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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瞧瞧車窗外，不由得想著——

其他人不像他那般幸運，有的還沒長大前就死了，就算沒死，也染上了毒癮，成了一條毒蟲；他們販毒，他們自己也吸毒。比較聰明的會想辦法戒掉毒癮，但卻少有家賽門般戒得如此徹底的，因為在那隨時可以拿到毒品的環境裡，想戒毒不止需要決心，也需要強大的克制力和毅力。

唉，不過誰要她要把熱狗拍到他身上去呢——

喔，不，該是女人才對。早上她說要付洗衣費時，他就猜她實際年齡比外表看起來遠大，至少應該是成年了。

在黑街裡那群沒有身分、沒有親人的孤兒之中，他算是幸運的一個，至少他從那裡逃了出來，當時撞到他的道爾先生收留了他，改變了他一生的命運。

不過他一點也沒等她回答的意思，她話都還沒說完，他已經先行發動車子轉了方向盤，俐落的將車子開上康莊大道。

「小姐說是去朋友家，但是——」老管家握著話筒，回頭見四下無人，便壓低了聲音，憂心忡忡地小聲說：「前兩天瑪莎在小姐房裡撿到白粉。」

「喔。」如意快步跟上，傾他的指示乖乖上了車。

車行不久便上了高速公路，如意納悶著不知道他所說的長堤究竟有多遠。

黃昏時分，滿天都是紫紅彩霞。

傑森瞄了她一眼，似乎有些訝異，不過他沒說什麼，只道：「那去長堤好了。」

也許她還是應該假裝不在家才是——

聽聞電話傳來斷線的嘟嘟聲，如意傻楞楞地瞪著話筒看，然後再低著頭看自己身上穿的短褲和上頭印著我愛洛杉磯的T恤，以及腳上那一隻二十幾新台幣的便宜拖鞋，然後又想到她那昨天才整理好的衣櫃中少之又少的衣裳。

「是。」老管家應著。

真是的，再這樣下去，也許他真的需要去看看心理醫生了。

電梯燈號跳動著，他視而不見的看著那綠色的燈號，等著它爬上來。

中文，他已經多年沒說過了，只有在偶爾遇到華人客戶時，才會用到。不過，如果他沒記錯，如意是中國人用來祝福的話吧？怎會有人拿來當名字？

「不用了。」傑森聞言忙阻止他，「我今晚有點事，可能沒辦法回去了，你幫我和她說一下。」

不久，話筒被另一個人接了起來，他語調很冷，只簡潔的問了一個字，「誰？」

「噹」地一聲！電梯門開了，她趕忙轉回身來，走出電梯，往門外去。

如意在心裡暗暗想著，臉上扯出一記僵硬的笑容，和他打招呼，「你好。」

當時傑森一瞧見賽門和他那把形狀特殊的小刀，立刻就認出他來。

傑森會不會就是他呀？他們真的長得好像耶！

傑森的眉頭又重新皺了起來，畢竟一般人可沒幾個看得懂中文的，她若是有誠意，該寫英文才是，雖然說他一點也沒去向她要洗衣費的意思，但一想到那女孩騙他，心裡就有點不是很舒服。

昨天那家墨西哥菜不錯。

她在微涼晚風下打量著他，發現他其實長得還不賴的，雖然表情有點冷，個性又有些獨和圖書斷，但仔細看起來，還是十分讓人怦然心動的。

亞訊科技的合作案明天應該可以順利簽約。

「啊？喔，那個。」他一提，她才呆呆的想起，他方纔的確曾說過他叫傑森道什麼的——

他緩步走了進去，當門將要關上時，他卻突然又緊急將門按開，走出電梯，折回辦公室去，將字紙簍中那張揉到快爛的面紙撿了回來。

算著漸漸籠罩在黑影中的洛城，傑森站起身，倚在桌邊，保保吸了口氣，冷硬的灰色雙瞳閃著鬱悶。

電梯門緩緩打開，裡頭空無一人。

希望不是太遠才好，她希望能趕快吃一吃，趕快付一付錢，然後趕快回公寓去。這傢伙怎麼看都讓人覺得望而生畏，而且他比吉祥還專制呢——

如意在心底暗暗咕噥著，不過這些話她還是只藏在肚裡而已，一個字都不敢迸出嘴來。

「呃——我才剛到洛杉磯幾天而已。」

如意傻笑了兩聲，傑森在樓下見她沒回音，奇怪的問，「喂，你還在嗎？」

「不行嗎？」他無意識的用食指輕敲著桌面，等著她回答。。

如意愣愣地偷瞄著他，發現他長得真的很像雜誌上那個男人，她不記得雜誌上的專訪到底說那傢伙是幹什麼的，只記得那幾張照片都沒有笑容，全都是這樣冷冷的、面無表情的。

孫如意——

電話等到第四聲時，通了。

他看著那被自己抓皺的面紙，不覺將它給攤平，上頭寫了三個中文字，和一組電話號碼。

也許歌蘭說得對，他就算不去看心理醫生，也該好好休息一下，多一點非商業行為的約會——

在電梯裡時，她又不安的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裝扮。

「和人有約？」

「啊？什麼？」如意呆了一呆，本來想說他為什麼沒有回音，誰知就聽他開口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如意才坐定，身旁的人就開口問。

13、14、15——

「喂，這裡是道爾家。」

哇，他長得好像之前她在飛機上的雜誌上看到的一個男人喔，因為照片上那傢伙的瞳孔是灰色的，所以她記得特別清楚，傑森的眼睛也是灰色的呢。那種淡淡的灰色，隨著光線的流轉有時看起來像是銀色一般，真的好神奇喔。

「什麼？」傑森一震，整個人立時站了個直。

她並不認為他會缺少女伴，因為他怎麼著都一副「我是有錢人」的樣子。

當時他愣了一下，但隨即答應下來。

哨！

「你好。」對她雅致簡單的裝扮，他並沒有多說什麼，甚至沒有多看兩眼，只是轉身往身後車子指捨，說：「我車在那裡，上車吧。」。

「吃飯，我問你吃過晚餐沒有？」他重複。

32、33、34——

「孫——如意。」認出她的聲音，傑森半遲疑的念著她的名字。

「別和她說，這件事我會處理。」

「哪一個？」奇怪，她不記得她認識一個叫傑森的人啊？如意蹙起眉頭，用脖子夾著話筒，一邊弄著頻頻散落的長髮，一邊努力的回想這丟曾見過的外國人的姓名。

握拳時，和圖書他碰到口袋裡的面紙，傑森有些狐疑的將那面紙掏了出來，在看到那上頭用原子筆抄下的電話號碼時，他才猛然想起早上在公園裡遇到的女孩。

忽然問，他終於承認自己為這麼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煩躁，只是因為他最近的生活越來越規律，規律到讓他有點受不了。

就為這句話，他們重新認識了對方，成為知交，或許是因為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他們是生存者，他們在對方身上，總看得到自己的影子，也因此更能瞭解信賴對方。

沒辦法，這是她帶來的行李中，除了早上穿的那一套之外，算最正式的衣裙了。本來她是想有需要再在當地買就好了嘛，誰曉得會有這種突發狀況發生，半個小時她根本沒辦法出去買正式一點的衣服來穿呀。

「你吃過飯沒？」當他回過神來時，那句話就已這樣問了出口，不過他卻不怎麼感到後悔，反正飯都是要吃的，和誰吃都一樣。但如果今天他要找人陪他用餐，他寧願找一個單純點的女人，也不願和那些花枝招展的女明星吃飯。

他看了看錶，知道自己該離開了，道爾家向來有週末聚會的傳統，雖然他早在七年前就已搬離那棟大宅，住在辦公室樓上，但每週的聚會，他還是會盡量到場。

呢，該不會他就叫傑森道吧？聽起來好像路的名字喔，呵呵。

「你想在哪用餐？」

傑森突然覺得自己很莫名其妙，今早在公園時也是，他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麼在看到她時，會想要下車去。

「那好，你住哪裡？」

赫，原來地摘下墨鏡是長這副模樣！

「夫人在廚房，我幫你轉過去。」

賽門也是名殺手，傑森曾想幫他脫離，但他並不願意。

她該不會是寫來唬他的吧？

一出了門口，她就見到他西裝筆挺的站在大門外等著，剛毅的臉上還是掛著那副黑墨鏡。

「量不多，只有一小包，幾公克而已，但她最近臉色很差，又常晚歸，我們怕她已經上癮了。」

多年前，在黑街中，當他們年歲漸長，越來越無法操控時，那些人就是用毒品控制他們的；到現在，他還記得他在醫院中清醒後，毒癮發作時，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經驗。

長堤到底在哪裡呢？

「不熟？」傑森一揚眉。

聽聞她遲疑的聲音，他又道：「算了，你慢慢想，等一下再決定也沒關係。你住哪裡？我現在過去接你。」

客廳裡傳來叫喚尼克的聲音，傑森便要尼克去忙他的，收線後他立刻又重新撥了個號碼。

如意對他說的地方一點概念也沒有，但她可不敢有絲毫意見，只能道：「喔，好啊。」

呃，她要是假裝沒人在家，會不會有效？

「我查到通知你。」他說完話就收了線。

白色連身裙、亞麻小背心，腳上則是一雙簡便但不失大方的涼鞋——

半個小時會到？

「沒有——」她越說越小聲。

只是最近——他實在不想過去。

見她一臉茫然，他眉一皺，道：「你還沒想好嗎？」

記得當時他曾問賽門為什麼要救他？他和_圖_書們兒時雖然認識，但並非多麼友好的朋友。兩人都是冷漠的人，何況在當時那樣子的情況下，大部分的人都只能自求多福，他們的字典裡沒有「朋友」這兩個字。

「咦？現在？」如意看看自己身上邋遢的打扮，有點無措起來。

「呃——我對這裡不熟。」她小小聲的說，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會覺得慚愧、可是聽到他那種不悅的語氣，她莫名其妙的就對自己對洛杉磯不熟而覺得羞慚。

嘟——嘟——嘟——

或是——她不會寫英文？他望著那張面紙猜測著，心想也有可能是她太過迷糊，忘了這裡的人看不懂中文。

只有其中一張和一位老婦人合照的才有好一些，其他的全是緊抿著唇，一臉僵硬，好似全世界的人都欠他錢一般。

傑森一皺眉，想到要去見那種愛分析別人的傢伙，他就覺得自己很像實驗動物，鬼才會去那裡花錢找罪受！

如意一邊偷瞄他，一邊努力的回想，但卻還是想不起來那個上雜誌的人到底叫什麼名字。

她到底是不是騙他呢？

「我——」

這些年來，賽門始終在這城市的黑暗面中生存，若有人能查出是誰賣白粉給伊莉亞，那人必定是他。

當年就沒什麼交情了，何況是多年不見的現在？

當時她認出他後，又連連道歉，然後將這寫了電話的面紙給他之後，就滿臉通紅的匆匆跑開了。

傑森冷著臉，語音蘊含冷冽的怒氣道：「有人賣毒品給伊莉亞，我要知道是誰。」

「也——也不是不行啦。」她小小聲的回答，邊在心裡咕噥著，只是這傢伙看起來一副有錢人的樣子，要吃飯一定是到那種貴得要死的餐廳去吃飯，她怕她請不起啊；而且說實話，她來美國也沒帶幾件可以穿得上抬面的衣服。

憶起當時的苦痛，他全身不自覺的僵硬起來。

「我是傑森道爾，今早在公園你給了我這支電話。」

叮咚、叮咚！

「尼克，歌蘭在嗎？」聽出是老管家的聲音，他鬆了口氣。

唉，她好希望有事啊，如意只肩一垮，囁嚅地道：「沒有——」

「傑森。」

電話一通，他馬上道：「我找賽門。」

遠處霓虹閃爍，高速公路的燈光一路亮下去，指引著人們方向。

他為什麼會想要和她出來吃飯呢？

他抬起頭，將視線從電腦螢幕上移到那大片的玻璃窗，城市裡，五彩霓虹燈已一一亮起。

她總是擔心他壓力太大、擔心他工作過度，他實在不想讓她擔心，但卻無法遵照她的希望讓自己放鬆下來。

如意認命的在腦海中計算著她身邊的現金，算了，請他吃頓飯，總比要一整套亞曼尼的西裝好。

傑森繃緊了下顎，在褲口袋中握緊了拳頭，他現在只希望還來得及，希望伊莉亞還沒上癮，他實在不希望她受那種罪。

「啊？」去哪裡吃？她才剛來這裡幾天，誰曉得要去哪裡呀——

瞪著那女孩的名字，他扯扯嘴角，反正他打通電話也沒差，他只是想確定她到底是不是騙他，解解他心頭疑惑而且，免得那疙瘩一直卡在那裡ｈｔtps://m.hetｕbｏｏｋ.ｃｏm.cｏｍ。

幾年前，當長大成人的賽門重新出現在他面前時，傑森非常的訝異，因為他不止沒染上毒癮，還在情況最危急時救了他一命。

他不覺得她像是會騙人的那種女孩，不過人不可貌相，誰知道呢？

不過，他究竟在這裡猜測這個幹嘛？

「孫——如意？」他遲疑的念著，不確定自己的發音正不正確。

「不清楚，我們沒和夫人說，但夫人知道小姐有些不對勁。」

傑森瞭解他有難言之隱，所以也不勉強他，只問，「我能幫你什麼？」

「你有事？」

望著桌上的電話，他遲疑了一會兒，便將之拿起，撥了個熟悉的號碼。

「啊？喔。」她聞言恍然想起今早在公園發生的事，小臉不覺又紅了起來，「對不起，今天早上真是不好意思。對了，你的洗衣費多少？我拿去給你。」

那時他和另一家背景很黑的企業同時競標一筆發展潛力十足的土地，對方找殺手想幹掉他，那幾名殺手卻被賽門悄無聲息的給一一解決了；他本也不知道暗中救他的人是誰，直到最後一名被安排在暗的殺手開槍射殺他，賽門才及時現身將他拉到一旁——

既然他無法照她的意思去看那收費貴得離譜的心理醫生，也許他唯一能為她做的，就是別去參加聚會，省得又惹得她擔心。

「約你吃飯的那個，我剛和你通過電話。」

偷偷瞄了他一眼，就見他很專心的在開車，她收回視線，突又轉頭過去看他，在看清他的面容時，雙眼登時瞧得老大。

「等一下！」對方在喧鬧的　PUB音樂聲中大喊。

什麼東西？

高樓大廈的玻璃帷幕反射著天上虹彩，紫的雲、橙的光、灰的暗影，自然的雲彩、人工的大樓，在窗外形成一幅美麗又奇異的圖案。

傑森掛上電話時，仍覺得心情甚差。

該死的！她什麼不好沾惹，為什麼偏偏要沾上毒品？

傑森本想將話筒掛回去，想了想卻又重新握緊了話筒，深吸了口氣問道：「最近家裡還好嗎？」

「我打擾到你了？」

洗衣費？呃，對了，他打這通電話該是向她要洗衣費才是。

冷靜地擦掉匕首上的血跡，賽門聞言望著他，淡漠的說：「當年，你是唯一一個有勇氣逃跑的人，不該死在這裡。」

似乎是有些訝異會接到他的電話，賽門愣了一下才問，「什麼事？」

在他接近律師質詢的魄力語調下，如意半點不敢反抗，只有乖乖說出這裡的地址。

「我們各自有各自的罪要背負。」他說話時，淺藍色的雙瞳閃著複雜的情緒，「我還有事要做。」

21、22、23——

「想去哪裡吃？」

「我大概半個小時會到。」話完，他就掛掉了電話。

徹夜不歸？傑森蹩起了眉頭，看著外頭越來越暗的天色，一手插人褲口袋裡，沉聲問，「知道她都去了哪裡嗎？」

他將右手也插到褲口袋裡，瞪著已完全暗下的天色，夜色降臨，這城市又已完全沉入黑暗之中。

「歌蘭知道嗎？」傑森握緊了話筒，臉色微變的問。

「假如我死了——」他小麥色般的金鬃在風中飛揚，一臉平靜的說著，好似他嘴裡說的不是自己的死亡，「幫我把骨灰撒在那條街上。」

老管家滿臉憂慮。

原來她並沒有騙他。憶起她今早救熱狗的笨拙，傑森幾乎可以在腦海中想像出她方纔在救話筒的爆笑情景。「我是。請問你哪一位？」半點不覺得突然聽到有人叫她中文名字有什麼奇怪，如意只是呆呆地問。

「還好——」老管家考慮了一會兒，還是覺得該將事情告知他，才道：「不過小姐最近常徹夜不歸，夫人有些擔心。」

「那你請我吃晚餐，就當抵洗衣費吧。」

將面紙攤平在桌上，他拿起話筒，照著上頭的數字撥了相同的號碼。

天色漸暗，傑森在辦公室燈光亮起時，才驚覺時光飛逝。

當他發現自己在想什麼的時候，他愣了一下，不解思緒為何又會回到她身上。木然的看著電梯燈號繼續跳到這層樓，傑森在心底自我解釋，也許他只是介意被人騙罷了。

因為說像賽門一樣簡潔的人並不多，能左右開弓將一把小刀使得出神人化的人也不多，何況他是他從小到大認識的人裡，唯一個左撇子。

「在啊，你等等，我馬上下去。」語畢，她將對講機切掉，趕忙回到鏡子前重新將秀髮盤起，但試了好幾次，它還是不時散落，她皺著眉頭，最後只好放棄盤起它，只拿個簡單的髮飾將之束起，然後便匆匆抓了皮包下樓去。

聽聞電鈴聲響，如意還弄著長髮，還手忙腳亂的打開對講機，「誰？」

歌蘭這而是他這生中第二個母親，她一向對他很好，但近來卻老是用擔心的眼神看著他，她向來很少嘮叨他，但他光看到她那關心的眼神，就覺得心生愧疚。

那，這人本來就自己決定好了嘛，那幹嘛還問她？

老管家聞言，壓在心上的大石總算輕了些，「知道。」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己好像他養的小狗，主人一轉身，她就要乖乖地跟上；主人頭一抬，她就要乖乖地上車。

傑森盯著那皺巴巴的面紙，另一個可能性冒了出來。

傑森稍稍楞了一下，才理解過來，但事實上他一點也不需要她的洗衣費，他只是——閒著無聊而已。

「傑森。」

「啊？」她再度眨了眨眼，不由自主的茫然起來。

黑西裝、黑墨鏡，加上不苟言笑的石頭臉。喔哦，這傢伙怎麼看都像義大利黑手黨的大壞蛋，還是教父級的那種。

是他嗎？

「沒——沒有——」嗚——欲哭無淚啊——

如意眨了眨眼，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問這個，不過還是很老實的回答，「還沒。」

「喂？啊啊啊——哇啊——」她先是喂了一聲，跟著大叫出聲，然後是一連串鏘鏘鍊練的撞擊聲，接著他才又再聽到她氣喘吁吁的聲音，「喂，對不起，我剛才話筒掉了，請問找誰？」

他咕噥了一聲，不屑的將那面紙重新揉成一團，丟到一旁的字紙簍裡去，然後轉身套上西裝外套，走出辦公室，決定到附近餐廳吃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