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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錢:與財富有關的事兒

作者:盧曉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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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咱們的「黃金時代」來自楚國 古代政治家為什麼借錢給窮人不要利息?

第二篇 咱們的「黃金時代」來自楚國

古代政治家為什麼借錢給窮人不要利息?

那時候借款的利息也很驚人,有的是二分利,有的是五分利,據《管子》一書說,最高的是十分利,也就是「倍貸」,年利息一百%。也就是說,借出去一千枚刀幣,一年裡要收回來二千枚刀幣。
不過,春秋戰國時的政治家,也不都是財迷。
他還建議,要命令高官們自己也要出血,把自家的糧食也貢獻出來。司城子罕不光叫別人這麼做,自己也帶頭,借給窮人糧食不記賬——願意還不還,他根本就不打算收回。
這招數不可謂不高明。可是,瞞得過老天,瞞不過眾人。他的名聲因此很不好,官場和民間都認為他是「失德」。
孟嘗君的門客馮諼,主動要求去替孟嘗君收債。他到了薛城,讓和-圖-書官吏把欠債的人都召來,逐個核對了「別券」,而後一把火燒掉。欠債人喜極而泣,「民稱萬歲」——這該給孟嘗君爭取到了多少民心!
有能力放債的人,當然是權貴、商人和地主。
可憐巴巴借錢的人,當然是窮苦農民、漁民和獵戶。
我們現代人,一輩子沒借過錢的大概不多,誰都有三災八難、一時不湊手的時候。要是連盒飯都吃不上了,不借怎麼辦?
「已責」,就是終止債權債務,跟「棄債」是一樣的。
齊國有個田桓子,準備奪取政權,在借給貧民糧食時,大斗借出,小斗收回,不僅不考慮利息,連本錢也沒打算全部收回。
要是你光跟人家握握手、摸摸人www.hetubook.com.com家小孩腦袋,就指望百姓對你感恩戴德,那不是太幼稚了?
這些政治家們,腦子並沒進水,他們知道老百姓最需要什麼。他們也知道,有一種財富是無可估量的,那就是民心。
春秋戰國時代的國君和高官,就是這樣,有笨的、也有聰明的。
所以那時的大款們,都看好放債有利可圖,差不多都在幹這事,有的還專門把放債作為一個主要的生財之道。
那時候高官也公開放債,法律不限制。晉國大夫欒桓子,就是放高利貸的好手,名義上是借款給人家,實際等於受賄。有人不缺錢花,為了向他行賄,就故意跟他借高利貸,「上貢」的錢就以利息的名義,名正言https://m.hetubook.com.com順地送給他了。
所有的人格、尊嚴、體面,遇到錢緊的問題,那都是一堆泡沫!別看「人文主義者」平時鬧得歡,要是餓他三天肚子,他還是要自己去找飯吃。
在宋國的另一次災荒中(這宋國真夠倒霉的),公子鮑還把自家糧食全部拿出來,借給貧民。
春秋戰國那會兒,沒準兒也有「金融風暴」、失業潮之類的,別的行業不景氣,放債卻是好時機。
這就是高利貸了。
估計那時候的古人,還很淳樸,故意欠賬不還的,不多,所以借錢都是信用借貸,幾乎沒有抵押借貸。
如果「口惠而實不至」,光是嘴上說要富民,卻一門心思要把老百姓兜裡的閒錢給挖走,那怎麼能坐得穩?
和-圖-書的人眼光就看得比較遠。有一次宋國發生饑荒,大夫司城子罕就建議,國君應該「出公粟以貸」,也就是把國庫的公糧借給饑民。
齊國有名的孟嘗君,放債的年息收入就有十萬錢,靠著放債成了大富豪,白養了三千門客。過去我不知道這個,以為他是生性豪俠、出手大方,後來才知道他的錢來得這麼容易,換了是誰,誰也小氣不了。
一塊竹片,上面刻有借貸雙方姓名、借款數額、還款日期,然後一分為二,各執一半。還款時雙方要拿出來「合券」,還完了錢,要銷毀,整個程序是很講信用的。
其實這叫「別券」,是古代的借款協議,也就是上文所說的「傅別」,形狀可能和古代調兵用的「虎符」差不多。
這一www.hetubook.com.com來,饑民可算見到了大救星,《左傳》上說,糧食放出來後,「宋無饑人」。
《國語》裡記載,「春秋五霸」之一的晉文公,就曾多次下指示「棄責」。楚共王、晉景公、齊景公,都實行過「已責」措施。
那時候,據說借糧食的比借錢的多,這也不奇怪,吃不飽肚子才是天大的事。
他們不過是豁出一點錢來,「收買民心」。
老百姓是知恩圖報的,賢明的政治家們這麼幹並不白幹,公子鮑就因為捨小家、幫大家,後來當上了宋國的國君,是為宋文公。
周赧王發債券的事,我說說,你們也就姑妄聽之,他這如果也叫債券,恐怕就是人類史上最搞笑的債券了。
那時的老百姓,生活得是好是壞,就看碰到的是什麼樣的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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