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只見祁勁也微微點頭，目光卻一直注視著她。
況且他知道珊珊的好，欣賞她的迷糊，容許她偶爾的放肆，更重要的是——他愛珊珊——
愛上那個十分迷糊、固執己見，卻又惹他心憐的丫頭——珊珊。
珊珊蹙起眉頭，聞到了薄荷香味巾似乎有一股洋蔥的味道來。
哈！想瞞她？祁勁簡直是在做夢！
「珊珊！」
他點點頭。「出去吧。」
他揚揚眉。「怎麼？在背後說人壞話，人前卻又詞空了嗎？」
雖說祁靜他們是兄弟，不過聽說祁靜做事公私分明，從不徇私，要是祁勁沒到場，惹祁大哥生了，祁勁的前途可就堪憂了。
「討厭！」
今天他老像是失蹤兒童似的說不見就不見了，也不想想她的處境。
要玩大家一起來嘛。
她跟祁勁是沒有距離的，其實祁勁人帥、心也好，除了偶爾像老媽子似的愛嘮叨之外，大概而言，她是很喜歡祁勁的。
祁勁起眼，巴不得抓著她好好搖一搖，問清楚她的意圖。
「只要你別相信旁人的謠言，最重要的是相信你自己的直覺。」珊珊俏皮的說。
不過此舉換來的代價是，他沾了一身泥的新襯衫就此報銷，外加傷風感冒，連課也不能上了。
「是啊，老爸下個月生日，囑咐你一定要記得回家！」
祁勁用滿含妒意的眼光看了他一下。「看來珊珊是說到就要做到的。」
「要吃完它唷，否則以後我再也不做便當給你吃了。」她嬌憨的說道。
他哪裡來的情人？什麼時候又先上車後補票？敢情這小妮於是想在祁靜面前誹謗他？這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今天下午我找你找得累了，乾脆在會議室門口等你——我怎麼會在你的辦公室？」
「出了什麼事嗎？」他問。
祁靜難得笑笑的注視著他。「你還是受不了這個味道，是不是？」
她還記得祁伯父怒火挺大的，有好一陣子的時間，她都不敢再去睡吊床，然後經過短短的幾個月，她又換了新的興趣，不消說，苦的又是祁勁了——
她眨了眨眼睛，無辜的看著他。
她試圖保持鎮靜，卻掩不住臉上的那一抹紅暈。
雖然他不敢自稱自己是個完美的男人。不過也絕不比祁靜差呀！
「董事長意下如何？」她狡黠的問道。
不會吧？祁勁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洋蔥！
「你不去向祁大哥嚴加拷問？」
如果附近有掃把的話，她一定會當場給他好看。
「我等著聽解釋呢。」祁靜吸了一口茶。
「你說什麼？」
從第一次見到她——那時她不過是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就被她迷糊、笨拙的個性所吸引；有一次見到她跌倒在大雨的泥裡，一時好心停下機車去扶她，還把身上的雨衣給她穿，不料她一個腳步不穩又向前跌去，若不是他及時以身子擋著她，只怕她非但會跌個狗吃屎，搞不好他還會受傷不輕呢！
珊珊鼓起腮子，氣惱的朝迎面而來的祁勁抱怨。
這小妮子在耍什麼詭計？
大概會鬧得天翻地覆吧？他滿足的想道。
她臉上突然一陣潮|紅，她豈不是在罵祁靜的聲音要死不活了嗎？
他的口氣還算溫和，要不是她是祁勁的秘書，恐怕現在她早讓他給罵哭了。
在他走進之前，珊珊急忙叫住他。
這可不能怪她！要怪就怪祁勁！要扮祁靜也不跟她說一聲，害她跑來跑去的找他。
祁階恍若未聞。
他明明是祁勁嘛！
「我明知道你不喜歡吃洋蔥的，我幹嘛還放進去呢？」早上珊珊是將祁靜和祁勁的便當分開來做的。
祁勁看見他正用十分關切的眼神注視著他。
「當然好，可是——」
「你說什麼？」
等會議室的門一關上，珊珊就忍不住爆發出笑聲，笑得連眼淚也忍不住流出來了和_圖_書。
她認為他問的問題很蠢，她把他推進去，就回頭走到自己的位子上，開始吃起來她的水果餐。
「就這麼說定嘍！祁大哥都吃完它，你可不能不給我面子啦。」她說道。
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彷彿許久以前曾經歷過，在她認識祁勁沒多久後，她堅持要他打通樓、祁兩家之前的庭院，然後半是是撒嬌半是脅迫著要祁勁做一個吊床給她。
「他有沒有告訴過你，好不好吃？」珊珊兩眼熱切的發亮起來。
「那就扔了它，反正你的小秘書也不知道。」說完，祁靜就走了出去。
「算了。」他早該知道，想從珊珊口裡問出到底在耍什麼把戲，根本就不可能。
「沒有——」難不成是她在作夢？
她猜得沒錯，站在會議室前的是祁靜。她曾在無意間聽到會計部門的小姐私下說過：公司的人老是分不清楚他們誰是誰！其實依珊珊看來，這兩個人很好分嘛！祁靜全身都散發出一股不可捉摸的氣質，如果再嚴肅一點，恐怕站在那裡當一整天的石膏像，都不會有人發覺。
「樓小姐，你該不是失魂了吧？」祁勁的聲音中頗含嘲弄之意。
她當作沒聽見他的話，轉了個話題，道：「祁勁，今天下班順便載我回家，我想順便去附近的超級市場買菜。」
後來，還是他從窗口正巧發現對面那個女孩正圍著一條浴巾在房裡找東找西的，他才發現原來這丫頭與他對窗而居，而也因當時她朝他一陣破口大罵，他們才熟識到現在。就此結下了不解之緣——只可惜偏偏珊珊愛的人不是他。要是他，事情豈不好辦多了？
祁勁喃喃說道，根本拿她無可奈何。
「董事長，該進去開會了，大夥兒都在等你呢。」珊珊無辜的說道。
他揚揚眉。「我考慮考慮。」他面不改色的走進會議室。
她吹鬍子瞪眼的怒瞪著他。
「祁勁，你到哪裡去了？我上上下下找了你好幾遍呢。」
「喂！你夢遊仙境去啦？」珊珊在他面前格著指頭。
他到底搞什麼名堂？
「又是皺眉，又是笑的，恕我問一句：需不需要我叫救護車來？」祁靜的冷言冷語終於打斷了他的思緒。
祁勁從卷宗裡抬起頭。「終於醒來了，嗯？」
珊珊睜著無邪大眼。「我知道啊，這便當就是做給你吃的。」
打從會議的前十分鐘起，珊珊就找不到祁勁了。這回任她找遍了整棟大樓，掀起了各部門上的地板，就是怎樣也找不到祁勁！
「你對珊珊的觀感如何？」
「我知道了。」
「不是不要，只是——」往後的日子，要他一人吃兩個便當，尤其是超級特大的那種，他不用等到中年，馬上就會肥死了。
「珊珊，我——」
「你在做什麼？」他又重複問一次。
「珊珊，我平時待你不錯吧？」
這個會議攸關各部門高級主管的陞遷及下年度的大批訂單，要是祁勁不到，包準一定會惹祁大哥生的。
難道她真以為他是花心大蘿蔔？
祁勁是真的很好奇；珊珊這丫頭全身上下沒有一根喜歡說人壞話的骨頭——這也是他欣賞珊珊的原因之一；她怎麼會在祁靜面前誹謗他呢？
他叫她樓小姐？
「真的？」珊珊開心得無法言喻。
反正他也沒有打算從珊珊嘴裡問出半個字來，這丫頭雖然在祁靜面前數落他的不是，不過他倒不相信她是故意耍心，至少不像他的繼母——
此外，除了老爸偶爾也會認不出來之外，誰會一看就分出祁靜和他的不同？
「珊珊，別打瞌睡了。」
她親切的點點頭，硬塞在他手裡，然後轉身跑掉。
她是不是認錯人了？
「你跟你的秘書是出了什麼問題，她怎麼送——個便當給我？」祁靜隨手將便當放在桌上。
「所hetubook.com.com謂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們雖然是孿生兄弟！但說起祁總經理各方面的條件都比董事長差遠了！」
「我同情你。」祁靜看了一眼腕上的錶。說道：「中午我還有一個應酬，現在該走了。如果下午沒回來，你就替我主持會議吧。」
「我以為你知道。」
祁勁的嘴角微微抽動著。「我沒有參加下午的會議。」他淡淡的注視著她。
「你確定你在談戀愛了嗎？」
但祁勁就不同了，每回和祁勁在一起，她就覺得十分安心、舒適，因為她知道就算她捅出再大的紕漏來，都有祁勁替她頂著、擋著。
「我？」
「你——會議結束了？」
他靠向椅背，深思的注視著珊珊。
這丫頭！打從第一次見到她，似乎就注定他再也擺脫不了她了；後來冒著大雨載她回家，才發現彼此不但是鄰居，還跟她對窗而居，這不是有緣是什麼？可惜後來樓爸帶她登門道謝，他抱病參加原先計劃好的露營，所以不在家。她第二次見面自然延續了一個月。
「你說吃什麼就什麼吧。」
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祁勁出現在她面前。
「應該沒有吧。」
「我怎麼會知道？」她裝出一副一問三不知的樣子，憋住心裡的笑意。
連頭髮也向後梳理得一絲不亂的！
「大哥，你找我？」
費了好大的力，祁靜才逐漸恢復。
「外頭的東西多沒營養，還有回鍋油！倒不如我以後順便替你做個便當，既乾淨又營養！你說好不好？」
「明天我再做便當給他——不！從今以後我每天都做便當給他吃。」他興奮的說。
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發寒起來，有誰能夠在吃慣了珊珊的廚藝之後，又能吃得下外頭沒營養的食物呢？
祁勁胡亂的揮揮手。「反正就是因為某種理由，那丫頭很早就暗戀著你；我警告你，你最好把她親手做的便當吃完，否則她會傷心的。」
忽然，她聽見一聲悠悠嘆息聲，接著整個人似乎騰空了起來。她舒服的翻了一個身，靠著溫暖的枕頭。
「找我有事嗎？」祁勁虛弱的問。
打從認識他以來，就沒看見他碰過洋蔥一次，所以大概是她的錯覺吧——
「順便？這裡頭沒有洋蔥吧？」
「很好。」
他好笑的盯著她，搖搖頭道：「珊珊，你在胡扯些什麼？」
「你挺盡心的。」他狠狠瞪她一眼。
他驚訝於自己突來的想法。
祁靜也不過比他早出生幾分鐘，憑什麼有福得到珊珊的十年單戀？
難道他不知道他的聲音在她耳裡聽起來特別充滿活力嗎？別以為裝出要死不活的聲音，就可以讓她以為站在她面前的是祁靜——
該死！他忘了還有一個情敵。
「祁靜。」
「是嗎？」他鬆了口氣。
如果當年先遇上的是祁勁，說不定今天她愛上的就是他了，不過，話說回來，祁勁大概是看不上像她這樣的小迷糊蟲吧——
而他死板的西裝上——
「是誰這麼大膽，敢誹謗你？」
他瞪了珊珊一眼，抓住了她的手。
如果他把珊珊帶回祁家去，不知祁家人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珊珊，我們之間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相處十年的鄰居，他竟然叫她樓小姐，顯得如此生疏！
「那是她的愛心便當。」祁勁澀然道。
「聽說今天下午有個不知死活的丫頭，當著董事長的面誹謗我？」
「洋蔥！我的上帝！」他的臉色發白。
難怪十年來他少跟女人約會，有時連老爸都以為他和祁靜打算去做和尚；原來是因為他愛上了珊珊之故。
好半晌的時間，祁勁只是獨自一人坐在祁靜的力、公室裡，瞪著珊珊的愛心便當，許久，許久！
「我相信我自己所看到的。」
「反正也沒和圖書人會發現，不是嗎？」祁勁在學生時代的時候就常常和祁靜玩這個把戲，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被人揭穿過。
珊珊沒發覺他的心思，站了起來。
她噘著嘴，邊數落著祁勁的不是，邊到會議室等著祁勁到場。
她不安的抬起頭，發現撞到她前額的是祁靜口袋裡的一枝金筆。
祁靜看了他一眼，轉頭過去暗自微笑：「怕她傷心，乾脆你吃了算了吧。」
「呃——」
她認真的想了想，又是點頭又是搖頭。「馬馬虎虎啦！只要你平常不嘮叨，不會瞧不起我，又老把我當作小孩子看的話，大體而言你對我還不錯啦。」
「祁勁，你還沒吃飯呢？早上我順便替你做了一個便當，要吃完唷。」
從小和祁靜玩角色交換的遊戲，從沒讓人識破過。
「珊珊，我是大祁靜，不是你的直屬上司。」祁靜淡淡的開口。
珊珊滿意的點了點頭。「祁勁，今晚我們吃火鍋，你說好不好啊？」
天！
「董事長。」經過的主管都朝他一點頭。
當然是了！除了這個答案以外，還有什麼理由能解釋這些年來他對她的愛惜、寵溺？
「珊珊，你找我幹嘛？你的愛心便當他吃完了，祁靜託我拿來還你。」
「你會傷了她的心。」
「祁勁，要是沒事我就出去嘍。」珊珊開始盤算今晚的火鍋料。
她一直緊張的抱著卷宗，等著祁勁到來。可是眼看著各部門主管都已經魚貫的走進會議室了，卻仍不見祁勁的蹤影，她的心開始慌了。
她就相信裡頭幾十個人，沒有一個人認得出祁勁來。
珊珊眨眨眼，垂下頭，雙手緊張的交纏起來。「對不起，董事長——祁勁——我是說——祁總經理失蹤了——」她暗笑。
「你在這裡幹什麼？」冷冷的聲音從她上方傳來。
她無辜的望著他，小臉上顯得一派純真。
他瞇起眼睛，真想問清楚她到底在搞什麼鬼！要不是有人站在旁邊，包準這小妮子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她心不在焉，忽地撞上一堵肉牆，前額還被一個凸起的東西給撞得好不舒服。
「好幾次祁總經理都偷偷告訴我說他想篡位呢！雖然你們是兄弟，但他畢竟是小幾分鐘的弟弟，自然不服你這個做董事長的哥哥。如果董事長願意的話，我自願當你的耳日，讓祁總經理露出他的狐狸尾巴來。」
她一看，發現那枝原本在祁靜身上的金筆，現在正插在祁勁的口袋裡。
無怪乎他老是縱容珊珊、對追求她小男生吹毛求疵、無法克制的對祁靜產生敵意，原來，他是愛上了珊珊！
「珊珊，最近我是哪裡得罪了你，非得要在董事長面前論我長短不可？」
尤其他一認真扮起祁靜，那更是入木三分，連祁靜自己也自嘆弗如，珊珊這丫頭怎麼可能認出他來？
「什麼？」祁勁的下巴差點脫臼；如果可能，他真想就此倒地不起。
「我願做三天的苦力，也不願意吃它一口。」祁勁迅速的蓋上便當蓋，嫌惡的說道。
「扔了它吧，反正她又不知道。」
一打開便當，一陣令他難以忍受的噁心味道飄然而出。
「我沒有胡扯嘛！我們都是十年的朋友了，難不成你不相信我？」
她點點頭，像是很親切的說出了祁勁的惡行。「在十分鐘以前，祁總經理接到一通電話，是個女的唷！」她神秘兮兮的說著，換來他訝然的眼光。
「你忘了在會議室門口睡著的事？這也難怪，要不是我抱你回來，大概免不了又讓人指指點點一番了。丫頭，昨晚二、三點時我看你房裡的燈還亮著，你又在搞了什麼鬼了？」
祁靜冷冷的瞧著她，瞧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天！這哪是肉牆，根本是鐵壁嘛！她揉著俏挺的鼻子，遲早有一天，她最引以為傲的鼻子準會給撞ｍ•ｈｅｔｕbｏｏk.cｏｍ•ｃoｍ扁的！她氣惱的想著。
那一陣子，她一回到家，就往吊床那裡跑，害得祁勁的溫書的時候都是在膽顫心裡下度過的，那次期中考試讓他差點死當。
想到祁家的是是非非，風風雨雨，祁勁的眼中就不禁閃過一抹抑鬱。如果可能，他真希望生活在珊珊單純、幸福的世界裡。
他稍微譏誚的看著祁勁，說道：「我的弟弟什麼時候也開始關心起女的人情緒來了？」
祁靜冷眼看著他，一副像是發生了什麼重大事件，而無法接受似的來回踱著方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大家全叫他董事長？
他眼尖，瞄到珊珊親手做的便當。「等等，你起碼要把這吃完了再走。」
遇到珊珊，真可說是他的運，他無法想像等到樓家夫婦旅遊歸來之後，他是不是還有這個臉皮到樓家吃賴皮飯？
祁勁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
「什麼？」祁靜著實楞住了。
珊珊迷惘的望著他，怎麼他又換回原來的灰襯衫了？
「樓小姐！」
愣了愣，祁靜以為他聽錯了。
「我才不告訴你呢！」她有些結巴，又迅速的把話題轉開。「不過話說回來，既然你沒有開會，怎麼知道我在那裡？」
每每看到祁靜站在那裡，她就不敢上前一步，哪怕是說一句話，心也撲通撲通的跳，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就用那雙足以凍死人的目光直瞪著她。
「我能說不好嗎？」
祁勁怒瞪他一眼，打從昨晚聽到珊珊的決定之後，他就一肚子的不舒服，那時他才發現對珊珊已經不是單純的鄰居之情了。
「既然如此，我怎麼聽到風聲，說我的秘書竟然向董事長打小報告？」
看來，八成又是祁勁想逗逗她。
祁勁心不甘，情不願意的走了進去，稍後他一定要好好拷問這小妮子到底在搞什麼鬼！
「祁總經理呢？怎麼沒見他的人？」自稱是董事長的男人開口問她。
「樓小姐？」
「親眼目睹。」
他搖搖頭，拎著便當走回他的辦公室。
「珊珊，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吃完？」他剛剛才吃完祁靜的便當。
楞了楞，她看著祁勁截然不同的打扮，今天早上祁勁穿的是灰色襯衫、黑色夾克，很隨意、很舒適，也是公司唯一有特權不用穿西裝、打領帶的主管，怎麼才一會的功夫，他就打扮得如此正式？
眨眨眼，珊珊正想上前罵他一頓，忽然發現他臉上宛如戴上面具似的好冷漠，好嚴肅。
活該！誰叫他扮祁靜，以為她會認不出來嗎？
「當然啦！平常祁總經理好吃懶做，不知道有什麼事都是我替他弄的呢！」
這些日子以來，祁勁儼然已成樓家食客，每晚都向珊珊報到。
倏地，一個想法攫住了他，令他露出了笑容。
該死！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別以為他們兄弟倆生就一副相同的臉孔，相同的高低，一模一樣的聲音。就以為她分不清楚誰是誰了！
在禁不起她三天兩頭吵鬧之後，他只好在兩家庭院裡釘下兩根木樁，做起她幻想中的吊床來，只可惜她平衡不夠，每每躺在上面，祁勁都得坐在一邊，以防她一個不穩掉下來了。
好笑！
都是祁勁害的啦！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
「你大概不知道珊珊那丫頭暗戀你吧？」祁勁不耐的將實情托出。
她坐在會議室門前，等著裡頭的主管認出祁勁。
「這是我做的——便當，如果你覺得好吃，以後每天我都可以做給你吃。」她鼓起勇氣把話給說完。
他以為她跟祁勁是一對的，怎麼事情會這樣？
八成是不想活了！
「祁勁，該不會是祁靜故意捏造謊言吧？」
珊珊一時轉不過腦筋，「你在胡說些什麼？」
「失蹤了？」
「確實得很。」一旦理清對珊珊蟄伏已久的感情，他眼前一片清和_圖_書明。
「好吃極了。」好吃得差點還沒讓祁勁奔進洗手間吐個痛快——
祁勁楞了楞，想想也對。起碼比回去面對珊珊的眼睛要好得多了。
屆時他可能又得過著每餐叫外賣的生活吧！
雖然是在會議室前，不過看背影就知道那是祁靜，而不是祁勁，珊珊拿著便當想道。
他已經很久沒有吃到家常菜了，即使回到天母的家，除了黎娉的母親偶爾下廚之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吃外面的東西。
怎麼打扮得跟祁靜一模一樣？
「誰告訴你的？」
不可能！他十分肯定的想道。
「當然，要不然我就不會做便當給他吃了。」
「等等——」他還摸不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
「董事長，你要小心唷！」她靠近他，眼裡隱含著笑容。
一聲悠悠的嘆息聲再度傳來，也使她清醒了過來。她張開了眼睛，發覺自己正睡在祁勁辦公室裡的沙發上。
想到這裡，他就不禁恨恨的朝祁靜瞪了一眼。
「董事長，你還沒吃午飯吧？」她期盼的問，把她一早起來做的愛心便當怯怯的遞出去。
祁勁正等著他。
偷偷瞄一眼會議室的主管，差不多都全到了，只剩祁氏兄弟，她開始祈禱最好祁勁先到，否則——
「知道了啦！」
她自以為是的點頭。「一定是的！說不定祁靜早就計劃把你踢出祁氏了，這樣一來，祁氏就由他一人獨掌大權，也用不著跟自家兄弟瓜分產業！你想，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她黝黑迷人的眼珠俏皮的轉了轉，突然神秘兮兮的說道：
「稍後祁總經理悄悄告訴我說，那是他的情人，而且他是先上車後補票，弄大了人家的肚子，現在人家父母北上要來興師問罪了！他沒法，只好先過去看看情況，所以我才過來告訴董事長一聲，祁總經理不能來開會了。」她繪聲繪色的說道，讓祁勁好生詭異。
一個想法倏地閃過祁勁的腦中——該不會是這小妮子發現他是假扮祁靜的吧？
「自然有人告訴我了。」
現在不過才十一點鐘，他應該是沒吃才對！她想。
「祁勁！」她又開始吹鬍子瞪眼的。
他愛珊珊？
祁靜突然嗆倒了，咳了幾聲才瞪著他。
珊珊點了點頭，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似的，跑回辦公桌後拎出一個便當。
她推他進去，臉上掛著微笑。「快點吃完，下午還有一場會議，要是祁大哥知道我們晚到，鐵定會對我印象惡劣，到時候唯你是問。」
「祁勁，你不舒服？」珊珊立刻跳了起來，「你臉色好蒼白啊！需不需要看醫生？」
「不！只是有點噁心。」
「你不要？」
他長嘆了一口氣，愛憐的揉揉她的頭髮。
「他真的吃完了？」
說也奇怪，祁勁兄弟雖是孿生兄弟，但她就是分得出誰是誰。打從她看見祁靜的第一眼起，就發覺他渾身上下有股冷傲孤獨的氣質，讓大部分的人都不敢接近；而她就是其中之一。
「你很重視他？」
「我叫珊珊。」她好心的提醒他。
「他胡說。」她嚷道：「我才沒有說你壞話呢！你是我上司，我褒你都來不及了，怎麼會說你壞話？況且你們又是兄弟，我才不會挑撥離間呢。」
祁靜冷冷的盯著他半晌，答道：「我從不搶兄弟的女朋友。」
朦朦朧朧中，珊珊夢到正在嘲笑著祁勁，雖不明白他假扮祁靜的原因，不過他敢瞞她，就是不該，至於為什麼，她倒沒有深究。
「一點也不信。」
「董事長，這是祁總經理整理過的資料。本來是想在會議中討論的，可是現在他去看他的情人，而沒法子來了，所以我就把它交給你。」
是誰在她耳邊吼她？敢擾她清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