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位紫髮紫眸的小女孩在自家院子玩著非常詭異的遊戲，她試圖讓大衛石雕浮在半空中超過三分鐘，她幾乎要成功了。
「你——你打破我的美麗身體——嗚！我要告訴管家去。」它扭身像個小孩告狀去。
理由大家都很清楚用不著明說，人家還想留著一條命逃生。
「她？！」是一個女孩吧！十三年前三少爺不過是十五歲的青少年，正值青春期。
抓抓一頭亂髮，年約二十七、八歲的清朗男子由睡夢中驚醒，咒罵聲不斷，拍打著櫸木地板翻過身，四肢癱平的望著他最得意的藝術品。
有點狼狽的小男孩乾脆盤腿坐在草坪上，任憑她發完脾氣，也許他還能安然無恙地逃過一劫。她一向都不太正常。
「三哥是大善人。」
「不是故意難道是存心的嗎？霍華古堡和你們有什麼深仇大恨，還是我們幾個哥哥對不起你們？」安德列朝空氣狠揮出一拳。
「她甜不甜我不知道，但她的心腸黑得可以和撤旦媲美。」安德列由鼻孔噴出冷嗤。
如果能受點嘉獎更好，罰亞瑟一人就好；他是霍華家族的乖小孩，將來是人類的救星、銀河系的偉大主宰，各種生物都得來向他俯身稱臣。
討厭、討厭，真討厭，她最討厭他了。而且她的眼神也這麼告訴他。
「老三呀！他們不是故意的，小孩子的無心——」呃！好像說錯了。
「撿球撿到忘了帶眼睛出門嗎？我建議你去配一副老花眼鏡。」貝姬‧萊特老氣橫秋的說道。
真要向老雷恩投訴，頂多換一面新鏡身過過癮，難道還要他如同小時候一樣，一一向被他「破壞」過的傢俱道歉不成，他不再是隨便讓人一把拎起的小毛頭。
「三十七次。」萊恩小聲地說道，結果大腿被亞瑟掐了一下。
人生別太計較了，得過且過，不用煩心未發生的事。
來不及讓安德列多想，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斷了他的懷疑，他一躍而下地跑出房間大吼，「亞瑟、萊恩！你們不毀了城堡不甘心——」
「呿！我好像聽到恥笑，你以為我和那兩個傢伙一樣沒種嗎？」可惡，他非找個機會逞逞主人的威風。
「如果每一個來應徵的人都需要接受惡毒批評，我相信你薪水出得再高也請不到人，因為你的水準低得叫人不敢領教。」
「你敢端來我先喂你那張老臉。」死傢俱，暗自偷笑，你死定了。
「你叫我瘋子——」漂亮的小手指朝小男孩劃了個向下彎的半圓弧，他立刻頭下腳上的成了倒栽蔥姿態。
不理會他的安德列忽地一吼，「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是不是，敢炸我的保時捷。」
「噢！不，你不可以——」
諂媚的話一說完，兩人狡猾的同呼，「三哥頂呱呱。」
反正這個家最會賺錢的是安德列，幾百萬英鎊的損失不算什麼，打個噴嚏摸兩三下牌就有了，媳婦教她的中國麻將可有趣得緊。
「我沒有這個意思，三少爺已經大得不需要包尿片。」可是一樣幼稚。
十三歲，離開了十三年，在西方的數字中十三代表不祥，莫非——
那種騰空往下墜落的驚悚感仍在，沒摔死真是奇蹟，當年他運氣算好沒撞上院中擺飾的巨石，不然他不死也剩半條命。
「住手，蓮花，你在幹什麼！」
奶奶的安撫只會助長他的怒氣，這兩個「目前」認罪的小鬼根本沒有一絲悔意，只是偽裝後悔的博取同情好繼續造反。
「爺爺，第一次我們可以解釋不是故意的，第二次是無心，第三次勉m.hetuｂｏｏk.cｏｍ•ｃｏｍ強算巧合，然後第四次是意外，可是今天是第幾次闖禍了？」他已經懶得去統計了。
「二十五還是二十六？」威廉．霍華看一看妻子，眉頭皺了起來。
意思是有福他們享，剩下來的渣渣由他承擔，反正「兄友弟恭」，累死一個人總比累死三個人好，能者要多勞才不會浪費資源。
很好笑的笑話，「別為他說一句話，否則明天去舊物攤探望他。」
一道救贖的柔美女音驟然響起，同時也是他苦難「結束」的一刻。
怕死是人之常性，他們當然不過去，躲在爺爺奶奶身側防止核爆。
一般女生不會玩這麼古怪的「遊戲」，雖然他住的城堡一樣古怪得沒人相信。
「現在是一座車庫，你能保證明天地窖還在？」地窖可收藏不少兩老最愛的葡萄美酒。
「不要。」開口的是略顯憂心的雷恩。
大哥剛和大嫂從臺灣尋親回來，不到三天工夫又和臺灣來的親人去了一趟大陸，說是要送父母的骨灰回鄉安葬，順便修修祖墳、祭祭祖，短時間內沒空管雙胞胎。
可是，他生命中的陰影老是甩不掉，早已遺忘的記憶怎麼又在夢中出現。
小孩子心眼。「是的，三少爺，我會交代兒子這樣寫我的墓誌銘。」
「怎麼有愛心的老師那麼少，咱們再找找，不急嘛！」黛安一派輕鬆地喝著茶。
「十二歲零六個月又七天，比我老兩年零七天。」對她而言已經很老了。
不用說下場極慘，裹著石膏私自出院，外加搶「小妹妹」的東西，他的屁股痛了半個月不能翻身，乖乖地當病房裏的模範病人。
「喝！」
「什麼意思？」它翻翻身上的杆子旋了一圈，像是在瞧瞧鏡身。
想想真有點不可思議，當時的他怎麼老和她扯在一起，並非刻意才有交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眼看著就要打起來，一聲重重的嗯一落，馬上正襟危坐地當個雕像，一動也不動的垂下頭故做慚愧。
兄弟倆瑟縮的尋找庇護，最好的屏障是爺爺奶奶。
安德列聽他這一說，不禁挑起眉，是嗎？「如果——我是說如果，夢到一件很多年前發生的事，你說是好還是壞？」
「不想穿上條紋衣就給我滾遠點，別讓我看到自己的臉。」蠢斃了。
聽說他們個個身懷絕技，正業之餘還有兼差，一個比一個還古怪，叫人摸也摸不透。
人家說有兩種人的荷包最好掏光，一是女人、一是小孩，所以有生意頭腦的他向來從這兩方面下手，努力開發女性商品和小孩市場。
「你真的很愛計較——啊！瘋子貝姬，你快放我下去。」還好他沒有懼高症。
「無聊。」
根據他們兩人的說法，生意人較懂得金錢的處理，一切由他發落他們很放心，商人豈有吃虧的道理，而且會辦得盡善盡美。
可惜人走得早，紅顏薄命，不然能湊個一桌碰個痛快。
天底下沒有什麼事是應不應該，道理說不通時就要訴諸暴力，有時候鐵的紀律挺管用的，他們不把皮磨厚一點就等著遭殃。
「我——我哪有。」這老頭！該記的不記，不該記的倒是足以寫一本回憶錄。
「小女巫——」雷恩想了一下。「你是指萊特家甜美的小女孩呀！」
「哈！你炸掉的是三哥的保時捷，我想就算是華盛頓的父親也會從墳墓跳出來揍你一頓。」搞不好人家正嫌櫻桃沒蘋果大。
他當時第一個感覺是糟了，隨即俐落地跳起來，像一個闖了禍的小男孩準備hｅtｕbｏok.ｃｏｍ.com逃避處罰，雖然他正確的年齡是十二歲半，剛好是個小男孩。
「啊！這可不行呀，那裏面全是我和你爺爺的心頭肉。」黛安開始浮現擔心神情。
「原來你們這麼推崇三哥呀！叫我感動得想替你們整型。」一臉陰森的安德列朝兩人勾勾食指。
先前有過幾次差點尿褲子的經驗，他知道不溜的結果一定很慘，所以他一秒也不能逗留，她的能力越來越強了。
躲在管家身後他就看不到嗎？會說話，會走路，有自己意識卻沒大腦的笨傢俱。
「真的啦！你的眼睛像院子裏的鬱金香，你知道我最愛鬱金香了。」其實是她家種的花都開得很美，所以他來偷——借摘啦！
「嗯！這個——」她考慮了一下。「等等，你在上面多久了？」
「嚇！」
「退休呀！我保證送你一筆連到了地獄都花不完的退休金。」錢他最多。
大概兩人的父母是知交好友常來往，而他們又恰好編在同一學區、同所學校，所以大她兩歲卻只高她一屆的他，就必須負起照顧她的責任，因此形成一道「食物鏈」。
畢竟牛頓的聰明是因為被蘋果砸到頭才開竅，不然哪來的牛頓定律，害他們背個半死。
貝姬手指劃圈地使用念力要將他托高。「原來我家的花老是不見，是賊開了門進來呀！」
他可是全校最受歡迎的男生啊！一定要保持最佳的儀容，用他迷死人的臉蛋去好好風騷一番。
「三少爺，雷恩能問你一句話嗎？」一顆頭顱居高臨下的俯望。
亞瑟還以顏色地擠擠他，「是你不好，混了錯誤的成份，車子才會爆炸。」
這會兒又要面對老管家的嘲笑，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即將發生，而他無力阻止。
亞瑟吶吶的說：「大哥的起居室在整修，不好去打擾。」
「啊，小貝姬，就看在我幫你偷渡兔子血的份上別再讓我往上升了，我快吐了。」天呀！至少有兩層樓高。
「你言不由衷，分明在想我是難相處的壞女生。」貝姬難討好地讓他在上頭一直轉圈圈。
什麼課程嘛！又不是上幾何學。「你不能怪我，我是來撿球。」
一百遍耶！還不准用打字的，全部是手抄本要分送給附近的居民。
「主人，你要不要緊？我沒有動哦！不是我把你摔下床的。」床頭櫃發出緊張的聲明。
「他們是你的兄弟。」全是他由小看到大的「孩子」。
「呵呵——你說得太嚴重了，一座車庫而已。」反正天塌下來有三個高個子乖孫頂，他們兩老可以安心喝喝茶，笑看螞蟻搬家。
「笨蛋，你找死呀！多報一次可能多挨一下板子。」笨也別拖累人嘛！
「你的聯想力不錯，改天我會考慮去唐人街買一大車送你。」老故意雞蛋裏挑骨頭。
「是中國人專門燒給祖先的冥紙嗎？」他曾聽美琪夫人提過，唐家在臺灣是相當有名望的家族。
雷恩陷入回憶的喃語，「當年她都十三歲了。」
「興致勃勃的人是你好不好，我是被你拉著跑的可憐蟲。」他是適時的發揮手足之情。
「管家的責任是管理一個家，三少爺應該體諒雷恩的年紀大了。」自動招供才是乖孩子。
「你——你簡直是我的惡夢。」在他睡眠不足時，誰來打擾都是惡夢。
「呃！安德列，你掄起拳頭要幹什麼，小孩子好好教會懂事的，千萬不要衝動。」
距離六月不到三個月，兩個人都堅持要在這個月份步入禮堂，關於婚禮的瑣事又落在倒楣的他頭上，佈置、粉刷，和_圖_書謄擬宴客名單等等都是他的責任。
那是二〇〇二年限量發行的新款太陽能保時捷呀！全球不超過五輛。安德列的心在淌血。「你們別太籠他們了。」
「知道害怕了吧！大哥的起居室毀了，二哥的書房弄得一團亂，現在連我的車庫都難逃混亂的命運，你們要不要把城堡也順便終結了？」
就在她興奮地打算歡呼之際，突然有股衝力將她撞倒，專注的念力因分神而失去持續，砰然的重物落地聲如同地嗚，足下的草坪動了一下。
最後還把兩個小的丟給他管教，真當他三頭六臂能撐得起天。
這把戲他以前用過了，可惜現在不管用，他不會像拿他們沒轍的大哥、二哥縱容下去，他們死定了。
「我哪清楚，你要我看看表再回答你嗎？」可惡的臭女生。
「大少爺、二少爺都說過這句話，我已經卷好鋪蓋了。」等著夏天一到曝曬。
「對呀！是十三。」不對，大大的不對。
可他心裏有道聲音反駁著，其實他希罕得要命，誰叫她是他第一個吻過的女生。
「你逃走試試。」清亮的童稚女聲十分忿怒。
想到此，安德列腦海中不由得浮起一張還算漂亮的小臉，那獨特的紫眸在英國社會鮮少見到，固執而倔強，為守護她自己認為的真理，不停向人證明她是對的。
雷恩輕咳了幾聲，「三少爺作了什麼惡夢？」
也就是說荷爾蒙正處衝動期，交幾個女朋友是正常的事。
「該死，那個女巫怎麼陰魂不散，十來年了還來騷擾——」
可惜為了夫人和文生少爺的婚事而斷了關係，多年來不曾有過連絡。
哇！頭好暈，她未免太愛計較了，他什麼也沒說。「天地良心，誰不曉得你是我們這一區最有氣質的女生。」
「遲早有一天我一定要開除你。」他忿恨的爬回床上，趴在枕頭上低吼。
「騙人。」她不相信的一瞪。
多崇高的志向呀！一切從誠實做起，歷史將因他而改變，成為一頁開拓史。
「起——定。」
陡地，他的背脊一陣冷，然後——
在他住院期間居然沒有來探望過他一次，害他待不到三天就想出院和她理論。
兩道不約而同的抽氣聲在聞言後響起。
「貝姬‧萊特，你想害我殘廢呀？」可惡，他的屁股肯定裂成兩半。
「明明是你想看煙火，弄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要調配新奇的顏色。」他絕對不能承認他也想看煙火。
「奶奶的意思是等城堡夷為平地再來著急嗎？」安德列提醒，也許一堆瓦礫會改變他們的腦神經構造，別老是少一根筋。
你還沒出院呀！
無雲，未起風，一根樹枝橫掃而過，將奔跑的小男孩掃回小女孩腳前。
安德列‧霍華用腳一踢，穿衣鏡當場發出小小的裂音。「知道了吧！很漂亮的條紋。」
砰地！一個物體落了下來——
「那是人家的初吻喲！卻被最討厭的小男生奪走了。」雷恩不免有取笑之意。
不過踩空的感覺很可怕，摔下去鐵定鼻青臉腫，他下星期有個演講比賽，他要帥帥的上場拿第一，可不想被個壞女巫搞砸了。
可怕的是一板一眼的小女孩，她像個小女巫沒有人性，不管你是不是她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一旦打斷她的「遊戲」便是不可饒恕的事。
「三少爺作惡夢了，我去端四神湯來為你安安神。」已故夫人的中國妙法十分管用。
就是吃定他。
「我上哪找不怕死的白癡，你以為前面二十七位家庭教師是嫌咱們薪水給得少嗎？」除非有個鬼來應徵。和_圖_書
他好笑的說道：「我是老了，可記憶力不輸人，人家要搬家那一年你還強吻了她。」
亞瑟．霍華和萊恩．霍華忙點頭，不敢有延誤，平常對他們縱容的三哥是比大哥、二哥好相處，而且可以和他們鬧成一片，只是發起狠來絕對讓人皮開肉綻。
愕然的一視滾到眼前的大衛石雕，一股怒火不由自主的升起，燃燒的紫眸瞪向錯愕的少年。
「哇！三哥好厲害。」一猜就中。
「喂！我才十二歲耶，黛安奶奶都不戴老花眼鏡。」等他很老很老，到了威廉爺爺的年紀再說。
「要命。」難怪那天他只吃一塊蘋果派就拉了半天。「是他說的與我無關，我喜歡你的眼睛。」
「不錯、不錯，三哥英明。」太聰明了，不愧是天才。
「那要看什麼時候的事，年份很重要。」這樣他好猜測是誰驚嚇了三少爺，然後說給大少爺和二少爺開心。
當然，這不叫八卦，而是關心。
「咳！安德列，車子再買就有了何必動怒，他們知道錯了。」威廉一臉樂觀的袒護小孫子。
一切的惡運就由那狠狠一摔開始，後半年起他就是醫院的常客，三天兩頭的進出都可獲得貴賓卡了，醫生、護士見到他的第一句問候語是——
「惡夢通常代表某種預警，不妨說來讓老雷恩解解夢。」會讓他怕的事不多。
安德列陰惻惻地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你們在做實驗前有沒有考慮到車子問題？」
或者說數也數不清。
「穿衣鏡是我踢裂的，你用不著費事的多消耗口水。」不符合經濟效率。
穿衣鏡抬高兩腳地俯視他。「地上比較舒服嗎？下回我也來睡睡看。」
「三少爺，你需要一床被嗎？」雷恩的表現得體得讓人知道他是存心奚落。
記得那年是他最悲慘的一年，由幾乎兩層半樓高的高空筆直掉下，左腳骨折右手脫臼，上臺演講又滑了一跤成了腦震盪，連過馬路車子都不小心往他身上輾過。
「我哪記得呀！她都離開十三年了——」咦！他幹麼記得那麼清楚？
漸漸的子公司彙集成一個大企業，而他也成人們口中成功的企業家，一流的紅頂商人，事業廣及歐美大陸，正準備吞了亞洲這塊大餅。
安德列一陷入回憶，耳根泛紅，心跳加速，他還記得她的唇很軟很熱，像剛烤好的雞蛋糕——嗟！老傢伙故意影響他，讓他又想起老掉牙的事。
「你們在我的車庫做實驗？」安德列的語氣很輕，輕得像是羽毛。
「所以我的車庫最便利，隱密寬敞又有工具可用。」多好呀！非常順手。
舉凡香水、化妝品、服飾、珠寶之類的公司一間一間地向外擴展，玩具、電玩市場同樣不放過，甚至有周邊產品上市。
小學三年級時美術課的傑作斷頭騎士，曾得到最恐怖獎，不過在多年之後，他多事地黏上一個頭，如今叫怪頭娃娃，正廣泛在世界各地販售。
「哪——哪有，再請個家教來管管不就得了，應徵海報不是貼出去了嗎？」兩夫妻天真的一覷，不認為是多大的事情。
「別告訴我你忘了那個小女巫。」她有一顆絕對邪惡的心。
「是你先打斷我的課程，你怎麼老是那麼討厭？」三番兩次都是他來壞事。
「對呀！二哥的書房是『軍事重地』，裏面有不少國家機密檔，我們不能去太多次。」聖經抄多了手會廢掉。
「奶奶，你放心，我比兩個不負責任的兄長善良多了，你們說是不是呀？」安德列朝雙胞胎拋去一記極冷的眼神。
「你少幸災樂禍了和-圖-書，你也有份。」萊恩推了他一把。
威廉連忙附和，「是呀！老三，你快找個厲害的人來治治這兩個小子，不識字都沒關係。」只要能保住他的好酒。
「要你管。」丟臉的事他不屑提。安德列把臉撇向一旁。
「三哥是大好人。」
「你以為我希罕呀！」同樣是他的初吻，誰也不吃虧。
「不，地板涼快嗎？我看三少爺好像捨不得冰冰涼涼的感覺。」也許他該把床移走，好讓三少爺睡得舒服。
先是飛到德國處理一件珠寶仿冒案，然後又到巴黎和一名牌服飾簽代理權，接著趕到日本參觀最新一期的電玩展，幾乎可以說是馬不停蹄的趕場。
「呃！我們——」萊恩未說完，亞瑟接著道：「不是故意的。」
笨傢俱，活了七、八十年還搞不清誰才是主人，管家有他大嗎？
他擔心的不是大衛石雕的損壞，萊特叔叔和雪兒阿姨的人很好，不會因一塊死石頭怪罪於他。
為了逃避處罰，天才也會變泥鰍，鑽來鑽去弄混一池水，讓人無從彎腰捕捉，自個好端端的藏在洞裏看別人忙得人仰馬翻。
所以他是最倒楣的一個，往往是她見證真理的犧牲者，三個年紀差不多的兄弟只有他有榮幸受點召，不知是不是他長了一副惹人嫌的樣子，才會每次都是他。
明明比他小還一副愛教訓人的樣子，老搞不清楚誰比較大，真是有點愛做作。
儘管他是城堡主人之一，但是將大半生全貢獻給他們的管家卻是這個家的靈魂，沒有他還真是不成。
不眠不休的工作七、八天終於能停下來喘口氣休息，誰知一整夜不是傢俱在那聊天吵死人就是惡夢連連，最後還像夢裏的情景往下跌落。
請？！「你們說得倒容易，方圓百里內沒一個受過正統訓練的老師願來屈就。」
這次他一定要下狠招，不然有負兩位兄長的託付。
好像超過她預定的三分鐘。
想當然耳，他正值黴星高照，得意揚揚的臉在看見母親手中拿著相同口味的霜淇淋走過來時愕然怔住。
而他在第四天終於忍耐不住地飆輪椅到她家時，她竟像個優雅的小淑女吃著霜淇淋，劈頭一句他怎麼還沒死，氣得他搶了她的霜淇淋飛快吃光。
她的個性一向不怎麼友善，怪得離譜。
安德列氣得瞪大眼，「哼！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用斧頭砍死你，請記得是你自找的。」分明不把他放在眼裏。
「我誠實呀！人家華盛頓砍倒櫻桃樹都當了總統。」小孩子的用心好深沉？！他的意思是坦誠無罪。
黛安‧霍華跟著道：「是呀！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就看開點。」不就是一輛車子嘛！
「安德列，深呼吸，再吐氣，深呼吸，對！別生氣，有話好好說，當哥哥的人應該心平氣和的與他們說道理。」
「我聽到你在罵我，討厭鬼安德列——」貝姬作勢要讓他飄得更高。
「雷恩，我真痛恨你，你真該去當個冷面笑匠娛樂大眾。」安德列咬牙的抱頭呻|吟。
「哪有，要不是你先提議我也不會盲從。」錯的是他，自己是受害人。
「是最做作吧！安德魯說我的紫色眼睛像妖瞳。」她聽到了。
而二哥更慘，好不容易選上了下議院的議長，結果慶功宴上二嫂被人偷走了，如此膽大妄為的賊自然是安家的四個變態男，所以他去追妻了。
「閉嘴，你嫌我不夠難看嗎？」幹麼提醒他這副醜態。
「好嘛、好嘛！可愛的小貝姬，拜託你先慢慢地放我下去。」不用慢慢兩字她一定會讓他玩自由落體遊戲，直接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