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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龍瑾

作者:黑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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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十章

「不群——」
這個笨蛋!簡直就是莽撞到家了!
「不群——」
戰青眼中閃著淚光,輕聲對巧兒道:「我來吧。」
戰不群看著她蜷著的瘦弱身子,不禁開始懷疑她是不是昏了過去?
「前輩?」見水雲久久未言,戰不群額際冒汗,緊張的再問。
「呵,水叔還年輕呢,是家弟自個兒在外流浪多年,不修邊幅、毛髮過盛遮住了海龍環。」
戰不群手一鬆,身形立刻電射而出,直往後園追去。
水若頸項滲出血絲,痛得無法出聲。
他尷尬的笑了兩聲,一抬頭卻看見水雲瞪著他。
水雲還沒反應,就聽戰不群大吼一聲,一個箭步就衝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那來報小徒的衣襟,將他提了起來,焦急的問:「人在哪裏?」
方才她才和巧兒從地牢出來,經過五妹的居所時,暗夜中一人竟飛跌出來,差點將她撞倒。
戰青看著她溫柔的動作,只又說了句:「難得我那笨弟弟終於有點眼光。」
聽人說她在這裏待了幾天幾夜了,該不會終於體力不支了吧?
「怕什麼?」他撫著她擱在他頰上的柔荑輕問。
戰不群這時才反應過來,樂得嘴都閤不攏了,還跪著就對水雲鞠了個躬,大聲道:「謝謝前輩!」
蕭靖聞言露出微笑,大言不慚的說:「當然,妳相公我聰明過人嘛。」
「世姪女客氣,水叔也有不對的地方。」
水雲也不慢,抓了金刀就往後園一閃而逝。
豈料王世昌腳才往後踏下,那崖土便崩了一塊,眾人還未落下,王世昌已帶著水若雙雙落下崖去。
她依然沒有反應,只有湖上微風拂過,揚起她幾縷秀髮。
「世昌兄,有話好說,別為難小女。」水雲開了口,態度和緩,怕不小心刺|激到他。
這一陣騷動引來附近守衛,但眾人才聚過來,便見那人抓著了大小姐,投鼠忌器,沒人敢亂來。
「小姐——」巧兒已經不知該怎麼辦了,只能帶著哭音喚她,希望能得到一點反應。
「怎麼回事?」他皺眉問底下徒兒。
水若因此往下猛地一沉,戰不群抓到的衣袖登時因而撕裂;眼看她直直落下崖去,戰不群再顧不得其他,大腳一踏崖石,跟著跳了下去,並吐氣沉身,在半空中趕上落下的水若,一把抓住了她的肩頭,再反手將她往上一送,將她送回崖上。
水雲這時才微微牽動了嘴角,轉頭對齊白鳳道:「齊兄,留下來喝杯喜酒再走如何?」
然後,月兒落下,日頭升起——
本來他已及時抓住了她的衣袖,沒想到王世昌那卑鄙小人為求自己活命,竟一扯水若,藉之提氣飛身而上,臨空還又踏了水若肩頭一腳,把她當踏腳石般,重新飛回崖上!
「水家一向對你不錯,你為何做出這等錯事?」水雲嘆了口氣,再開口吸引他的注意。
她眼一瞪,一字一句的冷聲回答,「我是戰青!」
雖然——所有的人,大都已不抱絲毫希望。
戰青緊緊抱著他,忿忿不平的在他懷中悶哭道:「這到底算什麼?海龍女的弟弟會淹死在洞庭湖裏,這根本是天大的笑話——」
在戰不群懷中的水若聞言驚喘一聲,嚇得抬起小臉來看他。
所幸到了這兒後,便聽到小伍回報說這笨小弟人在水家,幾天前終於和他們聯絡,要他們查一個王世昌的底。她聞此人名不由得一驚,也不顧得是否夜已三更,立時趕來水字世家登門拜訪,非要親見這小弟不可。
砰地一聲巨響,兩人雙雙被震退一步。
和*圖*書何人勸,她都不肯離開,堅持要在這兒等他回來。
見她那含羞帶怯的模樣,他受不了的低低呻|吟一聲。既然她說不痛,那這鬍子就等明天再剔吧!他惡虎撲羊似地上前吻住她的小嘴,然後雙手繼續忙著褪下她那一層又一層的衣裳。
水若將臉埋在袖裏,終於受不住的哭出聲來——
她全身一震,然後便完完全全僵住了。
夜風陣陣,帶著陰涼——
「妳——」他血色盡失的看著戰青,雙手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齊白鳳一眼就瞧見將小臉埋在這傻大個兒懷中的姑娘好好的——耳根子都紅了,她人還能不好嗎?
蕭靖和戰青見狀也跟了出去,但戰青在出了門後卻掏出一細長竹籤,並以火摺子點燃,竹籤發出一尖銳鳴響,迅即破空飛上夜空,並炸了開來,發出刺眼青光。
她相信他——水若緊緊握著那塊血紅的龍玉,一再一再的告訴自己,他還活著!
他虎軀一震,將她擁進懷中輕輕搖晃,激動地在她耳畔聲聲低喃,不斷地喚著她的名。「水若——水若水若——」
被人從地牢提領出來,戰不群怎樣也沒想到竟會在水家大廳上見到如此和樂融融的景象,更別提見到眼前的人了。
戰不群聞言有些汗顏地拱手道:「水前輩別這麼說,在下來此未先行表明身分,確有錯處。何況——在下不得已之下冒犯了大小姐,這才真要請水前輩見諒才是。」
最後那位高人在幾乎繞了洞庭湖一圈後,才終於肯帶他回水家,卻見每個人都像見鬼似的看著他;等確定他真的是活人之後,才告訴他水若人在這兒。
他受不了的掏掏耳朵,老神在在的瞥了他一眼,「你這小子吵死了!」
她的臉仍埋在水袖中,不敢抬,不敢看,怕剛才那聲回響是她的幻覺。
水雲迎上前去,一改早先兇狠的態度,誠懇的將戰不群迎到席上,一臉尷尬的說:「賢侄,水叔先前當你早失蹤了,才以為你假冒戰兄之子欺騙小女,這得罪之處——」
戰不群擁著她,鼻端嗅聞著她身上的幽香,不知不覺中,那個男性本能就振作了起來。他想只要親一下她的頸窩就好,誰知道他又忍不住吻了下她的耳垂,而當水若不自覺發出一聲嬌喘後,他的情慾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水若嚶嚀一聲,感覺到——很多很多。
水雲見手下還抓著戰不群不放,便道:「快把戰賢侄放了。」
不覺中,他竟被白衣人逼至後園懸崖處,前頭無路可退,他只好抓著水若反身,恐懼的大喝,「站住,不准再過來!」
戰不群見狀立時緊急煞住腳步,不敢再動。
巧兒看著虛弱的戰家大小姐,淚珠差點又掉下來。
「不群——」她再度低喚,更加握緊那塊溫熱的血紅龍玉。
戰青緊握拳頭,不讓臉上的笑消失,繼續說:「而且,咱們船上向來有句笑話——笨蛋不會淹死!那傢伙從小就少根筋,笨得要死,所以他是不會淹死的,知道嗎?」
「妳到底是誰?!」王世昌驚懼的大叫,手下更用力的抓緊水若。
而且丟臉丟到洞庭來,把戰家的臉都給丟光了!
王世昌抓著水若飛奔,每每驚恐的往後瞧時,都會看見那在屋中一招便傷了他的白衣人。只瞧他衣袂飄風,像個鬼魅似如影隨形的跟在身後不遠m.hetubook.com.com處,駭得他心驚膽戰,只顧奮力奔逃。
她因噎氣梗了一下,跟著卻突然開始自責,「都是我害的——如果我沒要他回來就好了,如果我沒要他到洞庭來就好了,如果他人還在沙漠中,他就不會——不會——」
水若喝下一碗湯後,戰青才起身離開。
「啥?!」戰不群一呆,一低頭,這才發現水若將臉埋在他寬厚的胸膛上,露出來的耳根子是紅的,脖子是紅的,連頸後那露出來一小塊皮膚也是紅的,甚至連攀著他頸項的玉臂也粉紅一片。
「看什麼看?」齊白鳳意態悠閒的堵他一句,「先把人家放下來才是。你再抱下去,人家姑娘羞都羞死了,到時啥也別看了!」
「別叫!」他面目扭曲,手爪一用力,指甲幾乎箝進她的皮肉裏。
水若不曾動彈,久久才發出虛弱的聲音,「妳回去吧,我不吃。」
他上前將她擁住,讓她在他懷中哭泣。
下一瞬,他便嘩啦跌入黑沉沉的水裏,濺起老大水花——
她冷著臉看他,又道:「如今你違背誓言,又在此為非作歹、重施故技,難道你以為這會兒還有人能保你不成?」
「妳想想,龍女的弟弟便是龍子,天底下有龍會被淹死的嗎?我看他是跑去找洞庭龍王的公主,樂不思蜀,忘了上岸。」她側著頭看水若,強扯出一絲笑容,「他曾無消無息的失蹤了十幾年,但在那些年之中,我從來不認為他死了,後來,我相公真的找到了他——」
「不群——」她低喃著他的名,想到他笨拙的溫柔、想到他溫暖的懷抱、想到他爽朗的笑聲、想到他曾說過的話、想到他落下崖時臉上那溫柔的笑容——
水若未曾回頭看她,聽聞此言只是更加握緊了手中的紅玉,輕輕地、柔柔地,低喃重複著相同的字句,「他答應過的,他答應過我不會死的,他答應過要娶我為妻的——」
水若一怔,轉頭看她。
除了第一夜之外,她沒再掉過淚,只是一味跪坐在這崖上,緊緊握著他的紅玉,動也不動地望著湖面。
「沒什麼好說的!」王世昌拉著水若又往後退了一步,崖邊因他的移動登時往下掉落不少塵沙。
巧兒看著她走到小姐身邊坐下,這才滿臉淚光的返回水家宅院去。
倏地,他深吸口氣,抱著水若便單膝在水雲面前跪了下來,大聲道:「前輩,請您把水若許配給我!」
巧兒雙膝一彎,突地端著食盤跪下,哽咽的說:「小姐,我求求妳——」
戰不群一臉蒼白,渾身筋骨痠痛。他那一晚掉到湖裏就昏了過去,幸好被來洞庭遊山玩水的某位齊姓高人從湖裏釣了上來,見他還有氣,只是昏迷過去,便把他像條魚似的塞在小舟上和一堆魚睡了三天兩夜。他一醒來見自己在船上,差點又昏了過去,結果從醒來後到下船為止,他一直都在吐!
蕭靖心疼的輕擁著她,久久才黯然道:「不要責怪自己,那不是妳的錯——」
他氣喘吁吁、累得半死的來到這崖邊,聽到水若一聲聲喚著他的名字,誰知道他一回應,她卻動也不動的僵在那裡。
她回抱著他,聽著他的叫喚,心中一陣暖過一陣。她想她是愛定這名男子了,雖然他或許不夠俊帥,雖然他或許有些魯莽,雖然他不是英雄大俠,但她依然愛他,愛這個長得像頭大熊的和圖書男人——
王世昌反射性的往後一瞧,只見崖下竟是洞庭湖,且湖上停了二十多艘大大小小的船舶,艘艘皆燈火輝煌,船上站滿了戰家兒郎。
「什麼?!」
他會回來的,她堅信。
「我怕你是我的夢,怕這只是我在崖上作的夢——」她輕聲說著,像是怕太大聲會驚醒過來一般,淚珠緩緩滑落雙頰。
他人還沒站穩,就見一巨漢趕到。一見此情況,那巨漢立時站定,虎視眈眈的盯著他道:「王世昌,把水若放了!」
「呵呵,有酒喝當然好。」齊白鳳笑著回答。
「別哭了——」戰青溫柔地拭去巧兒臉上的淚珠,微微一笑,接過她手上的食盤。「妳那天的傷還沒好吧?去歇會兒吧,放心,我會讓她吃點東西的。」
看到這個笨弟弟她就一肚子火。他竟然一下船就失去了蹤影,也不和這兒的四海分行聯絡,消息傳回揚州,害她以為他又失蹤落跑,才剛生完孩子的她立刻不顧蕭靖的反對要搭船過來,蕭靖拿她沒轍,便和她一同來了。
戰不群受教的立時再對水雲鞠躬,眉開眼笑的更大聲的道:「多謝岳父大人成全!」
她望著浩瀚湖水,告訴自己: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水若滿臉通紅的搖搖頭,小小聲的道:「很——很癢——」
廳外聞聲趕來看熱鬧的眾人一片譁然,戰青則呻|吟一聲,直想拿木漿扁他。
水若最後看到的,便是他那嘴白牙。
戰青笑笑瞄了他一眼,倒是沒反駁,只同他一塊兒朝後院而去。
他一想到這裏,不禁有些驚慌,趕緊衝上前去,一把便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看也沒看就往水家大宅後門奔去,嘴裏慌張的嚷道:「水若,妳撐著點,我帶妳去看大夫!妳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妳有事的!齊前輩!齊前輩——」
齊白鳳聞言一敲戰不群的腦袋,「還前輩,該叫岳父啦!」
「你和哥做的這東西真不錯。」她笑道。
抓著戰不群的人一聽,忙鬆了手。
她驚魂未定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那人突地又彈起,一掌打飛了她身旁的巧兒,跟著便箝住了她。
(全書完)
水若仍是不動,只是木然的看著前方。
她一次一次的在夜裏低喃他的名,念著那早已在她心底刻上的印記,聲哽咽、淚潸然。
戰不群怎肯錯過這次機會,立時飛身上前欲搶救水若,王世昌此時回過頭來,及時回身和他對了一掌。
話聲未落,前方又多了三人,一是水雲,另一男一女他卻未曾識得。
那人被他一抓,兩腳都離了地,嚇得回道:「本——本來在東苑,可後來被白師傅追趕,這會兒怕已往後園去了!」
當王世昌枯瘦的手指像鳥爪般箝住她雪白的頸項時,水若忍不住這樣問著自己。
戰姑娘當時立即跳了下去,蕭公子也下了水,所有戰家兒郎都下了水,然後水家的人也跟著加入,洞庭湖這一方喧囂了一整夜,卻因為夜深水黑,沒人找到他。
「別過來!」那惡徒低沉一喝,抓著她便往後飛退。
戰青眼角瞟見大門有人進來,立時秀眉一挑,半點不留口德的道:「喲,我道是誰,原來是我那笨弟來了。」
水若認出這人的聲音,後又終於在微光中瞧清了他的樣貌,不禁驚呼出聲,「王叔!你——」
「把人放下,我留你一命。」白師傅冷聲說著,緩步從屋裏走了出來。在沉暗的黑夜中,白衣白臉的他看起來更像是勾魂m.hetubook.com.com鬼差。
所有人相繼躍起,打算攻他個措手不及。
驀地,一人拍上了她的肩頭,巧兒回首,只見戰家大小姐站在她身後。
「吃點東西。」戰青將熱湯遞給水若,柔聲道:「妳總不想讓他回來後,指控我這做姊姊的虐待弟媳婦吧?」
戰青望著前方,突然深吸了口氣,開口道:「我也相信他還沒死。」
「不准過來!誰動我就殺了她!」他驚恐的看著前方人馬,一緊張之下,箝住水若的手就更用力了。
水若看著眼前微笑的女人,嘴角不覺微微牽動了一下。她沒有說話,只是抬手拭去戰青滑下笑臉的淚水。
於是,他就從親親小耳垂,一路發展到親親小香肩,然後不知不覺幾乎脫了人家半身衣裳,還把人家壓在身下;卻在吻到她柔軟雙峰時,雙眼瞄到他在她雪白的香肌上一路製造的紅痕,這才驚覺他的下巴又冒出了刺刺的鬍碴。
唉,女大不中留啊——
戰不群看著她被水雲安然接住,咧嘴一笑。
戰不群聽到這裏實在聽不下去了;什麼他毛髮過盛?這男人婆竟把他形容得像野人蠻子,真他奶奶的!
蕭靖見娘子如此生氣,怕她氣壞了身子,趕緊安撫的拍拍她的小手。
「妳在叫我嗎?」
「水若——」戰不群心膽俱裂的狂吼一聲,衝撲上前!
「齊前輩!」戰不群大喝一聲打斷他,慌急的道:「你看看——」
大老遠的,眾人就見戰不群以雷霆萬鈞之勢,又吼又叫、滿臉驚慌地抱著水若衝了過來。
天,又黑了。
「啊——」水若痛得眨出了淚來。
戰不群見狀臉都綠了,急得就要衝上前去——
今早,她才又聽說戰家大小姐在船上昏了過去,沒想到她才剛好些,就來到這兒看小姐——
齊白鳳在大廳上才和水雲喝了杯熱茶,就聽到那大個兒在叫他,聲音大得直像打雷似的!
她輕笑出聲,未幾笑意漸逝,眸中卻浮現淚光。她眷戀不捨地看著他方正的面容,忍不住微顫地啞聲道:「我——好怕——」
一旁的戰青聞言,忍不住火從中來,斥道:「本來就該?哼!就像泉州陳家船廠本來也該是你的嗎?」
王世昌再笨,也知道自己這回插翅難飛。只一個水雲他便打不過了,何況還有那武功莫測高深的白衣人,再加上這名輕功高絕的大漢,和那對身分不明的男女,他現下就算有十隻手,怕也抵不過眼前的這些人。
戰家大小姐才剛生下孩子,連月子都還沒坐滿,那天卻愛弟心切,毫不猶豫地就跳下水去尋戰爺,若不是後來蕭公子力阻她再下水,怕是連她都會賠上一條小命。
她晶瑩的淚滴在紅玉上,像血,像她心頭淌著的血!
眾人再次鬨堂大笑,而水若呢,一直到他出了廳堂,都不敢將羞紅的小臉抬起——
他這會兒才知道水若好好的,非但好好的,而且真的快羞死了!
「你瘦了。」水若心疼地輕撫著他的臉。
已經三天了,戰家、水家的人搜遍了洞庭水域,卻什麼都沒找到。
那一晚,白師傅當場擊斃了王叔,爹則從頭到尾緊抓著她,因為當她聽聞戰姑娘說他不會游水之後,立時陷入歇斯底里的狀態,直哭喊著要下水尋他。
王世昌聞言一驚,沒想到竟有人知道當年那檔事。「妳——妳是誰?」
湖上浮著一層薄霧,放眼望去,什麼都朦朦朧朧的。
在這短短一瞬,他想起了這位傳奇女子,想起人在戰家的師兄祁士貞——
「是水叔人老眼差,竟沒認出妳姊弟https://m.hetubook•com•com倆耳上的海龍環。」
「不錯個屁!」王世昌目露兇光,惡狠狠的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在水家做牛做馬那麼多年,那些錢本來就該是我的!」
戰不群溫柔笑道:「妳若希望我胖點,趕明兒我就去吃回來。」
「站住!你再過來,我帶著她一起跳下去!」王世昌臉白了一白,冷汗涔涔地大叫著,邊又向後退了一步。
「不要呀!不群——」水若驚恐的看著他送自己回去,自己倒繼續往下墬落,不禁伸出雙手失聲嘶叫。
她沒看到戰家大小姐的眼淚,卻知道她哭了。當天大白時,大夥兒仍未尋獲戰爺,她看見戰家大小姐將一張淚臉深埋在她相公的懷中,痛哭失聲——
巧兒聞言火從心起,氣苦地起身哭罵:「小姐,妳不要那麼任性!戰爺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沒有人能在水底閉氣三天而活著的!他已經死了!妳聽到沒有?」
他答應過的,他答應過他不會死的,他答應過要娶她為妻的!
也幸好她來了,要不然這蠢蛋還被人關在地牢裏呢!
當巧兒聽清楚她所說的話時,只覺一陣淒楚心痛泛上心頭,所有的詞句都梗在喉中,再罵不下去了。
巧兒手裏端著食盤,緊咬著下唇,雙肩直顫著,淚珠終於一顆顆滾落。
水若看著她,似乎有那麼一瞬感覺要掉下淚來,但最後終究沒有。她接過碗,淚光閃閃的低喃:「他被關起來的時候,也是這樣笑著。妳和他——都是溫柔的人。」
笨蛋!戰青忍不住又瞪了戰不群一眼。
她今年流年不利嗎?
「不不不,是家弟愚昧,多有得罪,還請水叔見諒。」
水雲見狀,不得不佩服這小子的膽識和爽快,再說這幾天女兒的小女兒心態他也盡瞧在眼裏。望著在戰不群懷中小臉羞紅的女兒,他不禁在心中低嘆一聲。
戰青並未答他,只目光炯炯地道:「八年前,陳重耀念你是他師叔,是以放你一馬,當時你是怎麼答應他的?」
「水叔,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水若全身燥熱的嬌喘著,直到他停了下來,她的神智才從半空中落回地面,紅著臉看他。
「小姐,妳別這樣——」巧兒紅著眼眶,聲音沙啞的再度勸說,「小姐,妳這樣不吃不喝,戰爺若知道了也不會高興的——」
水雲亦要回答,卻聽聞外頭傳來一陣騷動。
「全都給我退開!」
戰不群氣息粗重的抬起頭,擔心的撫著自個兒的下巴問:「這個——會不會扎得很痛?」
水若跪坐在崖邊,眼前不由得浮現他的身影,從一開始的相遇,他吐了她一身,到後來晚宴上無禮的盯視,直至夜晚闖進她的香閨挾持她。他倆在山裏度過的那幾日,他讚賞她的才華,並保證替她保住船廠;他還親口向她提親,還要她喚他不群——
「啊——呃——」戰不群喉嚨發出兩聲無意義的聲音,一張黑臉火燙火燙。
她才行至水家後院,就見到蕭靖站在門口,不覺淚又落了下來。
說完,他又回頭對水雲道:「水兄,咱們剛說到哪兒了?喔,對了,你方才說白兄已回君山了。這真是不巧啊,我前些日子才從君山離開,不過倒是曾遇見過世姪女——」
「師父,不好了!大小姐——大小姐被人脅持了!」
十個月後,戰家十分準時地多了兩位小蘿蔔頭。
隨著她的話落,王世昌身後原本一片漆黑的崖下突然大亮。
戰不群如風般捲了進來,直到了齊白鳳跟前才打住,嘴裏仍直吼著:「齊前輩,你快救救她!快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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