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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崇禧先生訪問紀錄(下冊)

作者:白崇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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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編 廣西的建設 一、人物介紹

第九編 廣西的建設

一、人物介紹

北伐後楊永泰建議模仿日本的削藩以行中央集權,同時因軍費過鉅無力建設,也不得不縮編軍隊,中央召開編遣會議。可是由於中央與地方沒互信心,為比例數爭執,馮玉祥秘密走了。恰在此時發生湘案,胡宗鐸、陶鈞在武漢擅免湖南主席魯滌平職,我與李德鄰均不知道,此後發展是調人李濟琛被扣,唐生智北上把他的舊部又接回去,我只好南下。對於武漢則利用俞作柏來解決胡、陶及夏威。胡、陶鈞鄂籍,在第七軍發達起來的,到了湖北收編劉佐龍部,再擴編為十八、十九兩軍,由陶、胡分任軍長,西征討唐後,胡要當省主席,李給他兼湖北剿匪總指揮,由我薦張知本做省主席。此外胡兼禁烟督辦,收入很多,而且十八、十九兩軍防地都很富庶,胡陶少年得志,不能約束部屬,其部屬吃喝嫖賭無所不為,而第七軍仍不改原來生活情況,幹部不平,有一連長向營長報告要回家,問他理由,他說:「兩人還用一床被。」有人向李德鄰報告,李亦不介意。此時有「廣西人打仗拼命,湖北人升官發財」的說法,中央就利用這個弱點,起用俞作柏去策動第七軍。這時第七軍軍長夏威因病在醫院裏,李明瑞是師長與俞作柏最親,合作把其他團長扣了,第七軍不戰而退,十八十九軍不能打,於是武漢方面也很快瓦解了。

(續)伍廷颺、梁朝璣、呂煥炎、鍾祖培、周祖晃、黃鶴齡

(一四)周祖晃:桂林人,保定一期,與李品仙一起到湖南後再返廣西,歷任團、旅、師、軍長,現仍在大陸。
(3)鼓勵種桐樹:桐油是我國重要出產品之一,但廣西產量本來沒沒無聞,黃廳長鼓勵民眾種桐,這是有組織有計劃的,好的桐種子由省府發給鄉村長,鄉村長再要民眾種植,加意培植,同時我們把桐花定為省花,這一來桐油產量由沒沒無聞躍居全國第四,僅次於四川、湖南、浙江。關於桐油出口,過去發現奸商滲進茶油,自檢驗所成立後,正當商人受到保護,而廣西桐油價格遂躍居全國首位,打開國際市場。
(1)採礦:我們要建設廣西,苦於地瘠民貧,土質多係黃土,山脈多石灰岩,無論農礦均不豐富,為了更明白廣西的地下資源,我們請來我們最仰慕的地質學家丁文江到廣西各地作實地調查,他各地觀察後發表正式談話,認為廣西土質是黃土不是黏土,很少礦,即有礦層也很薄,富川、賀縣的錫沒有什麼希望,平樂、宜山的煤礦的開採價值不大。這一談話發表後全省人士很沮喪。後來黃榮華廳長在省府會議上提出他的建議,他說:「丁博士是權威的地質學家,但是僅憑『肉眼觀察』『走馬看花』,沒用科學方法用儀器探測,不足以為定論,無論如何要買探測機實地探測,再窮也要買。」於是從德國買了一架探測機回來,由建設廳技術人員探測所有礦區,在富川賀縣探測錫礦的結果與丁文江談話相反,礦層厚、礦質好,在全中國算第一,於是積極開採錫曠。此外恭城的鎢曠次於江西大庾而居第二,武鳴產鉑可以鍊金,合山有煤礦,亦均有開採價值。
北伐後國內有四個政治分會,每個分會都有若干兵力,開封馮玉祥是第二政治分會,轄有「魯豫陝甘青寧新」這些省份,天天要錢要餉,有了錢餉又不發給士兵,只買槍械,企圖擴大實力;太原政治分會閻錫山轄晉、直、察、綏等省;武漢政治分會李宗仁轄兩湖;廣州政治分會李濟琛轄兩廣,此外東北張學良亦頗有力量。中央看這情形,採了楊永泰的削藩論,開編遣會議,為了比例數的爭執,馮玉祥秘密走了,中央與地方尚無「共心」,很容易起亂子。剛好武漢事變發生,胡陶弄出亂子,我在北平德國醫院,接了電報說:「不得了,闖了大禍了。」中央利用此事,先把得地利人和的李濟琛關了起來,陳濟棠回廣東解決了一個。武漢方面胡陶少年得志,胡本要省主席,李宗仁不給,我薦張知本做省主席,但胡陶十八、十九軍不行,第七軍因俞作柏的策動而內變,武漢便不可收拾。
民國十六年八月,賀龍、葉挺擁護共產黨在江西南昌暴動,旋向贛南閩西粵東流竄,九月下旬抵潮汕,同時張發奎、黃琪翔亦自江西返粵。此時錢大鈞師長留守東江,經不起打擊,潰不成軍,走了,此時黃紹竑趕上去指揮十五軍,與徐景唐等夾擊葉、賀,梁在此役率部爭取主動,功勞甚大,結果葉賀敗走海陸豐,不能達成其佔領一海口以獲俄援的目的。
(二九)俞星槎:浙江東陽人,保定、陸大畢業,本來在中央軍校當教育處長,後來辭了,到廣西當第六分校高教班主任。我在桂林行營時請他當副參謀長,頂好的幕僚人才,參謀業務做得很好,可惜未曾帶過兵,沒機會看他帶兵能力。
(三十)賀維珍:江西永新人,保定、陸大畢業,任第六分校步兵科長,練兵辦教育都很熱誠,抗戰時調任師長、副軍長,現在屏東做中學教員。
(三)黃旭初:容縣人,先後畢業於廣西陸軍速成學校及陸軍大學,最初在馬曉軍模範營當連長,後來李德鄰羅致為參謀長,曾任旅長、師長、軍長等職,黃紹竑離開廣西到中央去以後,由他繼任廣西省主席。他沈毅敬憤,記憶力極佳,對於國學很有基礎,雖文質彬彬恬淡自守,與人無爭,但指揮作戰時很勇敢,可說是允文允武而極有節操的全才,對於統一廣西建設廣西貢獻均鉅。
(二二)陳恩元:當過營團長,後來搞政治,當專員,現任監委。
二、健公在抗戰期中主持軍訓部兼副參謀長,大部份已談過了,不知有沒有要補充的?
(二五)蘇希洵:武鳴人,留法學法律,與謝冠生同學,是陸榮廷的女婿,最正直的人,可說出淤泥而不染,當過廣西省政府秘書長、教育廳長等職,現任司法院大法官。
二、俞作柏活動第七軍之前,怎麼會與中央發|生|關|系?
民國二十六年七七事變發生,八月二日,蔣先生打電報來邀我赴京商討抗日,重要幹部開會討論,沒人贊成我到南京,認為我將「一去不復返」,我說:「我們以抗日為號召,今日人家以抗日號召,你不去,證明抗日是假的;以全國領袖召你,你不去,懷疑你,打不起了。至於一去不復還、是不會的。」我自己決定要赴京,復了電。八月三日,蔣先生派他的座機由德國機師駕駛來接我,八月四日我帶潘宜之、黃季陸等赴京,那天南京下雨,在下關水面上降落,張羣、何應欽、陳誠都來接我。我一去,朱德、馮玉祥、劉湘等都來了,開了一個會議,八月十三日,上海就打起來了。
(四十)汪士成:留德學醫,當廣西醫學院院長、軍醫院院長,他在廣西造就不少醫學方面的人才,有的送到德國去留學,他羅致了一些在軍醫院做事,這軍醫院有由德國人設計買德國儀器設立的「外科手術室」,設備不錯。此外廣西衛生工作做得很好,每個縣市及大的鄉村設有醫院,在全國各省預算比例中,廣西對衛生設備的支出佔第一位。我在十九年打敗滇軍解南寧之圍後得惡性瘧疾,發高燒,此時買不到奎寧,有一個老婆婆說他可以治好,有人吃過他的藥好了,我吃了,居然也好了。經過那一次,決心調查、撲滅這種病。在從前廣西人認為有這種病是有人放「蠱」的緣故,經汪士成派人調查結果不是蠱,而是惡性瘧疾,於是向百姓宣傳真相及衛生知識,進行撲減工作,不敢說絕迹,但比從前好得多了。(臺灣衛生工作好是日本幾十年奠下的基礎。)
(一九)徐啟明:榴江縣人,保定二期,當過團、旅、師、軍長及兵團司令,現當國代及光復大陸設計委員會委員。
(二三)海競強:陸大畢業,是我的親外甥,當過師長、副軍長(五十六軍),在山東作戰時被匪所俘(李仙洲所指揮的某一軍團中有某一師長叛變,整個軍團瓦解),被解到佳木斯,後來放回。

(續)劉士毅、俞星槎、賀維珍、劉任、劉斐、吳聲鎬、林偉成、邱昌渭、黃季陸、黃榮華

(以上第八十三次訪問,五十四年六月十七日)
(五)李品仙、廖磊、葉琪:李保定一期,廖、葉保定二期,三人均因在廣西不為陸榮廷舊派所重用轉到湖南發展,在湘軍中地位均甚重要。西征討唐後期,我率部入湘,蔣總司令打電報給我,要我率部北伐,我在湖南打了勝仗,還派人去向湘軍求和,透過李、廖、葉同學關係,收編唐生智舊部,帶領這支軍隊即由鄂、豫北上,直到灤州會戰後結束北伐為止。不料武漢事變,唐生智到北方,又把這隊伍拿過去,對李、廖、葉不再信任了,一到北方就不用李,後來又不用葉,最後亦不用廖。這三位只好回到廣西,我們十九年在廣西再起後,歡迎他們回來,李當龍州督辦,廖後來當第七軍軍長,葉當參謀長。三人各有所長,李打仗沉著,待人寬大,態度甚佳。葉為人機警聰明,是好的幕僚,好的指揮官,可惜在廿四年七月乘馬跌下身故。廣西戰將甚多,最可愛的是廖磊,廖從當下級軍官起即在唐生智那裏,與唐生智長久在一起,在湖南極有名,湘軍www.hetubook.com.com都很佩服他。他勤於練兵,不苟言笑,賞罰分明,待士兵如手足,能同甘苦,其部屬不奉其命令不敢任意進退,而他自己刻苦耐勞勇敢,在前線身先士卒,用兵不只勇敢,且堅忍不拔,自當排長起遇危險時絕不請援,未奉令不退,因此屢次能完成任務。第七軍在他手裏整理得最好,他駐柳州時,作特殊訓練,每一士兵武裝游過柳江。廿三年共匪流竄經桂北入黔,渡過江後盡收民船,以為無事,沒料到第七軍竟能渡河野襲,吃了一次大虧。此外第七軍打廣西土共韋拔羣,剿了幾次,把匪首砍了頭全省示眾。此外傜亂亦廖打的。我親自看他指揮作戰情形,咬牙切齒,好像他自己在打一樣。他在廣西當軍長,只管本分的事,規規矩矩的,從不見縣長、科長,不管外頭閒事。抗戰爆發,廣西部隊要開赴前線,醫師以他有高血壓勸他不要出來,他說:「抗戰怎麼不去!」他率第七軍赴滬作戰,敵人裝備好又有制空權,傷亡很大,有旅長二人、團長六七人犧牲,而撤退時無論搭車徒步,上下均能守秩序,對百姓秋毫無犯。第七軍撤到大別山,後來榮膺第二十一集團軍總司令兼安徽省主席,軍人能守紀律,政治風氣亦佳,安徽人對他均表好感。這時江北、山東都淪陷了,而安徽甚多縣份在八年抗戰中始終能守住,這基礎是他建立的。可惜因戰事倥傯,不能按時檢查身體,二十八年冬病逝於立煌縣,葬於宜黃。繼廖任安徽省的是李品仙,無論軍政都比不上廖主持的時期了。我衷心佩服這人。
一、廣西與中央有隔閡是我國的不幸,民國二十五年雙方幾乎打起來,後來幸而沒打成,抗戰時才能協力抵抗,請健公談談此中關鍵。
(二一)呂競存:保定六期,當過南寧軍校第六分校校長、副參謀長,現任國代及光復大陸設計委員會委員。
(三三)吳聲鎬:日本步校畢業,在軍校做教官,他研究自動火器——機關槍——最有心得,其他兵器亦行,後調任軍訓部參事,現為步兵學校教官,兼東吳大學日文教授。
在政治方面馬先生亦頗有貢獻,在東京即加入同盟會,辛亥革命後在南京選臨時大總統,他是廣西代表,其時有一派主張舉黃克強,一派則舉孫中山先生,馬先生上臺演講,主張非孫不可,慷慨激昂,大家才一致推舉孫先生。二次革命後亡命海外,至袁世凱死後才歸國。護法軍興,他任廣東兵工廠技|師長,九年任孫先生軍政府秘書長。十年陸榮廷失敗後被委為廣西省長,不久即因粵軍撤退在廣西無法立足乘船撤退。
(二七)黃子敬:桂林人,廣西法政學校畢業,任財政廳廳長;黃毅先,桂林人,任財政廳長多年。謝達材,桂平人,軍需學校畢業,任軍需處處長。這些人或管財政,或管軍需,廉潔可風,大陸淪陷後都到香港來,生活都很困難,黃子敬死後,殯葬費用幾乎籌措不起,黃毅先亦生活甚苦,而謝達材竟死在老人院,可憫可佩。
(三七)黃榮華:廣東人,墨西哥華僑,留美,可能是在哥大專研礦學,大約在民國十八年左右來廣西當建設廳技正之類,後來當廣西省委兼建設廳長。他對廣西建設方面貢獻很大,分數項說明:
北伐完成次年發生武漢事變,我們退回廣西組護黨救國軍,首先與粵軍作戰,梁副師長在蘆包之役受傷。此時湘軍周斕、劉建緒由全州入桂林逼近柳州,李明瑞、楊騰輝逼梧州,因此護軍不能不回師定亂,在柳州先擊湘軍,大敗劉建緒等,克服桂林,劉一直跑到衡山才敢停下來,而我們忽聞呂煥炎內亂,呂接受了許多錢,並想做主席,變了,我們無法支持下去,便各自離桂,梁朝璣保持柳州、桂林、平樂這些區域。俞作柏回廣西當省主席,帶了大批的共產黨份子,但能掌握的不過五六團而已,梁朝璣對呂煥炎說:「今後俞主政,共產黨來了,廣西清黨本最堅決的,俞又有野心,勢必對付我們兩人,我們兩人應互助。」有了默契,而兩人能掌握二十多團。後來俞果然逼迫梁,使楊騰輝要柳州,梁退到桂林,又逼梁要桂林防地,再讓出來退平樂。到十八年年底,俞受左派運動反蔣,梁便運動呂煥炎反俞,並派代表迎黃紹竑、李宗仁和我回桂。俞作柏外有中央及粵軍、內有呂梁的反對,自然不能支持又走了,我們才在十八年年底再起,這都是梁奔走活動之功,亦可見梁之忠實純潔。
(四一)黎國培:廣東人,航空機械人員,本來是中央送到俄國學機械的,在廣西負責管理飛機修配廠(設在柳州),可以修配飛機,後來可以自己製犁田機及汽車零件等。我當國防部長時,請他當物資司司長,後來當中央航空廠廠長,現在香港開保養廠,生活過得去。
(健公介紹統一廣西建設廣西重要人物共三十二名,均廣西籍,以下介紹對建設廣西有貢獻的外省人物。)
(一一)梁朝璣:(按健公昨天特約梁先生來此講述其事蹟,所談甚詳,重複處亦保留。)北流人,保定三期,最初同我們一起在模範營當連附,後調充譚浩明督軍衛隊營的連長。民國九年粵桂戰爭時,國父任非常大元帥討陸,譚浩明親在鬱林指揮作戰,設督軍署於鬱林,及北流一戰敗走,所有的人都跑了,梁連長仍在鬱林,一看督軍署內有廣西現洋好幾十萬,此外有彈藥許多,乃率部攜款準備撤退,而此時俞作柏亦在鬱林,把城門關起來與梁談判要錢要餉,梁俞同為保定同期同學,又為鬱林五屬同鄉,俞行徑有如勒索,然梁不為所動,說:「譚督軍一天在,我奉他的命,你要繳我的械,你打不過我,我的槍多而且好。城門不開我自動打開。」結果安全退出鬱林,向貴縣、南寧撤退,沿途併多人想繳他的械而未果。退到南寧後,知道譚督軍已到龍州,立給譚電報,譚派船來接他。此時譚看大勢已去,要出走安南,委他做營長,留他在八角山活動,他沒答應,把錢餉交了,連長也交了,督軍一走他也回家。由此可見其有義氣,是軍人本色。
(三八)李四光:湖北黃岡人,與王雪艇(世杰)在英國伯明罕大學同學,學地質。此人很怪,中央什麼職位給他,他都不幹,跑到廣西做地質研究所所長,馬君武去世後,請他當廣西大學校長,此時廣西大學已是國立,李說:「國立我不做,要省立我就做。」
(2)設檢驗局及代運代賣:以往無論礦產品或桐油等輸往外地——多沿西江出梧州運往香港——沒有一定的標準,不良商人亂滲雜質,以致在香港每被低估價格,影響了正常的出口,黃廳長建議在梧州設一檢驗所,所有出口貨一定要合標準才許出口。這所一成立後,香港商人一看到檢驗所蓋過印的立即信任不看,照國際價格買了,外滙照結,在國際上是如此,在國內江浙一帶購用錫箔非廣西錫不用,國內也搶著買廣西錫。關於貨物的輸出,以前是私人各自運售,掮客、買辦先把價格標高,等貨運到再壓低價格,所謂「貨到地頭死」是也。黃廳長建議由政府直接與國際市場(如錫主要在倫敦)接觸,定標準價,代運代售,商人不會吃掮客的虧,而政府在省內用省幣,得外滙,也是佔了便宜,此外商人貨到梧州立即脫手,一百萬元可做兩批生意了,對商業金融的流通有幫助。這兩項措施實行後,廣西經濟立即改觀,尤其開錫礦簡直有點瘋狂,小姐把鑽戒賣了投資開礦,因為開礦,一定發財。
從清黨起,俞作柏就與我們不一致,他不是共產黨,只是被共產黨利用,清黨前知道風聲跑了,跑到上海去,以後以「挑起中央與廣西惡感」為務。一年後,北伐完成了,編遣會議給俞一個機會。
(一八)王贊斌:憑祥人,廣西陸軍速成畢業,原為陸榮廷部下,陸敗後他過來了,歷任營、團、師長,及第七軍副軍長,他打仗勇敢,有一特點是他學修道,會氣功,可以三五天不睡,他當師長時我去巡視,看到他師部供一菩薩,我反對迷信,但亦沒問他。現任監委,監察院中很多人向他學氣功。
俞作柏立了功,由海道帶了李明瑞回廣西做廣西省主席。當時我與李德鄰、黃紹竑等均回廣西,廣東部隊自東邊來攻,湖南部隊自北邊進來,而呂煥炎在廣西內部有異動,我只好亡命安南,到了安南還穿著軍服,臨時買件長衫穿,後來黃紹竑設法滙一萬法郎到安南給我。

李宗仁、黃紹竑、黃旭初、馬曉軍

答:清黨的時期,形勢對蔣總司令很不利,第八軍第四軍在武漢,第六軍被繳械後軍長程潛也跑到武漢去,二軍三軍都傾向武漢。蔣總司令要清黨,只有第一、七軍在南京對清黨態度最堅決,蔣總司令到上海,一到就對我說要清黨,召集軍隊演講,第一師竟有人向他責問:「校長,你為什麼右傾?」他氣得不得了,調走第一師,把第二師劉峙調來,才在上海開始清黨,廣東李濟深、廣西黃紹竑堅決支持,才能完成清黨。
答:韶關講武堂。
答:軍訓部本是一個冷衙門,我主持以後經常開會研究,校閱各軍事學校,變為熱衙門。記得一次開會討論操典,討論防守的定義,當時分兩派,一派主張「消滅敵人於陣地中。和-圖-書」一派主張「消滅敵人於陣地外」,前者是俄國操典,後者是日本操典,前者是守勢的,後者是攻勢的、主動的,雙方爭辯甚久,後來把它分發給陸大及五個軍校研究再來討論,還是沒結論,最後我表示我的意見說:「軍事上沒有定型,我的意思是消滅敵人於陣地前或陣地中。」大家鼓掌贊成。
張發奎四軍本與八軍合作反蔣,準備沿長江東下打一、七兩軍。蔣先生下野以避其攻擊,孫傳芳部南襲,在龍潭打敗,第四軍忽受汪精衛利用,分道揚鑣到廣東去,李任潮當然不能抵擋,要什麼給什麼,張把李逼走。十六年十月黃紹竑率十五軍返桂,而張率部由西江正向廣西過來,此時梁守梧州,沒想到十二月十一日廣州共產黨葉劍英、張太雷暴動,張、黃大受指摘,只好回師廣州平亂。其後因輿論攻擊,以事變之過歸張、黃,站不住復退出廣州,其實以退為進,到了東江先消滅陳濟棠在東江的隊伍,並即回師追擊,此時徐景唐及黃紹竑援軍趕到接戰,遂發生「潭下之役」,鋼鐵兩軍相遇,打得十分激烈,此役張的師長許志銳戰死,黃鎮球足部受傷,而十五軍團長死者不少,據梁稱:「徐景唐等準備撤走,我說:『不能退,死也要死在這裏,明天我當先鋒隊,我衝鋒,你們跟。』次日拂曉三四點鐘發動攻擊,廣東隊伍跟著來了,打勝了,他們死屍偏佈。經過這一仗,他們才退往贛南,旋受中央收編。」
(以上第七十九次訪問,五十四年五月二十日)
(四)馬曉軍:容縣人,科舉時進學的案首,日本士官第十期畢業,在東京加入同盟會,在廣西是代表新軍的人,最初在廣西督軍署當參謀,民國六年向陳炳焜督軍建議創辦陸軍模範營,容納軍校畢業的幹部。先是廣西自陸榮廷主政以來,純係巡防營老派的天下,軍校學生無立足餘地,保定畢業學生如李品仙、廖磊、葉琪等都很優秀,但陸譚這些人打搶出身,沒受過什麼教育,不懂得軍事教育的重要,覺得:「你們這些學生懂得什麼?不會吃苦耐勞,不會打仗,用不著。」只派充閒差。自馬曉軍奉准成立模範營以後,軍校學生才有發展機會。模範營於民國六年成立於南寧,即由馬曉軍當營長,他延攬陸大的當連長,保定的當連附、排長,規定頗嚴,保定第三期畢業生返桂的多被羅致。我本來被派在陸裕光師當見習官,自己請調模範營當少尉連附代理排長,同班同學黃紹竑、夏威、梁朝璣等都請調模範營當連附。模範營下分四連,四個連長是陸大畢業的黃旭初、朱為鉁、曾志沂、龍振麟,此外像廣西陸軍速成畢業的張淦等也來當連附。至學兵共有五百,係招高初中畢業或肄業的學生充當的,訓練嚴格,後來都成為統一廣西的基本幹部。當民六護法之役,桂軍援湘,我們被調充聯軍總司令譚浩明的衛隊,民國七年三月北軍吳佩孚率第三師攻克羊樓峒,陷岳陽,譚浩明坐在轎子內,在長沙街上吹吹打打鎮壓人心,並貼出佈告稱「岳陽小挫,軍事之常,本帥自有主張。」第二天北軍打過汨羅江,譚即退到衡陽、永州,大本營設在湘桂交界的黃沙河,吳佩孚再攻衡陽,林俊廷在左翼寶慶地方又打了一個敗仗,這時譚浩明與湖南督軍譚延闓等在林沙橋開會,我們擔任守衛,最後我聽到林俊廷一面比手劃腳一面說:「北洋吳佩孚的隊伍在隊形上講是這麼長,這麼長(指預備隊),而我們只這麼長,聯帥!聯帥!我們要用學生了。」另外有人說:「他們這些軍官,在圖上就可以指揮了,不用親自指揮。」這些反對用學生的開始要用學生了,所以七年冬譚浩明(已繼陳炳焜為督軍)改模範營為模範團,我與張淦、夏威、廖某分別擔任一、二、三、四連連長。民九年調駐百色,這支隊伍在國父入桂時入於革命旗幟之下,國父班師後,即受自治軍襲擊,我率餘部反攻百色順流下邕寧,馬先生因環境複雜,難於應付,即離開軍隊,交由黃紹竑統率,然追溯廣西革命源流,不能不推及我這位直接的老長官。
(七)夏威:容縣人,與我自陸小起到保定三期均為同班同學,也一起在廣西陸軍模範營當排長,後來升連長,參與廣西統一、北伐、抗戰、剿匪諸役,歷任團長、旅長、師長、軍長、集團軍總司令,在統一廣西時十分出力,北伐期間,李德鄰把第七軍交給他,龍潭之役,他率第七軍苦戰,戰果輝煌。他沉默寡言,為人恬淡,大陸撤退時我們退到海南島,我先到臺灣,把隊伍及指揮機構交給他,沒想到我這位老同學老同事沒得我同意,沒向我講一句,就帶一些人搭飛機到香港去,到了機場才宣佈,太沉不住氣,實在走得太匆促,有欠考慮。
(三六)黃季陸:四川敘永縣人,其父兄在清末附和革命,在趙爾豐當四川總督時被抄過家,那時他十二歲,後來他先後留日、美、加等國,在加拿大時辦報鼓吹革命,返國後追隨總理,曾任中國國民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宣傳審查委員會委員。西南政務委員會成立後,由於他接近胡漢民先生,到廣東來,我們歡迎他到廣西民團幹部學校當政治部長。這學校是我當校長。目的在訓練全省幹部以充當鄉村長兼小學校長、民團隊長,他對總理遺教有深刻的研究,對如何組織民眾、訓練民眾有許多資料,後來民團幹部學校辦實驗區,由他當區長,把他所研究的加以實驗,作為全省借鏡,最寶貴的是他口才甚佳,無論訓練幹部、教育民眾,都能使聽者感到興味盎然,竭誠接受。接受訓練的幹部每人發一本手冊,對全省各縣戶口、戶籍、面積、民團組織、教育狀況、鄉村生產、積穀……等都有詳盡的介紹,受訓幹部參加實驗畢業後回去照著實施,這是「行新政,用新人」,與老的舊式的團練大不相同的。二十六年七七事變,八月一日總統有電報邀我赴南京,八月四日我帶黃和劉斐、瀋宜之同行,此後一起在中央做事,潘宜之做經濟部次長、交通部次長,黃做內政部次長。大陸失敗後黃到香港,陳辭修當行政院長時要我打電報請他來,先後擔任內政部次長、部長、考選部長、教育部長,最近任原子能發展委員會主任委員,還兼任教授講三民主義。他以能對近代科學有所建樹而高興。他的女兒嫁鄧昌黎。
(六)馬君武:廣西桂林人,家道貧寒,然極聰明,個性又強,在桂林「體用學校」讀書,後來負笈日本,他自己說:「我到上海轉赴日本,買不起飯吃,以香蕉充飢,而衣服始終一套,到日本投考後入學讀書,沒墨盒拿碗代替。」這樣艱苦奮鬪,終於在京都帝國大學工科畢業。嗣後轉赴德國留學五年,是我國第一個在德國得工科博士者。他記憶力最強,中文根柢好,並且精通日、英、德文,法文亦佳,他翻譯不少書,像進化論、天演論及幾何代數等數學、自然科學、社會科學的書,主要收入靠這些版稅。
(十)伍廷颺:容縣人,廣西幹部學校畢業,本屬林虎部,粵桂戰後陸榮廷、林虎等失敗,改隸於李德鄰,歷任旅長、師長、廣西建設廳長等職,於統一廣西頗有貢獻。北伐時黃紹竑坐鎮廣西,李濟琛坐鎮廣東,廣東為餉源所在,為北伐根據地,安定兩廣最為重要,而伍廷颺實為安定兩廣最有力量的人之一,蓋伍任十五軍的師長,打葉、賀,打張、黃均以十五軍為主力。
(二六)盤珠祁:容縣人,留美,白鵬飛,桂林人,留義,先後任廣西大學校長。
(九)俞作柏:鬱林人,保定三期。其人賦性好大喜功,貪詐陰險,在廣西團體中破壞團體,而在中央則破壞中央與廣西之團結。保定畢業後亦返廣西見習,閒談間屢表示:「我俞作柏這三個字總有一天全國報紙要登出來。」可見其野心之大。當李德鄰做統領,俞作柏是其部屬,駐紮貴縣。時馬君武省長自南寧撤往廣東,有魯象融護衛,俞作柏竟不許船通行,把魯象融騙上岸,再勸馬上岸到貴縣設行營,準備挾君命以令諸侯,馬不答應說:「不搞政治了。」俞竟下令繳馬護衛的械,被拒後雙方開槍,把馬的姨太太打死在船上。李德鄰知道此事,趕緊由鬱林趕到貴縣,一見馬抱頭痛哭。馬在貴縣停留兩天,把姨太太葬了,再搭由南寧東下的船赴穗,恰好我亦在船上。對此事知之甚詳。其後我自廣州返桂,聯合黃紹竑、李宗仁等統一廣西,俞作柏任縱隊司令,頗有戰功,然有兩事可看出俞的陰險與自私。當討賊定桂兩軍合作時,有個協議是打下南寧後推定桂軍首領李德鄰為共同首領,而以討賊軍首領黃紹竑為副,及打下南寧後討賊軍擴展結果反比定桂軍大,俞作柏竟往說黃紹竑要解決李及其部隊鍾祖培等縱隊,我知此事立即見黃問:「有這等事?」黃說:「我不信他的。」我說:「絕不能做,一做我先走。這不成樣,洪楊之役就是由於自相殘殺而失敗的,今天剛到南寧就不識大義,還有何前途可言?」這件事很多人知道的,後來還是照預定選李做領袖。再後來我們討沈鴻英未結束,滇軍乘機入桂,攻下南寧,此時廣東政府派范石生來援,范與唐繼https://m.hetubook.com.com堯有殺父之仇,有志回滇,浩浩蕩蕩來了,約定他助我們收復南寧,我們助他回滇。這時我在桂林一帶消滅了沈鴻英若干殘部,回師柳州,先擊王潔修、吳學顯部,解柳州之危,再趨南寧與范石生等夾擊滇軍龍雲,龍雲遂撤退返滇。我們料到龍雲一定退,並且料定其退路,而俞打仗不錯,派他去截擊,沒想到俞作柏聽說滇軍有大批烟土在龍州,竟擅自離棄職守,去接收烟土,以致范石生孤軍追擊,到了滇境,唐繼堯有援軍到來,夾擊范軍,吃了一個敗仗,這是我們廣西對不起范,也是俞作柏太過自私驕悍有以致之。
(三二)劉斐:湖南醴陵人,他的岳父鄒翼經是有名的中醫。護法之役我當連長駐醴陵,他當醴陵鎮守使的軍醫處長,士兵有病常請他來診療,因此認識我,有一次他托我設法幫助他女婿深造,我便送劉斐入西江講武堂(李濟琛主辦的),畢業後到廣西當下級幹部,後來又到日本進步兵學校,畢業後升陸軍大學。他聰明,善於領會,學的軍事學不錯,回廣西當高教班戰術教官。抗戰時程潛當參謀總長,調他到參謀部服務,後來參謀部改為軍令部,劉曾任作戰廳廳長,後當次長,由抗戰到戡亂一直負擬作戰計劃重任。三十八年與張治中談和代表赴北平,一去不返,有人說他是共黨,說他洩露機密,我不加辯解。從他的生活行動看不出他是共產黨,他言論是左的,享受是右的,他不滿現狀,但自己生活不嚴整,吃、喝、嫖、賭、唱戲無一不來,油得不得了,總統對他賞識極了,軍令部有什麼事都找他,擔任第三廳廳長(主管作戰),後升次長,一手培植的,看不出是匪謀,現在在共匪那邊也沒得什麼勢,依我看是轉風使舵不回來的,那代表團自團長以下幾乎全沒回來。
(一七)張任民:保定二期,當過參謀長,沒直接帶過兵,此人對政治上認識清楚,是對外代表,常在外奔走,現任總統府國策顧問、立委,住在香港。
(三一)劉任:河北鹽山人,本來在東北部隊中當團長,後升陸大,這人誠實勇敢,刻苦耐勞,到廣西當軍分校高教班戰術教官,抗戰時當師長,後來我調他當巡迴教育班的主任,後任臨洮步兵分校主任,西北馬家部隊幹部多半行伍出身,沒受什麼教育,這分校專為訓練西北部隊而設。後來他當張治中參謀長,三十八年七月馬步芳任西北軍政長官時,他當副長官。
(以上第八十二次訪問,五十四年六月十日)
(一六)韋雲淞:字世棟,容縣人,桂林新軍學兵營畢業,充下級幹部,後來又在肇慶進李濟深辦的西江講武堂,韋國學有相當根柢,好學不倦,個性堅毅又識大體,能盡責,本在廣西第一師(師長陸裕光)當工兵營營附。民國十年粵軍入桂,陸譚失敗,第一師工兵營營長陣亡(按:定桂討賊軍統一廣西戰史初稿附記云:陸部陸軍一師工兵營奉令赴龍州集中途中,營長黎振祥、營附韋雲淞以陸譚必倒無出路,乃改道百色,編為田南警備工兵營。所記與健公口述有異,待考。)韋把這營帶到田南歸馬曉軍(時馬為桂粵邊防軍第一師第二團團長兼田南警備司令),遂當工兵營營長。韋在統一廣西諸役頗有戰功,歷任團長、旅長、師長。當十九年廣西與張發奎第四軍自湖南失敗退回後,中央命令余漢謀粵軍溯西江自東攻桂,命令盧漢滇軍自西攻桂,發表盧漢為廣西省主席,余漢謀有三十團,盧漢有二十幾個團,而四軍新敗,我們把廣西隊伍撥給四軍勉強編為兩師,然合我們部隊不過二十團,並且士氣不振,前途黯淡,而所控制地區剩桂柳一帶及南寧一城。其時南寧守將即為韋雲淞。韋部不足三千,我們下嚴令要他守一百天,百天以外失陷可不負責任。自七月中旬圍城開始,滇軍數度猛攻,皆不得逞,韋雲淞部署防守艱苦卓絕,到最後一個月守兵已剩極少,黃旭初軍長帶千把人突進南寧支援,但四面受困,糧食最成問題,到處搜求,限制配給,最後只餘黑豆。到十月初,我們非解圍不可了,在柳州開軍事會議,李德鄰當主席,他主張先打貴縣、賓陽一帶的粵軍。我反對此議,我認為粵軍溯西江而來,沿河有海軍砲艦,天空有空軍飛機,彈藥接應不缺,而且對粵軍是野戰,久而無功,而南寧已守了九十多天,我們原令其守百天,我們要守信用,解南寧之圍,固然滇軍能戰,但屯兵堅城之下三月,已是疲累不堪,我們可內外夾攻,先敗滇軍。我同時建議先攻粵軍,虛張聲勢,命若干民團向賓陽去攻,在渡口一帶作給他們看,其實四、七軍主力由紅河暗渡到武鳴,以解南寧之圍,這建議被採納,我親自指揮這次戰役。韋雲淞守城最困難的一段是無線電臺真空管壞了,幾天得不到消息,我們懷疑南寧是否失守了。後來建設廳長黃榮華寫了一封英文信,派人爬城出外,到城郊小樂園外國醫院去要真空管,再爬城進來,才恢復了通信。解圍時我們告訴他什麼時候到,裏應外合打滇軍。韋雲淞守南寧其功不可沒。抗戰時,韋雲淞調升三十一軍軍長,後來日人打桂林時,我們命他守桂林,其實這是知其不可而為之,日本人炮火飛機步兵主力均強過我們,而且步、砲、空能切實聯台,沒能守住,他底下有師長殉難,他奉命突圍而出,這不能怪他,情況不同了。
(一五)黃鶴齡:保定六期畢業,十五軍師長,是梁朝璣得力部下,驍勇善戰,深明大義,十九年解南寧之圍出力極多。

(續)俞作柏

(一三)鍾祖培:恭城人,陸小第三期,曾否進過廣西速成記不清楚了,是李德鄰最老的幹部,為人忠實善戰。北伐前夕,我與陳銘樞為國民政府代表赴湘說唐生智,唐最懼在廣東的湘軍,(即第二、六軍),提出條件不要用二、六軍進湖南,要第四、七兩軍支持他,我捫答應了,唐便歸向國民政府,而四、七兩軍各一部未等北伐誓師即開入湘南。當葉開鑫等打唐生智,唐退到衡陽又快支持不住時,恰好鍾祖培旅的王贊斌營開到,唐部羣呼:「廣西隊伍到來了。」軍心振奮,把局面給穩住了。王營加入左翼作戰,然而不久,右翼劉興又快無法支持,恰好鍾旅到了,又派一支隊伍上前,這才挽回大勢,一個反攻得勝,一直打到汨羅江,所以講北伐戰役,鍾祖培是得首功的。此後自汨羅江、賀勝橋、王家鋪到德安諸役,無役不與,戰功輝煌。鍾最後是在廣西淪陷時,以恭城民團對抗共匪而遭害的。
(4)修築馬路架設電話:關於修馬路設電話是交通通訊最重要的工作,黃廳長命令各鄉村都要修馬路,先不求其好而求其通,不必用柏油築路,不必用鋼骨水泥築橋,用沙石築路基,用木材築橋,這樣各鄉村都通馬路,接著黃廳長普遍架設電話,形成廣西的交通通訊網,後來抗戰時期,全國防空司令黃鎮球認為廣西的鄉村警報居全國第一。
(二八)劉士毅:字任夫,江西都昌人,保定軍官速成學校砲科畢業,民國五年留日,畢業於日本陸軍砲工學校、砲兵射擊學校,進東京帝國大學造兵科深造,是兵工、砲兵的專門人才。民國二十年九一八後,我們請他到廣西來,擔任廣西中央軍校第六分校教育長,這分校設在南寧,他負責領導到抗戰為止,共辦四期(第五期至第八期),成績燦然,尤以第六期學生最優秀。後來廣西軍分校學生投考中央的陸大,都是以前幾名被取,這是劉教育長教誨、陶冶、造就出來的。除了養成教育之外還辦召集教育,中級軍官——團旅幹部及少將——被召集到高等教育班中重新教育,收效很大。抗戰軍興,調他當三十一軍軍長,開赴前線作戰,我當軍訓部部長後調他當次長,我當國防部部長,又是他當次長,同事幾十年,李德鄰代總統時請他當參軍長。
(二)黃紹竑:字季寬,容縣人,保定三期畢業,為人勇敢精敏,與我同為馬曉軍模範營幹部。國父班師回粵後,自治軍圍攻百色,我逃出城收集殘餘退貴州,後來反攻百色得手,請馬曉軍再出統帶,下轄三統領即黃紹竑、夏威與我,我因腿傷離軍,馬曉軍到南寧後亦因環境困難離開,部隊由黃統率。黃派代表至鬱林見李德鄰,李表歡迎,遂轉隸到容縣。其時陸榮廷復出任邊防督辦,委李為粵桂邊防司令,遂合併黃部分為三團,團長為李石愚、何武、黃紹竑。不久沈鴻英回竄桂省,佔桂林、梧州、八步、賀縣、柳州等地,力量頗大。黃紹竑有一兄在沈處當秘書,黃與李商量分途發展,彼此默契,黃遂透過其兄關係,歸沈編為第八旅旅長移駐梧州。這支隊伍後來成為討賊軍,與李的定桂軍再度合作,統一廣西。
(八)張淦:字潔齋,桂林人,廣西速成學校畢業,與李德鄰、黃旭初同期。辛亥革命後陸小停辦,民元改為陸軍速成學校,李德鄰是由陸小轉入速成的,而黃旭初、張淦則係新招的學生。民國六年張與我們同在模範營當排長,後來遞升連長、營長、團長,……做到集團軍總司令。他沉著勇敢,待人接物和藹可親,打仗很不錯。他有點迷信,研究易經,喜歡https://www.hetubook.com.com卜卦,用兵時自己先卜卦研究研究,自稱得名師指教過。有一次我們在一起閒談,他大談易經八卦如何如何,我說:「我在高小以前讀過四書五經,背過易經,什麼『亢龍有悔』,不懂,老師也不講解,現在記的幾句是強記,卻沒有研究。哲理太深了。孔子說:『假我數年,五十以學易,可以無大過矣。』雖是聖人謙虛,亦可見哲理之深奧難懂,你應多研究一下才去講易理。同時我認為易經八卦屬玄學哲學一類,不是科學,許多話當學理上的研究可以,不可迷信。」由於他卜卦時以羅盤指示方位,因此我們給他起一個綽號吟「羅盤」。我們在大陸失敗時,他在撤退途經博白(高州)被俘,據說他始終不屈服,現在病故了。
北伐時俞作柏沒出來,在廣西當黃埔第一分校主任,他的一個旅交給他的血表李明瑞率領。其時黃紹竑任廣西省主席兼第七軍黨代表,又任十五軍軍長,留駐廣西,他要俞作柏到廣東走走看看,希望改變改變俞貪污奸詐的舊腦筋,這是好意,沒想到俞到了廣東見過鮑羅廷,鮑羅廷要利用他,恭維他:「你帶兵最好了。現在你做主任,應設援抓青年,抓羣眾。」結果俞立即向左傾,他是個貪污腐化,自私自利的人,談不上左傾右傾,談不上革命,只是個性如此壞,思想易變,回省後兼農工廳廳長,到處推薦左傾份子,言論行動大不相同。到了十六年五月清黨運動才被趕走。
梁回到北流不久,適李德鄰暫受陳炯明攏絡,受委為粵桂邊防軍第三路司令,移駐鬱林,李遂羅致了梁。其時李亦無好槍,梁招了附近散兵游勇,得了幾枝爛槍——舊式槍稱為抬槍,兩公分口徑。後來我回梧州後聯合李德鄰打陸雲高,攻鵬化時梁是抬槍隊隊長。此後於討陸討沈打滇軍無役不與,由隊長升到團長、旅長。北伐時他是十五軍伍廷颺師的副師長,這個師實際上由他負責。
俞作柏再度被趕出廣西可能再到上海,後來,可能與戴笠發|生|關|系,搞「忠義救國軍」,抗戰時我曾在皖南召開一次軍事會議,他本應出席,不好意思見我。

(續)韋雲淞、張任民、王贊斌、徐啟明、蘇祖馨、呂競存、陳恩元、海競強、雷殷、蘇希洵、盤珠祁、黃子敬

有關廣西與中央關係答問

有關俞作柏答問

以上是黃榮華對廣西建設最顯著的貢獻,廣西在清代是依賴湘粵協餉的省份,民國以後自食其力了,在陸榮廷掌握時,由於智慧差的關係,生產反而退步了,而現在由於開礦植桐以及經營得法、控制得法,在經濟上打開一條出路,這都是黃廳長等人努力他結果。黃廳長除了辦事幹練外,其賦性忠義廉潔亦值一談。民國十九年滇軍圍南寧,韋雲淞率少數部隊苦守,文人及建設廳人員都走了,圍城內並不是樂土,黃廳長夫婦本來都可以走的,但不肯走。此時城內對外聯繫端賴一座無線電報電臺,而不幸在最危急之際,無線電報的真空管突然壞了,我們以為南寧失守了,而圍城內更是束手無策,幸虧黃廳長見義勇為,寫了一封英文信,派人鎚城到南寧城郊外國醫院去要真空管,幸而要到了,才恢復通訊,解了南寧之圍。後來黃廳長主持廣西經建事業,如開礦等,都是很容易賺錢的,但他一介不取,他有三個女兒,自己收入不豐,靠他太太在廣西大學教英文貼補家用。抗戰時英國人把滇緬路封鎖了,戴笠利用特務的力量,從敵人控制區偷偷採購物資,要黃榮華當廣西戰略物資運輸處負責人,費很大的力量從安南、從海南島偷運物資進來,他也辦得很好。勝利後蔣廷黻分發救濟物資,在電話中向黃旭初主席推薦雷沛鴻(提倡鄉村教育的教育家)做廣西善後救濟分署署長,黃主席說:「雷辦的是教育,靜的工作,而建設廳在戰時已有規模,可否轉薦黃榮華。」結果由黃做分署長,他分發救濟物賓先發到各鄉村,再轉發各家庭,既迅速,又廉潔。現在黃榮華在美國,三個女兒都受過大學教育。
俞回廣西後,不能服眾,師長梁朝璣策動呂煥炎反俞,擁俞的李明瑞、俞作豫所部殘破,不行。到了十八年八月俞就被逼跑了。李明瑞等率部退據左右江,梁朝璣派代表歡迎我們回廣西,我們便由香港經南路回來。關於俞作柏之敗有個笑語,有人拿俞作柏的姓側字,測字的說:「八月二日要敗。」竟然應了。
(以上第八十一次訪問,五十四年六月三日)

(續)李四光、徐悲鴻、黎國培、王仍之

(一二)呂煥炎:陸川人,保定三期畢業,此人打仗不錯,打陸討沈擊滇軍均表現不錯,北伐時在廣西留守,是十五軍重要幹部,當師長。護軍與粵軍湘軍作戰時,他駐鬱林,粵軍以過百萬現洋賄賂他,中央又許以廣西省主席職,變了,後來中央委俞作柏做主席,他發現局面不好對付,把錢運到廣州去。十八年年底,我們再起,與第四軍張發奎再度入粵,前鋒軍事緊急之際,呂煥炎又在後面叛變,此人反反覆覆,然其結果死於非命。他在退出廣西軍界後住在廣州東亞酒店,由於錢太多抽鴉片,生活不正常,從前在廣西開除的一個佣人,到廣州又用了,而他對佣人不合意時輒拳打足踢,結果這人出其不意將他打了,傷重而死,很是可惜。
(二十)蘇祖馨:容縣人,廣西陸軍速成學校畢業,當過旅、師、軍長,很能打仗,兩年前在香港病故。
(三五)邱昌渭:字毅吾,湖南芷江人,留美,在哥倫比亞大學研習政治,民國十七年得政治學博士學位,對政治學有深入的研究,好學不倦,著作甚豐,而從政後是個有守有為的人。他曾在東北、北平好幾個大學當政治系教授、系主任,二十四年應邀到廣西來,初任第四集團軍秘書處長,旋改任廣西省政府秘書長。二十五年改任教育廳長,二十九年任民政廳長,三十二年改任秘書長。當教育廳長時,重在慎選師資,普及國民教育,當民政廳長時,根據建設廣西復興中國之政治綱領,強化基層政治,努力實行三位一體,即鄉村長兼國民小學校長、民團隊長,即管教衛三位一體。他為人剛正不阿,實事求是,而且一絲不苟,十分清廉,選拔人才一律採考選,考取者要受過訓再看成績,好的簽呈主席任用,杜絕八行書私薦,有時主席接到有力方面的薦書,轉交給他,他也不買帳,因此有人在黨、政、軍聯席會議上攻擊他,講他專擅,我極力維護他,我說:「我們要獎勵這種人,不能動他,人家認真辦事,我們要人辦事,便應給他用人行政權,分層負責,否則他就不能放手去幹了。唐宋大臣對皇帝所批的可以封駁,可以申訴,宋神宗想用的人,王安石不答應,原封送回,往返數次,不可動他。」黃旭初主席說:「人家有信轉給他做參考罷了。」外頭仍有閒言雜語,我親自安慰他放手幹下去,我覺得人才難得必須加以護持,然後才智之士方能展其懷抱。
三、李明瑞是那一個學校畢業的?與周錫艱在那一個學校同學?
統一廣西、建設廣西大半是廣西幹部,到了十九年以後,打退了敵人,重新建設廣西,總感到人才缺乏,於是設法羅致外省人才,但此時廣西很窮困,待遇很低,用小洋做通貨,在中央服務的到廣西來,只剩一半薪俸,只有若干志同道合不計較待遇高低的才智之士才肯來與我們同艱苦,那時我們的口號是:「建設廣西,復興中國。」我們的目標不僅在廣西一隅,而希望對整個國家的復興有所貢獻。現在把這些與我們一起工作的外省同志介紹如下:
(四二)王仍之:留法學兵工,兵工專家。其父王恆占(吉占?)是前清舉人,國會議員,先到廣西來做事,再由他去信請王仍之到廣西,後來他患胃潰瘍疳積而死,很可惜。王仍之任廣西兵工廠廠長,這兵工廠利用法國在柳州的「禪臣洋行」舊址建起來的,可以製造輕重機關槍、步槍、迫擊砲、彈藥,都是由他設計的。抗戰時廣西的一切無條件由中央接收了,全國兵工廠新設備及製造的子彈由俞大維比較,結果以廣西兵工廠為第一。廣西兵工廠有此成績是有其道理的,在廣西兵工專家有王仍之等,在製造技術上解決問題頗多;此外廣西有兵器研究委員會,由日本帝大造兵科畢業的劉士毅負責,這委員會負責改良兵器彈藥;同時每星期六與戰術方面負責的劉斐等開會討論,我當主席每會必到,我不是兵工專家,但旁聽久了,學得不少。抗戰時有一次中央開會討論兵器問題,何敬之先生要我主持,會議中俞大維等討論山砲機關槍等問題,專家們認為砲以普魯士山砲、機關槍以丹麥式兩用機關槍為最佳,專家發言後要我講講話,我說:「你們是專家,我是外行,我離開主席地位貢獻幾句話,砲一般講起來以普魯士山炮為最好,鋼鍊得好,打得遠,有五千到八千呎的射程,可是有個缺點,太重了,德國用汽車牽引,我們用馬拖,我曾看到大的騾子拖不動,兩個人抬抬不起,如果要三、四個人來抬就不合用了,因此山砲以法國製的為好,射程固不及德國山砲,但較和-圖-書輕,適用。機關槍以丹麥式的輕重兩用機關槍最好,不錯,但輕機槍打到五百發護木燒了,重機關槍發射四百發就膨脹,護木熱了,不可再用,輕機關槍是點射,重機關槍是連發,打了四、五百發不能用,在戰術使用上是不行的。」我一講,許多技術專家瞠目無言。會後,有人問我學什麼的,我說學「步兵」,他們說:「學步兵能說這種話?」我說:「當主席多年聽多了。」俞大維等遂認為我不是外行。抗戰時王仍之亦到中央服務,現住法國。
(以上第八十次訪問,五十四年五月二十七日)
蔣先生清黨可說只有第一軍第七軍最堅決支持,甚至第一軍中亦有一師很左傾,此外廣東李濟琛、廣西黃紹竑也很擁護。俞作怕一聽風聲不好便跑了,他不是共產黨員,只是給共黨利用的,清黨之始,出其不意在農工廳搜出許多共黨文件,他便逃赴上海,挑撥中央與廣西惡感,北伐完成後,遂給他一個再起的機會。
一、健公介紹了廣西重要人物三十二名,除了俞作柏外,對廣西的統一建設都很有貢獻,健公願否講講俞作柏破壞廣西以及破壞廣西與中央團結的事實。我感覺如果中央與廣西合作良好,很多事都做成了,像北伐、清黨、抗戰等。
答:二十五年中央派了好多兵,陳誠、薛岳等都來了,準備分好幾路打廣西,有人向蔣先生建議:「廣西力量是抗日的,自己一打,中央力量大,一打,支持不住;何不留這力量準備抗日?」蔣先生覺得對,派朱培德、程潛、居正三個人來南寧,當時李德公不願意和,他說:「廣西是我們打得來的,打丟了就算了。」我說:「內戰是自己兄弟打架,那個打贏那個打輸都沒有意義,據他們三位說已經在準備抗日了,我們天天說抗日,既然都要抗日,何不講和不打。若要打,是打銀行的鈔票,叫來問銀行還有幾個錢,能打多久?兵有幾個?而且打下去於國家不好。」德公採納了,他們三人很圓滿的回去。蔣先生到黃埔來,約我去黃埔,李德公說:「我去」。這時中央發表我做浙江省主席,李德公不肯讓我去。
(以上第七十八次訪問,五十四年五月十三日)

(續)李品仙、廖磊、葉琪、馬君武、夏威、張淦

以上介紹了十五位外省人物,可說是外材桂用,多半負民政、教育、建設及兵工技術等任務。過去曾有一度在廣西內部有些閒話,「廣西難道沒人嗎?為什麼一定要用外人。」尤其邱昌渭脾氣耿直,被攻擊最烈,我都極力維護,使其安於其位。其實這些人很可佩,在廣西拿的是小洋,比中央大洋是一與二之比,薪水少了一倍,肯到廣西來同甘苦,可說是有志之士。抗戰後,這些人才多半轉調中央服務,我到各處遇到他們,他們對廣西都有好感,並稱願意回廣西拿小洋,因為在廣西固然拿得少,但不要什麼應酬,而且東西便宜,花八毛錢就可買一雙鞋子,現在拿大洋反而不夠用。
我曾在百色向他上條陳,建議應如何收拾數項,適馬在下圍棋,他對公事本事必躬親,獨下圍棋時什麼事都不理,有人遞上我的條陳給他說:「白某人來條陳。」他隨便一看沒看完說:「狗屁。」人家對他說:「這人是保定的,他的說法也不錯。」他再看看才說:「還好。」他個性強,對公文都親自批閱,但常說:「狗屁不通。」我由廣西潛赴廣州療腿傷,到貴縣,發現馬省長上船,遂一起赴粵。在廣州他待我很好,陳炯明叛,葉舉砲擊觀音山時,我在醫院聽到砲聲,他竟親自來看我,拿錢給我,叫我不要出去。十三年年底他隨同孫先生赴北京,任北京國立工業大學校長,十四年年底出任許世英內閣的司法總長,後轉任賈德耀內閣教育總長。晚年他在故鄉辦廣西大學,最初在梧州,後遷桂林良豐墟唐家花園,他羅致了不少教授,而以農工機械科為著。他當大學校長,時間比較充裕,對戲劇改良頗為注意,對名演員小金鳳極為捧場。由於他很廉潔,黃旭初主席特別替他在環湖路蓋了一所公館,特書「以彰有德」四字為大門橫額,馬自題一門聯;「種樹如培佳子弟;卜居恰對好河山。」有謔之者在兩句下各添四字「春滿梨園;雲生巫峽。」成為極工整的兩聯而影射馬之捧小金鳳。馬在九一八事變後,曾作二首絕句,以諷張學良與胡蝶,膾炙人口,沒想到今日被人幽了一默,此對聯在報上發表過,後來該報社長韋永成(後為立委)特為此事登報道歉。抗戰中,馬在桂林過六十九歲生日,吃了油飯,因胃潰瘍出血而逝。
答:有個雲南人周錫艱,是中央的高級參謀。他是李明瑞的同學,到武漢當特務之類的事。他看到第七軍幹部的不平,第十八、十九軍幹部吃、喝、嫖、賭,第七軍幹部則生活依舊,周錫艱利用這弱點對李明瑞煽動,李明瑞說:「這事情太大,要與俞作柏商量。」蔣總司令便召見俞作柏,鼓勵他去武漢。俞帶了好多錢去武漢,李明瑞接受了俞的意見,這時李明瑞是第七軍的一個師,另外兩師是尹成綱、周祖晃,這兩人不會聽他的,李明瑞還活動了楊騰輝一團,兵臨城下時,軍長夏威因扁桃腺腫住了院,李明瑞在前線召集團長開會,都給扣了,這一下子不戰而潰。
(三九)徐悲鴻:江蘇宜興人,留法,名藝術家,在中央做了好幾個學校的藝術系主任,後來到廣西來,黃主席很器重他,特別在桂林設「藝術學院」,請他當院長。徐以畫馬聞名全國,我親自在南寧看他在五分鐘內畫一隻馬,很生動。
(二四)雷殷:字渭南,邕寧人,民初廣西議會議員,後留日,民國六年補選為國會議員。十一年赴北京,先任民國大學教務長,繼任校長,十三年張作霖入京津,竟捕雷氏,得莫德惠、劉哲緩頰放了,張學良接民國大學校長,而雷殷到東北任哈爾濱法政大學中文部校長。九一八事變後,宣統傀儡政權成立,想請他當法院院長,趕快跑出來,回到廣西。我有一天在邕寧操場騎馬,看到他,同他談廣西的建設,談得很好,推薦給黃主席旭初,初任省府高等顧問,後任民政廳廳長七年。他在這七年中很做了些事,我們的重要政策都是民政方面的下層組織,所謂鄉長、民團、校長三位一體——教、養、衛、治合一。這辦法很有效,尤其民團組織是我擬的辦法,黃主席常稱呼我「老團總」,而真正徹底執行的是雷殷,他熱情、負責、勤勞,常騎馬或徒步(不坐轎子)到各縣市巡視,每到一地,把公務員聚集起來會餐、討論,有時與父老談天,探索民隱,是清明之官。他派的縣市長都是考選出來的,他自己考選,自己負責任用,不好的立加處罰,非常負責。李德鄰對他所推行的不重視,我則加以支持。抗戰後,中央派了好幾個人到廣西來看,覺得很好,蔣委員長有一次對我說:「想調雷殷做內政部次長,採取廣西的辦法推行全國。」我說:「我先與黃主席說明。」黃主席找邱昌渭接民政廳長,才把雷調到中央,中央採取廣西辦法的很多,雷做過內政部次長、黨政考核委員會副主任委員,現任立法委員。
(三四)林偉成:廣東人,華僑,學空軍,孫先生當大元帥時,他在廣東當飛行員,老資格了,到廣西來當航空學校校長,訓練過兩期(一期、二期)學生。同他來的廣東人有吳汝鎏、寧明階、鄭梓湘、劉炯光,廣西航空學校以這些人為主體,最初買英國飛機,請英國教官,派吳汝鎏、劉炯光去英國;後來買日本飛機請日本教官,彼此有條件的。訓練出來的學生都很好,抗戰時全部歸中央指揮,立了很多戰功,而犧牲者十之七八。最近鄭梓湘在春秋(雜誌)寫護黨救國軍準備出廣東時,林偉成、鄭梓湘駕機走了,促使和平實現。其實促成此次的和平完全是今總統的寬大,派朱培德、程潛、居正來談和,說明中央對抗戰的決心,化干戈為玉帛,怎能以他們駕機一走而居功,這是貪天之功以為己力。
(一)李宗仁:號德鄰,桂林西鄉人,陸軍小學第三期學生,未卒業而辛亥革命爆發,政局平定後,陸小改為陸軍速成學校,李先生轉入速成學校大約一年左右畢業,派赴南寧將校講習所見習,未達一年此所停辦,乃轉任教員。及雲南起義後在梧州充當排長,赴廣西討龍濟光,攻石井兵工廠時代理連長帶隊進攻,面部受傷——牙骨部分被打中一槍(在臺兒莊會戰後舊傷復發,蔣委員長派我代理他指揮武漢外圍戰事),他將敵擊退升任連長。後來參加護法之役,出師湖南與張懷芝部作戰,腿部受傷,升任營長。民國九年粵桂交惡時,所部由林虎統率,陸榮廷等失敗後,李先生率部潛入十萬大山,陳炯明無法解決他,但餉源斷絕,不肯就地籌餉,天冷了沒衣穿,毅然賣槍買衣,傳為佳話。嗣陳炯明反叛,國父率部返粵,李先生遂駐防鬱林五屬一帶,稱自治軍,被舉為自治軍第二路總司令。鬱林北屬桂平一帶頗為富庶,李先生治軍極嚴,從前最窘時能賣槍買衣,軍紀之佳蔚為風氣,深得老百姓讚佩,李先生所部亦自為建設新廣西力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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