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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十八史略(壹):傾國傾城〔傳說時代~戰國〕

作者:陳舜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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〇〇四 龍涎

〇〇四 龍涎

申侯一族於是暗中召集兵馬。他們的召集範圍甚至包括西夷、犬戎等塞外遊牧民族。
一天,一名士兵疏忽之下點燃了烽火台的狼煙。
而厲王對這些話充耳不聞。
申侯舉兵是幽王即位第十一年的事情。幽王燃放烽火向諸侯告急,卻無人理睬。
結果,賣弓夫婦的養女中選是可以想見的。養女的名字叫做「褒姒」。
「逃命都來不及了,哪有工夫照顧這個嬰兒呢?……說起逃,還真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會被追捕!」
周王乃中原文化圈的宗主。
甚至在十九世紀中期鴉片戰爭時,英軍炮擊準確,人們認為這是妖術所致,為了破除妖術,遂大量徵用附近民家婦女便器,並以其口對準英軍——史冊上有這樣的記載。這和周代用裸女作戰是一樣的想法吧?
「哦!多可愛的孩子!」
幽王在驪山山麓,被犬戎士兵殺害。
正在這個時候,有人向宣王報告,有一對夫婦在叫賣山桑之弓和箕木箭筒。
經過千年密封的龍涎頓時流到宮內各處,奇怪的是,這漿液怎麼拭也拭不掉。
幽王想到這一點就禁不住精神振奮起來。
由於採取偏重經濟政策,新興工商業者以及經濟官僚開始受到重用,這一點引起貴族階級極大的不滿。
這正是那名因遇上龍涎化成的蜥蜴而受孕的童女所丟棄的女嬰。被帶往褒國的這名女嬰,長大後,出落成人人都會瞠目以視的美女。她的名字叫做「褒姒」。
她袛是微微牽動臉頰,略啟櫻唇,露出一下皓齒而已。
實亡周國。
厲王沒命地逃到山西,在那一直到死。這其間的十四年為「共和」時期,已如前述。
——既笄(十五歲之意)而孕。
褒姒這個女人從來不笑。打從呱呱墜地時起,她就沒有笑過。
褒姒看到這個情和圖書形,嫣然一笑。
申侯女兒此時已被廢,幽王改立褒姒為后。廢后因此懷恨於心。
後來,她好像聽膩了,再也不想聽撕裂絲綢的聲音。
從此以後,幽王想到就叫人施放烽火。開始時,諸侯每次都會率領軍隊趕來,但經過多次後,心裡開始反感。
位列重臣之一的召公卻露著悲戚表情進諫:
「這……」褒姒思考片刻後說:「有一天,我撕裂了一塊絲綢……我記得那是我所聽過最美妙的聲音。」
「也對。我們這樣被追捕,說不定是因為我們做過什麼壞事……好,就抱走吧!」
由於是大臣共同融和執政,所以這十四年稱為「共和」時代。後世稱無國君之政體為「共和制」,以此為起源。
是否該將牠們殺死呢?卜出的卦是:凶。
這對賣弓夫婦在千鈞一髮之際逃脫,卻在途中聽到嬰兒哭叫聲。原來路旁有一名棄嬰。
據說,周晚年之所以發生大亂,原因在於國君好利。不過,國君好利似乎是身不由己的事情。
古代中國宮廷曾經有過「不可開之櫝」。「櫝」指的是木箱。這個木箱裡放的是什麼?原來是「龍涎」。
幽王以申侯的女兒為正后,而這位正后有一名叫宜臼的兒子,並已完成冊立太子的儀式。
原來,這正是那名因遇上龍涎化成的蜥蜴而受孕的童女所丟棄的女嬰。被帶往褒國的這名女嬰,長大後,出落成人人都會瞠目以視的美女。
(又是為了取悅那個女人,幹嗎要理他呢!?)
宣王立刻下令。
這是厲王之後的宣王時代,坊間流行的一首歌,宣王對此耿耿於懷。
夏王於是下令占卜應對方法。
夏朝滅亡後,這隻箱子傳至商,在商朝約五百年期間,從未被人打開過。商朝滅亡後,這隻箱子再傳至周王室。商乃神權國家,人們非常迷信和-圖-書,由於害怕受祟,所以對這隻箱子抱持戰戰兢兢的態度。其後的周朝,以禮樂制度治國,人們較不迷信,因此,對這隻箱子的保管也不甚嚴密。結果,在武王之後第十代的厲王時期,有人不經意地將它打開了。
要怎樣做她才會笑呢?
一|絲|不|掛的大群宮女大聲喧嚷的結果是,龍涎立即化成一隻黑色蜥蜴,逃入後宮。正在後宮做事的一名七歲童女剛巧碰上這隻蜥蜴。牠後來跑到哪裡,無人知道。
嫣然一笑——這個女人要是嬌笑一下,樣子該多美?!
七歲童女於厲王末年在宮殿內碰上黑色蜥蜴,十五歲時懷孕,因此,褒姒應不是誕生於宣王時代,而是共和時代的中期才對。之後,經過宣王四十六年,於幽王三年入宮,這麼一來,她當時已年逾五十!
雖袛如此,已使得幽王欣喜若狂。
召公的諫言果真沒錯,人民再也不緘默了。
事實上,這並沒有使她笑出聲音來。
嬰兒被放回路旁時,立即又放聲大哭起來。
諸侯莫不露出無奈神色,武裝士兵更把頭盔扔到地上表示憤慨,有人則軟綿綿地頹坐在地。
即使這樣,也沒有換得褒姒的歡心。實際上,沒有人知道她是否高興,因為她一點都不笑。
這麼一來,在年代上產生了矛盾。
最後,他找到了解決方法。
「我們是褒的祖先!」
依據《史記》記載,幽王納褒姒而寵之,是即位後三年的事。
是否該將牠們趕走呢?卜出的卦也是:凶。
(怎麼可以開這種玩笑?!)
「大王,這袛是擋住誹謗之聲罷了。堵塞人民之口,其危險程度遠較攔住河流為甚。河流被堵住,河堤終會有決口的一天,到時候會帶來巨大災難。堵塞人民之口與此同理。治水者一定會留水路用以導水,掌管民政者同樣要讓人民暢所m.hetubook.com.com欲言,使之達於天聽始可。盲人和史官分別以歌謠和古代文獻呈給朝廷,完全出自同樣的精神。人民有口,無異於大地之有山川。將之堵塞,一定會有無窮後患。願大王三思。」
對此,厲王採取的措施是,凡被檢舉誹謗國政之人一律處死。因此,國內盛行密告制度,人民在恐怖政策下,都不敢說話了。這個情形甚至嚴重到連路上遇見熟人也袛敢彼此點頭示意。這不真是「隔牆有耳」嗎?
《史記》上袛有這句記載而已,意思是說:這個女孩的肚子大了起來,但十五歲時懷孕,並不一定立刻就把孩子生下來。
司馬遷的《史記》年表,以共和元年為起始。之所以如此,大概是基於在這之前的資料不多且不甚可靠,另一方面也是厲王末年大亂之際,資料喪失的緣故吧?
幾次卜出的卦都是「凶」。不得已之下,再以「可否留下被稱為龍之精氣的唾液,以供收藏」這個問題,占卜了一次。結果,卦象是:吉。夏王於是寫下勅 書向龍提示,兩條龍便在口吐精氣後,揚長而去。夏王令人將龍涎收入箱中,並且加以密封。
受幽王寵愛後,她生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名叫伯服。
——相與畔(叛),襲厲王。
當時,褒國一位諸侯的父親由於犯錯受到監禁。這位諸侯為使父親獲得釋放,想到以全國第一美女獻給周王作為贖罪的方法。
「快啊!快把更多的絲綢搬來。什麼?官庫裡沒有絲綢了?那就快到民間去徵收啊!」
懷孕四十年後才把孩子生下來——作者如此解決了這個疑問。依據這種解釋,幽王三年時的褒姒是個十幾歲的大姑娘。
這名嬰兒被賣弓人的妻子抱起後,立刻停止了哭泣。
看到狼煙升起,諸hetubook•com•com侯立刻率領軍隊,急遽趕到京都。結果,他們發現狼煙升起乃是出於差錯!
夜以繼日氣喘如牛地趕來,為的是要使一個女人嫣然一笑——這種荒謬之舉能使眾人心服嗎?
「褒」乃夏王朝之一族,受分封而成小國,位置在今日陝西省西南部的褒城縣。
「叫所有的女人脫|光衣服,大聲喊叫!」
「既然是棄嬰,就抱走吧!我們不也愁著沒有孩子嗎?」妻子說。
這對賣弓夫婦於是抱著這名嬰兒,投奔住在褒國的親戚。
「把那兩個人殺掉!」
舉行大型音樂演奏會想要取悅於她,她還是不笑。
雖然周人較不迷信,但也並非全然不相信符咒之類的事情。
共和元年乃公元前八四一年,之後的年代則非常確實。
人民於是蜂擁而起。
「我的方法厲害吧?人民再也不敢誹謗我了。」
「妳到底喜歡聽怎樣的聲音?」
據傳,夏王朝衰微時,曾經有兩條神龍來到王宮院裡,說:
龍涎從箱底流出,是厲王末年的事情。
成為俘虜的褒姒,下場如何,《史記》並沒有記載。民間傳說她自盡而亡。既是龍之化身,她當然寧願自盡也不願意成為俘囚吧?
施放狼煙的目的,在於以接力方式告知遠近諸侯遭受外敵或叛軍入侵的訊息。
當時的人似乎認為驅逐妖魔,最好的方法是示以女人的裸體。
這名童女十五歲時,肚子開始變大。身為黃花閨女而懷孕——她當然傷透腦筋了。
但寵愛褒姒的幽王,為了討她的歡喜,竟然廢宜臼,改立伯服為太子。
厲王之死得到證實後,宣王才即位。有「中興明主」之稱的宣王,在位期間達四十六年,於其歿後,繼位的是令人傷腦筋的幽王。
雖然《史記》上的記載寥寥數語,實際上,這次動亂相當嚴重。
不可能有這麼荒唐的事情!——這位神經質和_圖_書的作者實在感到莫名其妙。
後來,諸侯再看到狼煙升起,一律置之不理。白跑一趟,當然沒人願意幹了。
世上有不少「不可開之門」或「不可開之房間」。由於這樣的地方不吉,所以絕對不可開啟。開啟的結果,必有大凶大禍。
當時的天子是周幽王。
「可是,做好事會有好報啊!」
是否該將牠們留下呢?卜出的卦又是:凶。
從此,幽王每天叫人弄來一大堆絲綢在她面前一一撕裂。
沒有一兵半卒趕來救援。
「帶著嬰兒多礙手礙腳啊!」
褒姒這個笑容是幽王渴望已久的。她的笑容多麼迷人!這世界上的一切全是為使她嫣然一笑而存在的啊!
檿弧箕服,
厲王得意洋洋地說。
一天,幽王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生下的嬰兒袛有丟棄一途……她做此決定後,就躲到鄉下去了。
賣弓人催著妻子上路。
厲王三十七年時發生大亂,受到國人襲擊的厲王,曾經亡命逃至現在的山西省。
之後的周呈現無君主狀態,由兩位大臣治理國政達十四年之久。
無論是增稅或是公賣制度,人民必會因為增加負擔而受苦。老百姓的怨懟於是愈來愈多。
這名士兵犯此過錯,是在進行烽火台保養工作時失手而成。這樣的差錯理該受到嚴罰,但這名士兵卻因此得到嘉獎!
現在,幽王最關心的事是如何才能使褒姒露出笑容。
厲王立刻下了這道命令。
當時,這個文化圈日益擴大。隨著國土擴張、人口增加,國家經費自然跟著膨脹。政府為開拓財源,必須制定各種經濟政策,亦即增稅和公賣制度。
神話傳說的作者,對年代的觀念似乎相當模糊。
這種事情在當時並不稀罕。商朝滅亡的禍根妲己,原本也是有蘇氏為補償過失而獻上的女人。這次的褒姒,同樣加速了周朝的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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