一邊吵去。」毫不留情的沙南雩將她甩到一邊，免得自己變成聾子。
果真——
「誰打來的？」
多有型的年輕男孩，帥得一塌糊塗，月牙型的刀疤橫在左眉沒入耳處，去拍動作片肯定紅遍半邊天，成龍都得靠邊站。
咚咚咚！
「不會啦！你不全看到了，跑也跑不遠，兜來兜去兜到我懷裏。」江邪頑皮地眨眨眼。
「憨孫，娶老婆還要阿嬤出馬，真沒用。」疼某才是大丈夫。
「江、耀、祖，不要逼我威脅你。」可惡，敢在她面前拿喬。
歹徒突地漲紅了一張臉，不知是羞還是惱。
像夢幻似的，人人著迷於她的手勢，忘神地望著她細白如玉的手指發呆，幾乎忘了身處何處。
沙南雩惡意地發出陰笑聲，「我、是、女、鬼，嗚——」
嚇！他會看相呀！「咳！既然你提起了，不介意告訴我吧！」
「阿嬤，你的老花眼快凸了，別一直盯著她看。」頭痛，又來一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女人。
身邊有著嘻笑的孩童走過，老人家牽著大黃狗在樹下撒尿，年輕的情侶在草叢中卿卿我我忙辦事，一件小褲褲掛在枝椏上。看似近在眼前卻穿不過他們的位置，此處形成一個透明空間自成一格。
「沒種。」她一嗤。
「你不拖我下水很不甘心是吧？」這是她不信仰上帝的報應？
天空藍得很憂鬱，如同沙南雩此刻的心情，鬱結得提不起勁欣賞全東區最帥的交通警察，瞧他指揮交通的手形多優美呀！剛勁有力。
說陰險是苛刻了些，但不懷好意的奚落絕對有，什麼事沒有她不成？
再說，她已經非常好心地避到人煙罕至的小公園，幹麼陰魂不散的跟著闖？見死不救是臺灣人的冷漠，要死就死遠些，她需要安靜思考大事情。
江邪大笑地在她說謊的小嘴一啄，「你要騙誰呀！這裏可沒有外人。」
不順使人躁，帥帥的男孩是歹徒，天地間還有公平嗎？她真想哭。
這事讓她煩了好幾天，結果剛去國外讀完書的女兒打了封電報回來，說是愛上棺材店老闆的兒子，過些時日要回臺灣提親，她一聽才安下心。
寶寶已經夠笨了，沒想到現在又出現一個更笨的天才，女孩能活到今日真是萬幸。
「想走，沒那麼容易。」
「你陪我去。」江邪用一雙桃花眼朝她猛放電。
他本來是想說女巫，經沙南雩一擰才改口。
「抱歉，我能問一句你們在傳達什麼天機嗎？」沙南雩的手無法動彈，全叫人握得死緊。
「不太想耶，怎麼辦？」他故意吊她胃口，讓她在一旁空緊張。
小姑娘？不會是指她吧！「應該」二十六歲的沙南雩頓感天旋地轉。老阿嬤看到了什麼？
話一話完，沙南雩化作一道白光往天際射和圖書去。
「你——你別丟下我嘛！我有錢付你保護費。」女孩當她是角頭大姐。
「阿嬤是靈媒。」江邪趁她受驚恍神時摟住她，對著她的頭頂一說。
「我的姻緣不該由天定，女——女人有婚姻自主權，不必依賴別人。」那有女巫結婚的道理，從來沒聽過。
黑紗？很符合女巫的風格。
落地的女孩手快腳快地爬起又巴上她，直覺跟在她身邊比較安全，因為沙南雩看起來比歹徒還凶。
靈媒，簡單說就是陰陽眼。
一聽到「娶老婆」三個字，沙南雩像是踩了針包似地一躍而起，訕然地走到酒櫃旁直喘氣。
沙南雩只消瞄一眼就可以看出那女孩的身價，旁人更加眼紅咯！
「節制點，南兒，面紙不夠用了。」滿臉陰色的江邪抽了張加油時附贈的面紙遞給她。
受驚嚇的反而是江邪，在一群女人的拉扯下幾乎失身，他咬著牙暗咒害他淪落至此的壞女巫，驚惶失措地由女間匆忙奔出，狼狽得叫人同情。
被拍開的女孩不死心的纏上她，兩手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臂一臉惶恐。
無知使人發瘋。
「憨查某囡仔，姻緣天注定，你想逃也逃不掉。」蔡王罔市笑咪|咪地道。
以後每回家裏有重大事情發生，她都會預先夢到，提早一步警告或是高興。
「把我變成垃圾桶還是你的衛生棉條？」他邪魅地勾勾眼神。
歹徒四惡狠狠地甩著刀，「你們一個也別想走，先讓老子玩玩再說。」
嚇！「靈媒？」
為何他們在這裏大呼小叫地逞兇鬥狠，來回走動的人潮好像視若無睹地談天說地，絲毫不受影響的玩風箏、打網球。
「失身總比沒命好，閉上眼牙一咬，忍忍也就過去了。」沙南雩再次無情的揮開。
「淘氣的小鬼，你就會欺負人家小姑娘。」她笑著數落孫子。
「不要——不要碰我——你走開，不要，救命呀！走開——」
「左惑。」
「靈魂雖然不滅不休，阿嬤怎麼看出我是女巫？」沙南雩真的納悶。
「老人家你——」沙南雩驚訝地就要予以否認，可是對方先一步截斷她的下文。
「誰說不是，我看到了。」她老臉一笑，眯得眼睛都快看不到。
一股尿臭味撲鼻而來，只見地上躺著四具嚇暈的男人。
可是——唉！她居然只看了一眼耶！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
刷地，褲頭往下掉。
蔡王罔市是國、台語混著講，有時還會跑出一句口語，虧得人家聽得懂。
歹徒三惱怒她的態度不敬，「我非給你好看，你——老狗子，你拉個什麼勁？」
「是呀！長得和你有一點像，眼睛都是湖泊的碧色。」一個深綠，一個水綠。
「錢就在——呃，他們手裏。」女孩低頭要掏錢時才想到遇劫了，囁嚅的比比歹徒一、二、三、四。
高失業率加好高騖遠加吃不了苦等於懶，不搶要人家怎麼生活？只要幾分鐘就可以「賺」到買快樂丸的錢，不堵她堵誰？
但是，真的不能怪她，實在是沒辦法控制，江邪他新潮略帶憂鬱的形象和這個名字完全不搭，不管是誰聽了都會有她這種反應，一再對比人與m.hetubook.com.com本名。
她或他？
「很不幸的，沒你還真是不行。」她是他的，想想都覺滿足得想笑。
噢！好帥——呃，什麼時候了她還在發花癡症。「我不用衛生棉條。」。
「是這樣呀！」說破了，沙南雩心情仍然不開朗。
唉，一開口就破壞他美美的外表。
女孩驚慌不安地躲在沙南雩身後，聲音顫抖地直咬豆子，牙齒哢哢哢地作響，上排和下排皓齒呼應問候著。
臺灣哪天沒人搶劫，大驚小怪，自己騷包要帶著一身錢在街上逛，分明擺出一副「有本事你來搶」的富家嘴臉，人家不搶你才是瞎了眼，失財活該。
三、四十年代是動蕩不安的時期，沒幾個外國人敢到臺灣來做生意，何況是女人呢！
「原來我注定要讓她吃一輩子呀！」江邪握著另一隻手，對著美人猛笑。
「你——你到底是誰？」
「多謝恭維，我當之無愧。」她就是壞得有格調，堅持女巫本色。
「如果你不嫌臭，我會非常『乖巧』地光著屁股讓你擦。」他邪氣地撩起衣襬翹起窄臀。
「女孩子家別皺著眉，還有別穿黑紗進禮堂，感覺像送葬。」她那個老冤家就是賣棺材的。
光宗耀祖，好土氣的名字哦！可見命名的人對他抱有很深的期望。
「怕呀！可是撒旦不收。」留她為惡人間，造福魔界子民。
好呀！連女巫都敢罵。「亮出你的『小小弟弟』之前，好好的衡量衡量一下。」
「你的磁場明顯和常人不同，波動特別強烈。」蔡王罔市看得一清二楚。
「二——二哥，你看那些人——」歹徒忽地眼露見鬼的驚惶。
起先她害怕得想死，直到慢慢習慣了無惡意的另一世界後，她竟和他們交起朋友，幫助冤死的人能早登極樂，或是引導他們走向輪迴台投胎轉世。
這年頭助人不討好，說不定刀子反向朝多事者砍，子彈也沒寫被害者的名字，一個不小心就成了無名屍，多划不來呀！
「沒什麼，阿嬤只是告訴我一個必然的結果。」
「那些人怎樣，不就在身邊走來——走去——」他發現一絲不對勁。
「孫媳婦？！」這下沙南雩笑不出來了，為之一囁。
沙南雩只是不屑的一哼，「錢呢？」
沒見過世面的小花苞。
江邪倒是意外的一睨。「阿嬤，你弄錯了，她還不是我老婆。」
歹徒三怔了一下然後破口一吼，手中上膛的槍顫了一下，色膽大過於對金錢的需求。
破破碎碎的驚慌聲直追著沙南雩背後而來，她都快煩死了還有人來唧唧歪歪，嫌命長活得不耐煩了？
「何必計較那麼多，你的薪水是我在付耶！」他必須拿出資方的魄力。
「你是女巫吧！」蔡王罔市的眼中微微露出一抹練達的智慧光彩。
「我不會濫用——力量。」沙南雩心虛的眨眨眼。
「南兒，你不會這麼狠心對我吧？」沒想到她會耍陰招。
老人家的熱情還真讓人難以消受。
「你、要、去、電、視、台、錄、影。」她一個字一個字念給他聽個仔細。
「真——真的？！」他錯
https://m.hetubook.com.com愕的瞠大眼，結巴的問。
「當然，阿嬤看得很仔細，就是她啦！我的好孫媳婦。」蔡王罔市熱絡地握起一隻冰涼的手。
「有嗎？」他想不起來。
「嘖，老四，瞧瞧咱們又遇上什麼好貨色，分配分配誰先上。」
在巫界，烏鴉是死之使者，負責引導亡魂到冥界。
真快，一眨眼就是好幾十年過去，想想當年的風華叫人唏噓不已，自個兒的臉皮都不復光滑地皺成一條條歲月的紋路，髮也白了。
「你——你在說什麼鬼話，快把身上值錢的東酉全掏出來。」
「我是路人甲，你們要動手請便，別來招惹我。」沙南雩冷淡的擺擺手，作勢要離去。
「阿督仔女巫？」她的年代也有女巫？
沙南雩微醉地差點把持不住原則，他簡直帥得沒話說。「我是秘書不是保母，不需要跟去擦屁股。」
「阿祖呀！你的眼光不錯，這個孫媳婦我喜歡。」天臺靈清，兩眼有神，很好。很好。
歹徒三的臉倏地發白，一顆球明明朝他們的方向飛來，卻在一尺遠的距離外平空彈了回去，仿佛有道無形的牆擋住。
「噢！那件事呀。」忘了就拉倒，幹麼還好心地打電話提點。
「求——求求你，救救我——我會給你很多錢當報酬——」天呀！臺灣變得好可怕。
不多不少正好四個，分成四邊地將兩人堵在圓圈中央，淫笑地一抹嘴角唾液，眼神邪穢得很。
一陣尖銳的女子叫聲響地快震破耳膜，所有人都瞪大一雙惡眼，朝滿臉驚慌的女孩瞧過去。
「孫媳婦，你不會也要走了吧？」她得幫孫子留人，老婆只有一個。
沙南雩拭拭笑不可支的淚水，一時間很難停下來，他的本名叫人不笑很難。
沙南雩現在擁有一雙黑如炭粉的瞳眸。
「這位帥帥小弟，刀子拿穩別掉了，傷了你可愛的臉蛋我會心疼。」多好的風景呀！
「你——」她憤怒的沈下神色。「儘管笑吧！等我在報上公佈你的本名，相信你會更開心。」
過了幾年以後，一日，在午睡時作了個夢，夢見自己的女兒披著白紗嫁入一排棺材中，嚇得她冷汗直流地驚醒。
沙南雩兩手捏著他雙頰一凶，「江大牌，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沙南雩揉揉發酸的頸骨，拉出身後的女孩，「你們的物件是她，不要找我麻煩。」
面目猙獰、滿臉橫肉的歹徒二才符合壞人的形象，拿把殺豬刀多搭調，一看就是通緝已久的大惡人，這樣出來混才有飯吃。人各其位，長相也是重要的環，不可以亂調。
亞洲超級天王，所有女性仰慕的大明星居然有個土到極點的名字，難怪他死咬著不肯說，會有多少人因此幻想破滅？
哼！十萬塊算什麼。「不好意思，我這個閑閑沒事做的秘書只會打辭職信。」
「難怪你半晌不吭氣，他一向話多又嘮叨。」活像個管家婆。
「哎呀！我忘了你是用背後有翅膀的那種，前天剛用嘛！」他說得極為親密，引人猜臆。
「臭婊子，你敢咒老子，不讓你嘗嘗男人的味道是開不了竅。」歹徒四開始解著褲腰帶。
耀祖、耀祖，聽久了像是看民初戲的感覺，和*圖*書只是人不|穿唐衫。
「你們算什麼歹徒？想劫財劫色還像死人般站著不動，要我開堂課教教搶匪守則嗎？」
臺灣狗語耶，一張模特兒臉型的男人竟然口出臺灣狗語，畫面多不協調啊！
不管幾歲，在老人家的眼裏，他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我老子上西天禮佛去，你們要去找他聊聊嗎？」想死不用排隊。
她的未來？
「他真的叫江耀祖？！」
「南兒，不——」
經濟不景氣就多擔待些，阿扁哥哥已經在想辦法了，救急不救窮，就先散點財平衡一下貧富的差距，臺灣當局會感謝她，人民也會致上感謝函，就當施捨穿西裝打領帶的白領乞丐。
那個老婆指的不是她吧！
都什麼年代了還叫耀祖，聽說他還是L‧A‧出生的第三代華人耶！好歹也取個泰戈、布萊恩之類的洋名才稱頭，耀祖？哈——哈——
蔡王罔市的一雙老眼往她下腹瞧去，一副「關愛」的模樣。
嘴角上揚，眉尾眼底都含著詭譎的笑意，全身毛孔向她發出冷冷的慄然，他——他到底知道些什麼她所不知道的事，笑得如此陰險？
前兩天她在樹蔭下睡著了，一夢就夢到一場婚禮，新郎官就是外孫，而孫媳婦的漂亮臉蛋可叫人忘不掉，她才趕緊上臺北瞧瞧。
還有，誰的不幸？
「不——不要呀——不——」女孩害怕的直搖頭，像隻八爪魚似地纏上沙南雩。
唉！唉！唉！
四個手腳發抖的大男人全窩在一起，嘴唇都褪了色。
「救命呀！救命呀！有人搶劫——」
「嘿嘿！你沒瞧過怎麼知道大小，我會讓你爽得哀哀叫。」他的聲音中飽含淫欲。
砰的一聲。
全身血液都快凝固的沙南雩冷的發寒，這對古怪的祖孫幹麼笑得像抓到獵物的土狗，兩顆——不，四顆眼珠子灼灼發亮。
對方不問接的人是誰，就開始劈裏啪啦地罵個沒完，她靜靜聽了一會兒就掛斷，省得聽一堆羅哩羅唆的口水話。
在電視臺的女間裏突然傳來尖叫聲，不是因為有個色狼闖進來，而是心目中的偶像竟然出現在眼前，驚嚇頓時變成驚喜。
沙西米配芥末，老米酒配小魚乾，香檳配魚子醬，要是咖哩飯泡四物湯能喝嗎？不拉肚子也難看。
沙南雩被她嚇到了，「我明明已經改變瞳孔的色調，你怎麼——」
這次女孩更絕了，乾脆抱著她的腰，像隻無尾熊似地賴上這棵活動的尤加利村。
「阿嬤，你把看到的實情告訴她，免得她找我麻煩。」看緊大門大概沒有用，她會瞬間轉移。
沙南雩臉色蒼白的一笑，「我——我需要時間想想。」衝擊太大了。
敗給沙南雩的江邪只好找救兵。
而她，就是獵物。
「我最值錢的就是身體，地攤貨三隻一百的手錶要不要？」沙南雩揚起手腕畫了一個漂亮的弧。
但，她該不該開口問呢？
「不要啦！我會怕，他們一直摸我——」女孩說得快哭出來。
「南兒，你的水眉快打結了，是不是在困擾要問不問？」她的眉心可是藏不住秘密。
江邪的眼神微散溫柔波光。
沙南雩還在考慮要不要逃走，電話便適時的響了起來，她順手伸手一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