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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立刻照做。而且快得像是褲子著火了似的跑了出去。

康諾首先回復鎮靜。「我稍後要跟我妻子談談。」他向他的朋友保證。「最後再問你一件事，還有其他什麼嗎？」

康諾臉色一沉，「明白了。你知道我的妻子打算把它牽出去嗎？」

「希望在你發現黑馬不見了之前跑掉。」

他對於這個場面一點準備都沒有。他的妻子不僅僅是在騎馬，而且沒用馬鞍，值得稱讚的是，她騎的還不錯。不，不，不只是不錯而已，他發現，她騎得簡直可以說是非常的漂亮。她的背和肩膀挺的直直的，頭高高地昂著，像他的那些士兵一樣擁有不錯的技術和經驗，不同的是，她更優美而高雅，像個女神。她和身下的馬奔馳而過的時候，金髮隨風在身後飄蕩，而她快樂清脆的笑聲更讓他的心充滿了自豪和驕傲。他現在明白了，他跟其他人一樣也發瘋了。

玟娜不明白威力怎麼了。不管她怎麼努力，馬都不聽她的話，不肯轉頭。它跑過小山，轉彎，然後開始往山上跑。

「因為她的微笑。」

昆藍知道接下來的談話會是什麼，所以止不住地笑個不停。

過了一會她終於明白怎麼回事了。康諾正站在山頂，雙手叉腰，兩腿分開，臉上的表情讓她拿不准他對她剛才的表現是何想法。她更加努力想要讓馬回頭，上帝助她，她甚至開口祈求威力可憐可憐她。

「他們現在在哪裏？」

「是我。」

「你擔心他們是在笑我嗎？反正我是很擔心。」她不讓他回答又接著說，「不過，沒必要去想為什麼他們會這樣子笑。我想我知道為什麼他們會這麼開心。」

他說不下去了。他搖搖頭，趕走這種想法，突然意識到直到現在他的手還在微微抖著，於是挫敗地歎了口氣。

「不可能。大衛斯，你知道的，我會聽了解釋才做決定的。」

康諾不得不提醒自己耐心點。「那麼讓我明白，好嗎，大衛斯，站好。沒回答完我的問題你哪裏也不能去。有什麼人跟我妻子一起嗎，還是她只是自己牽著馬遛遛而已？」

過了一會，他看到了聚在山坡上的他的族人。母親們坐在地上，孩子們坐在她們的腿上，而男人則站在妻兒身後，聊著天。上了年紀的女人手邊帶著她們的針線活，但跟其他人一樣，都在忙著盯著玟娜，根本沒動一針一線。所有這些人，不wwｗ.ｈｅtuｂoｏk•ｃｏm.com管是年輕的、年老的全都專心地、新奇地看著，一點也不覺得無聊。

「我無法解釋，只能說我的督導不力。你現在只有一件事可以作，那就是立刻解除我的職位。」

「它正在外面呼吸新鮮空氣。」

「你問大衛斯，得到的結果只是不停地在原地繞圈子而已。最後絕對是回到夫人的微笑這裏。」昆藍說。

「她簡直把我嚇壞了。」

「還有其他驚喜？」克里斯啞著嗓子問。

回到馬廄時，太陽已經落山了，他一走進馬廄，就發現有什麼事不對勁。首先，他的黑馬不在裏面，其次大衛斯正想偷偷地從後門溜走。

「哦，其實她沒有真正地命令我。」

康諾看到昆藍在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又把注意力轉回大衛斯身上。

「知道，」他回答。

康諾眨眨眼，「微笑？」

康諾的心跳加快起來，「有人在騎那匹馬嗎？」

他就知道大衛斯會這麼說。如果大衛斯不是已經保證過昆藍跟她一起的話，康諾可能會嚇得失去控制。

他把韁繩遞給大衛斯，轉身跟昆藍說話，「給我解釋一下。」

士兵大大地歎了口氣，「我不敢肯定。但很可能。」

「為什麼？」

「看到我妻子坐在我的黑馬上的震驚，可能得一個禮拜才能讓我回復。每當一想到這個，我就像個老頭似的害怕地發抖。我一直想著她飛過草地的樣子……」

「那是誰？」

「哪些人？」

「我當然知道。」他同意。

康諾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分開雙腿站在那，吹了個響亮的口哨。黑馬突然抬起頭，雖然人群的聲音很大，它還是聽到了，於是它改變了方向。

現在只有一件事讓他感到舒服，那就是事情不會再糟到哪裡去了。不管她準備的那些驚喜是什麼，任何事都不會可怕過建教堂這個計畫了。

很明顯這裏每個人都精神不正常了。

她打算假裝不知道他在生氣。這並不是個好方法，但目前她也想不出更好的了。

他沒有進屋跟尤菲米婭說話，剛到家時他本打算這麼做的，可是如果這樣，他必須經過那些院子裏的大坑，他實在不想看見那些東西。昆藍說那些坑深的足以埋到一個高個男人的頭頂，這還得是你掉下去時能幸運地腳先著地才行。看到那些深坑只有讓他的怒火更盛。當然，他可以走後門進去。

但和*圖*書他沒有，他需要時間平靜心情。他的計畫是等到晚上那些坑被填平時再回來。而且這樣他也有時間來消化一下自己對這恐怖的驚喜的反應。

康諾打斷他的話，「大衛斯，你最好馬上離開這裏。等我走了以後再回來。」

「我明白了。」康諾回答，聲音非常自制而且溫柔。「那現在我的馬在哪裡呢？」

「上帝啊……她可能會……」

「不是。」

「她的心像天使一樣純潔，她的微笑也是，但她的腦子，你也看見了，那是給我帶來麻煩的源泉。我懷疑她的腦子可能有什麼不對勁了，但我不會這樣說出來的。夫人跟這裏其他的女人都不一樣。她的想法像個男人，一個聰明的男人。她從沒跟我說過一次謊，領主，從來沒有。」

馬伕立刻服從，走了過來。「我只是想給你點隱私而已，領主。你還有什麼事嗎？」

「解釋清楚，否則我會認為你一定是腦子不正常了。」

她以為他會把她拉下馬罵她。但他根本沒去碰韁繩。他只是轉身往馬廄走去。

「讓它發生，康諾？你在開玩笑吧？讓雨停止都比讓你妻子合作容易的多。過去兩個禮拜以來，我除了去猜她還會幹什麼，以為什麼都幹不了，我還得一直努力跟她鬥智，可惜我都是在白費力氣。」

他真的該更明白的。

「要不要我把馬牽過來。」大衛斯問。「你的聲音讓它有點不安。」

她直起身，試著表現的很高興。

康諾終於來到山頂，還離他的這群狂喜的族人有一段距離，他突然停了下來，被自己眼見的情景嚇呆了。

康諾看見大衛斯正想從後門溜走，於是抬手讓昆藍停下，生氣地喊，「大衛斯，如果你走出這個門，你就會死的很難看。過來。」

康諾看起來好像站不住了。昆藍馬上解釋，「那個根本不必擔心。她在大廳裏做了點小小的改進，那絕對是無害的。我今早看到了。」他點頭強調著。

「她比大衛斯聰明多了。」

「難道要我命令我妻子不許微笑嗎？」

「其他什麼？」

「在廚房後面那片小山坡的對面。循著人群的聲音就可以了。」此時康諾已經跑了出去。於是他提高聲音說，「聽到那聲呻|吟了嗎？好了，那只能說明……」大衛斯覺得沒必要解釋下去了，領主的身影已經越過小山，消失不見了。

他發現地上鋪了很多乾草，知道昆ｈetｕｂooｋ•ｃｏm.coｍ藍還是做了預防措施，減少她摔下來時的損傷，雖然康諾覺得他很聰明，但他還是想把他撕成碎片。現在圍觀的人群正在為她歡呼，這更鼓勵了她，他突然發現昆藍瘋狂地朝玟娜揮手，而且還猛搖著頭，他知道自己必須出面阻止這場瘋狂的冒險，以免玟娜有什麼不測。

玟娜和克里斯都聽到了兩人的笑聲，她知道他們肯定是在笑自己，克里斯發現她一副挫敗的樣子，安慰她說，「別擔心，夫人。康諾和昆藍肯定是在笑大衛斯，或者其他什麼事情。絕對是這樣的。」

「那可能會有用。」昆藍建議，一臉真誠。「你還得命令你的妻子不准像男人一樣思考。」

「是的。」

康諾等著驚喜的到來。他知道，在他妻子令人費解的想法裏有著一個天真的計畫，她想要用它來取悅他，但他實在不能理解她怎麼會認為在他的院子裏建一座教堂能讓他高興得起來。他猜她肯定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才這麼做的，如果是這樣，他可能直到入土那天還在猜測這個原因到底是什麼。

「領主，我想你沒明白我的話。黑馬不可能掙脫昆藍的控制，因為他根本不會靠的那麼近。他只是遠遠地看著夫人而已。」

大衛斯聽到領主聲音中的怒氣，嚇得臉色都變了，「現在，可能是您的妻子在馬上，但等一會，她又可能不在馬上了。」

「我很生氣，但是我並不愚蠢。」康諾生氣的說，「難道你連個女人都管不了嗎？你最好該死地學學怎麼處理，因為輪到你當班時你必須負責一切。現在告訴我，你是瘋了嗎？居然讓我妻子冒這樣的險。其他人也是。你怎麼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是她命令你把馬牽出去的嗎？」他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而且為什麼大衛斯這麼緊張。

「不，她當然也不會問那兩個的。事實是，她也沒問我。」

「你對我的驚喜感到高興嗎？」她問，心裏知道他其實一點也不高興。顯然他相當生氣，她希望她能安全逃過一劫。

到底為什麼昆藍會同意玟娜去冒這種險的？他的這匹馬對大多數男人來說都是很難應付的，康諾簡直不敢去想像他纖弱的妻子努力駕馭那匹馬的畫面。

「你怎麼知道她是否安全？」他問。

可是不管她怎樣祈求，不管她怎樣努力拉它的韁繩，這匹頑固的馬就是不肯聽話。來到主人面前www.hetubook.com.com後，它馬上停了下來，玟娜貼著它的耳朵告訴它她的不滿，「叛徒。」

康諾聽見了。他知道現在最好不說話，因為以他現在的情緒，一旦他開始了，他就會控制不住地說些傷她的話來。

「如果我是你，我什麼都不會問他。」昆藍說，「否則你會更生氣。」

等康諾經過廚房時，他聽到人群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上帝保佑，他的妻子此刻還是安全的。他驚奇地發現自己居然還能記得怎麼呼吸。

昆藍也在回想著女主人坐在馬上的畫面，雖然他知道自己也要很久以後才能從震驚中回復過來，但他還是不得不承認她展現出來的技術實在不錯。

「在外面，領主。」

「最好如此。」領主嘀咕著來到門邊。

他的命令讓馬伕嚇得打了個冷戰，「我的黑馬哪去了，大衛斯？」

兩個男人一開始並沒覺得好笑，沉默了幾秒中後，兩人都大笑起來。康諾笑是因為他現在鬆了口氣，因為他妻子還安然無恙。而昆藍也知道自己為什麼笑，他可以肯定，等下次領主離開的時候，女主人也會這樣去為難克里斯的。他簡直等不及看他在看家時，她會作出什麼事來了。

「那是為什麼呢？」

威力溫順地跟著他。克里斯突然來到她的右邊，臉色蒼白，好像他剛剛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如果他肯看看玟娜的話，她就會問問到底怎麼回事。接著昆藍又站到了她的左邊，他肯定是跑過來的，因為他還在大口喘著粗氣，但他臉上一副得意滿滿的樣子。

身後的門一關上，康諾立刻朝克里斯大喊起來，「待在那裏別動。」他命令道。

大衛斯點頭，「她的微笑是這一切的起因。她肯定在玩什麼花招。我雖然這麼想，但我絕不會這麼說出來，我對您有絕對的忠誠。還有她的心也是我上當的原因。」

「我知道的只有一個了。」

「那些在旁邊看的人。他們六、七天前就開始聚在旁邊觀看了。不過沒人去打擾夫人，所以你不用那麼緊張。昆藍總是會在旁邊看著她的。我不必去看那裏的情況，我只要走到門外，聽聽那群人的聲音就知道夫人的進展情況了。她要是摔下來，他們會大聲地呻|吟，要是她在馬上坐的直直的，他們則會大聲地歡呼。最近，我發現歡呼聲已經越來越多了，這說明夫人的進步越來越大了。」

「是的。我希望你回答我幾個問題。ｈｔｔｐs://ｗｗｗ•hｅｔｕbｏok•ｃom•cｏm」

「是昆藍嗎？」他控制自己不去抓住大衛斯瘦弱的脖子，雖然他很想這樣搖他，讓他說出答案。「那麼到底是誰在騎？」

「現在昆藍可能已經追上了夫人了。通常他都是這麼做的。不過我不明白您所謂的遛遛是什麼意思。你能解釋一下嗎？我想她不會只是走走遛遛，您的黑馬也不會。」

康諾已經來到了門口，但大衛斯的話讓他停住了腳步。

「當然。」

「當然還有她的心，因為當她微笑時，她會讓我以為我正面對著一個純潔的天使……」

「驚喜。」

洗掉過去兩週來身上的灰塵之後，他騎馬來到北部去看那邊防禦工地的進展情況。結果問題一個接一個出現，下午直到很晚了他才回去。

「那麼她問了昆藍或是克里斯嗎？」

「是的。」

大衛斯似乎不敢告訴他。他後退一步，鼓起勇氣說，「您的妻子。」

她不知道為什麼克里斯會對她的話有這種反應，他好像在發抖。她拍了拍他的手，告訴她沒關係，她不會介意，心想也許是他心裏在笑，所以才會這樣的。

「她朝我微笑，領主，這真是令我難過的事實。」

這個回答並不能讓康諾滿意。他命令馬伕過來，然後問，「你剛才想從後門逃走嗎？」

「是我妻子自己走進馬廄，給黑馬套上轡頭的嗎？」

他也沒有抬頭看她，所以她也沒法問他，為什麼他這麼得意。

「誰牽著它？」

「如果那匹馬從昆藍手中掙脫的話，它會踩到玟娜的。他們在哪裏？」

「那你為什麼讓她牽走黑馬？」

「她的心？」

「如果你的妻子受了什麼傷的話，那些人會來向你報告的。」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會比你聰明嗎，昆藍？」

他不明白甚至無法想像玟娜到底想要幹什麼，可是等他明白時已經太晚了。康諾跑下山時，那匹黑馬已經跳過了乾草堆，玟娜居然一點都沒有驚慌，但黑馬的下次跳躍肯定會讓她摔個嘴啃地的。

直到他們來到馬廄，康諾才開口說話。他命令克里斯幫他妻子下馬，然後他說要先跟昆藍談點事情。

「雖然康諾不會跟我承認，但我想他很喜歡我給他的驚喜。等著看他看到其他驚喜時的反應吧。」

玟娜看到丈夫的臉色，明白自己嚇到了他，她想要讓他明白一切都好。她根本不在乎。但他的神情讓她覺得似乎現在最好什麼都別做。

「她沒受過什麼傷，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