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 萬古雲霄之卷
十五、入主成都
「哦？益州可真有錢啊！……和平畢竟是個好東西。」
「命名建業，表露出孫權的野心。他畢竟是有志於天下的人。…」
「不管什麼人都不會討厭憲和（簡雍的字），似乎一見到他就會推心置腹。」
「荊州健兒的大軍駕到，為什麼還遲遲不降，你這個混賬！」
劉備對孔明說。
春|水方生，公宜速去。……足下不死，則孤不得安。
因為孔明擁有關羽和張飛所沒有的東西。
「真粗心啊！」孔明說。
「還有人民之事。……我們的鄰人，以及和他們相干的眾多人之事。不是嗎？」
龐統也贊成訴諸兵變。諸葛孔明告訴他可以隨機應變，沒想到劉璋居然悠哉地逗留在同一個地方達數月之久。
劉備的左右有關羽和諸葛孔明，使者法正則只有他一人，隨員都留在屋外。孔明打開箱蓋，關羽拿出裡面的東西，放在劉備面前。是一束文件。最外面由絲巾包住，劉備親自打開。
「是的。關羽和張飛兩位將軍的威名，益州亦有所聞。」
「曹操開始急了。」
建安十七年（公元二一二年）十月，曹操終於發動「東擊」之軍。
雖然這些東西都是奢侈品，但亂世對這種異國珠寶的需求卻是很大，主要是因為避難、逃亡時身上帶的財產最好是體積小一點的東西。
法正出發之際，除黃權之外，還遭到劉巴、王累等蜀幹部的激烈反對。王累甚至跑到成都城門上將自己倒吊起來，以示反對。不過。蜀的主子劉璋並沒有改變決定。
「涼州馬超從氐中進軍前來！」
「什麼？」
就在會合的兩軍稍事休息之際，雒城城門開了，走出一行使者，那是投降的使者。
曹操如欲攻擊東吳，看來似乎應該南進，但由洛陽的方向則應往東南，這個時代重點在「東方」。
「他說，這些傢伙到別人的土地，掠奪別人的城市，還這麼高興……」
戰國時代楚武王曾將此地命名為金陵。秦始皇又改名為秣陵。因為有人看了這兒的地形說：
「益州只有斷頭將軍，沒有投降將軍！」
馬超作為軍人是很能幹的，連曹操都曾被他逼得走投無路。他的亡父也是以武勇聞名的武將，他的自尊心當然很強。現在他只是迫不得已才屈身在五斗米道這個陌生而怪異的教團中，受到只會喃喃呢呢唸咒文的一批人冷眼相待。雖然是敗軍之將，但他可還帶領著上萬名的軍隊，為這支軍隊的生息，才忍耐依靠五斗米道。
「現在如果拿下劉璋，可以輕易地奪取益州。」
諸葛孔明直驅雒城。
「這才是咱們陣營的至寶！」
劉備當務之急是攻陷蜀的中心，也就是劉璋的居城成都，取下益州。孔明的三分天下之計，也是以併合荊州與益州為前提。
「我讓士元（龐統）殉戰了。」
從雒城可以望見兩路人馬的會合。
「在亂世，平穩的地方人口就增加，只不過，這種情況不知能持續到什麼時候？……以前荊州如此，現在益州……」
就在不知採取三計中的哪一計之際，孫權送來求援書。
法正重複前面的話，並抬起頭來。劉備一直盯著法正的眼睛。法正正面迎向劉備的視線，說道：
劉備沒花多少時間就確立這個大原則。翌日，劉備進入成都城。史書記載他：
劉璋搖頭。
漢制有所謂「博士祭酒」一職，係學政官的長老。在各種聚會，通常由最年長者以酒祭拜，因此遂以「祭酒」來稱呼長老。自晉代設置國子學（國立大學）以來，國子祭酒即指大學校長。
通過佛教徒集團，孔明亦能掌握相當確實的北方情報，根據搜集來的情報研判：
雖然和東吳結盟，仍在境界一帶聚集兵船，以防萬一。聚集的場所，就在陸水和長江匯流的陸溪口（陸口）一帶，只在赤壁北方約二十公里處。
龐統難得大聲喧嚷。
馬超的情緒自然會顯現在態度上，此舉引起五斗米道眾人的不悅。
辦法就是將巴西、梓潼地區的百姓全都移至涪水之西，並燒燬所有的房子、倉庫、田地。然後築高壘、挖深溝，堅守於城壁內，任敵軍怎麼引誘都不出戰。闖進他國的劉備荊州軍，可能不出百日，就會因糧食吃光而撤離。
長江由江陵南流，進入洞庭湖，再由此北流，流向武昌，繞了一個大弧線。長江自岳陽北流不到一百公里，就到往年的戰場赤壁。曹操軍在赤壁戰敗，由陸路逃至江陵。那條路便是華容道，和長江水路相比，可謂捷徑。
和平的地域愈來愈少。
「左將軍西征期間，夫人暫時留在東吳。」
法正並非普通使者。他擬出討伐漢中張魯，以防曹操進出的策略，為此才要引劉備的軍隊進入蜀。所以，法正不能空手，他親自統兵四千前去迎接劉備。
事實上情況也真令人氣憤，即使劉備陣營的猛將、軍師全都參與作戰，孫權也不敢進兵荊州，因為不知曹操何時會南下。
當時只有孔明和龐統兩人，在設於江陵昭王廟內的西征軍作戰總部一室內，修定作戰計劃。由於孔明不參與作戰，所以特別慎重地作細部的指示。
「請將軍派李恢前去遊說馬超，只要馬超肯離開武都，亡命氐族之地，便借兵給他攻打成都。……」
荊州軍浩浩蕩蕩地趨往洛水（現在的石亭江）和湔水（現在的青白江）匯流地大渡，由此邁向成都。
這時候，馬超逃至漢中，想投靠五斗米道的張魯。
孔明對兩軍的狀況、兩巨頭的言行瞭如指掌。因為兩陣營中都有浮屠（佛教）的關係者，孔明可通過這個渠道得知。
「有王者都邑之氣。」
「劉備到底所為何來？」
「我來辭行，這就要回荊州了。」
劉備太重用新人孔明，關羽和張飛等諸將起先很不是滋味。然而，他們一旦接觸孔明爽朗的人格及其明晰的理論，莫不讚嘆：
「漢中？」
對交州而言，東吳孫權是最為接近的大勢力。士燮也定期獻明珠（珍珠）、象牙、犀牛、玳瑁等珍品，藉以換取和平。孫權一方面畏懼曹操南下，一方面又擔心與劉備的結盟關係不夠穩定，因此當前仍無法染指交州。不過，孫權內心所要的當然不止是交州呈獻給他的這些海外珠寶而已，而是整個交州。
「雖然名義上是益州收購的，但我聽說有相當多的珍品經由益州流入漢中。」徐季說。
孔明在江陵聽到這個悲訊。
孔明安慰道。張飛聽了，抖動虎髭回一句：
四
劉璋統率三萬軍馬，在涪縣歡迎劉備，只見座車和*圖*書和幔幕華麗耀眼，由此可知四川的豐饒。史書記載：「歡飲百餘日。」由招待劉備的情形，不難看出劉璋是如何期待劉備的來臨。
第二，曹操是大勢力，劉備則否。因此曹操可能強行奪取，而劉備沒有這樣的實力，必定需與舊勢力妥協，對被奪取者遠為平和。
「你們太無禮了！」劉備嚷道。
曹操在建安十八年（公元二一三年）正月離開濡須口。二月，徐季來到江陵，把聽自信徒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孔明。
四川是藥草之鄉，張陵可能在蜀的山中採取藥草，研究治療的方法，民間信仰本來就盛行迷信的巫祝的祈禱之術，張陵又加上藥草研究這方面的科學因素，並且強調疾病源自於過去的罪業等道德因素，要人奉獻、服務以贖罪治療疾病。
益州本來也是較和平的，現在這份和平也已遭到破壞。劉備繼續包圍雒城，以及孔明摯友龐統在該地喪生的消息剛傳入益州。
「管你是什麼征西將軍，在我們五斗米道都是不折不扣的菜鳥！身為軍人，本來就應該為漢中堅守祁山，現在戰敗亡命到這裡來，還囂張什麼！」
走出府邸，到乘上座車，夫人不曾回頭。
孔明一開始就知道龐統對此次作戰不太有興致。但是，還是推薦他當西征的負責人。他的性格毋寧和劉備相似，孔明的著眼點便擺在這兒。
孔明說到這兒咳嗽起來。
五
曹操北歸之際，丟下這麼一句話。
這之後沒多久，簡雍即進入城內。
法正告退的時候，如此說道。他已經不需要再用拐彎抹角的方式說了，而直接說出「內應」兩個字。
關羽附和道。孔明不曾見過曹操，但關羽曾在曹操身邊待過一陣子，應當瞭解曹操。不過，現在才覺得孔明點出了曹操的本性。
曹操攻擊孫權在濡須口的基地，俘虜都督公孫陽，不到一個月就往北離去。這便是曹操號稱統率四十萬步騎的「東擊」，實際的人數是二十萬；相對的，孫權動員的兵力只有七萬。
「為消除益州的不安，老虎們就不參與此次作戰吧！」孔明說。
「鳳雛歿。……」
徐季比劉備軍的使者更早一步通知孔明這個消息。到目前為止。徐季的情報未嘗有誤。說完此悲訊之後，徐季立即走出室外。沒多久，徐季聽到背後響起悲慟的哭聲。等哭聲停止之後，徐季又走進室內。
孔明派遣名嘴李恢去見漢中馬超，告訴他：
氐，也是西藏系民族。馬超不知為什麼，就是和西北少數民族很投合。成都附近也有氐族的居住地區。馬超的軍隊當中，也有不少氐族將兵，如果說要去他們的舊地休養，誰都不會覺得奇怪。
六
孔明揮軍由江陵溯長江，經宜都、西陵、信陵，逐漸逼近益州。甘海已在荊州和益州交界的白帝等候。他一直在替孔明搜集益州的各種情報。
「敵方又有援軍來到！」
下計是，不立即趨往成都，先去白帝，與關羽等人的荊州軍會合之後，再往攻成都。白帝位於益州和荊州交界。此下計的缺點是費日曠時。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劉備以「無禮」的理由，當場將二人處斬，並解除白水關守軍的武裝。
張飛與趙雲，不用說，當然意氣軒昂。那時候龐統隨劉備西征，二將已心生不滿。孔明編制西征軍時，二將曾借酒說出怨言。
「孔明不是一再說要厚植恩德嗎？」
一見楊懷和高沛，劉備就知道自己賭贏了。因為他們兩人都笑著出來，甚至沒帶護衛的士兵。可見白水關還沒接到成都方面的聯絡。
「城中所有金銀，不論公有或私有，全都沒收分賜給將兵。其他的財物仍讓所有者保留。」
蜀的情勢幾乎看不出有任何動態。在葭萌佈陣的劉備，似乎專注於民政，完全沒有任何軍事行動。不過，此事卻導致成都劉璋的疑慮，因為他原先的計劃是要討伐漢中的張魯，以防曹操侵犯，但現在劉備似乎無意對漢中用兵，只一味討好百姓。劉璋的部下原本就有很強烈的反劉備情緒，因此逐漸表面化。
二
從瞭望台往北望去，只見沙塵滾滾。
兩軍對峙時，孫權送一封信給曹操，內容是：
所有臣下都是天子的使臣，一旦進入朝廷，行走都必須用「趨」（小步跑）的。現在曹操也免了，可以悠然漫步。通常進殿時，臣下必須脫鞋、卸劍，但曹操可以穿鞋佩劍走到天子身邊。這是漢初高祖（劉邦）賜予建國元勳蕭何的特典。這是皇帝公然昭示對他的另眼相待。
教團的權力蘊含在政治權力中，但教團的人尊崇師君張魯，逐漸不將擁有政治權力的劉璋看在眼裡，所以便被看成「驕恣」。後又因劉璋殺害張魯住在成都的母親，兩者的關係頓時惡化。
「暫時告別，請保重。」
對公子劉禪而言，孫夫人是繼母。依照中國倫理，繼母與生母無異，孫夫人的做法是名正言順的。
就蜀而言，對龐大曹操勢力具有防波堤功能的漢中張魯，既然是不友善的勢力，便構成安全威脅，所以才拜託劉備討伐張魯。
孔明立即派遣急使去見正在包圍雒城的劉備，說：
五斗米道在各地設置名為「義舍」的棲宿所，供旅客使用，不但免費，而且經常備有糧食和肉類。義舍是由看病的人奉獻勞力建設而成的。利用過義舍的旅客，通常會成為五斗米道的信徒。因此，教團勢力一天比一天壯大。
劉備點頭。昨天離開江陵回東吳娘家的，除那一百名侍女和孫夫人之外，還有別人可以做這件事。雖然侍女有百人，但運送那麼多的行李，還是需要很多人。想趁忙亂之際帶走五歲的幼兒，可是非常容易的事。
馬超必然會欣然應諾。
孫權又把它改成「建業」（建立大業），名稱富含野心。建業石頭城即是日後的南京。
接下來便依照計劃行事：預先埋伏在附近的荊州兵，一擁圍住二人，二話不說地便將兩人捆綁起來。
《三國志》評簡雍說：「性簡傲而跌宕。」
「已經派人處理了嗎？」孔明問。
與此相對的，劉璋的幕僚鄭度提出所謂「堅壁清野」的計策。
讓曹操奪走，抑或讓劉備奪走，兩者選一的話，劉璋寧願讓劉備奪走。
說著嘆起氣來。
進駐葭萌的劉備軍，一方面因為一開始就以攻擊成都為目標，所以沒有出兵漢中的跡象，另一方和圖書面也因為知道五斗米道受到當地百姓的信賴。
孔明如此預測。
劉備和龐統應該會在彼此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他們可以客觀地看到自己，同時會興起「對方是對方，我必須好好幹才行」的責任感。——這是孔明所期待的。
在交州這個有限之地，動亂沒擴大，而且終告結束。孔明曾經以為此地的和平會擴大到整個天下。
孫權判斷維持現狀對自己有利，決定靜觀劉備西征。不過，他認為多少應該表示自己對此事的不悅。於是要求：
在這個時代，這種會見的場合，彼此會互贈稱號。官職本來是由朝廷任命的，但因東漢的朝廷被曹操控制，地方的各軍閥遂任意自封自派。在涪縣的宴會上，劉備贈劉璋鎮西大將軍、益州牧的稱號；劉璋則贈劉備大司馬、司隸校尉的稱號。
「說什麼！混賬！」張飛喝令左右部下：「把這傢伙拖下去砍了！」
孔明熟讀再三，牢記腦中之後，擬定計劃，和實際指揮軍隊的龐統，二人排練作戰。
「我不曾聽過有遷走百姓、避開敵人這種事。」
劉備沉著下來。
劉備正在葭萌的陣中與龐統推演作戰計劃。劉備之所以來葭萌，是受劉璋之托，前來討伐漢中張魯的，但劉備並無意進兵漢中。
「士元怎麼說呢？」
「你想孔明會怎麼說呢？」劉備問龐統。
許多人嚮往沒有戰爭的襄陽，紛紛往那兒遷移，但是這份和平已因曹操的遠征而告結束，它成了劉備和曹操兩大勢力的抗爭之地。劉備令關羽，曹操令曹仁，此所謂最強的將軍駐留此地。
情況緊急，劉璋應該也會急報白水關，也許急使已經抵達白水關了。但那只是「也許」，劉備決心一賭，遂穿便服前往白水關，故意裝出悠哉的樣子，對守衛說：
孔明的心情頗為複雜。這之前一直享有和平的益州，如今也點燃了動亂之火。
「可惜啊！」張飛又高聲嚷道：「殺了你太可惜了，當我的賓客吧！我不會要你投降的。」
此事亦導致白水關守將楊懷和高沛對劉備的懷疑。
連主戰者也終告死心。此時正好傳報劉備陣營特派使者簡雍來到，於是，劉璋召集幹部，發表聲淚俱下的宣示：
「我想，」劉備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一般：「剛到人生地不熟的他國，不可妄動。在百姓未能感恩的情況下，諸事切勿強行。孔明大概會這麼說吧？」
「這……」
「野戰將軍可是越年輕越好，明年我們可又多一歲囉！」
孔明年輕的時候，在荊州襄陽一帶住過。如今回想隆中晴耕雨讀的生活，如同做夢一般。
「哦！這不是益州的地圖嗎？」
「萬事休矣！」
孔明刻意這麼問。
「蜀會被劉備奪走！」
張飛噙著淚水。
「我無意阻止夫人回門，只是，請交回公子，這是將軍的命令！」
「這是在奪取別人的國家嘛！」
不久，成都城門開啟，抬出一座大轎，劉璋與簡雍固坐其中。——這是無血開城。……此次進入巴蜀，眼看成都就在眼前，龐士元卻在雒城殞命。
「你們膽敢寫信去成都，說要驅逐荊州軍！」
「再見了……」
不久，成都城門開啟，抬出一座大轎，劉璋與簡雍同坐其中。——這是無血開城。
劉備說到這兒，嗚咽不能言語。此次進入巴蜀，眼看成都就在眼前，龐士元卻在雒城殞命。
法正抵達荊州，謁見劉備時說：
孔明反問。漢中是五斗米道稱王之地，教主張魯自然成為曹操和劉璋的目標。劉備率領軍隊進入益州，就是受劉璋之托來討伐張魯的。
赤壁戰後，建造銅雀台以顯示實力充裕的曹操，又在根據地鄴城建造巨大的人工池，加強水戰演習。赤壁之戰，就是因為曹操軍不諳水戰才會吃大敗仗。曹操深刻反省，決定致力於最弱方面，亦即水軍的加強。
軍隊攻陷城池時，通常都被允許任意掠奪。但是，劉備軍嚴令禁止。不過，對有功的將兵不獎賞也不行。
「劉備在葭萌根本沒什麼軍事行動，簡直是一副民政官的態勢，他莫非已經忘記自己是被雇來的傭兵，而想當起主子來了？」
巴蜀有天府之稱，而成都更是富饒之地，城內有三萬精兵駐守，儲存的穀帛（衣食）約可支撐一年。因此，主張徹底抗戰的聲浪頗強。
東吳船如果聲稱公子不在船上，趙雲必定搜索所有船隻。本來打算將劉禪作為人質的，但現在孫夫人已經沒辦法掩飾帶走公子的事實了，東吳派來迎接孫夫人的護衛以不小於趙雲的聲音回道：
劉備的回答顯得有點笨拙。
曹操此次東擊，只是所謂的偵察戰。應該還有第二波、第三波的攻擊。東吳人口少，因此兵力也少。向結盟的妹夫劉備借兵，是理所當然的事。果然，東吳向孔明提出援軍的要求，而且，此要求也傳至在蜀練兵的劉備處。
由於這個極為單純的理由，葭萌的劉備軍不願動漢中五斗米道教團的一根寒毛。
孔明這麼說，多少有點尷尬。就在這時候，劉備進來了，臉上露出平日所沒有的慌張。
置酒，大饗士卒。
在《三國志》登場的主角，大概都曾參與鎮壓「黃巾之亂」。就這一點而言，引發「黃巾之亂」的太平道，可以說劃出了一個新的時代。
中原的太平道被彈壓，蜀的五斗米道遂成為道教的主流。
秦始皇不悅，就令人挖毀山脈，改變地形。他不允許自己所居的咸陽之外，還有什麼王者都邑存在。而且，又將「金」這個好字改成不雅的「秣」（飼草）字。
「諸臣大概反對你來荊州吧？」
然而，昔日的交州可是極為紊亂。動亂必然是惡政的結果。東漢朝廷任派的交州刺史朱符，在這個地方搞惡政，施行所謂的苛斂暴徵。人民不堪搾取，起而叛亂，朱符因此被殺。動亂擴大，眾人好不容易才逃到這個和平的地域，不料沒多久它也被捲入動亂的漩渦。所幸，又過不了多久，動亂被平定了。主角是新的交阯太守士燮。
孔明所要說的事情，龐統全都知道。在安定天下萬民這個大目標之前，有很多事情是不能猶豫的。
沒想到這封密函被張松之兄廣漢太守張肅得知。這可是叛亂，罪及九族。張肅為使罪只及弟弟一人，便向劉璋告發此事。結果張松被捕，並立即處斬。張松的謀黨快馬加鞭，星夜趕至葭萌通知劉備。
那是一個雕有麒麟模樣的長方形木箱，約莫長二尺、寬一尺。
「天下、國家之事。」龐統回答。
其時曹操已五十八歲，如果想得天下，這個年紀已經www.hetubook.com.com緩不得了。
「也許如將軍所言吧。」
畫在絲巾上面的地圖，是一種象徵。獻上它，意味著獻上版圖。春秋、戰國時代已有此先例。例如行刺秦始皇失敗的荊軻，便是以獻上燕督亢地方地圖的使者身份前往的，他擔任割讓領土的使節，毒刃則捲藏在地圖中。
——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
劉璋是想過這些事，才決定迎奉劉備的。
劉備也有過這種猶豫。而駁斥劉備，逼他不要猶豫的人，卻是龐統。當然這是孔明慫恿的，孔明知道相似者的勸諫較為切實。
既然是劉備的命令，在荊州領域之內必須絕對服從。而且就人數來說，孫夫人方面也沒有勝算。孫夫人對護衛說道：
簡傲，是大而化之卻狂傲；跌宕，則是任性不知節制。由於簡雍坦率、開朗，毫無居心，因此討人喜歡。負責遊說馬超的李恢，能言善道，簡雍這一點不如他，但他能抓住重點，擅長機智應對。
事情太突然，二將一時說不出話來。過一下子，楊懷才嘶啞地叫道：「這是做什麼？為什麼說我們無禮？」
這當中，龐統偶爾嘆起氣來。孔明發覺此事。他們兩人是隆中以來的學友，也是並稱臥龍、鳳雛的夥伴。在推演計劃的當兒，龐統突然喃喃說道：
龐統提出三個計劃。
「情況有什麼兩樣？」沒人的時候，劉璋嘆道：「這樣下去還不是被曹操奪走。……」
「根據情報，不僅關、張、趙三猛將，連諸葛孔明都沒有參與西征。想必對東方已有萬全準備。」
劉備搖頭，視線轉向龐統。
孔明對關羽說。關羽主要在荊州北部防備曹操，偶爾會來江陵、公安，因此兩人經常交談。
孔明對關羽說這麼一段富有預言意味的話。
交州目前是和平的。
駐留葭萌的劉備軍，因龐統的計策奏效，立即由白水關進擊涪城、成都。
「我們並不是要殺劉璋，只是讓他得其所而已，希望能這麼想。……我不再多說了。」
「曹操雖然急，但卻可能慢慢地打，他就是這種人。」
龐統既然戰死，孔明只好親自出陣。劉備軍仍在他人土地上，雒城久攻不下，已令劉備軍人疲馬倦，需要援軍加入。
夫人向劉備說起客套話，身後站著一排從東吳帶來的侍女，各個全副武裝。
第一，兩人都擁有與漢王室有因緣的劉姓。與其讓蜀落入外人手中，不如給於自家人。
「阿禪不見了。昨天晚上就不見了。這些女人家剛剛才說出來。……」
張飛吐沫痛罵嚴顏。
龐統腦中浮現巴郡太守嚴顏不太高興的臉色。
反對者都這麼說。事實上劉璋本人也很清楚這個危險性，畢竟他是當事人。
張飛與趙雲平定附屬於劉璋的諸地方，孤立成都，江州以外，並沒有稱得上規模的戰事，但受降的手續卻花了不少時間。孔明為爭取時間才直驅雒城的包圍陣中。
中國古來有兩張臉，即儒教臉和道教臉，前者如果是「表」，那後者就是「裡」。道教是中國古代民間信仰和老莊哲學的混雜物，在佛教未浸透之前，可以說是中國主要的民間宗教。
有幕僚建議，但孫權搖頭。
交州事實上是處於以士燮為領袖的獨立政權之下。中原、東吳的軍事勢力遠在他方，可能也是此地得以維持和平的因素之一。
建安十六年（公元二一一年）就如此落幕。翌年正月，東漢皇帝賜予曹操特典：
這是孫權的親筆函。曹操東擊的消息也很快傳至巴蜀之地。就孫權、劉備的結盟關係來看，劉備往東折回是理所當然的事。
士燮，字威彥，蒼梧豪族出身。他和三位弟弟一起平定各地亂事。東漢朝廷任命他為綏南中郎將。他不只是憑藉武力，他穩定平和的人格也是受人愛戴的因素。
「對蜀而言，中原曹操是較漢中張魯更為可怕的敵人，我將折回討伐曹操。」
「攻擊得民心的對手，勢必失去民心。」
雒城由劉璋之子劉循和劉璝以及張任等人堅守，包圍一年，仍然攻不下。而且，在包圍戰中，還發生幕僚長龐統遭流箭射中身死的悲劇。
由於劉璋所派出的將軍，不是敗退，就是向劉備投降，劉備軍非但沒消耗，反而兵力有增，攻陷綿竹城，包圍雒城。
「這算什麼嘛！」
八
劉備包圍數十日之後，派遣使者前往勸降。簡雍被選為首席使者。他出身涿郡（河北省），與劉備、張飛同鄉。
設宴慰勞的對象主要是下級士官和兵卒，但並不怎麼鋪張。
「同樣都是劉姓之國，為什麼……」
「嗯！」
孔明如此預測，後來的情況果然如其所料。
上計是，選拔精兵，日夜不停由小道急襲成都。但是，此計必須秘密進行。葭萌附近有白水關，守將楊懷和高沛對劉備一直懷有敵意，並要求劉備將荊州軍歸還成都的劉璋。白水關的守軍名義上歸劉備指揮，其實是在監視劉備軍。這個上計能否實現，關鍵在於能否避開白水關的監視。葭萌距成都頗遠，而且白水關守軍對地理較熟，即使晚一兩天發現劉備軍移動，在劉備軍未抵達成都之前，也已通知了劉璋，可以嚴加防備。
甘海報告。
絲巾地圖的下面，是一束厚厚的文件，孔明把它拿到自己的房間，那是詳細標示益州各地方的文件，記載著戶數、物產、守備人員、城廓、城寨等設施，儲備的武器、輜重、糧食的數量，地形、道路、小徑等，鉅細靡遺。
嚴顏頂回去。
但是，建安十六年（公元二一一年）之戰，馬超於緊要關頭未能逮住在潼關渡河的曹操，也許因此染上霉運，關中十將終被擊破，馬超逃至涼州。曹操十分痛恨馬超，不但殺了他在鄴城的父親馬騰，甚至誅其家族。
當時已經進入增水期，孫權勸曹操快快帶不諳水戰的軍隊離去。其實，不用他說，曹操也已經打算離去。
孔明確信不疑。益州淪為戰亂之地，正是孔明的計劃所造成的。
「騎馬比坐船快，而且有華容道可走。」孔明又說。
「這個嘛……」
劉備垂下肩，說道。
張松當然也在出迎的隨員當中。他通過法正勸劉備展開奇襲。
法正的答覆正是關羽所期待的。
「防敵安民」是為政者的職責。
「如果閣下攻打成都，我方願助一臂之力。」
孔明說。兩眼仍然通紅，臉頰濡濕。
「可以再請子龍（趙雲）幫忙。」孔明說。
也許益州百姓已經預測將有和_圖_書動亂，所以才收購攜帶方便的珍珠與玳瑁。
劉備寫如此內容的信送去成都，裡面附上孫權求援書的謄寫稿。
「要砍便砍，你又有什麼好氣的？」
也許這是今生最後的告別——劉備這麼覺得。彼此的因緣雖然淺，但別離仍覺心痛。
劉備對五斗米道既無恩又無怨，處於白紙狀態。孔明對五斗米道也僅知道一點皮毛。
「的確。……」
劉備令龐統為幕僚長，溯長江，先至江州（現在的重慶）。巴郡太守嚴顏據守此地，他反對劉璋迎奉劉備。
以前徐季也去過交州。交州南海郡的番禺，是當時的國際貿易港，各國船隻在此彙集。象牙、玳瑁、犀角、珍珠等異國物產，都被運到這個港，再送到中國各地。
「這傢伙真老實。」曹操苦笑道。
「我知道了，我沒忘記。請不要再說了。」
「將軍為何要在大事將成的前夕返回荊州？在下已經做好成都的內應準備，請務必依照計劃進行。……」
馬超可謂是關中十將的老大，其父馬騰曾任征西將軍，統率強大的軍隊自陝西打到甘肅。馬超承接父親的軍隊，擋住曹操往西方進出的通道。馬超對五斗米道張魯堪稱寶貴，因為曹操一旦西進而來，他的勢力可以當做強大的防護壁。
建安十八年（公元二一三年）九月，馬超與曹操軍戰於祁山，馬超敗走漢中。翌年正月，馬超再出祁山，又為夏侯淵率領的曹操軍所敗。
「這只是更大、更穩固的和平到來之前的暫時現象而已。」
「我們到底是為什麼把劉備從荊州請來的？」
劉備未曾處分任何一人，唯獨劉璋是益州之君，為防有人擁他生事，在彼此認可之下，劉璋移住荊州。
「不久一定會讓兩位出陣。」
於是，沒在涪縣展開奇襲。劉璋將帶來的一部分軍隊贈予劉備，並且對正前往漢中的白水關守備軍發出命令，要他們聽從劉備的指揮。對劉備可謂無微不至。
劉備要求引見。
但是，劉璋並沒有採用這個策略。
翌日，發生一件意外的事——不，應該說是孔明發覺一件意外的事。
——攻破成都。
東漢的度量衡，一斗約為二公升。因此，五斗米不妨將它當成十升米。
三
孔明令關羽駐守荊州，將根據地委交最能信賴的關羽。張飛和趙雲則隨孔明征西。
馬超以涼州第一人的身份接下這個職務。對他這個曾自稱并州牧、征西將軍的人而言，「都講祭酒」算是什麼樣的職位呢？
「我們在隆中談的是哪些事？」
聞知建造石頭城的消息，孔明自言自語。
趙雲率領騎兵隊，由華容道向東奔去。一抵陸溪口，趙雲立即與水軍指揮官聯絡，將可以召集的船隻聚集於烏林。烏林在赤壁對岸，置有守備隊營舍。荊州方面阻止孫夫人船隊的船隻超過百艘。趙雲乘坐前頭的船。東吳船靠近時，趙雲在船頭大字站開，大聲嚷道：
原本以為嚴顏會投降的，不料嚴顏悍然抵抗。荊州軍只好展開猛攻，結果攻陷江州，俘虜嚴顏。
趙雲自外水制壓江陽、犍為；張飛則席捲巴西、德陽。
徐季即將前往交州，迎接天竺（印度）的僧侶。漢武帝曾在當今的廣東、廣西、越南北部等地域設置交阯刺史，十年前此地易名為交州，後來又易名為廣州，時間是在十二年後的吳．黃武五年（公元二二六年）。
荊州軍自白帝進入益州，攻打以剛直出名的巴郡太守嚴顏所據守的江州城。上次劉備的主隊應劉璋之邀而路過此地時，受到嚴顏冷淡對待，此事荊州軍諸將無人不曉。這次荊州大軍則當不速之客，襲擊江州。
雒城只是廣漢郡的郡城，成都卻是益州的州城。益州有十二個郡，起初州刺史駐在雒城，但就戶口等規模而言，蜀郡的成都城遠比雒城大得多，因而成為事實上的州城，劉璋也駐守此地。
簡雍乾脆地答應。
「現在只有攻陷雒城，來彌報士元了。」孔明說。
簡雍這個人舉止並不怎麼高雅，即使在劉備面前不是盤腿坐著，就是橫躺著，但奇怪的是，和他初次見面的人都留下好印象。
東吳的孫權咬著嘴唇。東吳這邊幾度示意劉備合併兩軍攻取益州，一直為劉備所拒。
「不接受我這邊的邀約，偏偏……」
「現在回想起來，以前攻下涪城時，所開的慶功會實在大得過分，士元還為此指責過我。」
「我聽最近剛從番禺回來的人說，那地方人口愈來愈多，交易極為熱絡。」徐季說。
劉備黯然點頭。
動員的軍隊接近三萬，再怎麼隱密，如此大規模的移動是無法避人耳目的。沒多久，東吳陣營也知道荊州動員的消息。
此年，東吳孫權在秣陵建築石頭城，命名為「建業」。
此一聲浪在成都日漸高漲。
劉備看中簡雍這個特性，經常派他當使者，而他當使者通常都能圓滿達成任務。
「幔幕雖然氣派十足，警備卻一塌糊塗，何不舉兵襲擊？」
張松此刻正在成都充當內應，以待劉備攻擊成都。張松心想好不容易想盡辦法迎入蜀的新主子，劉備要是就此返回荊州，那先前的苦心就成泡影了，於是，張松便寫一封密函給在葭萌的劉備和法正。
阿禪是劉備和已故的甘夫人所生的獨子，今年剛滿五歲。
三年前，劉備為討伐張魯而進入益州，劉璋到涪城迎接，歷經百餘日的歡飲，當時簡雍就經常擔任荊州代表。不知何故劉璋很喜歡簡雍，有什麼事就叫人找簡雍來。
「他這麼說的嗎？」
五斗米道的創始者，是當主（當代師宗）張魯的祖父張陵，出身沛縣，和漢高祖劉邦同鄉。他原本就學於洛陽太學，後來進蜀的鵠鳴山修行，此山亦有人寫成鶴鳴山。據說他在該地得天人傳授「新出正一盟威之道」此種神妙之術以後，便經常替人治病。
當前孫權與劉備是同盟關係，曹操可能因為這種同盟關係才沒南下的。
「東吳一旦有了餘裕，就不堪設想了。」
「是啊！……士元不說，我可能也會說吧！」
一
張飛聳起兩肩，瞪大眼睛，狠狠盯著對方。嚴顏臉色依舊。
「關於在益州的內應，張松已經著手進行，請安心。」
「養兒最好像仲謀（孫權），景升（劉表）的那些兒子和他比起來，就像狗和豬一樣。」
中計是欺騙白水關守將。詐稱荊州發生急事必須離去，趁兩將疏忽之際，將其拿下，然後接收守軍，攻向成都。此計的難處，在於和*圖*書白水關兩將未必如此輕易就會疏忽。
「你為什麼要阻止呢？母親為養育孩子，攜子同行是理所當然的，有什麼不對？」
「是的。這要獻給左將軍。」
「家父領牧此州，至今二十七年。此段期間，吾父子對百姓稱不上有什麼恩德。這三年來，又讓百姓飽嘗烽火之苦。這都是因為我的無能所致。我個人下場如何都無所謂，但一想到衷心信賴我、跟隨我的諸位，真令人斷腸。我將會懇求左將軍善待諸位，以了結此事。……」
請這個宗教的人治病，規定必須給予這個數量的米作為謝禮，所以眾人才稱這個宗教為「五斗米道」。
「是不是有人說這是縱虎入山？」關羽問。
「可否告訴我關於交州的事？」
孔明也不時眨著眼睛，說道：「這也是左將軍內心想說的話吧！」
劉璋打算等到幕僚之間的抗戰聲浪略微沉寂之後再宣示投降。就在這時候，敵軍一擁而至。
劉備一見孔明，眼淚便掉了下來。
以前劉備被曹操軍追擊，在從襄陽南下的途中丟下妻子，後來被趙雲由當陽救出來。妻、子就是甘夫人和甫滿一歲的劉禪。
七
嚴顏曾捶胸如此嘆道。但是，劉備畢竟是劉璋邀請來的客人，也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接待。劉備溯涪江，抵達涪縣，在此歇息。
劉備經白水關，進入葭萌縣，在此設置司令部。
「這要獻給左將軍。」
孔明在旁邊問。
孔明果真讓二將出陣，二將興高采烈，頗能振奮全軍士氣。
諸葛孔明一面聽取這些情報，一面準備西征。
「請交還公子！否則請將公子送回江陵！如何？」
在劉焉的時代，劉焉與五斗米道關係良好，張魯居住漢中，並被任命為督義司馬。但至劉焉之子劉璋的時代，五斗米道被認為「驕恣」。
——曹操有東征之意。
嚴顏微笑回道。
「是有人反對，不過毋須介意。迎奉左將軍之外，這些人也別無其他策略。」法正回答。
「這一陣子，益州收購的珍品，遠比交州獻給東吳的多。」徐季報告。
劉備娶孫權之妹為妻，西征可能短期內不會結束，這段期間讓夫人回娘家，並沒有什麼不對，也許反而比較合乎常理。孫權決定派遣二十艘船至江陵，將妹妹和其侍女接回東吳。
隔一天，分為二支的張飛、趙雲兩軍，幾乎同時抵達雒城下，一如孔明所估算的。這之前，孔明曾仔細研究法正帶來的地圖、地誌，並考量各地抵抗的強弱，據此指示二將的行程。
第三，將漢中給予劉備，讓他和曹操|死鬥，弄得兩敗俱傷，反倒有利於成都政權，也許因此免於被奪取。
「東吳一旦前來要求我方出兵援助，就是我方取蜀的絕佳機會。士元（龐統）應當不會坐失良機。」
「左將軍知道是誰帶走的吧？」
馬超當然欲報此仇，他有勇略，而且對甘肅地方的羌族（西藏系少數民族）亦有威望。當劉備自葭萌攻打成都之際，馬超正在涼州與曹操勢力再度展開死鬥。五斗米道的張魯亦派遣大將楊昂助陣。不久擊敗涼州刺史，馬超自稱征西將軍、并州牧。
「曹公大概不會速戰速決吧！經過赤壁慘痛的教訓，我想大概不會久留水鄉。」
龐統享年三十六。
「中計了！」
儘管成都城內一片徹底抗戰的聲浪，劉璋卻決定放棄益州。當前他關心的，只是劉備如何處置跟隨他的部屬。
「你對趙雲說，我是特意要將這孤子帶去東吳的，因為這孩子哭個不停，我拿他沒辦法。他簡直不像男孩子。我把他帶到東吳，一定把他教得有男子漢的樣，那時候再把他送回來。……就這麼說吧！」
劉備軍一旦攻擊成都，馬超軍由氐族地區如怒濤般呼應而至。——馬超可能光想到這種場面，內心就雀躍不已。
「處理什麼？」
「要保護自己，卻又縱虎進門！」
在大勢力未來之前，可以暫時保住和平，不過，真正大的力量不移動，天下的和平就無望。大勢力繼續擴大，和平的地域便愈小，但這才能將眾人帶往終極的拯救之道。
「這……這承受不起啊！我方陣營正缺少人才。……我方自當一一延納益州人才。這真是萬幸啊！」
「請笑納。」
攻陷江州之後，荊州軍一分為二，朝向雒城。
在五斗米道中，講授《老子五千文》的人，亦即信徒的領導者，稱為祭酒或講祭酒。這當中最高位的，即都講祭酒，僅次於師君，是五斗米道的榮譽官職。但是，對身為州牧、征西將軍的馬超來說，權位太輕了。
「我懂，時間還很充裕，而且，好在陸溪口又有船隻部署。」
——為欺敵，不得不欺友。
「粗心，真是太粗心了！……我一直都沒去管這方面的事。」
「馬超此番投靠張魯，和五斗米道那批人並處不來，他擔任『都講祭酒』的職位，也沒什麼大不了，因為他對五斗米道的事一無所知。」
法正來荊州只是形式，劉備早已決定應益州之請，向西進兵，而且已經完成編制。輔佐劉備進入益州的，則指定龐統。關羽、張飛不用說，就連趙雲也不去。諸葛孔明也留在荊州。
「的確、的確。……曹公就是這種人！ 」
所謂「贊拜」，指曹操謁見天子時，得攜隨行的服侍人員進宮，自己不用伏首行禮，而由隨行的服侍人員代為行禮。「不名」，則是天子不直呼曹操的名諱（本名），改叫他的字「孟德」，或稱呼他丞相公。
剛加入教團的信徒稱為「鬼卒」，所謂「鬼」是類似精靈的東西，初入教者便是服侍鬼的鬼卒。教導鬼卒有關教團種種事務和《老子五千文》的，為「祭酒」；再上去為「大祭酒」或「治頭」；最高職位是「師君」，也就是張魯。
將五斗米道組織化的，是張魯，從他祖父的時代開始，就有信徒集團，這當中也自然形成某種秩序，不過，正式將教團組織化的，當從張魯這一代開始，一般以為這是當時受到佛教浸透的影響所致。
平日和馬超有接觸的楊昂，更是看不起馬超，認為他是「草包將軍」。
「既然這樣，我們就襲擊荊州後背，讓左將軍措手不及……」
這裡用「混雜物」來形容，是因為信徒對哲學與信仰的認知程度有差異，而且指點迷津與治療疾病等現世利益，儼然是道教一大支柱。當時民間能團結眾人的組織，卻只有這個道教系的宗教團體而已。而對當政者所展開的組織性反抗，也是由號稱太平道、人稱「黃巾軍」的道教系團體所主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