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冷凝的灰眸驀而亮起一片燦爛的銀光。
「呃？」考慮要不要攻下來？現在才來考慮這個好像動作太慢了吧？
「這樣的話，裡面的人可能更多。」
「才怪，你……」叉子突然飛出去猛然戳下……該死，沒中！「你又拿！」
「妳一定吃不完，我幫妳吃！」
「東方。」
「趁夜過河就不會被發現嗎？」她以為應該是這樣，不然他們幹嘛冒這種險？
「這也沒錯。」才咬了一口，皺著眉，南絲又放下肉片，淡而無味，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吃什麼，有可能是羊肉，也有可能是熊肉，甚至是老鼠肉或人肉，天知道，廚師的圍裙或許還比較好吃。
擦乾了身子，她繼續穿內褲戴胸罩，眼睛依然盯住牛肉派不放，稍早時，她強忍著一口氣吃光的慾望，就等著待會兒可以再慢慢享受一次，現在，只等她穿上衣服再把頭髮擦乾之後就可以……
「看不出有什麼用處，但是……」這樣比赤|裸更撩人，彷彿在誘惑他去把那兩條遮住重點部位的布條扯下來！
「太好了！」南絲鬆了一大口氣。「總之，不准你去做那種蠢事！」
歷史怎麼愈變愈奇怪了？
「明白了？好，那麼麻煩你把門關上好嗎？冷風都跑進來了。」
「威……威廉………」
「妳是處女嗎？」
這種曖昧的回答並沒有駭到南絲，相反的，一陣感官騷動竄過她的小腹，引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興奮。
威廉繼續打量城堡。
黃昏過後未久，威廉和四位忠心家臣在帳篷裡繼續研究是否有更妥當的攻城方式，而士兵也送來了他們的晚餐，但他們才吃了幾口，門簾一掀，殷德又捧著另一個托盤進來，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也跟著瀰漫至整個帳篷內。
「契斯特整碗抱去，也逃了。」
「哦！那……你決定了也不要告訴我，如果我又問你的話。」
沒再理會他，威廉逕自轉眼望向正朝他走來的南絲。「妳不冷嗎？」
在南絲的木屋裡，某人也正慢條斯理地細細品嚐每一樣她辛辛苦苦創造出來的傑作，滿心感恩。
她這個旁觀者已經快保不住中立立場了。
「好了，如果妳怕冷的話，就回木屋裡去，」威廉起身。「我要去聽取羅勃的探查報告了。」
「找他做什麼？」
好像並沒有更好吃嘛！
「你到底有什麼事？」
南絲嚇了一大跳，驚愕地望著冷不防一頭撞進來的威廉，不解他為何一副復仇魔神的樣子。
「被赫里德……」
「還沒有。」
「原來只有兩百個人，後來有許多哈羅德的兵士逃到這裡來，現在實在不敢很確定的說有多少。」羅勃實話實說，一點也不敢隱瞞，軍情是最虛構不得的。
「沒有？！」
「找威廉！」
「好好好，與我無關、與我無關！」契斯特忙道。「不過，請問你到底要把她放在哪裡？還有梅蒂呢？以她的身份背景，不可否認是你最適宜的妻子人選，雖然她尚未同意，但是你和她父親已經在談論這件婚事，基本上這件婚事已經成立了，你不能反悔喲！」
「可是他……」威廉忽地回過眼來，赫里德心頭打了一下顫抖，忙吞回餘下的話，改口道…「不、不，沒事、沒事！」
「煎餅……」
「大約？」
威廉彎下身毫不費力地將南絲抱上馬放在他的大腿上，再用他的斗篷緊緊包https://www.hetubook.com.com裹住，讓她躲在他的懷抱裡，沒有風，也沒有冷空氣，然後，他聽到她的嘆息。
很好吃啊！起碼可以打八十分吧！她覺得。
哦∫∫好吧！「吃」過她之後，說不定他就肯放她走了。
「我只吃了一口就被歐多『救』走了。」
但她終究還是個女人。
「那……是什麼？」他的兩眼盯在某個部位上，聲音非常沙啞。
「公爵大人，你母親沒教過你進人家的房間之前要先敲門嗎？」
「咦？妳還沒吃完，要到哪裡去？」
噙著微笑，南絲自浴桶裡出來，雙眸始終盯住桌上剩下大半塊的牛肉派，回想起午餐享用牛肉派時的滿足，微笑加深，嘴裡的口水又氾濫起來。
總之，因為惱怒威廉吃光了她精心製作的晚餐，翌日當她又做了一個美味的牛肉派時，決定要個人藏起來獨享，絕不給任何人知道，為了賄賂殷德和守衛閉緊嘴巴，她還一人給了他們一塊。
南絲無言以對。
「呃……」嚥了口唾沫，「胸罩和……內褲。」她的聲音也變調了。
南絲咬著下唇沉吟片刻，突然跳起來，順手抓起斗篷跑出去，歐多愣了一下，也跟著跳起來追在後面，守在門外的殷德也莫名其妙的跟著跑。
高崗上，威廉、歐多、契斯特、赫里德與羅勃一列五騎並立，十道目光同樣凝重的注視著崗下位於一環大護城河中央的城堡。
「我一塊牛肉也沒有嚐到。」
※※※
「………」
「不能先叫人弄條繩子過去繫好，你們再拉著繩子渡河不就成了？」
威廉聳聳肩。「沒有。」
「唔……」羅勃略一沉吟。「至少七、八百人，也可能多達一、兩千人，而且，我猜哈羅德也在這裡。」
「當然會，他們早就猜到我們會趁夜過河，所以一入夜就在城牆上點燃火把，但起碼夜裡的視線沒有白天清楚。」
「住手！我沒有允許你們動手！住手！聽見了沒有？我叫你們住手！住手！統統都住手……該死………」
「我是幫妳。」
「我去追那四個，很不幸的一個也沒追到，回頭時麵包和湯也不見了，我懷疑是殷德，但沒有證據。」
「我現在沒有心情考慮這種問題。」
哪裡沒有，隨便說就有好幾個，而且保證成功，不過……
「威廉，你究竟中意南絲什麼地方？」契斯特禁不住好奇地問。
托盤上有四個盤子、一個陶碗和一杯湯，第一盤上面放了三個白白胖胖的螺絲捲麵包…另一盤是半隻油亮金黃的烤雞，令人吃驚的是烤雞裡還塞滿了栗子、麵包丁、洋蔥和醃肉等；第三盤是香脆的酪梨乾酪派，最後一盤是厚厚一疊煎餅，上面淋滿了薑汁蜂蜜。
她說？
愈來愈覺得他不懷好意，南絲兩眼戒慎地看著他。
「我……我有話要說嘛！」
「若是有時間讓所有的撒克遜人團結起來反抗我們，這一仗就難打了。」
「既然是旁觀者，妳只要看著就好，不要再干涉我們的決定。」威廉的語氣並不會讓人覺得他生氣，但依然帶著命令的口吻。
「老實說，原先考慮的是最安全的方式…圍城，圍到他們缺糧，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之力讓他們自動打開城門投降了。」
半晌後，契斯特不經意眼角一瞥，啼笑皆非地發現威廉並不是www.hetubook.com.com在計劃什麼偉大的攻擊方式，而是盯著右邊不遠處的南絲看得目不轉睛。
「酪梨派……」
歐多先用警告的眼神瞪他一眼，再用下巴指指哥哥。
砰一聲門關上，威廉繼續盯著她手上的刀叉走過去在桌旁停住，又打量了一會兒，然後搖搖頭，「麻煩！」再自個兒把凳子拉過來坐下，注意力已經轉移到她的晚餐上去了。
南絲沒有回答，但一走到他的駿馬旁就主動把兩臂伸向他，好像小孩子要爸爸抱抱，其它人見狀差點笑出來。契斯特則暗暗點頭，情況進展比他預計中還要好，看樣子威廉很快就可以把她抓上床去了。
雙唇猝然緊抿，威廉的灰眸蒙上一層陰沉之色。
這算什麼甜言蜜語？
「南絲，聽說妳又——」
「當大家都認定哈羅德在這座城堡裡的情況下？」歐多不以為然地搖搖頭。「不可能！」
「這些是什麼？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菜式！」
「哪裡沒問題啊！你躲得過內外城牆上的弓箭交叉火力嗎？」
「那是什麼？」
※※※
「這麼一大疊煎餅，妳一定吃不完。」
「再過兩天如果沒有想到其它辦法的話，可能就這麼決定了。」
撒克遜人認為她是女巫，他反倒有她是勝利女神的預感。
「你打算如何攻下這座城堡？」
「即使如此，我仍然必須提醒你，如果你不先考慮好這個問題，你就別想把南絲留下來！」契斯特慎重地警告道。「要知道，女人是最計較這類問題的，到最後，她一定會問出這個問題的。」
※※※
「妳放心，我的經驗很豐富，不會讓妳承受太多痛楚。」
「沒錯，是『我的』晚餐，怎樣？」
「對，只帶鐵劍和繩索。」
威廉挑了一下眉，然後在她對面的木箱上坐下。「歐多告訴妳的？」
「什麼？不會吧！威廉你打算……呃！」幸好歐多及時掐了一下他的手臂，阻止他繼續大驚小怪的叫下去，不然這回他可真會被活活撕成兩半。「難道……」在歐多的眼神示意下，他壓低了聲音。「威廉打算娶那個女人？」
「裡面有多少人？」威廉問。
「唔……這叫什麼？派嗎？」
「嗯、嗯、嗯！不錯、不錯！」
話說回來，大概也沒有人膽敢阻擋公爵大人的「大駕光臨」，他們還想多活幾年呢！
說到這裡，五人突然靜默了下來，想是在各自尋思最安全的攻城方法。
「妳不是說妳只是個旁觀者嗎？」
※※※
唉！明明是旁觀者，為什麼一點旁觀者的自覺都沒有呢？
啊，對了！
「嗯！我也這麼認為。」
「但這味道真是該死的香啊！」
「救？」南絲哭笑不得。「那還有牛肉……」
肉裡頭總不會有沙子吧？
「因為我只個是旁觀者。」
他以高傲而尊貴的風範屹立於高崗上，雙手扠在腰上，帶著君臨天下的氣勢睥睨著高崗下的城堡，灰眸裡閃耀著堅毅的銀芒，不容人懷疑他奪下城堡的決心。
那些菜不合他的胃口嗎？
由於天候愈來愈冷，而且也不曉得會在這裡待上多久，威廉特地在附近為她找了一間民屋，雖然同樣簡陋得令人嘆氣，但起碼比帳篷擋風，鋪上幾張暖呼呼的羊毛毯，再加上兩個火盆，幾乎可以算是十一世紀的麗晶飯店套房……呃，還少了一個便壺。
南絲從不騎在hetubook.com.com馬上觀戰，此刻也一樣，未得同意便逕自跳下馬去站在高崗邊緣，威廉的黑色羊毛斗篷溫暖的包裹住輕盈優雅的體態，長髮翩然，表情凝肅，像是在評估城堡被攻佔的可能性，又像是在嘲笑那座城堡妄想自保的徒勞無功。
「剛剛他不是說了，不關我們的事，你還問！」
「為什麼？」
「還沒有決定。」
「好溫暖！」
好吧！她承認，自從村莊那一餐以後，她就再也忍受不了這種非人飲食了。
女人嘛，一旦上了床，要趕她還趕不走呢！
「那與誰有關？」契斯特脫口問。
她寧願餓肚子。
聲音突然消失，威廉猛然睜大了眼睛，灰色的瞳眸中猝地燃起兩把火，然後，灼熱的視線恍若被催眠般地順著她的身體曲線往下滑。南絲呆呆地看著他，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不能放棄這座城堡嗎？」
「叫他不要幹這種蠢事！」
「我知道是東方，但，是東方的哪裡？」
威廉橫過眼去，眼神不善。
「冒險？」
「……是。」
「所以我們準備冒險正面搶攻。」
「你……要吃……牛肉派嗎？在……在桌上………」
「為什麼？」滿嘴喀滋喀滋的咬，實在不曉得是在咬麵包、咬沙子，還是咬自己的牙齒。
「這……這……」南絲哭笑不得。「這哪裡是冒險，簡直是找死嘛！沒有別的辦法嗎？」
這都要怪歐多，誰要他透露那麼多消息讓她知道，沒見過這麼長舌的男人，她只不過隨口問了一句話而已說，他居然吐了一拖拉庫給她……
「我想……先吃妳。」
「中國，我是中國人。」
「好極了，烤得恰到好處，肉嫩香……上帝！」
「威廉……」遲疑一下，「也會去？」南絲問，同時蹙眉端詳那只好像從埃及棺材裡挖出來的鵪鶉木乃伊，考慮片刻，她還是放棄。
「的確安全。」南絲咬了一口麵包，隨即低頭困惑地打量麵包。
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南絲怎麼也撇不開不安的感覺，可是又知道他說的沒錯，既然她只是旁觀者，就不應該干涉他們的決定。想到這裡，她又嘆了口氣，隨即決定找點事來做，免得繼續胡思亂想。
威廉灰眸深沉地注視她片刻。
「別說！」南絲又好氣又好笑。「那起碼還剩下麵包和湯吧？」
「呃……很、很冷………」
徐徐拉回視線，眼半闔，「與你無關。」威廉慢吞吞地說。
攻城槌和挖坑道後燃燒油的方法都不適用，石弩炮（拋石機）是可以一試，但太耗時……
「老天！」大家齊聲驚嘆，不約而同地加入殷德的行列一起流口水。
回眸，瞧見把自己包得只剩下一雙眼睛還縮成一團的南絲，威廉立刻把她拉進自己懷裡用斗篷裹住。
「被羅勃整盤偷走。」
她示範了一下刀叉的用法，然後叉起一塊雞肉來放入嘴裡。
「軸心環形城堡。」
「妳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一提到這個，歐多馬上愁眉苦臉起來。「我們正在考慮。」
但他依然在屋裡。
「趁夜過河……」
歐多翻翻白眼。「妳以為我們沒有想到過嗎？穿著鎖子甲就沒辦法潛水，沒辦法潛水一定很快就會被發覺，就算平安渡過河，穿著鎖子甲爬牆也快不了，可能剛開始爬就會被城牆上丟下來的石頭砸死了！」
「中國？」歐多攢眉想了半天。「沒聽說過。」
和*圖*書南絲聳聳肩。「威廉，你們已經決定要趁夜偷襲了嗎？」
「行不通的。」
那麼，他要用甜言蜜語誘惑她了嗎？
無論他是中意她的聰明、膽量、神采，或者是偏愛她的異國風情，以及此時此刻特別明顯的那種超然神韻，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風——那無疑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抑或者還有其它因素，這全都是他自己的事，與其它任何人都無關！
於是………
片刻後，在威廉的帳篷裡，南絲端著一杯肉湯慢慢啜飲著。
感激媽咪的傳統觀念，不但硬逼著她學習如何作個女人，還硬逼著她學烹飪。
「嗯？」
「呃？」南絲疑惑的低眸一看……啊，該糟！「這個嘛……是……是……算了！」她聳聳肩，大方地舉起刀叉。「在我來的地方，用餐都必須使用這個，哪！切肉的刀子，還有，叉肉的叉子，瞧！這麼用……」
「但糧食有限。」
威廉才剛張開嘴，驀而雙目一凝，蹙眉望著她手上的東西，滿臉狐疑，嚇人的氣勢也因困惑而消失。
十一世紀時的鎖子甲是用細小的鐵環相套形成一件長衣，可以有效的防護刀劍槍矛等利器，但弱點是其柔軟，用打擊武器猛劈力砸一樣難以倖免，另一個缺點是很重，起碼有十五公斤以上，鐵環愈細小，防護性能愈好，但也愈重。
「妳跑來做什麼？」
由於城堡攻防戰往往是決定一個地區性戰役勝負的關鍵，所以這種戰爭經常是十分慘烈的，對這點他早已有所覺悟，不過他仍希望能以最少的犧牲來得到最大的勝利，當然，這並不容易，所以他才會遲疑至今。
若是穿著鎖子甲下水，再加上鐵劍和盾牌的重量，不要說過河到對岸去，包管剛下水就會沉到河底去和鱒魚作鄰居，天天吃水草吃到飽。
人太斯文活該餓肚子。
「箭矢也有限。」
昏倒！
撒克遜人的軍隊裡麵包多半是發霉的，而諾曼人的軍隊裡麵包雖然沒有發霉，卻老是可以吃到一大堆免費的沙子，為什麼？這是他們特別的調味方式嗎？
「這裡不太可能下雪。」
南絲猛翻白眼。「所以你就來搶我的？」
半個鐘頭後，威廉離開，只留給南絲一個麵包，她的叉子因戳得太用力斷了一根。
找什麼事做呢？
至於陶碗內則是滿滿的麥酒燉牛肉、紅蘿蔔和野菜，兩朵番紅花飄在上面作點綴；還有一杯濃稠的羅宋湯，熱騰騰的冒著香噴噴的蒸氣。
即使比起其它女人來，她確實很特別，個性活潑，談吐舉止卻很有教養，她的思想更不同於一般人，有時候成熟，有時候又很天真無知，她甚至識字，會讀又會寫，總而言之，她是個各方面都豐富得令人驚嘆的女人。
風好冷，他的目光會燙人，而她的呼吸梗在喉間，雖然她很想尖叫、想躲起來、想跳回浴桶裡、想拿衣服來遮住自己，但她卻始終一動不動，因為他的眼神彷彿有魔力一般，盯得她全然無法動彈。
「該死的……啊！威廉，怎樣？好不好吃？」
所以他是最危險的。「那麼……」南絲慢條斯理地用手巾擦手。「你們打算如何冒險？」
「該死的好看！」
「誰說的，我就吃給你……」叉子再飛出去……又沒中！「喂喂喂，你怎麼又拿！」
「那是你家的事，我已經分給你一半了，這些是……」叉子又飛過去……還是沒中！「你hetubook.com.com還敢拿！」
「是不是快下雪了？」
「大人，這是南絲小姐要我送過來的，」殷德的眼睛和嘴角都在流口水，看上去很詭異，「她說她做太多一個人吃不完，所以分一半給大人您嚐嚐。」說著，他不甚情願的把托盤放到威廉面前。
「嗄？」南絲先是愣了一下，「啊！」但在瞭解他說的話之後，雙頰即悄悄升起一抹尷尬之色。「這個嘛……咳咳，我也不是想要插手啦！只是……只是……唉唉唉！所以我說我不應該和你們走在一塊兒的嘛！」她沮喪地咕噥。
「威廉。」
「對。」南絲不耐煩地說。「快說，決定了嗎？」
※※※
飢渴？
這日輪到歐多守帳篷，閒來無事便代替殷德拿午餐來給她，順便陪她聊聊天，兩人分享屋中唯一僅有的兩張破凳子，聊著聊著，不小心聊到城堡的問題上。
「妳說呢？」
「當然，」歐多毫不猶豫地說。「他總是在最前面帶領大家攻擊。」
「我也不認為你會聽說過。」南絲咕噥，不想讓他就這個主題繼續問下去，連忙岔開問題，「那座城堡大概很難攻下來吧？」不然他們也不會兩、三天都沒有動靜。
「而且整體都是石頭建築，比西索塞克斯的丘頂城堡更不容易攻佔。」
「該死，我慎重警告你，不准再拿了……」
飢渴地盯住她。
房門突然砰一聲打開，威廉高大的身影又冷不防地闖進來。
不過她倒是可以肯定再吃下去的話，不用多久她就會得胃結石、腸結石、膽結石、腎結石，全身上下都是結石，所以她決定放棄這種加料麵包，另外拿起一片熟肉來。
「慢著，過河？」南絲驚呼。「那不就要脫掉盔甲？」
雖然這裡的材料不多，香料找來找去也只有番紅花和羅勒，但人只要懂得如何變通，花樣是自己創造出來的，而生命，也可以過得很豐富。
南絲張了張嘴，隨又闔上，嘆了口氣。「我知道。」
錯誤的做法，因為諾曼人只忠誠於他們的公爵大人。
「要渡過護城河倒是沒什麼問題，但是……」
見她抖得不像話，威廉一把將她抱起來。「回帳篷裡再說。」
如果南絲知道過幾天威廉會被她害得差點沒命，她一定不會那麼小氣……不對，她就不會那麼雞婆。
門關上了。
「這是妳的晚餐？」
「即使如此，他們還是會死守到底。」
「咦？」南絲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空盤子，再抬眸瞪住那個正在「幫」她吃晚餐的傢伙。「你你你……你自己的雞呢？」她才眨個眼而已，他居然把半隻雞全都抓走了！
「那……決定了？」南絲吶吶道。
其它人終於瞭解他們在說什麼，歐多早就知道哥哥有多麼喜愛南絲，倒不覺得奇怪，羅勃則是不認為自己能就這件事向威廉提出任何建議，但赫里德可就忍不住了。
「要不要冒險。」
「不，一點也不安全！」歐多嘆道。「我們並不確定必須等待多久他們才肯開城門投降，若是時間太久，對我們反倒不利。」
沒想到歐多的回答竟然是……
但事實上，南絲是在想…奇怪，十一世紀的英格蘭並沒有這種形式的石頭城堡呀！這種城堡要到十三世紀才會出現，而且這裡根本就不應該有城堡，只有莊園，因為這裡的第一批城堡是由威廉下令建築的……
他怎麼又撞進來了，門外的殷德和守衛是擺著好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